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司沉冷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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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20
「主人那我們去哪找鑰匙?」
許來世沉吟片刻後問:「若你是此宗之主,你會把鑰匙放哪?」
雲行眼睛一亮:「宗主之位!」
許來世:「你能立馬想出的地方別人會想不到?」
雲行:「不放宗主位,難道放弟子的房間?」
許來世:「不錯!」他頓了一下又道:「但宗主的位置仍要找,萬一聰明反被聰明誤可就麻煩了。」
雲行跟上。
閒雲院。
「嘶,這個結界少見,我得瞧瞧去才行!」許今生興致勃勃的道
「我也要去!」冷秋鈺立即道
「師父不讓你離開閒雲院。」許今生笑道:「身為弟子的我可不敢違命呀!」
冷秋鈺還想說什麼,就見葉孤鶴負手而來說道:「你去也見不到小賊,還是別去添亂了吧!」她只好不甘心的嘟嘴。
許今生笑問:「師父您也去?」
葉孤鶴:「自然。」
兩人同時御劍飛至上空,身形如化作兩道劍光,速度奇快無比。
大殿內。
此時的許來世並不知家中已有兩位長輩往這裡趕來,他正和雲行繞著宗主位打轉,仔細的尋找有無類似機關的東西。
咔。
許來世轉動了座椅上的圖騰,後方的牆竟緩緩上升,一個石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只剛好能容納兩人走過的石道,每過一段距離就鑲有半顆夜明珠,可見這宗門先前不缺財富。
走的愈久四周愈冷,許來世輕輕皺起眉,在運轉靈力驅寒。
一連轉了幾個彎後,他們終於走到底了,原來通道之後是一間除了有夜明珠的牆外,就只有放在中央,而且沒有棺蓋的水晶棺。
他們走進一看,棺內躺的是一位身穿素衣、烏黑亮麗的長髮散在兩肩、外貌堪稱絕色的女子。
許來世非常驚訝,因為他發現這個人的肚腹間仍在上下起伏,代表還有呼吸!
「得罪了。」他伸手給她把脈,面色比方才更加吃驚,就像被雷轟過一樣的傻站在原地。
雲行並未瞧見自家主人吃驚的模樣,因為他正忙摸索棺材。
試問有誰會沒事去翻一個女人躺的棺材?
所以這是一個絕妙的藏物之處。
哐噹!他像是摸到了什麼機關,接著一股綠氣自棺內緩緩散開,許來世連忙拉著雲行迅速後退。
待綠色藥氣飄散後,在兩雙震驚的眼楮下,棺中的那位女子坐起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她轉頭看向他們:「爾等非吾宗之人。」
許來世默了下後道:「據我姐夫調查,此宗已沒落了上億年。」
素衣女子似早已猜到這件事,垂眸掩去眸底的複雜,過了一會兒才抱著渺茫的希望開口:「你可知此宗冷氏一族有無後人?」
許來世:「冷氏?」
素衣女子:「吾冷氏後人,無論男、女、血脈濃厚還是稀薄,右臂皆有拇指般大的血紅雪花。」
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
許來世和雲行不敢相信的對看一眼,因為冷魘和冷秋鈺右臂上都有她口中的這種胎記。
素衣女子見狀,心中瞭然。
許來世行禮道:「晚輩的妻子冷秋鈺,正好與您所言相符。」
素衣女子輕聲自語:「也好。」
許來世想了想,忍不住詢問:「恕晚輩冒犯,前輩您為何會躺在此棺裡?還沉睡了如此久?」
素衣女子心裡一陣甜蜜與悲痛,神情苦澀卻懷念,她緩緩的陷入回憶之中──
「從今往後,宗主之位就傳位於少宗主,眾人需服其一切命令,不得有違。」
這時一個面上蒙紗的女子(素衣女子)走到宣布此事的男子身前,屈膝跪下行禮道:「女兒接令,定不負眾望。」接著伸出雙手,接過宗主令牌,然後起身面向所有門人高舉。
眾弟子立即躬身高喊:「見過宗主!」聲勢軒昂如震山頭。
半年後。
素衣女子微服巡宗,途中望見有一名男子臥躺在桃花樹上喝酒,姿態瀟灑豪放,但......卻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
素衣女子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弟子,纖手指向樹上的男子問:「他是誰?」
弟子淡淡的回答:「他啊!叫司沉,是一個只會惹事的麻煩人物,還是別靠近的好!」
