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次案件是正經文藝少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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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25
  「你究竟是怎麼選上的?」

  「我想想啊……有利競爭者的你姐姐被本大爺嚇到主動退出選舉的關係吧。」

  「是喔。」懶得質疑她突然從本小姐更改到本大爺的自稱方式,我簡單地回應。

  不像是會長般的溫柔語氣,他關心得問了:「她休學後過得還好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是很笨,但不至於說個不知道就能呼攏我。」

  「對啊,怎麼回事?」伽羅甩著手上的鑰匙,默默地補上一句:「上完廁所順便去警衛室借了把備用鑰匙。」

  伽羅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興致勃勃得加入話題。

  我覺得既然姐姐也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這是遲早會問到的問題,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於是決定回答:「哥死後離開的,什麼聯絡手段都沒留下,似乎是早就計畫好的是,只有一張紙條寫著說她去當志工了,救助非洲貧困地區的小朋友,姐說如果這僅僅的一年是她最後的時間的話,想要為誰而奉獻。」

  「我是個無聊的人吧,明明哥哥是個人見人愛的萬人迷,姐姐是個有大愛精神的好人,弟弟的我卻一事無成,當初選擇明神高中也只是想跟隨他們,並沒有特殊的理由。」

  「那為了不讓你就這樣一事無成,趕快來看看本大爺可愛的副會長留給你們的資料。」會長他興奮地搶過鑰匙,完全不看氣氛地「啪」一聲用力推開學生會的大門。

  是個跟山上天氣一樣捉摸不定的會長。

  要是我是一般人可能就對他現在的行徑發脾氣了吧。

  「說正經話被敷衍時是能生氣的喔?情感短路的傢伙。」

  「我知道,但我覺得那大概就是會長面對這種狀況的處理方式。」

  「是嗎。」

  「是吧。」

  估計副會長會有正確的答案。

  「提醒你一句,為了不讓姐姐或是哥哥失望,作為弟弟和妹妹的我們得全力加把勁,好好享受青春。」

  是啊,得加油才行──話沒說出口,因為說了就得做到,我是個悲觀的人,不認為自己能把全力放在某件事身上,也不清楚所謂「好好享受」的定義。

  抽屜裡拿出的是兩張 A4 紙,是黑白的所以是複印,印著彩色的原本資料握在會長手中。

  上頭寫的學生名字我有印象,是一年級和我同班過的人。

  「咳咳。」他清嗓後逐字唸道。

學生:溫茹涵

年級:二年級

班級:五班

生日:十一月五日

  成績優異,清純的外表受到很多男學生喜愛,一年級下學期曾因同班女生忌妒而遭受到霸凌,直到三年級的學長到該班引起小風波的暴力事件後便不再發生。

  後來從棋藝社轉到了該學長擔任社長的玩樂社,六月時學長去世,他的女友跟著自殺後社團分崩離析,她沒有選擇休學而是回到棋藝社,偶爾會回到玩樂社幫忙打掃。

  近期常有學生目擊到她於社團時間坐在三樓走廊旁的欄桿上,勸阻後依然沒有停止該行為,為了避免危險發生,經學務處判斷後決定交由學生會處理。


  從會長手中接過的資料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某人的惡意。

  「伽羅妳之前就讀過資料了?」

  「沒有啊,以前發生過的大事件,稍微問問朋友就會打聽到。」

  「妳問過我不存在的東西,那就沒辦法了。」

  「聽起來有點哀傷的回答。」伽羅她無語地吐槽。

  「那這位溫茹涵同學今天在嗎?」我無視她關懷的眼神,轉而向首次的案件發問。

  「大概不在,剛才往上看沒在三樓走廊看到人。」

  「不對,還有兩個地方沒查看,我們學校是成 O 字形,有一部分走廊是靠街道,以及整排靠向操場的外側從在內側的學生會這裡看不到。」伽羅比劃著手勢地說道。

  「那分頭去看看,我去操場側,你們去街道側。」說完後,我就先一步踏出去。

  「我跟你去吧。」

  在門邊,伽羅攔住我。

  「不行,會長他一個人會死。」

  「嗯──嗯!會死,會憂鬱的跳下去。」會長他激動得點頭。

  太誇張了。

  「那就沒辦法了……」伽羅露出有點不想和煩人的會長獨處的表情。

  「沒看到人可以再去音樂教室看一下,說不定她今天是在裡面打掃,街道那側是順路。」

  「嗯,好。」

  「拜託囉。」我禮貌地說完便快步離去。

  耍了點小手段,分頭只是把 他們支開的理由。

  既然只有學生目擊到的話,那就絕對是運動社團多的操場側,如果是街道側會是居民通報學校,我相信成績優異的人也不會笨到往更容易被發現的方向模擬自殺,不過既然選在約莫下午三點的時間,坐在欄桿上,我想她也沒有自殺的打算。

