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送別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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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2
中央軍委戰時簡報(絕密):警惕台軍可能正在使用生化武器對付我軍!


東部與南部戰區司令回電錶示,徹底統一台灣已無法在12月完成,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完成特別軍事行動。

「台軍」充分利用了島內多年成型的工事,依託各區防線窮盡一切手段阻擋我軍推進,給我軍造成了極大的困難,特別是遍布各定居點的雷區和佔領區的突襲,以及從美國購入的海馬斯精確制導火箭彈,都造成了嚴重的傷亡。就算是我軍頻頻利用天氣出動大規模空襲,也很難找出所有裝備的位置,有時甚至摧毀的根本就是「台軍」用標靶模型製成的假目標。

國際形勢上,美國在我國發起對台灣的特別軍事行動后,雖然由於我國的反介入措施沒有直接干涉,但發起了整個西方世界針對我國的全面「制裁」。從11月開始,我國經濟急速下滑,四季度GDP預計將腰斬,失業率高達37.8%,國內維穩力量嚴重吃緊,不斷有暴徒藉機利用喪屍和各種不良局面製造動蕩,妄圖利用我國大軍主力聚集在台海周圍時顛覆我國政權。在我國控槍極嚴和秉承將反抗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下,這些反黨勢力並沒有得勢。但如果我國持續無法佔領台灣抵抗區域,清剿一切抵抗力量,繼續持續下去,形勢將越來越對我國不利。

最近,前線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我軍將士開始流行一種奇怪的病症,這種病症初發病時和感冒癥狀類似,如腹痛和燥熱,但而後便嚴重腹瀉,脫水虛脫,死亡率高達40%。

後勤醫療小組認為,病症典型為隱孢子蟲病,這是一種在營養條件不佳的地方流行的疾病,特別是尚未煮開的生水裡可能出現隱孢子蟲卵。但生化分析小組在化驗樣本后得出的結論更加令人膽戰心驚。單純的隱孢子蟲病其實病症輕微,潛伏期長,身體強壯的戰士並不會因此致命。但病例的死亡率卻高達40%,明顯這種變種隱孢子蟲是通過特別培育的,不僅潛伏期短,而且殺傷力非常大。一定是通過人為的改造才能達到此種目的。

隱孢子蟲耐受力很強,無法使用凈水藥片等過濾裝置進行凈化,只有通過煮沸才能殺滅。這在和平時期並不會構成威脅,然而我軍現在極度缺乏水源,「台軍」利用海峽優勢用潛艇頻頻襲擊我軍補給線,導致食水和燃料物資補給困難。很多單位不得不就地取水再利用凈水器具凈化,由於缺乏燃料,加之敵人頻頻襲擊,經常來不及燒水,或燒水容易引起敵人注意。直接導致隱孢子蟲病通過糞口傳播,加大了我軍非戰鬥減員。

通過幾個定居點的勘測,「台軍」經常將即將被我軍佔領區的淡水供應管路和系統全部永久破壞,並在所有的水源里下毒,或將工業廢料倒入河流,其中就包括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變種隱孢子蟲培養卵,讓我軍補給水源時深受其害,脫水後由於後方補給困難,間接加大了死亡率。

軍委認為,這是「台軍」的狡詐陰謀,罪行之嚴峻令人髮指。之所以使用隱孢子蟲,也是他們的煞費苦心,因為隱孢子蟲存在於天然水源,即使我軍指控其非法使用生化武器,也可以推脫為誣陷栽贓。

統一台灣后,勢必追究犯下了這些戰爭罪行的所有罪魁禍首。




解放台灣日記(五)

我沒睡覺。我承認,這是我第一次記錄我的「解放台灣日記」時,下筆那麼沉重,甚至,有些不知道寫什麼,這種感覺和迷茫,在逐步超過我痛失戰友的過去。

王大彪和所有的戰士,輪姦了那個台灣女生。包括我在內,除了孫勝利。王大彪帶了頭,起先我們只是看著,雖然那時我有一絲譴責甚至阻止他的衝動,但後來還是沒能鼓足勇氣。相反,戰友們後來都成了和王大彪一樣的人。或許是大家在戰場上壓抑久了,也需要那方面的發泄吧。

我,其實還沒有初經人事,我從小性格孤僻,家境也不怎麼好,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更別說其他出格的事。我是最後一個上的,在這種環境下,我——迫不得已。要是我不幹,似乎反而會成為一個異類,引來戰友們異樣的目光。當然,或許我只是在找借口,因為我看著大家黝黑的身軀下面形成對比的那個白色胴體,我怎麼都無法抑制內心的衝動。

事後,女生一直沒穿衣服,拿著一個枕頭遮住全身,就在那破床上蹲了一夜,只望著那隻略微有些發臭的貓,口裡偶爾蹦出「糯米團」三個字。

可能是給那隻貓取的名字吧。

勝利是唯一一個沒有加入做這件事的人,他痛罵我和王大彪連日本鬼子都不如,當年就是日本鬼子糟蹋我們的女性,結果你們現在糟蹋台灣同胞,你們讓同胞們怎麼想?

