Ⅷ.如詩.ANOTHER HARD&COOL:冰封的夏樹之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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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5
這裡很火熱,同時也很冰冷。

自從上一次的事情后,莉雅她好像終於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無論是什麼類型的事,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看見她自己做決定和向我提意見和想法。該說這樣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肚子餓了吧?想吃些什麼?」

「你..你決定吧…我..我都可以。」

看來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壞事,只是因為那件事而內心產生陰影了吧?

聽見說話吞吞吐吐一直低著頭的莉雅,我有點不習慣這樣不愛表達言語的莉雅,所以繼續接著問道。

「真的什麼都可以?」

「嗯…」

然後得到的是她依舊小聲得還要我再加仔細才能聽清楚的回應。唉…該說之前的我對她太多苛刻了嗎?反而覺得現在的她更加讓我感到不自在呢…

明明不久之前還是個活潑的少女,卻因為那樣的事情而變得如此。呃..也不能說的那麼簡單是什麼「那樣的事情」,畢竟是誰都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也無法輕易地接受自己居然也是那樣悲劇里的其中一參奏者吧?

「我是釀成悲劇的其中一份子」、「我也曾是個承認兇手實行殘忍行為的一人」她現在心裡一定都是這些想法吧?看來要讓她從陰影走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妳這幾天看起來都不怎麼有食慾呢?哪裡不舒服了嗎?」

「沒這回事...」

明明我故意問了一道這麼容易讓她吐嘈的問題,但她卻回答得如此平平無奇呢?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該吐嘈呢?還是…

看見我眼神中透露出對她的關心、擔心,為了不讓我為了她的低迷而煩惱的她突然看向我,儘力地將她從那天起到至今為止最長的一句話說出了口。

「…平常都是這樣不是嗎?沒什麼奇怪的吧?」

呃..這句話終於有能讓我讓我吐嘈的點了。我嘆了口氣,即便知道這樣子也好,至少確認了她還可以救這點。但我還是不禁對這些突然發生的一切感觸著。

無論是這少女的出現、跟著這少女一路上所發生的一切、少女身上的迷還是接連發生的悲劇和..喜劇。都能讓我發出無窮無盡的嘆息。

這趟旅途到底為了什麼?有那麼重要嗎?我不禁向自己得旅程的意義發出質問。即便時間很短、對這少女的了解不多。但我依舊感觸著,原來自己是這麼容易對事、對人產生感情的人嗎?不如說..自己原來是個有情感的人嗎?

我望向前不久自己才親眼見證能醞釀如此可怕魔力的少女,她的名字叫作「娜迦.莉雅」。有一頭映紅色的長發卻因為平常不愛梳頭和時常有卷頭髮的習慣,讓我留下深刻得印象。

碧藍色得瞳孔中藏著對未來得憧憬核嚮往,那是片只屬於這位少女的宇宙,她看起來似乎藏不住什麼秘密,所以她也沒有什麼秘密,也就因為這點我非常地信任她。

再平常不過的櫻桃小嘴,卻能在品嘗美食的時候張得非常大的大快朵頤,這樣的反差讓我時不時對所有愛享受美食的少女感到質疑,雖然她很不愛酸食,但我經常偷偷把一些有營養卻帶有酸味的食物放進她的食物里,正因為我知道個大胃王,所以健康才是她的資本。

雖然不挑食,但卻依舊是個貧乳的少女。但她好像對這點並不在乎,是個出奇的例外,所以開她玩笑什麼的又少了一個選項。

但雖如此她還是有弱點的..那正是她的大腿。有次因為她在說我的壞話時給我聽見,為了不讓她在眾丟臉,所以我選擇捏了她的大腿一下以此警告她。可是卻因為在我捏了她的大腿后,她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反而還比我直接警告她后得難看更讓人拿她當笑柄。這點..我也有點意外,所以之後我給她取了個綽號叫作「軟腳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意外的好像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綽號..而且我好像也有種感覺,就是這樣的綽號好像似曾相似地出現在腦海過..但卻始終想不起來。

她手上的戒指其實是三個不同的人送給她的,這點我也很驚訝,因為她有提起過這是她對誰也不曾提起的「秘密」。那麼就證明..她把我當成了信任的對象?

