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湖第一花
本章節 3868 字
更新於: 2023-07-28
「現在時間為晚間十點，建議您開始洗漱，準備休息。」帶著電子的女音從桌邊一枚可愛的貓咪小音響傳出，頓時將林靖的意識拉回房間。
她在電競椅上茫然片刻，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房間裡。「才開學第一天就發生好多事啊……」
彷彿要呼應她的話，原本被關勿擾模式的手機在這時瘋狂叫了起來。
「萌萌，開啟訊息。」林靖依舊躺在電競椅上不想動。
「已為您在電腦桌面開啟。」方才提醒她睡覺的電子女音再度響起。
電腦原本關閉的螢幕在下一刻亮起，彈出的對話框不停刷著訊息，但顯示都來自同一個人。
【１７：００】李思語：所以他找你去做什麼？來自老師的關心？
【１７：０２】李思語：關於他的興趣有打聽到什麼嗎？
【１８：２４】李思語：林大師，我需要更多的資訊
【１９：００】李思語：拜託啦，我現在在校版經營一個論壇叫做「蘇若塵世界第一帥」，熱度超高的喔！
【１９：３９】李思語：怎麼一整晚都不回我？不會是又發我遊戲卡了吧？
【２０：１３】李思語：吼！過時的手機遊戲有什麼好玩的，都不來陪我玩全息遊戲
【２０：１４】李思語：欸不是，快點放下遊戲回我啦！不要開勿擾！
大概是知道被發遊戲卡了，李思語的訊息斷在八點就沒了消息。林靖想了想，終於簡短地回了一句：「我還需要更多時間觀察才能告訴妳。」
對面沒有傳來已讀，依照林靖對早睡派的了解，李思語應該已經睡死了。她伸了個懶腰，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外頭靜悄悄地，死寂一片。「我父母都沒有回來嗎？」
「是，根據公開日程表，您的父親這兩日出差。母親並未留下事由便利貼，但已為您查詢到手機定位正在酒吧。」
林靖嘖了一聲，但不是很訝異。
一開始母親去酒吧時還會關閉定位，到了現在已經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沒吃晚餐的肚子咕嚕咕嚕抗議，讓她不由自主晃進廚房。所幸冰箱沒讓她失望，還有一包未開封的冷凍水餃。
一從冰箱取出水餃，廚房燈立刻自動調成煮飯的亮度，流理臺桌面也投影出煮水餃的步驟。「萌萌，我知道怎麼煮水餃。」
「是，萌萌知道您天資聰穎，菜譜為您開著以備不時之需。」這次的聲音換成從廚房天花板傳出。
「謝謝你。」儘管知道萌萌不是真的人類，林靖還是出聲道謝。
萌萌是林靖家的家庭管家，陪伴她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還久。當初因為覺得萌和朋友的朋長得很像，便忍不住替他取了這個名字。畢竟萌萌對她來說，就像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是呀，很難想像比起家人，她更喜歡和人工智慧待在一起。
水餃一顆顆被她從盤子推入鍋內，很快便下沉到微微冒著泡的的鍋底。有一瞬間，林靖覺得自己就好像那些水餃。
在滾燙的現實中不斷下沉，找不到自己的立足點。
直至滅頂。
§
這學期林靖只有修蘇若塵一堂課，因此理論上一週只需要見一次面，這讓她不禁鬆了口氣。結束一天的課程回家，她意識到家裡的燈是亮的。
深吸一口氣，她解鎖大門走了進去。
不出所料，酒氣沖天。
「嗯……是林靖啊。」面色蠟黃的女子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見到林靖回家只稍微抬了下眼皮。
客廳桌上擺著一兩支空的酒瓶，但林靖知道母親絕不可能只喝這麼少。「那種工作還是早日辭掉吧。」
