第二十七章 守護的意義 中
本章節 5023 字
更新於: 2023-08-07
事件結束之後———
所有人有聲有笑的走向體育館出入口。
無論是死鬥、還是悲傷的事,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走在最後頭的宇翔與云芯一同扛著亞彥離開。
畢竟對方身高可是超過兩百公分,放一人背實在太重了。
「真是奇怪……我記得那個時候的確有打中的手感?」
宇翔用眼角看著正扛在肩上的亞彥,回想剛才戰鬥的情形。
那時【神速槍•索尼亞絲】確實有刺中肉身的手感,但是為什麼他的胸口卻沒有受傷的跡象呢?
雖然這樣想稍微有些惡意,但確實讓人感到起疑。
「會不會是這顆石頭的緣故呢?」
宇翔突然從口袋裡拿出,醫生給的已經碎掉的護身符。
好像記得是把亞彥打倒之後。
突然碎裂開……
「這顆石頭到底是什麼呢?」
「哇~這不是詩寇蒂之石嗎?那可是傳說的寶物之一呢。」
有人在宇翔身後好心特地說出這顆石頭的名子。
詩寇蒂之石,這顆石頭可以賦予配帶者前所未有的好運。
無論任何事情都能機緣巧合順自己的意,宛如幸運女神就在身旁給你不間斷的祝福。
甚至據說有謠言⋯⋯他能夠透過自我破碎抵消一次已死的命運。
可是一旦破碎就毫無任何價值,就算只拿碎片也沒有用。
宇翔解開了心中謎底。
或許那個時候不想要讓亞彥死去,所以詩寇蒂之石才回應了自己請求。
雖然不知道那位醫生是從哪裡用來的珍寶,但還是以後有機會見面再談好了。
好不容易解開心結,但是現在又出現一個新的疑問———
剛才從身後告訴自己答案的人……又是誰呢?
「呦吼~」
宇翔轉頭看著身後,有位身穿奇裝異服跟巫師帽的魔女漂浮在身後。
不知何時出現來揮動右手打聲招呼……
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
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
直到她從身後拿出一把,如權杖般大小的長柄鑰匙。
先不提美麗優雅的形狀,就以感覺來說被刺中就會發生事情的樣子 。
宇翔眼看長柄鑰匙緩緩的從自己,鎖紋原本位置的右手靠近。
「我不會讓妳傷害他的!」
亞彥強行推開正扛著自己的宇翔和云芯。
「沒關係,他就下次。反正我本來的主要目標可是你喔,親愛的佛拉士先生。」
魔女漂浮在上面後空翻,重新調整架式讓右手上的長柄鑰匙。
⋯⋯把目光轉向亞彥右肩上的鎖紋位置。
將長柄鑰匙完全插入轉動,突然出現大量的白色魔力粒子散發光輝。
化為數條交織而成的白色鎖鏈,被長柄鑰匙逐漸開始向上吸收。
「好可惜喔,本來是要讓佛拉士先生墮落試試其他研究,但是你體內的魔力已經所剩不多了。」
「啊……啊啊啊啊。」
「那——就只好用盡你最後的價值吧。」
魔女用興奮愉悅的口吻靠近亞彥的耳朵,不斷吸取身體虛脫下跪的對方身上魔力。
「妳這是到底在做什麼! 」
玲夜也隨後注意到情況,立即裝備【剎那音刃】再加上【瞬音】衝向魔女面前。
一閃的刀刃揮下。
……對方卻已經消失在眼前。
「亞彥哥!妳不要緊吧。」
云芯立刻就待在魔力被抽走的亞彥身旁,來安慰他的情況。
亞彥的臉色瞬間蒼白,呼吸也有如缺氧一般,體溫也是以極快的速度下降。
因為剛才戰鬥的消耗,以及被抽走的部分,殘留的魔力量就連維持生命都有困難。
妍欣立即裝備【閃焰鞭刀】,警惕的守護在云芯跟亞彥兩人面前。
「呼~這頂帽子我還挺喜歡的說,但是不管代價如何紋章魔力樣本get。」
