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紋章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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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7
在海弦市,市中心區內一座穹頂被打開的巨蛋體育場。
被黑夜中的明月,所照耀的草皮場地上出現兩人身影。
一位雙腳疲勞無力而癱坐在草皮上,因恐懼而不斷狼狽的向後退縮。
另一位則是右手拿著雙刃斧,因享受折磨對方而不斷緩緩逼近。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現在就只剩下你一位了……你那些朋友全部都被我殺光了。」
亞彥雙眼留著眼淚嘴角露出詭異微笑。
讓銘宥感受到死亡一般的恐懼。
「我最後問你一件事,你們當初合力欺負一位跟你們無冤無仇的人有那麼好玩嗎?」
亞彥看著眼前,早已因恐懼銘宥而口齒不清說不出任何話。
但是對自己來說,看見仇人變得如此丟人。
還真是感受到極致的快感。
「現在這裡並沒有任何人阻擾。所以我可以慢慢的……讓你感受到痛苦與絕望,也包含"他"生前所得到的傷害,我也會加倍奉還。」
當亞彥舉起雙刃斧準備動手之時———
銘宥的臉色卻從恐懼中突然出現一股自信,嘴角還反而露出一絲微笑。
「你難道,以為我已經被你逼入絕境了嗎?」
「你說什麼? 」
此言一出,亞彥也同樣停下動作。
「其實我是故意把你引來這裡來的,就是為了……把你給確實的收拾掉!」
銘宥舉起一隻手比出一個手勢。
所有的探照燈全部開啟,讓原本只有照亮草皮場地的微弱亮光……
瞬間,讓整座體育場完全明亮起來。
在外圍的觀眾席,突然出現將近七十位的黑衣人埋伏在此。手上拿著槍械還有幾位裝備著火箭筒,將所有武器的目標通通指向亞彥。
像是為他準備好的陷阱,佈局一個類似處刑的現場。
(什麼嗎?才這樣而已。)
亞彥面對這種場面,也只是在絲毫沒人察覺的情況下。
———偷偷暗自嗤之以鼻。
「原來就是你殺死……我女兒的兇手嗎!?」
從體育館的北邊出入口,出現一位身穿整齊衣服的人,看似有權有地位的高貴人物———議員。
他一切從銘宥那裡聽說了。雖然難以置信⋯⋯但殺害女兒的兇手就在眼前,當然要確實的殺死他。
不管他是神、還是鬼都要讓他從世上消失在。
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後悔誕生在這世上與自己為敵。
「所以呢……是又怎樣?反正人都已經死了。」
「你殺死我的女兒……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呢!」
「哼~喪盡天良,你以為自己有臉跟我討命債嗎?那也無所謂,反正在之前都殺了幾十萬人了,我也早就已經不覺得背後的十字架到底有多重了。」
「你現在說什麼鬼話啊?我現在正在跟你說:被你殺死我的女兒的事!」
議員氣到臉上冒出青筋的怒吼著,依舊無視他人還自言自語的亞彥。
「可是,先動手的人不是你們那邊的嗎?反正也只不過同樣是一條命而已,有必要大驚小怪的嗎? 」
「你這個畜生———!」
「我說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好不好?你自己可以高興地傷害他人,但受到一點委屈就裝的像可憐被害者,這樣雙標也未免太丟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見議員快要隱藏不住心中的怒火,亞彥突然忍不住放聲大笑。
因為對現在的他來說,對方的憤怒就是最棒笑料。
而且光憑現在處境也還稱不上是⋯⋯麻煩。
「讓我來猜……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讓我趕快去死對不對?來啊!放馬過來。」
亞彥雙手毫無畏懼的敞開空門挑釁激怒在場所有人。
宣示自己才是掌控大局的主導者。
「伯父你現在趕快下令開槍,立刻殺死那頭怪物———!」
銘宥明明早已退到安全距離但看到發瘋的亞彥,即使處於優勢仍對他依舊感到恐懼。