「餓了。」女子無視林靖的話，翻身背對她。
諸如此類的對話早已重複多遍，林靖知道自己的規勸毫無意義，把沉重的塑膠袋放到桌上。「肉羹飯，一人一半。」
沒料到母親會回來，本來只是買給自己吃的。但反正這家份量很多，兩個人吃也不會不夠。
沙發上的女子沒有動靜。林靖從碗櫃拿了兩個瓷碗，將紙碗內的肉羹飯平分。她又從飲水機盛了一杯溫水，放在母親那份旁邊。「再不吃就涼了。」
沒得到回應，林靖自顧自拉了一張凳子，捧起塑膠碗吃了起來。
「我的乖女兒要好好讀書，考上穩定的公務員……才不會像媽媽一樣只會陪酒……」沙發傳來喃喃語聲，不知道是對林靖剛才的回話或只是單純的囈語。
林靖心裡一酸，卻說不出話。
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後。她拿起櫃子裡的毛毯，為母親披上。「羹飯幫你放在保溫板上，用蓋子蓋好了。我先回房間了。」
「早點休息。」毯下傳來喃喃低語。「對了……書法還是別再寫了吧，好好讀書。」
林靖面色一冷，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
坐在電腦桌前，她的指尖停在開啟遊戲的圖案上，躊躇著是否該上線。
若沒有一塵不染，昨天的她早就將遊戲刪除了。可一塵不染對她來說也只是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或許他們早就找到其他奶媽了。
「可是……」為什麼她眼前還能浮現一塵不染昨日那張期待的臉？
熟悉的畫面浮現，她在不知不覺間又登錄了遊戲帳號。
怎知，她的人物一出現在櫻花樹下，世界頻馬上就炸開了。
【世界】膝嶧：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又上線了啊？
【世界】膝嶧：不是讓你滾多遠就多遠？
【世界】玉遙：什麼瓜？吃個瓜
【世界】膝嶧：某桃花殺手在江湖第一花的戀情裡面挑撥離間，現在還有臉上線呢
林靖忽然覺得再度上線是錯誤的決定。反正自己現在沒幫會也沒朋友牽掛，反而能暢所欲言了。
【世界】鏡上月：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請代我替他們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爽快！
【世界】膝嶧：妳！好大的膽子！小心別給我在非安全區遇到妳
【世界】有晴：大家戾氣別這麼重，相信鏡上月也知道自己錯了
【世界】玉遙：有晴姐姐真有度量，真不愧是江湖第一花！
「假惺惺。」看到事件女主角出現，林靖白眼都快翻到天邊去了，尤其是那副被簇擁的模樣更令她作嘔。
林靖與有晴過去在全服第一大幫被稱為幫會雙花，林靖以熱心助人獲得許多朋友，有晴則是利用美貌獲得一眾簇擁者。身為全服第一花，只要高聲一呼，立刻就有許多工具人替她把事情打理好。
整起事件很簡單也很離奇，起因是其中一位認為自己與有晴要好的男玩家被有晴冷落，拜託林靖替他探探口風。儘管林靖和有晴屬於同一幫會，但平時也各做各的，沒有多少交流。於是她靈光一閃，跑去問和有晴比較接觸的幫眾。
踏錯的這一步，讓她失足墜落懸崖。
儘管得到的結果不盡人意，她還是如實告訴那位玩家有晴對他沒有意思，請他少與有晴接觸。怎料這位男主角對有晴太過癡迷，竟跑去告訴有晴林靖詆毀他們之間的戀情，反咬她一口。
事情爆開，身為江湖第一花的她不想失去自己的擁護者與工具人，幫錯忙的林靖自然首當其衝，道歉打包走人。從此江湖再無雙花，只剩下人人喊打的桃花殺手。
要是林靖能重來，她發誓下輩子一定要遠離有晴和她的狗。
反正她今天也只是來替一塵不染打打本，打完大概就刪掉遊戲了。這曾是她最喜愛的遊戲，會走到這一天，她也很不捨。
