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供
本章節 3342 字
更新於: 2023-07-19
撐開眼皮，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萊辛搓了搓眼睛，頭髮的舒暢感令她摸索了過去。原先毛躁的髮絲柔滑無比，與以往破布般的觸感相差頗大，且本來凹凸不平的雙角變得光滑，連身為主人的自己都愛不釋手。
她呆滯地摩擦起自己的角，直到清醒了點後才猛然踢開棉被。唰地跳了起來，萊辛發現自己穿著純白的睡袍，布料輕薄透氣，她還以為自己什麼都沒穿呢......
她因為「工作」見多識廣，馬上就發現這似乎是用一種非常昂貴的棉布製成，雖然薄到幾乎要走光，但光這一件就能供她吃半年了吧。
聯想到失去意識前的強烈感受，發生什麼事情想都不用想。但比起羞恥，更多的還是恐懼。反覆深呼吸，萊辛才勉強讓自己別陷入慌亂。
她首先觀察環境。
只有衣櫃、木桌、床鋪......除此之外連窗戶都沒有，是個單調的石製房間——想到這裡應該還是在岩壁內也不太意外，房內唯一的光源是牆上一塊發光的石頭，她摳了幾次發現拿不下來後便作罷。
萊辛認為應該還藏著監視的器具，但用盡一切手段都沒有發現，她不會用魔法，身上的工具都被沒收，檢查了一段時間便宣告放棄，將目光投向應該是唯一出入口的房門。
她假設現在的行為都被某人看在眼哩，直接敲了敲房間木門，並沒有浪費時間嘗試轉動門把，女人的目標很直接──用自己身為獸人的力氣強行破開，趁監視者反應過來前迅速逃脫。
機會不大，但似乎是目前唯一能突破現狀的方式。
叩、叩。反饋過來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厚度，應該是純木製，而自己曾經撞開以魔法加固過的鐵門，似乎有嘗試的價值。
她在物理上對腦袋很有自信。
首先假裝手足無措的模樣，走到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例如那個空衣櫃，像是因為過於焦慮而反覆進行檢查一樣。她再度打開櫃門，當然與剛才檢查的沒什麼不同，那個精靈修女好端端地站在裡面，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萊辛關上門，左右查看著環境，就像是一隻徬徨的羔羊，但內心冷靜地思考著怎麼突然破門最出其不意。
這麼做像是演一齣沒人看的獨角戲，但回想起修女的微笑，尤其是那雙銀色的眼睛──那黑暗也無法掩蓋的深沉讓她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寧願繞一大圈換取微薄的希望，也不想再見到一次。
沒錯，剛才她在衣櫃內就是這樣笑著的。
......
......
「？」
開門。
銀色的瞳孔近到能映照出自己鐵青的臉。
「睡得好嗎？」
碰！
萊辛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過去，但輕鬆掀翻櫃門的腳卻無法讓眼前的少女挪動半分。砸成碎塊的木板散落一地，萊辛光著的腳ㄚ子離眼前之人只有半手掌寬，發達的肌肉繃緊，努力想要讓這張該死的臉也變成碎塊，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半分。
衣櫃裡、床底下、自己的影子甚至是裙子底下，只要是不被光線照亮的陰影都像是活過來一樣，變成堅固的細絲將萊辛束縛在原地。
萊辛的身材很好，抬起的右足十分有力，沒有贅肉但也不過於健壯，鍛鍊到最精實的程度，此時維持著踢擊的姿態，裙襬下滑，隱約可以看見還未褪去的紅色印記......