王大彪和孫勝利接著就結結實實打了一架,王大彪身體強壯,勝利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門牙幾乎都被打掉了,王大彪的笑聲很恐怖,順帶說「你這狗樣也配來參軍?」

「告訴你,別在這假惺惺的菩薩心腸!當年日本鬼子糟蹋我們的女性,那是禽獸不如。但這台獨分子不值得我們同情,她早就該死了!」王大彪甩下了最後一句話。戰友們似乎都贊同他的說法。

即便我覺得王大彪有些說法不太對,可我看了看他強壯的身軀,著實也不敢造次,更重要的是,我也參與了輪姦,或許我,沒有資格說什麼。


前景仍然一片黯淡。遠處的炮火和空襲聲響徹云霄,預示著這場戰爭不會那麼輕易結束。以前的黑夜過得很快,今天卻如此漫長,我們苦苦等待援軍,似乎也在苦苦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天亮了,援軍就會抵達,班長也肯定能得救。



孫勝利看了看錶,凌晨五點。天已經蒙蒙亮,根據事先武大偉和後方的聯絡訊息,援軍應該會在早上七點抵達他們所在的位置。

他一直沒有勇氣去再看台灣女生所在的那個房間,雖然知道她被姦汙后就一直再床上打坐。幾次孫勝利都在握緊門把手的那一刻又將手放開,終於,在最後一刻,孫勝利決心突破自己。他毅然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面是空的。

孫勝利先是一驚,隨後明白過來些什麼,立即朝窗外看去,女生果然就在被炸成廢墟的大街上,穿著用已經被撕得看不清面貌的校服,一直在地上挖著什麼。

「給我站起來!」在外面休整的坦克組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女生,一名坦克乘員拿起步槍瞄準了她。

女生似乎根本就當他是透明人,也並不懼怕他手裡的槍。只顧一直在地上挖著。

坦克乘員的槍支上膛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清晰。

城市的泥地並不鬆軟,要想挖出一個能夠埋葬糯米團的土坑不是件容易的事,女生並不在乎,纖細的手指在泥地上挖著,食指和無名指的指甲斷裂,直至甲根,湧出鮮血。

「別開槍!」坦克乘員的手指險些扣動扳機的前一刻,孫勝利拉住了他。

坦克乘員有些不滿地看著他。

「殺了她,也沒有意義,別浪費子彈了。我們沒有足夠的彈藥乾沒有意義的事,就算援軍來了也是一樣。」

見坦克乘員仍然沒有放下的意思,孫勝利從兜里掏出了一盒軍糧:「給。這是我兩周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有吃的,才有活下去和戰鬥下去的希望。——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該還把這玩意兒藏著掖著,幾乎因為食水問題引起內訌。我現在不餓,你拿去吧。」

坦克乘員順手接了過來:「我這兒還有煙,你要不要?」

「不用了。」孫勝利無奈地擺擺手,似乎在為他想要做交換而感到無語,「我換你放過她,行不?」

坦克乘員沒有說話,槍倒是放下了。孫勝利看了他幾眼,轉身朝女生走了過去。


......


"嗨。「孫勝利一起蹲坐在還在挖坑的女生旁邊,「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的坑已經挖得差不多了,孫勝利低頭看著,坑的四周散布著帶著鮮血的土塊,女生的十個手指甲大部分都沾著血。然後,她將已經散發出陣陣臭味的糯米團放了進去。

「你家裡人呢?還好嗎?「孫勝利繼續問。

就像他自己預料的那樣,女生旁若無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小土坑上。

或許,這女的受到刺激太大,已經不在想和自己說話了。是啊,畢竟,王大彪和所有的戰友都幹了那不可描述的事情,怎麼可以指望一個和中國有深仇大恨的人,對你一個即使什麼都沒做的人區別對待呢?

想到這裡,孫勝利自知無法和解,轉身離開。

「你是哪裡人?」

孫勝利隨著聲音自然地轉回了身。只見女生表情平靜地看著他。

雖不知對方意味,但孫勝利仍然對女生的回話感到些許欣慰:「我老家在福建。就離你們台灣不遠。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聽鄧麗君的歌。」

恍惚間,孫勝利突然感覺耳畔里響起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他漸漸走入幻境,手上的槍和軍服,都是多餘物,一切回到了童年時代。儘管不出生在鄧麗君真正人氣的年代,但父母和爺爺一輩,都給他講了不少當年的故事,改革開放后,老鄧和小鄧都是大陸人民茶餘飯後的談笑和思念。伴隨著那熟悉的歌詞,孫勝利能夠跳脫自己的軀殼,進入天堂。