入隊邀請的視窗彈出，她以為是一塵不染的邀請，想也沒想便按了同意。
下一秒，自己的螢幕就黑了。
……
她按下復活鍵，看著人物在重生點搖搖擺擺站起身。
她承認是昨天的一塵不染讓她鬆懈了，讓她沒有好好看清隊伍的邀請人便直接加入。
【世界】膝嶧：哈哈！殺到妳啦！
「……無聊。」眾人彷彿被激勵般，當林靖一退出隊伍，馬上又跳出好幾個隊伍邀請。林靖一一拒絕掉，想要關掉遊戲去睡覺。
【系統】您接到一則好友邀請。
林靖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塵不染的好友邀請。同意之後，一塵不染的私訊便如雪片般飛來。
【私訊】一塵不染：我邀請妳這麼多次怎麼不進隊伍呀？
原來在剛才那麼多的隊伍邀請裡，竟然還夾著一塵不染的訊息。她嘆了口氣，試探性回復。
【私訊】鏡上月：你看不到世界頻嗎？就算這樣你也想跟我一起打本？
【私訊】一塵不染：你別管世界頻啦，他們看起來問題就很多
看著這一點都不像是安慰的話語，林靖有些哭笑不得。她本來以為他知道她是誰之後會敬而遠之，但感覺一塵不染就像是生活在另一個次元的人，完全游離於世外。
組隊邀請再度出現，林靖這次按了同意。隊員和昨天都是同一批，只不過隊長換成了一塵不染。不對，下一秒一塵不染就把隊長又轉讓回給墨邪了。
被膝嶧一搞，林靖心情極差，也不想說什麼話。過場畫面後，他們已經重新站回到喜神面前。當然，遊戲中的她完全不會顯露出自己的心情，整場表現依舊是無懈可擊。
今天的雷雅梢的攻擊比昨天收斂，各種招式的間隔也較昨日長，因此當白圈出現時，她竟然是第一個跑入圈內的。一行人平安度過白圈階段，很快進入了最後的決鬥。
林靖放下忙碌的手，好整以暇地等待喜神挑選對手。她知道喜神不會攻擊奶媽，因此這個環節她完全不必負責任。
【隊伍】一塵不染：雷雷
【隊伍】雷雅梢：塵塵
林靖不得不佩服在這空檔中，兩名隊友還能發言往對方身上加業力。
不負大眾的期待，一塵不染再度喜獲決鬥資格。
一面鏡子出現在一塵不染腳下，伴隨著喜神的聲音隆隆響起：「吾之落雷將判名汝之資格，接下吧！吾以生命籌造之最後一擊！」
不用親眼見到，林靖也知道一塵不染現在是多麼手忙腳亂。
重複的情景再現，落雷劈下，男子被劈得焦黑。
【隊伍】一塵不染：……這就是業力爆發嗎
喜神留下遺憾的話語，轉身離開，整個隊伍則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終於，隊長發話打破寂靜。
【隊伍】墨邪：一塵不染，給我轉奶。
【隊伍】一塵不染：不要啊！！！！！！！！
光是看著文字，林靖都覺得這些文字吵到她的眼睛了。只要與她打副本，她都是負責當奶媽的那位，從未看過轉奶媽的白玉，因此十分好奇為什麼一塵不染會這樣排斥。
【隊伍】墨邪：你要是不轉奶，就好好對決
【隊伍】一塵不染：我也不知道喜神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啊嗚嗚嗚……
剛復活的一塵不染做出哭泣的動作，又在石地上打滾了幾圈。但在墨邪的威嚴下，他還是怯生生站直身體。
【隊伍】一塵不染：那個啥，我要是轉奶，你們可不能笑我
林靖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嘲笑一名奶媽。
【隊伍】墨邪：廢話少說，快點。
只見一塵不染把笛子朝天上一扔，頓時藍光大盛。以他為中心，一朵巨大的藍色蓮花盛放，將整個人物吞噬。林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幕，看得目不轉睛。