而美麗的精靈依舊身著整潔的修女服，她端著托盤──上頭盛放麵包、蔬果與濃湯等，笑著欣賞眼前的女人。背後是被打開的牆壁，望過去能看到辦公桌，上頭放著一些紙張。
「......」
萊辛的臉皺成一塊，耳朵因為生氣而得抖個不停，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好在這難堪的姿勢並沒有持續多久，蠕動的影子很快便鬆開自己，女人因為失去平衡向後退了幾步，雙手下意識地壓著睡袍，警惕地看著對方。
「精神真好。」
精靈沒有關上後頭的通道，徑直將餐盤放置在另一側的桌上，像是剛才的襲擊沒有發生一樣，她不等萊辛說些什麼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正好，來吃早點吧。」
女人的第一個念頭是直接衝出去，但腳踝殘留的酥麻讓她打消了念頭，只得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將身上的木屑撥掉，裝作無事：「妳要做什麼？」
「凱特。」修女微笑。
「咩？」
「我是凱特。」
語畢，不管萊辛有什麼反應，修女毫無防備地背對獵人，將手中的餐點擺放在木桌上。
精靈靜靜地看著她，將椅子拉開：
「坐這裡。」
「......」
──打也打不過，只能乖乖聽話了。萊辛不只速度快，示弱也很快。
些許的木屑粉塵飄散在房間內，餐具碰撞發出的聲音取代言語，尷尬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自稱凱特的精靈始終噙著微笑，不曉得有什麼意圖，一副自在的模樣，反倒是看上去年紀較大的萊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哪怕通往自由的道路大方地在眼前晃來晃去，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等到端坐好，凱特慢慢地湊了過去，直視那雙不安的雙眼，身上的花香纏繞在彼此之間。
她很美，銀色的眼眸雖然很少見，卻反而有一股吸引人的神祕感。可惜保守的修女服遮擋住大部分風采，萊辛只能窺視到脖子下若隱若現的鎖骨，還有微微隆起的小山丘。
可惜啊。她在心裡暗嘆幾句，但畢竟現在的處境不容多想，萊辛趕緊收斂住好色的本性，移開視線與之對視：「──幹嘛？」
幾縷金色髮絲垂掛在頰邊，凱特的臉頰染上些許淡粉色，她朱唇輕啓，還是那一句話：
「我是凱特。」
然後笑著凝視對方。
……
……
女人被盯得心裡發寒。
不過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試探著說道：「我叫、萊辛……？」
於是就見這位少女滿意地點頭：
「請多指教，萊辛。」
凱特摸摸萊辛的頭，看似溫柔實則強硬的態度讓對方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任由眼前比自己矮小、嬌弱的精靈蹂躪，一陣子過後才慢吞吞地拿起叉子。
也無所謂餐點會不會被動手腳了，至少聞起來沒有怪味道。萊辛舀起濃湯，悲壯地放到嘴裡併吞嚥了下去。
咕嚕。
……
「唔。」
忍不住又喝了幾口，女人隨手從那盤生菜中捏起一片放進嘴中咀嚼。
──嗯。
然後她就真的不管食物有沒有問題了，進食的速度甚至越來越快。
......很好吃，而且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不過旁邊站了位始終笑著的修女，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份壓力讓她也沒了好好品嘗的念頭。
一個埋頭吃，一個低頭看。
詭異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用餐結束。
萊辛吞下最後一口——雖然填飽肚子，但沒有一絲滿足感，她撇了眼身旁的凱特。有了剛才的經驗後她不再掙扎，乖巧地等待對方自己發言，果不其然耳邊傳來精靈好聽的聲音。
「這裡是公理教會。」
不等萊辛有任何反應，一枚徽章被放在桌上，上頭用線條刻出星空中的天平，一頭放著心臟、一頭放著書本。凱特隨即禱念出幾句祭文，徽章便散發出讓人平靜的光芒──那是代表神明的力量，無法被偽造。
一聽到「公理教會」四個字，萊辛的臉色變得蒼白，下意識想質疑，但隨後透出的力量讓她一陣平靜後瞬間炸毛，欲起身反抗卻被看似柔弱的修女搭著肩膀壓回座位。
這不可能是假的。
其他神她不清楚，但是居住在奧格勒的每一位住民可不能認錯公理之神的氣息......因為這裡是祂的故鄉，中部的聖理會堂依然吞吐著來自各地的朝聖者。
萊辛不是第一次被人抓到，而且每次都能夠全身而退，但這還是首次與公理教會的人員接觸。