議員沒有猶豫立即下令讓在觀眾席所有拿著槍械的黑衣人,準備開槍射死眼前的目標。
「去死吧!你這個殺人兇手!」
一聲令下,所有被雇來的黑衣人直接向目標毫無保留子彈的拚命開槍射擊,甚至就連火箭筒都發射出來。
然而所有人都明知,目標只不過是位普通的男性青年而已。
但是卻不知,男性青年表皮所隱藏的……
怪物即將出籠。
…………
時間回到三十分鐘前———
在海弦市的大型體育場外面出入口的停車場外,有一大群黑衣人正在不斷聚集。
他們打開搭乘過來的名車後車廂,取出大量的槍枝以及火箭筒。雖然有大量的武器出現,但卻並不是要做非法交易。
……看起來,反而好像是要狩獵某種東西的樣子。
就在隔一條馬路的街道上,有一對身穿藍色制服的男女看著對面黑衣人群聚集結。
已經察覺到,待會即將要發生大事件的感覺。
「哀~我都已經跟他說不要插手了。到底為什麼還要攪局呢?放著不管,說不定……可以讓待會收屍跟掩蓋媒體的工作更輕鬆一點。」
威爾森用食指跟大拇指揉著眉心,無奈大聲吐出一口嘆氣。
因為他看到那名昨天才見面的議員,恐怕他就是帶頭所有黑衣人的。
只是對方沒有認出他們兩人來。
「算了,失去兒女這種心情我自己大概可以體會個五、六成左右。雖然我是沒有兒女,但看他的樣子大概用說的……應該也是勸不動了。」
「所以你接著打算怎麼做呢?威爾森。」
華音抬頭看著有著身高差距的威爾森。
「哼~哼~你以為我沒有想過接下來的打算嗎?」
「難道……你已經有計畫了嗎?」
「當然,現在這樣的情況,依照我往年的經驗……這或許是我做過最好的判斷。」
華音看著威爾森的眼神竟是如此堅定。
可見想出來的計策,絕對會讓人大吃一驚。
「我們兩個現在要做的事就是……」
一瞬間的畫面切換———
「這是你們兩人點的限定黃金芒果聖代以及柳橙汁。這樣你們的餐點全部到齊,帳單就先放在桌上。」
轉眼間,一名女性服務員將餐點放在兩個人的餐桌上,雙手拿著空托盤離開。
「終於來了!這就是傳說中限定的黃金芒果聖代……」
威爾森興奮地看著聖代,眼神宛如小孩看到玩具一樣的興奮。
聖代杯以麥片來做為底層,抹上一層黃色的芒果霜淇淋,放一顆布丁。然後用霜淇淋填滿剩餘的部分,然後在抹上特製果醬為後續做為鋪墊。
上層部分則排滿切丁的酸甜芒果,旁邊還插著一片撒了些許芝麻的焦糖脆餅。
中間再放一團鮮奶油,撒上一些彩糖粉,最後…… 再由成對的小薄荷葉來進行點綴。
———這更本就不是一般的聖代,彷彿有散發出閃耀的光輝氣質。
「我要開動了!」
碰!
威爾森拿起湯匙要吃聖代的時候,突然有隻手抓住他的後腦勺,使出吃奶力氣拍倒在桌面上……
當然,就連聖代也一同粉碎。
「我還以想出來的辦法有多可靠?沒想到,是跑來這裡吃聖代啊……」
華音用鄙視的眼神手俯視,手也不停緩緩磨蹭被迫用臉吃著聖代的威爾森。
因為現兩人離原本目的地相隔數條街道上的賽西亞咖啡廳,正在做完全與工作無關的偷懶。
「不,我是打算在這裡等到體育場安靜的時候……在做事後的工作。」
「那到底為什麼不要事前阻止呢?」
「如果阻止的了,我也會行動。所以拜託妳華音……我知道錯了。」
「我可是好心,讓你直接"用臉"吃聖代……還是最省力的方法去"解決"呢。」
「好、好好,妳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所以請快點放開我,玻璃杯碎片扎到臉上開始再痛了。」
膠著一段時間之後———
華音半信半疑的鬆開手,讓一直用臉吃聖代的威爾森抬起了頭來。
「依我猜測那名議員跟那群黑衣人,因該是找到殺死他女兒的紋章使徒,大概要佈下陷阱引他過來解決掉吧。但灑下的餌究竟是什麼?就不從得知了。」
「這樣或許待會恐怕會有一場惡……不,虐殺對不對?」
「雖然僅憑我們兩人去阻止其實也不是問題,但也僅限於前者而已。所以先聽我講個故事在是否考慮?是要看著我吃聖代打發時間……還是,兩個人手牽手一起愉快的"領便當"。」
威爾森拿著紙巾擦掉臉上奶油及冰淇淋。
順便也把服務生叫過來重新再點一份聖代。
在等待期間一邊開始敘說著,名為紋章使徒存在的故事……
…………
時間差不多,就在三千年前———
據說世界,歷史曾有被改寫過ㄧ次的……
可故事則是在這更遙遠的過去,那是對現在幾乎有著許多未知探索的年代。
聽說那時早就已經擁有高度的魔法及科技文明,若是只比武器的話也早已遠超現代認知。