等到光芒隱去，花朵中央站著一名姿態曼妙的女子，此時正羞怯地用手遮著面容。林靖反覆確認對方頭頂的資訊，這才確定他就是一塵不染。這下，她終於理解為什麼身為白玉的一塵不染會這麼排斥轉奶。
一塵不染，由玉樹臨風的男子漢自宮成了軟萌妹子。
她在電競椅上茫然片刻，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房間裡。「才開學第一天就發生好多事啊……」
彷彿要呼應她的話，原本被關勿擾模式的手機在這時瘋狂叫了起來。
「萌萌，開啟訊息。」林靖依舊躺在電競椅上不想動。
「已為您在電腦桌面開啟。」方才提醒她睡覺的電子女音再度響起。
電腦原本關閉的螢幕在下一刻亮起，彈出的對話框不停刷著訊息，但顯示都來自同一個人。
【１７：００】李思語：所以他找你去做什麼？來自老師的關心？
【１７：０２】李思語：關於他的興趣有打聽到什麼嗎？
【１８：２４】李思語：林大師，我需要更多的資訊
【１９：００】李思語：拜託啦，我現在在校版經營一個論壇叫做「蘇若塵世界第一帥」，熱度超高的喔！
【１９：３９】李思語：怎麼一整晚都不回我？不會是又發我遊戲卡了吧？
【２０：１３】李思語：吼！過時的手機遊戲有什麼好玩的，都不來陪我玩全息遊戲
【２０：１４】李思語：欸不是，快點放下遊戲回我啦！不要開勿擾！
大概是知道被發遊戲卡了，李思語的訊息斷在八點就沒了消息。林靖想了想，終於簡短地回了一句：「我還需要更多時間觀察才能告訴妳。」
對面沒有傳來已讀，依照林靖對早睡派的了解，李思語應該已經睡死了。她伸了個懶腰，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外頭靜悄悄地，死寂一片。「我父母都沒有回來嗎？」
「是，根據公開日程表，您的父親這兩日出差。母親並未留下事由便利貼，但已為您查詢到手機定位正在酒吧。」
林靖嘖了一聲，但不是很訝異。
一開始母親去酒吧時還會關閉定位，到了現在已經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沒吃晚餐的肚子咕嚕咕嚕抗議，讓她不由自主晃進廚房。所幸冰箱沒讓她失望，還有一包未開封的冷凍水餃。
一從冰箱取出水餃，廚房燈立刻自動調成煮飯的亮度，流理臺桌面也投影出煮水餃的步驟。「萌萌，我知道怎麼煮水餃。」
「是，萌萌知道您天資聰穎，菜譜為您開著以備不時之需。」這次的聲音換成從廚房天花板傳出。
「謝謝你。」儘管知道萌萌不是真的人類，林靖還是出聲道謝。
萌萌是林靖家的家庭管家，陪伴她的時間甚至比父母還久。當初因為覺得萌和朋友的朋長得很像，便忍不住替他取了這個名字。畢竟萌萌對她來說，就像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是呀，很難想像比起家人，她更喜歡和人工智慧待在一起。
水餃一顆顆被她從盤子推入鍋內，很快便下沉到微微冒著泡的的鍋底。有一瞬間，林靖覺得自己就好像那些水餃。
在滾燙的現實中不斷下沉，找不到自己的立足點。
直至滅頂。
§
這學期林靖只有修蘇若塵一堂課，因此理論上一週只需要見一次面，這讓她不禁鬆了口氣。結束一天的課程回家，她意識到家裡的燈是亮的。
深吸一口氣，她解鎖大門走了進去。
不出所料，酒氣沖天。
「嗯……是林靖啊。」面色蠟黃的女子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見到林靖回家只稍微抬了下眼皮。
客廳桌上擺著一兩支空的酒瓶，但林靖知道母親絕不可能只喝這麼少。「那種工作還是早日辭掉吧。」
「餓了。」女子無視林靖的話，翻身背對她。
諸如此類的對話早已重複多遍，林靖知道自己的規勸毫無意義，把沉重的塑膠袋放到桌上。「肉羹飯，一人一半。」
沒料到母親會回來，本來只是買給自己吃的。但反正這家份量很多，兩個人吃也不會不夠。