魔女又突然出現在草皮場地的外場,蹲在護欄上抬頭看著被刀鋒劃破的帽子缺口。
「是什麼時候?」
「究竟是什麼時候呢?格萊楊拉波爾小姐。」
玲夜從魔女口中聽到自己的真名,感到有些震驚。
因為自己完全沒看過眼前的魔女,也還沒向她報過名號。
可用敏銳的聽力聽見她的心跳頻率,也能夠證明她並沒有說謊。
剎那間,有無數的槍擊從魔女的右斜邊攻過來。
……但對方也就是站起來把腰向後仰,單腳踩著護欄做出快要跌倒的樣子閃過。
「嗚~差一點就要跌倒了。」
魔女勉強站穩身姿,拿穩差點飛走的巫師帽重新帶回頭上。
「我可是同伴啊,怎麼能夠這樣搞偷襲呢……馬克西亞斯先生。」
「既然妳還覺得是同伴,那為什麼要偷襲我?而且還要傷害他!」
宇翔雙手重新裝備著【牙槍‧蒼爪】憤怒的對準魔女,來告誡她不準輕舉妄動。
她剛才的發言,就能夠足以證明就是紋章使徒。
「居然沒認出我,好傷心……但這也不能怪你,畢竟還有一部分的記憶被封印了。」
魔女用充滿嘲諷的目光,斜眼看著宇翔。
「等一下,妳說我的記憶還有被封印一部份到底是什麼意思?妳究竟知道什麼?」
宇翔一直以為想起馬克西亞斯的身分,就等同於想起了所有記憶。
並沒有任何懷疑的地方才對。
「好了、好了,我的話好像說的太多了,也應該差不多要離開了。」
魔女無視宇翔只有繼續說自己的話。
「只是在那之前,還要再做一件事才行。」
魔女話音剛落,視線卻鎖定了一個地方露出非常詭異的微笑。
用手彈個指響發動【滅神的斷罪劍】召喚出一把由獨特的黑色光子凝聚而成的黑劍,憑依在整隻左手臂上。
這招是由天族所研發的禁術。
雖說是禁數但還是有極少數人知道並且學會,因為創造目的:就是要確實殺死……
「「…… !」」
當黑劍確實召喚完的時候,魔女也同時從眾人的視線完全消失。
在場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完全無法反應過來。
一陣無聲,世界染上黑白宛如靜止一般———
魔女用早已經定位好的座標,使用【瞬間移動】出現在某一人面前。
當然被指定的那人也有注意到,只是身體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就算有動作也無法改變什麼?
只能眼看魔女舉起左手,也等同意味拿起黑劍揮下處決那人的生命。
無法逃避。
也來不及恐懼。
那人就只能這樣束手無策迎接生命的最後……
剎那間,一位既溫柔又熟悉的守護者出現在面前,為了保護她而擋下黑劍。
他終於找尋到自己所渴求的意義。
那怕,這無情的處刑劍,已為這片無暇白銀染上鮮紅……
云芯看見眼前這一幕,瞳孔因震驚而放大。
還有幾滴血飛濺在臉上。
「呃呃呃呃呃……」
亞彥嘴裡口吐鮮血,用雙手緊緊抓住⋯⋯從右肩砍進自己身軀的黑劍。
噴濺的血流。
斬斷的肋骨。
切砍的內臟。
由於剛才最後的魔力已經被奪走了,早已無法製造出任何一點的鑽石外殼。
現在也只是用一般肉身去擋而已。
「噗———!」
隨後黑劍被刻意抽走,亞彥雙膝直接跪倒在地,逐漸整個身軀才緩緩倒下。
此舉,不僅導致身上的傷口惡化、鮮血不斷溢流而出。
「……不要啊……不要啊!」
云芯不由自主地痛哭失聲,由衷希望眼前的事情並不是真的。
「好討厭喔!我可是為了你們想殺掉那名知道太多事的女孩……結果,這樣搞得好像我殺死同伴一樣。」
魔女嘴裡雖然這樣講,但是內心卻毫無感到自責。
拔出已經被擋下的黑劍,解除了實體化逐漸變回染上血跡的右手。
「還有我驚訝的事,這招【滅神的斷罪劍】可是專門處決"天族叛逃的神兵天將"的魔法,居然僅憑一人的肉身就被擋下,還真不塊是我的同伴啊!」
