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甦醒的獠牙

…………


在商店街附近，有一隻＂珠頸斑鳩＂在空中盤旋。

這是一種棲息在台灣常見的都市鳥之一。


雖說以飛翔一段時間，可其視線卻目不轉睛在遠處盯著裝備十分特殊的三人 。

然而距離珠頸斑鳩更遠將近一裡外，某棟公寓頂樓有人正在閉眼盤腿打坐。

「威爾森你看的情況如何？」

華音拍著威爾森的肩膀詢問情況。

因為此人正在透過【傀儡】操作這隻珠頸斑鳩，並與其使用【視覺共享】進行監視。

由於距離有些遠的緣故，只能透過打坐集中精神才能維持這兩種魔法。

「他們真的打起來……果然並沒有我們能夠插手的餘地。」

「是嘛，那我也看一下好了。」

聽見此言，威爾森向華音隨即伸出右手，進行二度連結使用【視覺共享】觀看遠距離的戰鬥。

當伸手抓住後，瞬間一個清晰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這位不是剛剛遇到的少年，還有另一位白髮男性不就是……」

華音觀看戰鬥，並判斷出那名白髮少年所使用的魔力———鑽石，恐怕就是跟早上遇到的事件有關係的人。

「看來妳注意到了啊，那名白髮男性就是殺死那女性的兇手。當初相信直覺果然沒錯，冒險跟蹤那名少年的確是對的選擇。」

「既然這樣，我們就趕快把那名連續殺人犯抓起來吧。」

威爾森微微深個呼吸，開口說了一句……


「做不到。」


華音聽到威爾森講出這一句話，感到非常震驚。

「為什麼！？他們不是一般的固有魔法使嗎？如果我們兩人贏不了……頂多也可以呼叫增援也行啊。」

「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目標更本就不是單純的固有魔法使。所以就算叫增援也毫無意義，也只不過是徒增傷亡。」

「你說他們不是固有魔法使，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你總也不可能告訴我說是一般的魔術師吧。」

