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狐狸報恩（五）
本章節 1400 字
更新於: 2023-07-23
老人的房間在頂樓，是間單間。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美麗的太平洋，那璀璨如寶石的海平面。
「⋯⋯我進來了。」
少年A躡手躡腳地摸進老人的房間，此刻，老人正在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午後的暖陽透過半透明的窗簾，為她蓋上又一層發光的暖被。這條陽光織成的被子閃閃發光，把整個房間、包括簡陋的傢俱和牆上褪色的偶像海報一併染成了金色。
少年A看著海報中的女人。
她穿著和自己很類似的服裝，髮型也差不多，現在他們一模一樣了。
「呀，呀。」
「早安。」
少年A輕輕拉開床邊的的凳子，坐在剛爬起來的余媽身邊。她在笑，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呀，呀。」
「嗯。我是樟子喔。謝謝妳這麼喜歡我，聽說妳很想見我，我就來開演唱會了喔？」
少年A學著海報上的女人，努力把臉上面具般笑容硬掰成圖上那自然而放鬆的模樣。
「嘿，嘿嘿。」
余媽伸出滿是皺紋與黑斑的手，撫摸著少年A的臉。她似乎想說什麼，嘴裡念念有詞，或許是對偶像的喜愛之詞吧。
「我也很高興喔。」少年A點頭，「謝謝妳，那我們開始吧。」
少年A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繞過狐狸形狀的茶杯與藥袋，抓起了放在一邊的報紙。他把報紙捲起來，當成麥克風的樣子湊到嘴邊。
但他硬是唱不出來。
他做不到。少年A看著余媽空洞的眼睛，那裡面的靈魂已經磨損殆盡，只剩下早已不在也模仿不了的那個「白樟子」。
不，他做得到，必須做到。
少年A掐了一把自己，他深呼吸，開口。
—
——十五分鐘後。
「安可，安可！」老婆婆開心拍手，「好棒耶——！」
「欸嘿，那再唱一首吧！」
少年A玩著頭髮，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雖然少年A總認為自己五音不全，但放開來唱了之後，余媽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厭惡地將自己趕走。
相反，好像還挺開心的。
「安可！安可！」
「嗯嗯！」
少年A笑了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因為自己在這裡而這麼開心的人⋯⋯雖然是在冒充別人，吧。
「謝謝妳喜歡媽媽。」
少年A輕聲說。
突然，他又感覺五臟六腑都揪到了一起，難受得想跑出去大哭一場。
「可以進來嗎？」
只呀——一聲，門開了。
寧寧爸爸滿頭大汗地站在外面，看得出他很緊張。
「可以喔。」少年A將一縷頭髮撩到耳後，「我沒關係。」
「謝謝你。」寧寧爸爸似乎鬆了口氣，「你需要任何幫忙嗎？」
「都還好啦，不過要是有伴奏的話就好了。」
「是嗎？」
突然，寧寧爸爸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豎起了耳朵。
「我剛才遇到了一位在這裡做義工的少年，他正好背著吉他。我去把他叫過來。」
「嗯，謝謝——」
「哎呀，請問您有事找我嗎？」
熟悉的聲音，讓少年A猛地站了起來。
——不對。
——不可能。
那聲音讓少年A寒毛直豎，身體也不聽使喚，活像變成了巴普洛夫的狗，即使「主人」什麼都不做，身體也會立刻起反應。
「你好。」
戴著義工臂章的少年笑著伸出手，彷彿真的想跟眼前的女裝少年握手。
少年A直勾勾地盯著他左臉頰上的痣，手緊抓著裙擺，硬是不伸出去。
——自己做得到。
——自己可以說不。
——自己已經不是之前的自己了。
「怎麼了嗎？」少年挑眉，「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討厭我了嗎⋯⋯你真麻煩啊。」
你真麻煩啊。
短短五個字，很普通的五個字。
但這五個字連在一起就成了某種修改變量的代碼，把名為「少年A」的程式中，某個本人努力鎖死的boolean硬是改成了true。
「沒有，沒有！！」
少年像個溺水的人那樣，緊抓著對方不放。
「不要討厭我，求求你！！」