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三枚戒指分別能讓她掌控不一樣的元素。與其說是元素倒不如說是開啟了非常之多的魔法掌控許可權。畢竟每一位魔法使最多也只能掌握自己「擅長」、「學習」、「無法」的魔法知識和使用權。可就因為她受傷的三枚戒指分別讓她能勉強將「學習」、「無法」這類的魔法徹底施展出來,而且還額外的…能讓她開啟更多醞集魔力的門,隨之儲存更多的魔力。這樣子存在在她身上的「可能」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她的適應性逐漸變得更加多。我是這樣想的...

但要說這樣「奇怪」的例外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的話..我就只能說是..睡覺的姿勢真的不好看、太多話、不太關注細節卻又太多的在乎過程、非常感性、對她自己喜歡的事和人很執著、意志力可以說是比我還要堅定的那種、愛鬧彆扭、過於活潑得想個孩子而且還意外地容易相信他人,明明存在這樣強大的力量,卻不曾對其他人產生過警惕。還真是個奇怪的少女呢?不過..原來..我已經對她了解這麼多了嗎?

我不禁對自己如此了解她的這點感到驚訝,我似乎..對眼前的這位少女..有些清晰了呢?

我腦海中閃過了那麼幾段的回憶,有幾段是我熟悉的,好像發生在不久前。卻有好幾段發生在更久以前,也就是我小的時候。這些碎憶中都能看見這少女陪伴我的影子。

但這並不讓我離答案更加近一步,反而讓我想得到的答案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和模糊。

「莉雅。」

我叫了叫與我同樣在思考著什麼的她,然後在她看向了我的瞬間,將她最喜歡吃的食物塞進了她的嘴巴。

「唔!?」

「多吃點,我吃不完。我不習慣這樣不會和我搶食物的莉雅,所以…」

「……」

「算了,沒什麼。吃完了這些,我們就繼續前進吧。」

我看向了洞外的天氣,暴雪。在那座天氣爽朗的森林後面,居然是一片連前景都看不清的雪地,說出來這誰又會相信呢?

回過頭,我一邊癢著鼻子一邊思考著,我到底還能在這片雪地維持多久、還有能不能成功地走出去。

畢竟,這樣的天氣我真的很敏感也很討厭,這是我從小就有的缺點。只要天氣一轉涼了我就很容易著涼,不知是體質問題還是什麼,但是為了適應它的陪伴我還是做出了很多應對。

與其說是缺點,還不如說是弱點吧?因為除此之外我還有可能會陷入無法自理的境況,沒錯就是那麼嚴重。多虧有了莉雅在身邊照顧,我才能夠像此刻這麼安然地坐在這裡和她一起共進早餐。

雖然很不好意思對她道謝,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說出口的。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走出這片荒遼雪地,進到城內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一段時間。不過,從我們踏入這片雪地起,我就從未看過雪有稍微減退過的跡象,反而..越來越誇張。

這不禁讓我開始思考,就算是進了城我們是否真的能看見雪退的奇迹發生?因為我真的不想頂著這副虛弱的身軀繼續走下去,別看我表面上好似沒什麼變化,其實從上次那件事情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或許,是因為逃出城旅程的一開始到現在我就沒吃上過什麼有營養的食物和沒法好好入睡才導致的吧?

不過看起來也不止是這樣而已,如果說得玄一些的話,還真的有可能是因為漸漸靠近雪地,我的身體才一天比一天不受控制。

寒冷,還真不會是人人都覺得好的東西呢?