「我當然才不會怎麼說。只是這個答案我也無法確定而已……」

威爾森回想起，從遠處仔細觀看玲夜跟亞彥的決鬥。


架式、判斷、經驗、實力不僅十分強大，彷彿經歷無數生死關頭身經百戰的戰士一樣。

……更本無法符合現在十幾歲的年齡才有的程度。


至於魔力，不論是消耗、規格、使用方法也不是一般固有魔法使的等級

完全不屬於同一個次元。


「我想，他們應該是———紋章使徒。」

「你說他們是紋章使徒？開玩笑地吧。」

聽到這句名詞，華音ㄧ聽就覺得是謊言。

所謂的紋章使徒，可是在魔法界裡傳說中的怪物。

全身上下都是由大量魔力所組成，實力同時也更是……恐怖如斯。


勇於敢跟最高階的神明撕咬———

身染不知多少名強大魔將的鮮血———


據說曾僅僅一位，就能足以毀滅一個大國戰力的文獻也有。


更重要的事，聽說他們是永生不死的化身。


「況且紋章使徒的存在，難道不是虛構的傳說故事而已嗎？」

「就算是傳說也是人創造出來的，並不代表全部都是虛假的故事。雖然牠們的存在也有點不太實際。」

「……可是他們的實力，目前不是頂多跟固有魔法使的前段班差不多。」

華音實際看雖然承認比自己還要強，但是卻沒有比傳聞中的厲害。

「我想他們還沒亮出真本事……反正這也是推測我也不敢肯定。」

威爾森剛才在遠處觀看之前兩位紋章使徒的戰鬥，大概猜測知道他們還各留不知多少張的底牌。

搞不好自己對他們所認知的實力，也有可能還是未知數也說不定。

「哀～你是因為沒勇氣阻止才編這種謊吧。」

「妳說的我無法反駁，可是勇氣並不代表是送命的意思。既然機會難得我們就見識、見識一下……那來自於三千年前黑暗歷史洪流誕生———被世人所歌頌的災厄。」


…………


在被激烈戰鬥所波及，破碎的商店街道上。

玲夜身上多處受傷，恐怕一時半回暫時動不了。

可看到宇翔裝備鍵具的這一幕———

仍感到十分驚訝。


因為……一直以為對方只是個普通人。


「原來你也是同伴（紋章使徒）……」

「沒錯，但我先聲明：『自己可不是那種故意扮演路人角色，直到危機發生時候才出來裝逼得愛現鬼。』」

宇翔言而之意的表明自己從頭到尾，可沒有袖手旁觀。

「既然不是扮豬吃虎，那至今到底是怎麼隱瞞身分？」

玲夜的魔力也是屬於擅長探測的類型，早已確認過對方的魔力就連固有魔法使都比不上。

事到如今又怎麼在發生眾多事情之後，才突然激發出力量來表明身分呢？


「只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

宇翔有注意到玲夜的疑惑。

……但也並沒有遺忘因自己亮出身分，而開始煩躁的亞彥。


「為什麼？ 就連你也要干涉我！」

亞彥再次舉起雙刃斧對準宇翔彰顯敵意，認為他跟玲夜都是一樣想阻止自己要做的事才出現。

「明明對他一句話可是沒有說，就對我產出如此濃烈的敵意。如果我說願意好好談……你會乖乖離開嗎？」

宇翔優先嘗試向亞彥溝通。

「抱歉，做不到……你若是執意幫她的話，就是在阻饒我。」

「好了，看來打一場架，估計是免不了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得到回絕答覆後，宇翔無奈拿起右手的短柄長槍、舉起左手的菱形盾。

劍拔弩張，絕不能有任何輕敵的心態，做出自己的攻擊架式。


氣氛開始嚴肅時———


突然靈光一閃又貌似想到什麼？

「對了，玲夜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妳。」

「？」

「雖然我願意出面幫妳，但就僅限這一次，在這之後……看到的事給我全部忘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等、等一下！」

玲夜還沒明白話中意思。


「敢妨礙我的人，現在通通都是我的敵人。」

暴怒的亞彥就拿起雙刃斧衝過來揮砍。


宇翔則是舉起左手的菱形盾上面的突擊爪接下攻擊。

「給我滾開！不要來礙事！」

「明明就在千年前戰場的時候，就已經失去那麼多，但是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完全安寧的一天呢。」