魔女用稱讚的語氣,誇獎著失去魔力的亞彥作為。
而且從她口中提到同伴這個詞。
居然會是如此的⋯⋯諷刺。
「……妳明明就是故意的!」
宇翔直接失去理性立即舉起短柄長槍,飛躍到魔女面前使出【亂針】進行強襲突擊。
他明白,恐怕那魔女一定是在竊取亞彥魔力的瞬間,也同時在對方身上標記好傳送座標。
其實魔女早就知道云芯絕對閃不過這一擊。
所以依照亞彥的個性絕對毫無顧忌站在前面擋下,無論身體的狀況如何……都一定會去做。
「唉呦~出手的也還蠻快的嗎。」
魔女拿起長柄鑰匙,隨手一揮就發動【伊甸之盾】守在面前擋下了無數槍擊。
雖說是人類發明的對城防禦魔法,就算是泰坦巨人的拳頭也能輕鬆擋下,但光是發動也至少要用光兩百人的魔力以及複雜儀式才行。
如果是換做別人用的話,的確是這樣紀載……
「那就用這招! 【崩牙】」
宇翔立即發射短柄長槍的槍頭,直接刺穿【伊甸之盾】將其破壞。
「哎呀呀~這可是我"目前"階段能使用的最強防禦魔法,只靠一擊就被攻破,我面子該往哪裡擺才好呢?馬克西亞斯先生。」
防禦魔法瞬間就被擊破,魔女也還是露出悠哉不慌的表情。
「妳居然敢……妳居然敢……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宇翔替換完備用槍頭就不停緊追魔女,接著拿短柄長槍跟菱形盾突擊爪不斷交錯連擊。
身體早已沒多少力再使用【真身歸還】。
……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我知道、我當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我親手傷害了自己的同伴……」
魔女的左手也拿著長柄鑰匙輕鬆躲開,但右手卻是摀住嘴臉掩蓋表情。
「既然知道妳還……?」
「可是,無論有意無意時間也不能倒流。」
魔女摀住嘴臉悲傷著,同時也沒有把宇翔的放在眼裡。
無數連擊從眼前閃過———
即使知道打中一下就會是致命傷,也還是感覺自己也要懺悔一下。
「所以說,既然我們是同伴的話,我對他做出這樣的行為……你會原諒我吧。」
魔女自以為能輕易被原諒,鬆開摀住嘴的右手露出……
參抹血跡的癲笑。
慘無人道殺死自己曾經的同伴,還將屠戮之手上未乾的鮮血來為其點妝。
「抱歉,這並非我的本意,讓你見到有失體面的樣子。」
隨即,魔女用右手的衣袖擦拭臉上的血跡。
「我現在就讓妳死在這裡!」
宇翔斷開理智線,在不停的強烈猛攻下,終於好不容易用菱形盾上的突擊爪壓制住魔女的長柄鑰匙。
「同伴之間要互相殘殺。啊———!好可怕,要被殺死了。」
明明只差一點就能刺穿心臟, 但魔女反而卻對死亡感到異常興奮。
最終,魔女的力氣比不過宇翔,胸膛被突擊爪給貫穿。
「咕……咕……」
剎那間,魔女的變成一頭身材高大的毛皮野獸,嘴裡含著鮮血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隻是起初被召喚的利齒獸。
他強行被魔女施下【二重身】擬態面容附近待命,在要被壓制的時機【交換位置】成為替死鬼。
「好險,如果是真的我早就葛屁了,你還真是不留情面啊。但有一件事我也想要讓你明白,那就是……我跟你現在的想法是一樣的喔。馬克西亞斯先生~!」
魔女站在後三排的觀眾席,揮動手上的長柄鑰匙發動早已完成的巨大魔法陣。
一口氣召喚出風、火、水、雷、土、木、金、聖、暗等等,多重元素聚在一起使出【複合元素魔導彈】。