  有點話必須單獨和她說,照資料她就是我休學後的「替代品」,得去道個歉,不然我會過意不去。

  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溫茹涵坐在能看到司令台的三樓欄桿上,兩腳懸空,只靠雙手和屁股支撐著重量,看上去十分危險。

  「溫茹涵。」

  「對啊,就是我,找我有事嗎?機器人。」

  「有喔,我想等等再提。」

  她從口袋拿出一根可樂口味的棒棒糖,熟練的以單手配合嘴巴撕開包裝紙,含入嘴巴後,不知何時把一根巧克力口味的棒棒糖遞過來:「不小心買錯的,要吃嗎?」

  「我討厭糖果,妳吃。」

  「我只吃可樂口味的,其他口味不對我胃口,給和你關係不錯的富家千金如何?女孩子是不會排斥糖果的。」

  「那是偏見,我姐就不吃,話說消息打哪來,朋友這種東西?」

  雖說如此,我還是收下了,放進口袋。

  倚在牆邊,我和溫茹涵聊了起來。

  她看似成熟穩重許多,卻不對稱的嘴巴裡咬著棒棒糖,雙腳一前一後不斷搖擺,換個場景就跟坐車亂晃的小孩沒兩樣。

  「我早就沒朋友了,班上其他人的閒聊偷聽到的,關於正妹或是帥哥的謠言傳得可是比風還快喔,而且她還算是個多少有名氣的人。」

  「妳呢?一年級時還挺威風,大家都知道妳,一年過去好像沒人在意妳坐在欄桿上,一副要自殺的樣子。」

  像是懂了什麼,她「喔──」的一聲:「已經知道了啊,我變成「機器人」之後受到霸凌的對象,順帶一提,那時候綽號從「正妹涵姐」升格為「人人都能涵的臭婊」。」

  「事實嗎?」

  「怎麼可能,小團體忌妒我和別班男生關係好的抹黑罷了。」

  「看開了的模樣,果然不是想自殺的人。」我白擔心的嘆氣。

  「如果我真的想自殺呢,你會怎麼做?」

  「來之前就猜你沒有打算要做,要是有萬一就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奇怪的機器人,你不離開他們總有一天矛頭也會指向我,要是我真想自殺,你道歉只會讓曾經霸凌你的一員的我更自責,更想去死。」

  「滿有道理,我對情感還是不了解呢。」

  「從儒家的角度,就是七情六慾,喜、怒、哀、懼、愛、惡、欲,色慾、形貌欲、威信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想欲。」

  「維〇百科。」

  「被你猜到了,昨天小考前臨時抱佛腳查的,順帶一提還是考出滿分。」她說完咬碎棒棒糖,咀嚼的同時發出「哈哈」兩聲。

  「是啊,七情六慾,但我不明白意義,何謂喜悅?何謂憤怒?何謂哀傷?何謂懼怕?何謂愛情?何謂討厭?何謂慾望?壓根不理解,不解慾望後面細分的六欲就更不用說,一絲都不懂。」

  「那為什麼突然回學校,絕對不是新學期新希望隨便的理由吧,想要向我道歉又是幾個意思。」

  「復學是因應哥去世前的請求,向你道歉是總覺得這麼做是對的……大概。」

  「果然是怪人,第一次和你說這麼多話,稍微了解到你的症狀,明顯就是情感障礙。」

  「不……但是……早上時伽羅說過我為哥的死生氣了……我想我可能是有情感,因為生氣是情感的一種,我也不知道怎樣的狀態才真的是如此……那是對的事還是說錯誤……」彷彿真的機器當機,我剎那間沒有能夠回答的想法。

  感情、感覺、情感、情緒,它們都是些什麼?一樣的嗎?無限的問號在心中一次次的朝著腦袋重重敲擊,不斷詢問,確切的答案卻得不出來。

  話說回來,知曉情感為何物有那麼重要嗎?能溝通、交流就好,透過情感去更加了解他人能有何好處,不解!不解!

  究竟是何時失去對感情的認知,我心裡有底,但是……我……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不過你透過『生氣』的這件事和那位新生加深感情,你覺得開心嗎?」

  「我不知道……情感早就丟失了。」

  「裝作你一個人好痛苦好痛苦的就比較了不起,哼哼──」

  「兇什麼。」

  「對,我就是兇了,看你的臭臉不爽。」

  「你這樣說我,我也不會生氣喔。」

  「什麼嘛,真無聊,還以為在你腦袋當機之後說點壞話你就會生氣,再來就能帥氣的說點很爽的話。」

  「激怒人什麼時後成為你的興趣了?」

  「自從我也失去情感後吧。」她用正經的表情,突然說出我沒預料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