在這個城邦林立的複雜地帶，他們往往是無可辯駁的最高權威，是吊在惡人脖子上的繩索，任何罪惡在這之下都無所遁形——比如說，她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小偷。
女人渾身冰冷。
她連忙為自己辯解。
「我我我我我沒有做錯事！公理之神的大人怎麼會把我關起來？」
話才剛說完，她想起公理之神的教義，話鋒一轉，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為什麼教堂沒有標誌？」
「為什麼控制我跑進這裡？沒有聽說用這種方式抓人的！」
「我只是不屬於任何地方的『獵人』而已！」
停頓了一下。
「而且！而且！而且！妳為什麼還要做那種......那種事啊！」
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幾乎是紅著臉大喊出聲，將這段時間下來的疑問與恐懼發洩出來，萊辛在胡亂叫喊一通後攤在椅背上，一雙眼依然看著凱特，裡頭是濃濃的不解。
確認並非邪教之後她有一瞬間感到放心，但審判罪惡的公理教會也不比邪教好到哪裡去，其恐怖的懲罰手段經常在口耳之間流傳，而自己現在被這個教會給......逮捕了？
修女的雙手在胸前交疊，眼前之人的質問沒有讓她有絲毫變化，那溫柔的笑容依舊，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萊辛猛地一抖。
「我是公理教會所屬神職人員，長老──凱特‧欺詐者。」
「以公理之名宣告，將『獵人』萊辛關押於石語教堂，直至事由消滅。」
眨了眨眼睛，少女纖細的手指輕撫女人的臉頰，然後順勢向前探去，將萊辛的髮絲撩至耳後。
與宣判時的冷硬不同，她美麗的容顏在此時多了一絲狡詐，比起溫柔善良的天使，更像是正在策劃計謀的魔鬼。
「萊辛──我可愛的囚徒，你沒有做錯事。」
溫熱的吻落在唇上。
「但妳真的是清白的嗎？」
「妳真的──無罪嗎？」
清脆的笑聲迴盪在房間，就如同她昨晚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樣，迷人而難以忘懷。
「嘻嘻。」
萊辛搓了搓眼睛，頭髮的舒暢感令她摸索了過去。原先毛躁的髮絲柔滑無比，與以往破布般的觸感相差頗大，且本來凹凸不平的雙角變得光滑，連身為主人的自己都愛不釋手。
她呆滯地摩擦起自己的角，直到清醒了點後才猛然踢開棉被。唰地跳了起來，萊辛發現自己穿著純白的睡袍，布料輕薄透氣，她還以為自己什麼都沒穿呢......
她因為「工作」見多識廣，馬上就發現這似乎是用一種非常昂貴的棉布製成，雖然薄到幾乎要走光，但光這一件就能供她吃半年了吧。
聯想到失去意識前的強烈感受，發生什麼事情想都不用想。但比起羞恥，更多的還是恐懼。反覆深呼吸，萊辛才勉強讓自己別陷入慌亂。
她首先觀察環境。
只有衣櫃、木桌、床鋪......除此之外連窗戶都沒有，是個單調的石製房間——想到這裡應該還是在岩壁內也不太意外，房內唯一的光源是牆上一塊發光的石頭，她摳了幾次發現拿不下來後便作罷。
萊辛認為應該還藏著監視的器具，但用盡一切手段都沒有發現，她不會用魔法，身上的工具都被沒收，檢查了一段時間便宣告放棄，將目光投向應該是唯一出入口的房門。
她假設現在的行為都被某人看在眼哩，直接敲了敲房間木門，並沒有浪費時間嘗試轉動門把，女人的目標很直接──用自己身為獸人的力氣強行破開，趁監視者反應過來前迅速逃脫。
機會不大，但似乎是目前唯一能突破現狀的方式。
叩、叩。反饋過來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厚度，應該是純木製，而自己曾經撞開以魔法加固過的鐵門，似乎有嘗試的價值。
她在物理上對腦袋很有自信。
首先假裝手足無措的模樣，走到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例如那個空衣櫃，像是因為過於焦慮而反覆進行檢查一樣。她再度打開櫃門，當然與剛才檢查的沒什麼不同，那個精靈修女好端端地站在裡面，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萊辛關上門，左右查看著環境，就像是一隻徬徨的羔羊，但內心冷靜地思考著怎麼突然破門最出其不意。
這麼做像是演一齣沒人看的獨角戲，但回想起修女的微笑，尤其是那雙銀色的眼睛──那黑暗也無法掩蓋的深沉讓她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寧願繞一大圈換取微薄的希望，也不想再見到一次。
沒錯，剛才她在衣櫃內就是這樣笑著的。
......