畢竟,激烈競爭會加速日新月異的進化趨勢。
…………
過去,曾經有四大主要係別的種族存在。
擁有自由一般的羽翼以及強大魔力,將純潔視為自身信仰的存在———天族。
旁系種類眾多,牛鬼蛇神般的怪異樣貌,渴求在這世界活著的權利 ———魔族。
如同野獸的外貌,卻也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及勇猛———獸人。
沒有其他特徵,無論是魔力還是智慧及體力較為平凡,但數量卻比前三者為之眾多———人族。
這四大種族都有著不認可其他種族存在的惡劣關係。
……所以才會有無盡的戰爭。
在過程中優秀的固有魔法使多如凡星,但也死如草芥一般。
幾十年、
幾百年、
還是幾千年……
如果要說有變化的情況,大概就只有獸人族的分化逐漸日益衰退———無法與其他三族並駕齊驅。
就算僅有這樣結果。
流出的血如海深、死屍早已堆成百座山,彼此代價早已付出許多……
戰火卻還尚未有熄滅的跡象。
…………
直到某天———
有一位人族之王提出結束永無止盡的戰爭方法。那就是:共存。
因為在這名人族之王的國家,就是由四位種族合力建造而成,所以才能夠判定共存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不必再互相殘殺、不需要任何一方完全消滅,就能非常簡單獲得和平。
然而就算發表這淺顯易懂的理念,在其他種族眼裡卻是……愚昧。
邪魔歪道的想法。
———甚至是笑話。
「那些人殺了我的愛人……難道你要我輕易忘掉傷痛,跟仇人握手言和笑笑就算了嗎!?」
「我的家園被毀滅魔法移平,以後的日子是要怎麼活!」
「那些人為了研發新的魔法科技抓住我女兒,她還活著的時候被當白老鼠,死了卻當成垃圾丟棄!他們到底憑什麼……掠奪我的幸福。」
「你說謊,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
「還給我還給我、把我的家人還給我!」
「如果其他種族有好人在……就給我現在通通去自殺!」
「所以說……與其實現ㄧ開始不可能的和平,或許……殺光他們還比較簡單。」
所有種族對於彼此的怨念、仇恨、憎惡等等。
……早已深根蒂固,再也無法回頭了。
因此在他們眼裡,那名人族之王就是沒有體會過悲劇所以才不懂傷痛。
他才不是什麼聖人君子。
而是嘲笑世上所有人不幸的小丑,只會偽善敘述虛構的和平謊言而已。
這樣行為……
已經聚集所有勢力的攻擊矛頭,成為應該要優先消滅的對象。
比起眼前的敵人,未知的異端還較為可怕。 所有各族幾乎都派出所有士兵,雖然看似聯手……但並非如此。
只是此刻敵人是剛好同一人罷了。
裡面包含了,讓世間感到敬畏的神明———
被譽為天災存在的魔皇———
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
以及四族之外罕見的龍王種也有加入其中、最後還有看不見盡頭的千萬士兵。
如此驚人的戰力,彷彿把世界所有的兵力聚集在一起。
絕望的風景映入眼簾。
那名人族之王為了守護自己重視的一切。
還是派出更本就不是軍隊、師團、甚至就連先遣隊也都稱不上的數量,由四個種族所集結而成……少少的七十二位戰士。
雖然人少,但各個都是菁英。
每人實力———在敵對陣營都是足以被記上黑名單的程度。
可面對這般如此排山倒海的兵力,那樣的戰力也終究只是一搓黑點罷了。
那個時候在場的士兵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怕,最後的結果卻早已超乎他們的認知。
…………
戰爭長達了數十日之久———
總算是把那七十二人全部殲滅取得勝利果實。
可是四個種族集結的軍隊,所剩的倖存兵力……卻連百人都不到。
那七十二人始終都是為了守護那名人族之王的理想。
僅憑這個唯一的信念,因此征戰的所向披靡。
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就算自身一切墮落成化外之道的野獸。
無畏肉體粉身碎骨,就算只剩靈魂也要一同與王前進的忠誠。
那怕最終命運迎向滅亡……
可整個世界卻有翻天覆地的改變,除了人族之外,其餘天、魔兩族所有人卻完全消失。
並非死去,據說是把他們傳送到新創造的其他世界。