……

最終,我還是頂著這樣的狀態和莉雅一起踏上了旅途。雖然路上,我因為真的無法繼續走下去了,而到在了雪地上。

但即便是這樣,思緒一直處於低迷的莉雅也沒有放任狀態如此差的我。她讓我不要繼續走下去了,但是這個樣子我還真是不想讓她看見啊…

她很驚訝我對此趟旅途的堅持,當然我也同樣如此。就算是我自己,也終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堅持地走下去。明明前方或許什麼都沒有,但我依舊相信著那股牽引著我腳步的力量會指使我走向正確的道路。所以我總是對不攙扶起我的她說。

「沒關係,我還能繼續走下去。因為,我想要的真相或許就在前方。」

我喝下了莉雅熬給我的熱湯,雖然不知道那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但我還是喝下去了。啊..好咸。

「這..是用什麼熬的?…」

「我想..你應該不會想知道…」

雖然她是在回答我的問題,但是視線卻一直都沒望向我一次。我不禁開始覺得,是不是我讓她討厭我了?不對..為什麼我會突然有這種想法?明明就算她討不討厭我,我都無所謂..才對啊?

但是只要自己這麼一想就會更想要真正了解眼前的這少女究竟在想什麼。不只是因為她看起來並不是在為上次的事情感到低落這點,而是她最近看我的眼神幾乎都讓我覺得她在逃避我這點…

突然她對喝著湯的我這麼說道。

「你就不害怕我會利用這碗湯毒死你嗎?」

「咕嚕咕嚕。啊哈..要是妳真的想置我於死地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或許我就和小薊一樣..只是在等待時機呢?…」

果然她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可是卻又不敢就這樣直接的告訴我呢?我放下湯,真摯的眼神注視著她那帶有些許躲避的眼神試探著她說。

「我相信,你是不會想殺了我的對吧?畢竟,我是妳眼中..不對,應該說在妳心中的重要之人吧?」

聽到了我的回應后,我能注意到她那細微的改變,是放心了呢?原本沉重的語氣也變得不再沉重、原本逃避的眼神也終於不再逃避了呢?

「呵..就算你在怎麼變,那自戀的個性也始終不會變呢?」

但是這又代表著什麼?我還是這麼第一次地不明白這少女的內心,明明..應該和平常一樣很容易看出些什麼..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我卻變得越來越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思考到這裡,我的逐漸慢慢失去知覺和意識。然後我就這樣倒在了背對著我的她的身上,說出了些自己本應該不會說出卻又是如此無違和自己內心想對她說的話。

「對不起..或許..現在的我回想不起來..或許現在的我和妳所認識的那個川奇不一樣..但有一天..我一定會像起來的..相信我…」

她原本在聽了我的這番話時是沉默的,但直到她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並握起了我那雙已經冰冷得無知覺的手后。

「川..我..等一下..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謝謝你…」

「川奇!」

……

即便莉雅怎麼拚命地在嘗試叫醒川奇,但是他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

糟了,他這是徹底昏過去了,這下該怎麼辦?這是莉雅此時此刻唯一擁有的情緒。

她不斷地找尋著周圍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工具和材料。就在這突然間,她感受到了自己身後有好幾個人的氣息正在慢慢接近這裡。

她和他們一樣保持著警惕的呼吸。畢竟這是只有像她這樣的魔法使才能感受出來的精準。

「誰!出來!」

莉雅故意放大聲量往那裡喊著。因為她知道那幾個人並不抱持惡意,而且就算是是敵人,她也能夠在川奇需要保護的時候保護他。

「是小民!是小民!請伊莎娜大人恕罪!請伊莎娜大人恕罪!」

那群人現身在莉雅面前時,居然意外地不是些什麼怪人。只是一些組成小隊彷彿在尋找著什麼的身裝灰盔甲的騎士們。

難道他們是什麼國家的士兵嗎?莉雅這樣猜想,接著她保持警惕試著向這群騎士問道。

「你們是誰?」

「小民們,正是到這裡來迎接伊莎娜大人祢回歸的子民!」

在他們回答莉雅的疑問時,莉雅察覺到他們並不是以對普通人的說話方式簡單地回答,而是以鞠躬敬禮的姿勢在回答自己那些根本聽不懂的內容。

「伊莎娜?」

「伊莎娜大人!祢終於回來了!祢的諸多子民們此時此刻都還在最前線戰鬥為祢完成的宏願呢!」

「等一下,我完全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不可能!祢就是伊莎娜大人!小民很確信!映紅色的長發、碧藍色的瞳孔,這些都是「夏之樹」眾民沒有的特徵!還有那三枚象徵著不同魔力能源的戒指!那些就是伊莎娜大人才有的獨特飾品!」