......
「？」
開門。
銀色的瞳孔近到能映照出自己鐵青的臉。
「睡得好嗎？」
碰！
萊辛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過去，但輕鬆掀翻櫃門的腳卻無法讓眼前的少女挪動半分。砸成碎塊的木板散落一地，萊辛光著的腳ㄚ子離眼前之人只有半手掌寬，發達的肌肉繃緊，努力想要讓這張該死的臉也變成碎塊，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半分。
衣櫃裡、床底下、自己的影子甚至是裙子底下，只要是不被光線照亮的陰影都像是活過來一樣，變成堅固的細絲將萊辛束縛在原地。
萊辛的身材很好，抬起的右足十分有力，沒有贅肉但也不過於健壯，鍛鍊到最精實的程度，此時維持著踢擊的姿態，裙襬下滑，隱約可以看見還未褪去的紅色印記......
而美麗的精靈依舊身著整潔的修女服，她端著托盤──上頭盛放麵包、蔬果與濃湯等，笑著欣賞眼前的女人。背後是被打開的牆壁，望過去能看到辦公桌，上頭放著一些紙張。
「......」
萊辛的臉皺成一塊，耳朵因為生氣而得抖個不停，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好在這難堪的姿勢並沒有持續多久，蠕動的影子很快便鬆開自己，女人因為失去平衡向後退了幾步，雙手下意識地壓著睡袍，警惕地看著對方。
「精神真好。」
精靈沒有關上後頭的通道，徑直將餐盤放置在另一側的桌上，像是剛才的襲擊沒有發生一樣，她不等萊辛說些什麼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正好，來吃早點吧。」
女人的第一個念頭是直接衝出去，但腳踝殘留的酥麻讓她打消了念頭，只得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將身上的木屑撥掉，裝作無事：「妳要做什麼？」
「凱特。」修女微笑。
「咩？」
「我是凱特。」
語畢，不管萊辛有什麼反應，修女毫無防備地背對獵人，將手中的餐點擺放在木桌上。
精靈靜靜地看著她，將椅子拉開：
「坐這裡。」
「......」
──打也打不過，只能乖乖聽話了。萊辛不只速度快，示弱也很快。
些許的木屑粉塵飄散在房間內，餐具碰撞發出的聲音取代言語，尷尬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自稱凱特的精靈始終噙著微笑，不曉得有什麼意圖，一副自在的模樣，反倒是看上去年紀較大的萊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哪怕通往自由的道路大方地在眼前晃來晃去，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等到端坐好，凱特慢慢地湊了過去，直視那雙不安的雙眼，身上的花香纏繞在彼此之間。
她很美，銀色的眼眸雖然很少見，卻反而有一股吸引人的神祕感。可惜保守的修女服遮擋住大部分風采，萊辛只能窺視到脖子下若隱若現的鎖骨，還有微微隆起的小山丘。
可惜啊。她在心裡暗嘆幾句，但畢竟現在的處境不容多想，萊辛趕緊收斂住好色的本性，移開視線與之對視：「──幹嘛？」
幾縷金色髮絲垂掛在頰邊，凱特的臉頰染上些許淡粉色，她朱唇輕啓，還是那一句話：
「我是凱特。」
然後笑著凝視對方。
……
……
女人被盯得心裡發寒。
不過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試探著說道：「我叫、萊辛……？」
於是就見這位少女滿意地點頭：
「請多指教，萊辛。」
凱特摸摸萊辛的頭，看似溫柔實則強硬的態度讓對方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任由眼前比自己矮小、嬌弱的精靈蹂躪，一陣子過後才慢吞吞地拿起叉子。