素衣女放開手讓他離去,看著司沉露出有點興趣的笑容:「哦?麻煩人物嗎?有點意思。」她徐步而去,抬頭笑看司沉問:「一個人飲酒有意思嗎?」
司沉下看她,揚眉笑問:「不然你一起?」
素衣女子一笑,爽快躍到樹上:「好啊!」
司沉嘴角勾起,拿出酒遞給她。
素衣女子接過,也不客氣,就直接張口喝了:「好酒!」
司沉饒有趣味的道:「旁人都避我如蛇蠍,你倒是不同,你叫什麼名字?」
素衣女子笑答:「我叫冷青。」反正面容和名字都未公之於眾,說出來不妨事。
「你呢?」
司沉單手枕頭,再飲一口酒:「我無父無母,只知叫司沉。」
冷青點頭:「這樣啊,不過沒關係,宗門一家親,今後我就是你的親人。」
司沉一笑,心中牢牢記住她:「別人聽到這就瞧不起我。」
冷青沒有回應這句話,只笑言:「孤獨總會過去,做真實的自己,茫茫道路上總有會人與你並肩同行,司沉,酒是個好東西,莫因孤獨而糟蹋了。」話完,她就躍下桃花樹,高舉著酒壺笑道:「這壺我收下了!」
冷青轉身就走。
司沉目光仍停留在她離去的背影身上,唇角微揚:「冷青?好,我記住你了。」
這夜之後他便再無因孤獨喝酒,而且也不會故意沒事惹事,完全變成一個正常人。
當然自那晚後,司沉也就開始在暗中打探有關冷青的一切,但都毫無成果,好似宗門內壓根沒有這個人。
而身為宗主的冷青自然也都知道這一切,她輕輕笑了笑,繼續提筆處理事務。
看來這個少年為自己變了很多,不,應該說是他變回了自己。
真正的自己。
兩年後。
「今日是宗門的情長節,司沉,你可有心儀之人了呀?」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司沉腳步一頓,猛地回身一看,柔和的月光照灑落,那個令自己兩年念念不忘的女子竟然就在眼前。
他壓制住內心排山倒海的異樣情緒笑問:「好久不見,為何我找不出任何有關你的一切?」
冷青笑道:「秘密!」她把話題轉回來,一臉八卦樣的問:「你有伴嗎?」
司沉笑著反問:「若沒有,你來當可好呀?」
冷青愣住:「啊?」
司沉心中一嘆,但面上並無波瀾,笑容依舊:「悄悄告訴你,我已經心儀的對象了,只可惜她只拿我當朋友。」
「烈女怕郎纏。」冷青笑道:「你纏到她答應啊!」
司沉揚眉:「那你說說我該明著纏還是來暗的?」
冷清:「看她是那種性格吧!」
司沉:「若是與你很像的呢?」
冷清:「那就用明的,讓她注意到你,這樣你就能慢慢走近她的生活了。」
司沉若有所思的點頭,而後伸出手笑問:「我知道宗門內一處很美的地方,久別重逢,和我同去可好?」
冷青不疑有他,笑著把手給他:「好!」
滿月下,山頂上,一棵盛開的桃花樹直立在散發淡淡香氣的花海中央,唯美奪目。
司沉:「我想帶心儀之人來此,她如果不願意該怎麼辦?」
冷青隨口答道:「忽悠呀!」
司沉:「這樣她不會生氣嗎?」
冷青:「若是與我一樣性子的人那就不會。」
司沉:「為何?」
冷青:「因為你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
司沉笑吟吟的看著她:「那太好了!」未等冷青反應過來,他便已將對方拉入懷中,並在其額上落下一吻。
冷清被此舉驚得雙眼微睜,張開的嘴巴合不起來,同時如同灼桃般的紅由頸間慢慢上延。
司沉輕貼著她的耳,在有意無意的摩擦之下,溫柔的語音傳入其心底:「你可知我為何要尋你兩年?」
「因為我心儀的就是你呀!」
冷青心中一陣不受控制的悸動,她輕聲問:「我們加起來也才見了兩面而已,這麼快就喜歡我了?」
司沉低聲柔笑道:「一見鍾情,再見已是深情。」
冷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聲音如晚風般的輕柔:「油嘴滑舌。」
司沉笑道:「你若喜歡,往後餘生,我都只說給你聽。」
冷青臉更紅了,她嘟噥道:「誰要你往後於生都講給我聽了?」
司沉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不要我說是因為我現在只是外門弟子,你要我變成你丈夫講給你聽對吧?」
冷青蹙眉道:「可我們家只能男子入贅。」
司沉哼了一聲道:「我沒任何親戚,我一句話代表全家,我說能嫁你就能嫁!」
冷青張口正欲繼續說什麼,但忽似想起了什麼,耳根頓時更紅:「誰、誰要與你結成夫妻啊!」
司沉狡黠的眨了眨眼,把她抱的更緊,似是再大的事也無法分開他們:「就你呀!我的心都在你那了,你得負責才行。」
咚咚、咚咚、咚咚......