「你們怎麼知道我戒指的事!?明明除了母親以外!…」

「可今天也確實是預言書所寫下的「伊莎娜回歸之日」!」

「……」

從騎士們的眼神中莉雅感受不出絲毫謊言之意,而且他們就真的好像是在把自己當成他們所敬仰的對像那樣敬畏著,這也是為什麼莉雅沉默了。

「總之,還請快快和小民們回到「夏之樹」吧!祢的子民們很需要伊莎娜大人祢的力量!」

他們以非常紳士的態度將自己從這片冰冷的雪地中扶起,然後硬是要莉雅跟隨他們而去,好似有很緊急和重要的大事要等著像莉雅這樣完全懵懂的外人去處理似的…

「「夏之樹」?是怎麼樣的樹啊?我為什麼就突然間成為了你們口中的伊莎娜大人和力量?」

「伊莎娜大人祢可別再開小民們玩笑了。「夏之樹」不就是祢所眷顧、愛戴的國家嗎?」

牽起莉雅的那幾位騎士聽見了莉雅屬實毫無頭緒的發言后,他們也很無奈的這麼說著。

可是就在莉雅從騎士的口中聽出了「前方不遠有個國家」這個消息后,她雙眼瞪大就好像聽見了什麼好消息那般。

「國家?難道就在不遠的前方嗎?」

「是的,伊莎娜大人。祢的子民們也都在最前線奮力戰鬥只為了能完成祢的宏願呢!」

「那好吧..那就請帶我們去那個..呃..夏之..樹!對!夏之樹!」

「好的,請跟小民來,伊莎娜大人。」

沒錯,會錯意了,雙方完完全全會錯意了。

一邊是因為急著想要帶著川奇進城而答應了請求,一邊則是誤認以為莉雅了解了自己的來意並答應了所提及之事。

而就在看見了那些騎士們打算就這樣無視川奇只帶自己離開時,莉雅從他們的引領中抽身而出。

「誒!等等!也帶上川奇啊?…」

「呃..那個請問,這男的是伊莎娜大人的什麼人嗎?」

「什麼叫作「什麼人」啊!?川奇他受傷了難道你們沒看見嗎!就算他不是我的什麼人難道不也得救他嗎?」

「求賜寬恕!求賜寬恕!請饒恕小民的無知!但是..但是!…」

莉雅的激動,讓在場的騎士們都再次以敬畏的姿勢向莉雅示敬,不敢再移動半步和說出半個字,這次莉雅是真的理解了這些騎士們如此隊來自己並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

場上的肅靜,在莉雅開聲說話了以後,才敢跟上話語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現在是當務之急,小民想伊莎娜大人還是應該把最前線的重任放在第一位才是。所以…」

「哈!?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們打算要放任川奇在這片荒雪之中?」

「並不!並不!請饒恕小民不精的解釋!我只是認為伊莎娜大人祢應該把大任重視起來在先,這男的事情之後才…」

既然是這樣的情況的話..那麼莉雅就真的是打算藉以這樣的契機施壓到地了。至少要維持這樣的立場直到他們答應了帶川奇一同離開入城為止。

深吸一口氣,莉雅雖然不是很了解這所謂的「伊莎娜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大人物,但她儘可能地擺出了自己所理解的女王姿態,向所有低著頭的騎士們用盡一切手段施壓道。

「那麼你是在命令我咯?」

「不敢!不敢!我這就號召其他人來!..快去派人來!」

這樣的施壓卻意外的有效?完全想象不了,這樣不是證明了自己剛剛那幅狠女人的徹底地被這些騎士們看見了嗎!?