菱形盾與雙刃斧產出火花對拚僵持，宇翔卻在過程中默默嘆出一口氣。

表示對演變現在的情況感到悲哀。

「看來我們彼此，都好像沒有從過去中學到教訓的樣子。」

「【鑽晶鎧裝】」

宇翔說這麼多話，沒有一句傳入在亞彥的耳中……

反而優先被對方發動攻勢，直接將鑽石外殼附著在左手上面攻擊。

但自己也不甘示弱，拿起右手的短柄長槍來進行反擊。


然而，兩者第一次的交鋒———

立即卻有其中有一件出現碎裂的聲響。


「難道這武器也同樣有這樣的貫穿力嗎？」

亞彥驚慌失措看著自己，被鑽石外殼重重包裹的左手。

居然又僅憑對方的一擊就產出裂痕。

「你現在驚訝還太早了。」

宇翔旋轉右手的短柄長槍一圈，重新做出其他的攻擊架式。

將藍色魔力聚集在槍頭上……

「【亂螫槍針】」

短柄長槍進行突刺的瞬間，直接化為無數的連續刺擊。

亞彥回想剛剛被打中的第一下，威力就如此強大。

可現在他面前相同的力量，卻宛如群蜂般再次襲來。

千棘萬刺的無盡連擊，

光是抵擋就十分吃力，只能無法動彈看著最為自豪的防禦逐漸剝落。


「少給我得意忘形了！」

亞彥的雙刃斧被盾抵禦著，勉強只能用左手的部份揮出拳頭。

打算直接拿來用揍的，但宇翔也反應過來用短柄長槍回擊。

毫無疑問，前者此舉更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剎那間，拳頭突然轉化為布……


「怎麼近的話……就算是你也無法馬上逃脫吧！」

亞彥雖然無法改變槍擊刺穿他的左手掌心，可是卻用驚人的握力抓住宇翔的短柄長槍。

「可惡，好像真的拔不出來。」

「那就接招吧！【鑽天石筍】」

在兩人的雙手無法動彈的情況下，亞彥取得先機用腳重踏發動魔法陣。


街道出現被太陽光照射的閃爍白點———

破地而出，長出如竹筍一般飛射的鋒利鑽石。


奪命的鋒芒直逼宇翔身軀，其雙手則因為握住的武器陷入僵局而無法動彈 。

———陷入危險境地。


「既然你握的那麼緊，就送給你吧。」

宇翔將亞彥左手緊握的短柄長槍，扣下柄上的隱藏板機給槍刃部分將其卸掉。

被迫捨棄武器，再接著伸長盾尾端的椿槍打擊地面製造衝擊。使自己強行往後跳，閃過早已察覺到的攻擊。

隨後藉由掃腿來落地進行緩衝———


「雖然你成功躲過攻擊，但你也失去反擊的能力了。」

亞彥左手拿著宇翔武器上的槍刃，雖然刺穿掌心的代價不小。

但自己終於佔了上風。

可是宇翔並不在乎眼前情況，只是舉起左手的盾再用椿槍刺入地面固定做出防禦。

「你這是在做什麼？」

亞彥並沒有馬上進行追擊，只是疑惑對方為什麼突然做出防禦架式。


「難不成？」

這時亞彥回想起宇翔剛剛講出的一句話察覺到有詐，趕緊卸掉左腕部份的鑽石外殼拔掉掌心的槍刃遠離自己。

……但還是來不及了。


才剛卸除，插在左腕的鑽石外殼的槍刃發出強烈藍光。


「【崩牙】」

宇翔的指令化為引信使槍刃炸裂開來，引起巨大的藍色衝擊波。

只用一瞬間影響到了周圍。

強大力量足以震裂周圍的設施，理所當然亞彥的鑽石也包括在內……

更何況是接近零距離受到傷害的本人。


在宇翔剛才所用的槍刃，全部都是由自己大量魔力凝聚，加以壓縮所具現出來的消耗品。

不僅擁有極強的貫穿力，也能受到指示將壓縮部分爆散開來。


遭受同樣衝擊波的威力，彼此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由於事前就做好防禦準備，所以宇翔基本上是毫髮無損。