冷清發現,屬於這名少年的心跳聲似乎更快了些,出賣了他怕淡定的表面。
「你好像很緊張。」
「是,只因你而起。」
「司沉,你能信嗎?」
「我會是你最忠誠的臣子。」
「好!你,我娶了。」
數日後,一道召集令集合了眾人,在宗主來前,有許多人交頭接耳,彼此猜測原因。
而此當中唯有一人靜靜的佇立,眼觀鼻,鼻觀心,不受任何干擾,他就是司沉。
面有長紗的冷青緩緩走到宗主位前,轉身時渾身自帶一股不可逆的威嚴。
眾人恭敬的行禮。
「吾已到了適婚年齡,依本宗門規可在眾門人中擇一人婚配。」冷清平靜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繼續道:「經吾觀察,外門弟子司沉最適合,吾今下命其入贅於吾冷氏!」
她的字字句句皆如雷轟司沉之頂,令其身子僵化,久久難以回神。
「散會!」冷清音落便離,階下眾人紛紛低聲交談,面上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宗主殿外。
「外門弟子司沉求見宗主,請宗主收回成命!外門弟子司沉求見宗主,請宗主收回成命!外門弟子司沉求見宗主,請宗主收回成命......」司沉直挺挺的跪在殿門前不斷高喊。
哪怕緊閉的殿門毫無動靜,哪怕烈日照得汗如雨下,那顆堅持的心也從未動搖。
「進來吧!」門終於開了。
司沉咬牙,單手撐起已經發麻到站不穩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推門而入,接著跪下行禮:「外門弟子司沉拜見宗主。」
「起來吧!」冷青執起白子落於棋盤:「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你沒資格拒絕。」
司沉躬身行禮,心中無畏,只有屬於自己傲氣:「司沉明白,但我心已有所屬,還請宗主收回成命。」
冷青:「不怕吾治罪?」
司沉:「怕,但我更怕辜負了她對我的信任和情誼。」
冷青:「經調查,你與那所謂的才見兩面吧,這情能有多深?」
司沉:「一見鍾情,再見深情,我司沉非她不嫁。」
冷青又落一子:「出去。」
司沉再次跪下:「宗主若不答允,我便在此長跪不起。」
「那你跪吧!」冷清起身,直接從其旁邊走過,一點餘光都沒有施捨:「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深情能堅持多久。」
繞到殿後,有一身著長衫的男子負手而立。
冷青向其行禮:「父親。」
男子回首淡笑:「別急,為父還要再試他一試。」
日漸落,月初升,司沉依舊一聲不吭的跪在冰涼的地面,前任宗主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又一個倔強的背影。
「吾女有何不好?」
「難道她不如你心上人嗎?」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司沉膝蓋忙轉邊,讓自己面向來者:「見過宗主。」前任宗主亦是尊稱宗主。
「宗主並沒有不好。」他抬頭注視著對方:「是我心已有所屬,無法在容下第二人。」
前宗主冷哼一聲:「別廢話,就問你嫁還不嫁?嫁了既往不咎,不嫁就死路一條。」他攤手變出亮晃晃的長刀看他,眸底沒有一絲情緒波瀾,就像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面臨生死選擇,司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答案,他笑了,但又一嘆。
笑是因為他沒辜負冷青。
嘆是因為無法陪冷青到白首。
「我選她,我的所愛。」
一刀劈下,司沉閉目倒地,沒有任何怨言,只有對她深深的不捨以及眷戀。
下輩子,我還要再愛上你。
~~此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