想到這裡,莉雅不禁轉過了頭隱藏起自己的那張尬臉繼續裝腔作勢地向騎士們說。

「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要是川奇沒和我一起走,那我也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

「是的..小民們明白了。」

……

完全沒有退路了..畢竟自己為了讓川奇能夠安全地有個地方休息,自己還真的裝上了別人國家的領軍。

慘了慘了,該怎麼辦!?穿著一身華麗禮服的莉雅一邊在這陌生的宮庭里來回走來走去一邊在努力地思考著該怎麼將這件事情繼續漫天過海,然後從中脫身。

看向了下方几乎有足好幾十層高的高度,眼前一片雪色的城市。明明這裡就是這個國家最神聖、最高尚的宮殿,但莉雅卻對這樣的景色有些感到莫名的腿軟。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居然什麼都不清楚和不了解,就這樣竄上了這位名叫「伊莎娜」大人物的位置、一方面也只是因為..自己有稍微的恐高而已…

「伊莎娜大人,準備好了嗎?呃..請問祢..怎麼了嗎?」

從後方突然悄無聲息地走來了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的高大男子,他戴著毫無表情的雙色面具,要不說明這傢伙是誰的話,是誰都會覺得這樣得傢伙出現在這樣高大上得地方很是詭異。

但他這一身的打扮正是為了接下來的談判所準備的,這些事情和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場面,剛剛為自己準備禮服的隨從也都有大致上地告訴了自己,所以莉雅也大概對這位高大男子的身份有些摸明白了。

他是這次負責莉雅..呃..不對,應該說是「伊莎娜」這方和南方派來的協商之間的媒介。

「啊..沒什麼,就有點累了。想蹲下來休息一下..哈哈。」

「還請伊莎娜大人多注重自己的雅態。那麼請跟我一同前去「宮鎖廳」。」

路上雖然沒有表現得不太自然,但是還是對這所謂的「宮鎖廳」有些好奇。

畢竟要扮演好「伊莎娜」這個角色,從話中套出一些重要的信息還是很重要的,莉雅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她向一直走在前面帶著自己在這大得不像話的宮殿踏步的高大男子問道。

「那個..請問「宮鎖廳」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伊莎娜大人,與我大可以不必用敬語與拘束。「宮鎖廳」是我「夏之樹」最機密的戰議廳,也是唯一的外交議廳之一。此行,為的是南方國土佔有瓜分權一事。其內容我不太明白,但我想作為以往輔佐在伊莎娜大人身邊的「鴉葵婦」大人會協助伊莎娜大人完成此次談判的。」

鴉葵婦?又是一個沒有聽過的名字…

但是既然說是我的輔佐,那也應該是會幫我解決一切的人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還真希望這場談判能夠順利並且快點完呢…

畢竟自己是個連半點談判的技巧都不會普通少女,哪裡有可能亂拿一個國家開玩笑啊?而且就連座上的「籌碼」和「內容」甚至是對手是什麼、是誰都不知道是要怎麼談啊?

要是哪個叫做「鴉葵婦」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那麼我應該..就可以輕鬆將自己冒充「伊莎娜」的這件事瞞過去了吧?誒?不對..要是是個很有能力又很聰明的人的話?那麼自己暴露真相也不就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嗎?

饒了我吧..我也不想冒充的啊…而且參與這樣重大的談判也只是為了完成了后偷偷離開去看看川奇的情況怎麼樣而已啊…唉..都怪自己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

硬是被扯上什麼「先完成了談判,伊莎娜大人才可以見這男的,抱歉了伊莎娜大人,我這並不是在威脅祢,而是因為此事關乎重大,我們會好好照顧這男的直到伊莎娜大人回來的。」

誒?明明我應該才是主導的那個?為什麼現在看起來感覺更像是我被牽著鼻子走了啊?