「討厭？欸，怎麼會呢？」吉他少年笑了起來，「你這麼可愛。」
他抓住少年A的手，順勢湊到少年A耳邊輕聲說。
「我就知道你更適合做女孩子呢，『姐姐』。」
「⋯⋯我進來了。」
少年A躡手躡腳地摸進老人的房間，此刻，老人正在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午後的暖陽透過半透明的窗簾，為她蓋上又一層發光的暖被。這條陽光織成的被子閃閃發光，把整個房間、包括簡陋的傢俱和牆上褪色的偶像海報一併染成了金色。
少年A看著海報中的女人。
她穿著和自己很類似的服裝，髮型也差不多，現在他們一模一樣了。
「呀，呀。」
「早安。」
少年A輕輕拉開床邊的的凳子，坐在剛爬起來的余媽身邊。她在笑，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呀，呀。」
「嗯。我是樟子喔。謝謝妳這麼喜歡我，聽說妳很想見我，我就來開演唱會了喔？」
少年A學著海報上的女人，努力把臉上面具般笑容硬掰成圖上那自然而放鬆的模樣。
「嘿，嘿嘿。」
余媽伸出滿是皺紋與黑斑的手，撫摸著少年A的臉。她似乎想說什麼，嘴裡念念有詞，或許是對偶像的喜愛之詞吧。
「我也很高興喔。」少年A點頭，「謝謝妳，那我們開始吧。」
少年A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繞過狐狸形狀的茶杯與藥袋，抓起了放在一邊的報紙。他把報紙捲起來，當成麥克風的樣子湊到嘴邊。
但他硬是唱不出來。
他做不到。少年A看著余媽空洞的眼睛，那裡面的靈魂已經磨損殆盡，只剩下早已不在也模仿不了的那個「白樟子」。
不，他做得到，必須做到。
少年A掐了一把自己，他深呼吸，開口。
—
——十五分鐘後。
「安可，安可！」老婆婆開心拍手，「好棒耶——！」
「欸嘿，那再唱一首吧！」
少年A玩著頭髮，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雖然少年A總認為自己五音不全，但放開來唱了之後，余媽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厭惡地將自己趕走。
相反，好像還挺開心的。
「安可！安可！」
「嗯嗯！」
少年A笑了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因為自己在這裡而這麼開心的人⋯⋯雖然是在冒充別人，吧。
「謝謝妳喜歡媽媽。」
少年A輕聲說。
突然，他又感覺五臟六腑都揪到了一起，難受得想跑出去大哭一場。
「可以進來嗎？」
只呀——一聲，門開了。
寧寧爸爸滿頭大汗地站在外面，看得出他很緊張。
「可以喔。」少年A將一縷頭髮撩到耳後，「我沒關係。」
「謝謝你。」寧寧爸爸似乎鬆了口氣，「你需要任何幫忙嗎？」
「都還好啦，不過要是有伴奏的話就好了。」
「是嗎？」
突然，寧寧爸爸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豎起了耳朵。
「我剛才遇到了一位在這裡做義工的少年，他正好背著吉他。我去把他叫過來。」
「嗯，謝謝——」
「哎呀，請問您有事找我嗎？」
熟悉的聲音，讓少年A猛地站了起來。
——不對。
——不可能。
那聲音讓少年A寒毛直豎，身體也不聽使喚，活像變成了巴普洛夫的狗，即使「主人」什麼都不做，身體也會立刻起反應。
「你好。」
戴著義工臂章的少年笑著伸出手，彷彿真的想跟眼前的女裝少年握手。
少年A直勾勾地盯著他左臉頰上的痣，手緊抓著裙擺，硬是不伸出去。
——自己做得到。
——自己可以說不。
——自己已經不是之前的自己了。
「怎麼了嗎？」少年挑眉，「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討厭我了嗎⋯⋯你真麻煩啊。」
你真麻煩啊。
短短五個字，很普通的五個字。
但這五個字連在一起就成了某種修改變量的代碼，把名為「少年A」的程式中，某個本人努力鎖死的boolean硬是改成了true。
「沒有，沒有！！」
少年像個溺水的人那樣，緊抓著對方不放。
「不要討厭我，求求你！！」
「討厭？欸，怎麼會呢？」吉他少年笑了起來，「你這麼可愛。」
他抓住少年A的手，順勢湊到少年A耳邊輕聲說。
「我就知道你更適合做女孩子呢，『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