這時,宇翔的左手則被利齒獸的屍體纏住無法立即脫身。
巨大的魔導彈直接從上方斜角零距離擊中。
其威力將宇翔打落到草皮場地上揚起大量的沙塵,利齒獸的屍體則被消滅殆盡。
「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喔。」
魔女將長柄鑰匙高舉起來,用出一個【傳送陣】打算要離開現場。
「還有,我可是非常討厭偷窺的變態呢【追跡之矢】。」
「要輪到我了嗎?」
魔女召喚出一支魔法箭,瞄準已經做出備戰架式的玲夜。
可隨即轉向,瞄準天空的某邊方向。
當即發射箭矢出去之後———也在一瞬間憑空消失。
「……?」
這無意義的舉動,讓玲夜充斥著疑惑。
但也沒放鬆警惕。
「好了。那我也該告辭了。」
「不準逃!」
宇翔在緊要關頭捨棄菱形盾強行脫離,才熬過魔導彈的攻擊。
即便已經遍體麟傷也還是要戰鬥下去。
「對了,獎勵你們打倒佛拉士我告訴你們一個情報。如果肉體容器被破壞掉的話,可是會……真的死翹翹,再也不會復活。」
「少騙人!休想離開這裡!」
宇翔就算知道魔女要離開,也還是想要緊追不捨———
……直到玲夜從身後突然緊緊用雙手抱住他。
「宇翔不要再追了。繼續追下去只會順她的意。」
「就算贏不了!難道妳想要眼睜睜的放那個卑鄙小人離開嗎?」
「那就讓她離開,以後等下次機會啊。」
「妳這個膽小鬼不去的話,我自己去追!」
「好啊!如果想自己死就去啊!」
宇翔激動回頭看了一下玲夜,她也是不甘心的咬牙切齒。
「但我至少要讓你明白,你以為……這世上會有人,真心想要放過傷害同伴兇手離開的行為嗎? 」
「可是……可是……」
「無謀跟勇氣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拜託你不要去追,就一次也好⋯⋯我求求你聽我的。」
聽到玲夜的苦苦哀求,宇翔最終逼不得已只能冷靜下來。
她其實都知道,也無法原諒魔女的行為,只是對方剛才說了『可是會……真的死翹翹,再也不會復活』這一句。
毫無疑問就是真的。
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怕失去自己以外的人。
還有除了魔女以外,在場的每個人都筋疲力盡無法繼續戰鬥下去。
總而言之,這並非輸贏問題……
只是不能追上去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為了讓犧牲降到最低,就只好順她的意離開這裡。
或許,光憑對方沒有打算趕盡殺絕的想法,這已經可以說是奇蹟了。
「see you 祝大家有美好的一天,只要活著就有與我相遇的一天。」
魔女用拿著長柄鑰匙的右手插著腰、左手則彬彬有禮的脫下巫師帽。
向在場所有人敬禮告辭就被【傳送陣】給轉移走了。
然而這對所有人來說,那樣子的舉動並非禮儀,反而更像是挑釁及羞辱。
「可惡……可惡……!」
剛才冷靜的宇翔又釋放內心的不甘,無奈眼睜睜看著魔女離開的身影,也回頭望著受到致命傷的亞彥。
解除【牙槍‧蒼爪】低著頭雙手緊緊握拳,對自身無能為力而感到自責。
「 ……」
玲夜也鬆開抱住宇翔的雙手默默站在一旁,懷抱著與對方相同的感受。
看到同伴被人傷害,不僅無法為他討回一個公道,最後還被迫於現況放兇手離開。
要不然,在場的人又會有誰不會感到不甘心呢?
而且最重要的事,傷害同伴的人也並非外人。
同樣也是曾經身為紋章使徒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