沒辦法,因為當時太擔心川奇。一心只想著要瞞過去,然後讓川奇有地方可以安穩休息,所以自己才會願意扯上這樣的事情…

自己現在也有多少同情平時因為自己扯上麻煩卻要他來幫忙承擔的川奇了…

想著想著,莉雅就不知不覺隨著那位領在前方的高大男子帶到一閃大得不像話的金色大門前。這裡的所有東西,都一定要大得那麼不像話才正常嗎?

「咚哢 ————」

大門被打開裡面坐著一整長座頂著雪銀髮色的高貴之士和大人物。一踏進去就可以感受到涌籠上來的視線,好窒息。而且明明剛剛還能隔著門聽見他們說話,可是就在此刻他們卻安靜得讓人壓力無比。

「真的是「伊莎娜大人」。」

「真的是誒…」

「果不其然,絕對不會有錯的,映紅色頭髮、碧藍的瞳色,還有那三對魔力戒指。」

果然,他們一看見我就和那些騎士看見我是一樣的驚訝。但是..還真是慶幸這樣的「驚訝」存在啊..至少這樣就能輕鬆瞞過去了。

但是為什麼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是雪銀髮色呢?我到剛剛才從隨從的口中得知,也正是因為我強得讓自己都害怕的善交能力,才能讓我徹頭徹尾打聽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好久之前,這個國家是由兩位戰神管制的。但在那不久之後,這個國家不知為何再也不受其中一位戰神的眷顧。他們不只失去了原先所信仰的那位戰神的眷顧。那位戰神還殘忍地向這個本該有「溫暖四季」的國家,降下了「以後都只會有冬天,而且還會越來越寒冷」的詛咒。但即便如此,這裡的人民依舊沒有對另一位神的信仰產生動搖,他們信任祂。不過,順著時間的流逝,那位僅剩唯一的神也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這個國家。大致上就是一個神毫無責任拋棄國家的故事…

而我此時此刻冒充的就是曾經預言書中留下告知世人「終有一天回歸於此地的那位戰神———伊莎娜。」

回憶到這裡,莉雅已經有如女王般地坐到了長座的最前端的其中一個位置上。可想而知這樣的角色是有多麼的備受尊重和敬畏,但至於身邊這個就算空了卻沒人敢做的位置可能就是那另一位戰神的位置吧?

即便身邊站著了自己在場上唯一認識的人,也就是那位戴著面具雙色無表情面具的高大男子自己還是無法喘過氣來。因為真的..無法形容現在的氣氛。被捧高成王女、備受所有大人物的矚目,這些感覺自己終究還是適應不過來。

但莉雅明白如果不逼迫自己去適應這樣的場面,待會兒肯定會穿幫的。那麼辦法是什麼?那就是注視著前方裝作自己目中無人、仰起面施於場面壓力讓他們沒有任何機會與自己對上眼、不輕易將言語脫口只為不犯下任何錯誤之舉。

呃..伊莎娜應該是這樣的角色吧?我沒有什麼誤解對吧?總之拼盡全力豁出去了!

就在莉雅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得萬無一失,幾乎貼近真正所謂的「王女之勢」時…

「各位久等了 ———」

從門外傳來了,成熟且不帶有任何嫩睿的女性之聲。她那還未進門就先到場的聲音,就讓在場的所有人將視線從我身上拿下並投入於她。

遲席,這本不應該出現在談判這種重要場合上之舉,在她身上卻顯得彷彿本就應該如此、理所當然。

她身披與我這身亮色禮服恰恰相反的毛邊銅黑暗色系禮服。從門外走進,她沒有任何人又或是隨從伴隨,更沒有人幫她推開那扇大門,但正是如此讓她那獨有的氣勢更加地凸現。

正是這位總是形影獨立的成熟女性,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她那女強人的氣勢、姿態,就好像是在拿我作為諷刺地告訴眾人「她才適合座任為王女,征服眼前的所有。」

在她還沒在我介紹之前,我大概就已經猜想到了她是誰。

在這個國家獨有的金髮、紫色瞳孔、彷彿閱歷豐富的女強人,還有胸前的兩個成熟女性特徵…她就是 ——— 鴉葵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