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避免過於寵愛臣子

韓王安六年正月,踏入新的一年,韓非子當然感到快樂.

秦王特別為韓非子祝賀新年.

秦王說:韓非兄,之前你跟我談及難言是臣子的困難.那麼,身為國君的人,又有甚麼困難?

韓非子說:我認為國君的困難之一,就是要避免過度寵愛臣子.

秦王說:願聞其詳.

韓非子說: 寵臣過於親近，必定危及君身；臣子地位太高，必定取代君位；妻妾不分等級，必定危及嫡子；君主兄弟不服，必定危害國家。

我聽說千乘小國的國君沒有防備，必定有擁有百乘兵車的臣子窺視在側，準備奪取他的百姓，顛覆他的國家；萬乘大國的國君沒有防備，必定有千乘之國的大夫窺視在側，準備奪取他的權勢，顛覆他的國家。

因此奸臣勢力擴張，君主權勢就會消亡。諸侯強大是天子的禍害；群臣太富是君主的失敗。國相控制君主使私家興盛，這是君主應該排斥的。萬事萬物中，沒有比國君自身更高貴、比國君位置更尊崇、比國君威嚴更強大、比國君權力更繁盛的。這四種美好的東西，不藉助於外界，不求助於別人，處理恰當就都得到了。所以說：君主不能使用他的財富，最終將會被排斥在外，這是統治者要牢記的。

秦王說:說得好.

韓非子繼續說:過去商紂的滅亡，周朝的衰微，都因為諸侯的強大；晉國被三分，齊國被篡權，都因為群臣太富有。燕、宋臣子殺掉國君的原因，都屬於這一類情況。所以在上古時代對照商、周，在中間對照燕國、宋國，沒有一個不是要戒備這種情況。

因此高明的君主蓄養他的臣下，完全依照法律辦事，立足於防備，所以不赦免死囚，不寬有罪犯，赦免死囚。寬宥罪犯，這叫做威勢散失。國家將危，君權旁落。因此大臣的俸祿即使很多，也不能憑借城市建立自己的威勢；黨羽即使很多，也不能擁有私人武裝。所以臣子在國內不準有私人朝會，在軍中不準有私人外交，個人的財物不能私自借給私家。這是明君用來禁止姦邪的辦法。因此大臣出外不準有許多人馬隨從，不準在車上攜帶任何兵器；如果不是傳遞緊急文件，車上帶有一件兵器的，判處死刑，決不赦免。這是明君用來防備意外的辦法。

秦王說:感謝韓非兄的箴言,我們繼續遊玩享受人生吧.

韓非子微笑地說:好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