無人知曉為何變成這樣,故事也唯獨這個過程留下了空白的頁數。
世界就如同重啟一般,強大的魔法及科技文明估計消失九成五以上。
作為交換天空卻變得如此蔚藍,大地也充滿生機。
對那些只活在戰場上的人們,看見整個世界變得宛如樂園一般。
———這就大概是魔界、天界及人界誕生的由來吧。
少了能夠引起戰火的對象,活著的人也滿意現在的淨土,就將所有精力創造嶄新的文明,讓世界獲得將近千年以上的安寧。
可卻無人承認……是那名人族之王的犧牲才創造淨土,還給他冠以:『愚王』這等汙名。
至於為他而戰的七十二位戰士則名為:『紋章使徒』的怪物。
即使如此還是有少部分明智的人,願意放下過去所有仇恨,選擇相信曾有一位對世界真正善良的王。
他的名字叫做……
「所羅門王。」
威爾森最後才把主角的名子講了出來,當作這故事的結尾。
華音知曉那些被稱為紋章使徒的過去。
不由開始感到震驚……
僅僅七十二人,就向所有種族集結的軍隊挑戰。
明知是愚蠢的行為,就算逃跑也並不可恥,但他們每人卻仍然選擇這樣的瘋狂。
金錢、榮譽、性命在他們眼裡已經一文不值。
那怕,就算最後容身處在地獄———
「至於,為何會被叫做紋章使徒?聽說是經歷那場戰爭活下來的人,看到那七十二人的英勇身姿上都被刻上擬似紋章的印記,所以才會被這樣流傳稱呼。」
「可是他們不是應該早就全部死光了。為什麼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華音質問,還在繼續吃剛送來新聖代的威爾森。
在故事中所有紋章使徒的確強大,但最後……還不是沒有逃過死亡的命運。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個故事,是我曾經在財團內部擔任一名醫生助手,從他一時興起口中聽說到的。」
「醫生?」
「我聽完故事也有提出疑點給他,只是貌似就連他也不知道完整的內容。」
華音感到有些疑惑,明明是千年前以上的故事,到底為什麼是會從醫生口中講出呢?
「所以關於紋章使徒相關任務,光是要取得情報……恐怕危險等級絕對不會低於A級的難度。至於討伐、活捉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可以選。」
「可就算這樣,不怕死想挑戰的人也很多,因為他們全身上下都是寶,就連他們所說的知識都很有價值。像我們兩人所穿的制服一樣,原型也是參考那三千年前所遺留的文明改良而成的仿造品。」
聽威爾森這麼訴說,華音開始關注一下身上所穿的藍色制服。
乍看之下與其他衣服別來無恙,可功能卻十分出眾。
遭遇攻擊時就會吸取穿著之人些許魔力,展開範圍足以保護此人的魔力力場。
材質不僅輕便,其防禦力就算沒前者輔助也還是足以硬扛迫擊砲等級的攻擊。
可這對三千年前當時的文明來說,此物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因為也僅是……給輕卒所穿的兵服而已。
「就簡單來說,妳以為只靠鐵做的豆豆彈跟大炮就可以搞定的話……我早就已經去處理了。還有說真的,就算整個台灣軍隊指揮權都交給我,我也還是不敢在他們面前大小聲。畢竟,一拳轟掉半座山的神明大人都不是對手了。」
這也就是威爾森為何一開始就打退堂鼓的原因,而且也有勸過議員別插手這樣就足夠了。
還有他自己也很怕死,更不想要隨便呼叫增援,白白損失朋友打註定會死的一場敗戰。
況且對方又不會因為有變數介入,突然出現兩名"雜兵"的阻攔就會乖乖停手。
「雖然他們的樣子好像比傳聞說變弱很多,但我們過去也只是在那裡多兩具屍體而已。」
「難道,我們遭遇到紋章使徒有關的事件,就只能放任不管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因為我們財團內部,目前只有"首領"及其直屬部隊"七劍"才有能力對付,只是那些人不在的跟失蹤差不多。不然,否則我們……」
威爾森直接把杯子裡還剩一點點的聖代,一口氣用湯匙下進肚子裡。
對華音說出一條鐵則。
那是除了,不知者無罪、知情者無畏這兩種的情況外。
———都必須要遵從的絕對約束。
「千萬絕對,不要與紋章使徒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