也無所謂餐點會不會被動手腳了，至少聞起來沒有怪味道。萊辛舀起濃湯，悲壯地放到嘴裡併吞嚥了下去。
咕嚕。
……
「唔。」
忍不住又喝了幾口，女人隨手從那盤生菜中捏起一片放進嘴中咀嚼。
──嗯。
然後她就真的不管食物有沒有問題了，進食的速度甚至越來越快。
......很好吃，而且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不過旁邊站了位始終笑著的修女，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份壓力讓她也沒了好好品嘗的念頭。
一個埋頭吃，一個低頭看。
詭異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用餐結束。
萊辛吞下最後一口——雖然填飽肚子，但沒有一絲滿足感，她撇了眼身旁的凱特。有了剛才的經驗後她不再掙扎，乖巧地等待對方自己發言，果不其然耳邊傳來精靈好聽的聲音。
「這裡是公理教會。」
不等萊辛有任何反應，一枚徽章被放在桌上，上頭用線條刻出星空中的天平，一頭放著心臟、一頭放著書本。凱特隨即禱念出幾句祭文，徽章便散發出讓人平靜的光芒──那是代表神明的力量，無法被偽造。
一聽到「公理教會」四個字，萊辛的臉色變得蒼白，下意識想質疑，但隨後透出的力量讓她一陣平靜後瞬間炸毛，欲起身反抗卻被看似柔弱的修女搭著肩膀壓回座位。
這不可能是假的。
其他神她不清楚，但是居住在奧格勒的每一位住民可不能認錯公理之神的氣息......因為這裡是祂的故鄉，中部的聖理會堂依然吞吐著來自各地的朝聖者。
萊辛不是第一次被人抓到，而且每次都能夠全身而退，但這還是首次與公理教會的人員接觸。
在這個城邦林立的複雜地帶，他們往往是無可辯駁的最高權威，是吊在惡人脖子上的繩索，任何罪惡在這之下都無所遁形——比如說，她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小偷。
女人渾身冰冷。
她連忙為自己辯解。
「我我我我我沒有做錯事！公理之神的大人怎麼會把我關起來？」
話才剛說完，她想起公理之神的教義，話鋒一轉，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為什麼教堂沒有標誌？」
「為什麼控制我跑進這裡？沒有聽說用這種方式抓人的！」
「我只是不屬於任何地方的『獵人』而已！」
停頓了一下。
「而且！而且！而且！妳為什麼還要做那種......那種事啊！」
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幾乎是紅著臉大喊出聲，將這段時間下來的疑問與恐懼發洩出來，萊辛在胡亂叫喊一通後攤在椅背上，一雙眼依然看著凱特，裡頭是濃濃的不解。
確認並非邪教之後她有一瞬間感到放心，但審判罪惡的公理教會也不比邪教好到哪裡去，其恐怖的懲罰手段經常在口耳之間流傳，而自己現在被這個教會給......逮捕了？
修女的雙手在胸前交疊，眼前之人的質問沒有讓她有絲毫變化，那溫柔的笑容依舊，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萊辛猛地一抖。
「我是公理教會所屬神職人員，長老──凱特‧欺詐者。」
「以公理之名宣告，將『獵人』萊辛關押於石語教堂，直至事由消滅。」
眨了眨眼睛，少女纖細的手指輕撫女人的臉頰，然後順勢向前探去，將萊辛的髮絲撩至耳後。
與宣判時的冷硬不同，她美麗的容顏在此時多了一絲狡詐，比起溫柔善良的天使，更像是正在策劃計謀的魔鬼。
「萊辛──我可愛的囚徒，你沒有做錯事。」
溫熱的吻落在唇上。
「但妳真的是清白的嗎？」
「妳真的──無罪嗎？」
清脆的笑聲迴盪在房間，就如同她昨晚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樣，迷人而難以忘懷。
「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