沙發上的女子沒有動靜。林靖從碗櫃拿了兩個瓷碗，將紙碗內的肉羹飯平分。她又從飲水機盛了一杯溫水，放在母親那份旁邊。「再不吃就涼了。」
沒得到回應，林靖自顧自拉了一張凳子，捧起塑膠碗吃了起來。
「我的乖女兒要好好讀書，考上穩定的公務員……才不會像媽媽一樣只會陪酒……」沙發傳來喃喃語聲，不知道是對林靖剛才的回話或只是單純的囈語。
林靖心裡一酸，卻說不出話。
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後。她拿起櫃子裡的毛毯，為母親披上。「羹飯幫你放在保溫板上，用蓋子蓋好了。我先回房間了。」
「早點休息。」毯下傳來喃喃低語。「對了……書法還是別再寫了吧，好好讀書。」
林靖面色一冷，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
坐在電腦桌前，她的指尖停在開啟遊戲的圖案上，躊躇著是否該上線。
若沒有一塵不染，昨天的她早就將遊戲刪除了。可一塵不染對她來說也只是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或許他們早就找到其他奶媽了。
「可是……」為什麼她眼前還能浮現一塵不染昨日那張期待的臉？
熟悉的畫面浮現，她在不知不覺間又登錄了遊戲帳號。
怎知，她的人物一出現在櫻花樹下，世界頻馬上就炸開了。
【世界】膝嶧：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又上線了啊？
【世界】膝嶧：不是讓你滾多遠就多遠？
【世界】玉遙：什麼瓜？吃個瓜
【世界】膝嶧：某桃花殺手在江湖第一花的戀情裡面挑撥離間，現在還有臉上線呢
林靖忽然覺得再度上線是錯誤的決定。反正自己現在沒幫會也沒朋友牽掛，反而能暢所欲言了。
【世界】鏡上月：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請代我替他們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爽快！
【世界】膝嶧：妳！好大的膽子！小心別給我在非安全區遇到妳
【世界】有晴：大家戾氣別這麼重，相信鏡上月也知道自己錯了
【世界】玉遙：有晴姐姐真有度量，真不愧是江湖第一花！
「假惺惺。」看到事件女主角出現，林靖白眼都快翻到天邊去了，尤其是那副被簇擁的模樣更令她作嘔。
林靖與有晴過去在全服第一大幫被稱為幫會雙花，林靖以熱心助人獲得許多朋友，有晴則是利用美貌獲得一眾簇擁者。身為全服第一花，只要高聲一呼，立刻就有許多工具人替她把事情打理好。
整起事件很簡單也很離奇，起因是其中一位認為自己與有晴要好的男玩家被有晴冷落，拜託林靖替他探探口風。儘管林靖和有晴屬於同一幫會，但平時也各做各的，沒有多少交流。於是她靈光一閃，跑去問和有晴比較接觸的幫眾。
踏錯的這一步，讓她失足墜落懸崖。
儘管得到的結果不盡人意，她還是如實告訴那位玩家有晴對他沒有意思，請他少與有晴接觸。怎料這位男主角對有晴太過癡迷，竟跑去告訴有晴林靖詆毀他們之間的戀情，反咬她一口。
事情爆開，身為江湖第一花的她不想失去自己的擁護者與工具人，幫錯忙的林靖自然首當其衝，道歉打包走人。從此江湖再無雙花，只剩下人人喊打的桃花殺手。
要是林靖能重來，她發誓下輩子一定要遠離有晴和她的狗。
反正她今天也只是來替一塵不染打打本，打完大概就刪掉遊戲了。這曾是她最喜愛的遊戲，會走到這一天，她也很不捨。
入隊邀請的視窗彈出，她以為是一塵不染的邀請，想也沒想便按了同意。
下一秒，自己的螢幕就黑了。
……
她按下復活鍵，看著人物在重生點搖搖擺擺站起身。
她承認是昨天的一塵不染讓她鬆懈了，讓她沒有好好看清隊伍的邀請人便直接加入。