「蒼藍的片翼之羽啊，再度重新幻化吾的槍刃吧。」

這時宇翔的背後左側出現一片由魔力構成的蒼藍羽翼，拿起右手剩下的握柄去接觸其羽翼。

些許羽毛，如蒼藍幻光般的散落凋零……

從柔順轉為鋒利尖銳，在握柄前端重構成新的槍刃。

羽翼也隨即再度消失。

過程前後消耗的時間，如同刀身收入刀鞘並馬上將其拔出相差無幾。


「還沒有完……」

遭受劇烈衝擊的亞彥依然勉強站得起來，雖然左手被刺穿的空洞還在。

但總比炸斷手臂還好……至少保住，待會止血就沒事了。只不過鑽石外殼被剛才的連擊，全身上下被打出了無數裂痕。

宇翔看見對方面對這樣的困境，卻還是舉起雙刃斧。

他究竟為何而戰，真不知道那麼拚命的理由？

亞彥再度舉起雙刃斧發動【星潰】，決定用壓倒性的力量來打倒對方。


可這次不是從地底鑽出，而是……

從空中墜落。


不僅與之前大小不可比擬。召喚的高度雖然不高，但也如隕石般襲來。


龐然大物。

擎天撼地。


——— 有如閃耀的一顆白銀新星。


「我已經開始在懷疑曾經的友情都是騙人的了。居然用這個準大招想要收拾我。」

宇翔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並知曉此招還不是對方的＂底牌＂。

光是如此，自己仍不鬆懈急忙用菱形盾的椿槍插入地面，做出愚蠢的行為⋯⋯

嘗試防禦住巨型鑽石的攻擊。


巨大的沉重壓迫襲來，不可能完全抵擋、腳跟還不斷向後退縮。

咬緊牙關硬扛下來———固定的椿槍也並留下一條深溝般的軌跡。


墜落的緩衝卻僅有些許減緩⋯⋯


隨後，宇翔竭盡全力將短柄長槍強行刺入巨型鑽石內部。

「爆散吧！」

槍刃發動【崩牙】讓它在內部引爆。

藍色衝擊波從白色鑽石裡發出強光擴散出來。

從內部出現將要支離破碎的裂痕，把原本的隕石大小的鑽石崩裂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甚至有些化為更細小的碎末⋯⋯


如飄雪般掩蓋街道後，才安心收回菱形盾尾端的椿槍。

解除了一場危機。


然而，連鬆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白茫景色就有移動的跡象。

突然從右邊衝出一道身影。

「被擺了一道嗎⋯⋯」

宇翔勉強用眼角捕捉，立即用菱形盾做出反應，但他卻不曾想⋯⋯

這是對方的假動作。

剎那間，亞彥從手持武器的另隻手射出【碎鑽】，從對方死角彈開菱形盾才再揮下雙刃斧。

鏘！

雖然宇翔一時無法立即防禦，但他還能用槍柄尾端暗藏的近戰利刃勉強抵擋。

「明明被譽為守護者的你⋯⋯居然給我搞偷襲。」

「給我倒下吧！」

亞彥成功用雙刃斧壓制宇翔，讓他沒有機會替換自己畏懼的槍刃。

在武器大小方面也有極大差距，勝負也只要宇翔怠懈一次即可分出。

其實剛剛的攻擊，亞彥就知道宇翔一定會用【崩牙】打碎，自己則藉由大量鑽石碎末來隱藏行蹤。

⋯⋯抓住機會來個出奇不易。

很快，宇翔就被亞彥逼退到旁邊建築物的牆壁上，雙刃斧也是就要到頸部的範圍。

「現在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宇翔用菱形盾前端的突擊利爪，透過尾端的椿槍撞破建築物的牆推進加速。

向還沒回過神的亞彥腹部扎實打中一擊。

「噗！」

全身鑽石外殼早已受損嚴重，只需一擊即可破壞卸除。

巨大的威力，將他連人擊飛倒在對面的商店內部。


「太大意了……」

亞彥等到注意的時候，痛苦躺在某店家廢墟堆裡用手壓住被擊中的腹部，雙刃斧則插在旁邊。

因為優勢而大意錯失防禦，不然其實是可以避免遭受到傷害。

「形勢逆轉，該輪到我了！」

開始有了趁勝追擊的機會，宇翔用旋轉結構互換菱形盾上的突擊爪跟椿槍位置發動【獨槍角刺】。

想要盡快打倒躺在廢墟的目標。


亞彥使勁全力移動身軀，勉強讓槍擊以些微之差躲開。

「【亂螫槍針】」

雖然刺偏了，但宇翔仍然把椿槍固定在那裡，直接順勢把它縮回來拉近與亞彥的距離。

拿起剛才有機會補充的槍刃繼續追擊。

鏘———！鏘———！鏘———！

亞彥透過【鑽晶鎧裝】把鑽石外殼集中在雙臂上，還提高厚度暫時勉強擋下連擊。

但依舊還是不斷慘遭消磨，暫時應付現況而已。

「先想辦法支開跟他的距離，再發動其他防禦魔法來拖延……完成【真身歸還】的詠唱才行。」

亞彥劣勢的難以行動。


恐怕，真的就只能動到那張：王牌。


「啊———！」

破釜沉舟，亞彥以憑藉身體的大小及重量，用盡全身的力量把宇翔給撞開。

解除被長槍連刺的處境後，接著將白色魔力粒子注入在左手拳頭上正要打入地面。

宇翔看到亞彥做出這個舉動十分詭異，但自己認為必須盡快解決才能結束一切。

「【晶壁】」

「【獨槍角刺】」


勝敗就定在這一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