「喂?」

混雜在曲目中的輕聲吶喊,讓孫勝利重新拿起了槍,耳畔還是戰機的轟鳴聲,眼前還是女生,沒有過去家人的幻境,也沒有天堂。但令他震驚的是,音樂尚存。

剛才的音樂,是真實的嗎?很快這一點得到了驗證,原來,女生的手上拿著一個隨聲聽,《月亮代表我的心》正是從那個隨聲聽里發出來的。

原來是真的,但是為什麼這種真實的音樂會讓我剛才好像做夢一樣?孫勝利困惑間,更多的則是欣喜。這個恰到好處的隨身聽里發出的音樂,顯然能夠觸及自己心裡最柔弱的那一部分,才能讓自己剛才走入夢境而渾然不知。

「來,坐吧。」不知什麼時候,女生已經坐在了埋葬糯米團的土坑旁邊,並向孫勝利揮手,讓他一起坐下。

遲疑了片刻的孫勝利,默默地走了過去。


......

「鄧麗君的歌?」坦克乘員坐在99坦克後座的裝甲蓋板上,與隊員談論著。

「不得不說,在這戰火紛飛的世界里,能在夜晚聽到這樣的曲子,真是件美事啊!我父母也常常說他們懷念鄧麗君。」坦克乘員吸了一口煙。

「你還真是多愁善感。我就不鳥這些事。」隊員不屑道,「台灣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被台灣當局和台獨分子玩壞了!媽的,不是他們不願意回歸,我們會發動戰爭嗎?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對了,這首歌叫什麼?」

坦克乘員看著他,笑了一下。

「我說啊,偶爾你也把黨教給我們的東西放一邊去,感受下不可多得的這一快樂時刻。這首歌叫《何日君再來》,你肯定不熟悉。我父母爺爺那一輩,可是人人皆知。」

「就是這一句,牽動很多人的心,『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轟!

沉迷於過去時光的暢談之際,打破幻境的,是一聲響徹云霄的爆炸聲,坦克乘員和隊員沒有往日警惕的神經崩拉,只用最簡單的轉頭動作向那邊看去——孫勝利和女生所在的那個位置,一個巨大猙獰的黃色火球,吞沒了一起。

(兩分鐘前)

「你叫什麼名字?」沉浸在從清亮的女聲中唱出的一句句旋律和歌詞創造的幻境里的孫勝利,迷迷糊糊地問道。

「我叫杜曼珠,我出生在金門,後來到高雄來的。」

聲音很溫柔,還能在鄧麗君虛無縹緲的歌聲中糅雜著真實的高中女生的聲音,真是有種難以言表的歡喜之情。

「哦,聽說馬祖離福建很近的。」

「是的,我奶奶曾經給我講過很多故事,1958年,金門炮戰,兩岸互打了很多炮彈,現在,還有金門商販用當年的炮彈彈殼製作菜刀,我奶奶當年有個朋友,就是做這個生意的。」

「真,真是有趣啊。沒想到,兩岸還有這樣的歷史淵源。」

「我去過大膽島,和『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心戰牆照過相,正面的那邊是大陸的觀光船,還有廈門的『一國兩制統一中國』。」

「我們,能換個話題嗎?比如,你在哪個高中,有沒有初戀什麼的?戰前過得怎麼樣呢?」

「有的,可是後來就分了。他叫孫問。台灣很少見的兩字名。我們倆分手的前一個月,偷嘗了禁果。「

「我也姓孫。」

「你家人還好嗎?」

「我,不知道。」

「嗯,什麼意思?」

「我有妻子,還有個兒子,今年兩歲了。參軍的時候,妻子一直抱著我不放,一直哭,一直哭,說我拋棄了他們,為什麼,要去打仗,活著,不是最幸福的事嗎?」

孫勝利的鼻子有些酸,最後,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我後悔了。」帶著哭腔的孫勝利,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想繼續打仗了,我只想回家,回家,我不要什麼祖國統一了。我如果能回家,我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他們了!」

女生靜靜地靠近孫勝利,柔弱的右手環抱在他的腰間,她的眼角,滴落幾滴淚珠。

「能的,能的,我們都能回家,我們一起回家吧,作為補償,你和我去看看糯米團吧,你看,糯米團多可愛啊。」

「多可愛啊.....」

「多可愛啊.....」

「多可愛啊......」

......

環抱在孫勝利腰間的帶血手指,緩緩拔下了他右側腰間的一枚82-2式破片手榴彈的插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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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勝利!!」

從爆炸聲中驚魂未定的任風,向著那團火球沖了過去。


(????)


」你看,我沒說錯吧?糯米團多可愛。」

杜曼珠抱著的貓咪在她懷裡,縮成了一個圓圓的形狀。

「是的,是的。」孫勝利取下了背著的95式步槍,將它扔向花叢中。然後朝杜曼珠一步一步,邁過堅定的步伐。

天上飛來一架殲20戰鬥機,扔下的東西不是炸彈,而是美麗的花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