【世界】膝嶧：哈哈！殺到妳啦！
「……無聊。」眾人彷彿被激勵般，當林靖一退出隊伍，馬上又跳出好幾個隊伍邀請。林靖一一拒絕掉，想要關掉遊戲去睡覺。
【系統】您接到一則好友邀請。
林靖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塵不染的好友邀請。同意之後，一塵不染的私訊便如雪片般飛來。
【私訊】一塵不染：我邀請妳這麼多次怎麼不進隊伍呀？
原來在剛才那麼多的隊伍邀請裡，竟然還夾著一塵不染的訊息。她嘆了口氣，試探性回復。
【私訊】鏡上月：你看不到世界頻嗎？就算這樣你也想跟我一起打本？
【私訊】一塵不染：你別管世界頻啦，他們看起來問題就很多
看著這一點都不像是安慰的話語，林靖有些哭笑不得。她本來以為他知道她是誰之後會敬而遠之，但感覺一塵不染就像是生活在另一個次元的人，完全游離於世外。
組隊邀請再度出現，林靖這次按了同意。隊員和昨天都是同一批，只不過隊長換成了一塵不染。不對，下一秒一塵不染就把隊長又轉讓回給墨邪了。
被膝嶧一搞，林靖心情極差，也不想說什麼話。過場畫面後，他們已經重新站回到喜神面前。當然，遊戲中的她完全不會顯露出自己的心情，整場表現依舊是無懈可擊。
今天的雷雅梢的攻擊比昨天收斂，各種招式的間隔也較昨日長，因此當白圈出現時，她竟然是第一個跑入圈內的。一行人平安度過白圈階段，很快進入了最後的決鬥。
林靖放下忙碌的手，好整以暇地等待喜神挑選對手。她知道喜神不會攻擊奶媽，因此這個環節她完全不必負責任。
【隊伍】一塵不染：雷雷
【隊伍】雷雅梢：塵塵
林靖不得不佩服在這空檔中，兩名隊友還能發言往對方身上加業力。
不負大眾的期待，一塵不染再度喜獲決鬥資格。
一面鏡子出現在一塵不染腳下，伴隨著喜神的聲音隆隆響起：「吾之落雷將判名汝之資格，接下吧！吾以生命籌造之最後一擊！」
不用親眼見到，林靖也知道一塵不染現在是多麼手忙腳亂。
重複的情景再現，落雷劈下，男子被劈得焦黑。
【隊伍】一塵不染：……這就是業力爆發嗎
喜神留下遺憾的話語，轉身離開，整個隊伍則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終於，隊長發話打破寂靜。
【隊伍】墨邪：一塵不染，給我轉奶。
【隊伍】一塵不染：不要啊！！！！！！！！
光是看著文字，林靖都覺得這些文字吵到她的眼睛了。只要與她打副本，她都是負責當奶媽的那位，從未看過轉奶媽的白玉，因此十分好奇為什麼一塵不染會這樣排斥。
【隊伍】墨邪：你要是不轉奶，就好好對決
【隊伍】一塵不染：我也不知道喜神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啊嗚嗚嗚……
剛復活的一塵不染做出哭泣的動作，又在石地上打滾了幾圈。但在墨邪的威嚴下，他還是怯生生站直身體。
【隊伍】一塵不染：那個啥，我要是轉奶，你們可不能笑我
林靖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嘲笑一名奶媽。
【隊伍】墨邪：廢話少說，快點。
只見一塵不染把笛子朝天上一扔，頓時藍光大盛。以他為中心，一朵巨大的藍色蓮花盛放，將整個人物吞噬。林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幕，看得目不轉睛。
等到光芒隱去，花朵中央站著一名姿態曼妙的女子，此時正羞怯地用手遮著面容。林靖反覆確認對方頭頂的資訊，這才確定他就是一塵不染。這下，她終於理解為什麼身為白玉的一塵不染會這麼排斥轉奶。
一塵不染，由玉樹臨風的男子漢自宮成了軟萌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