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死神降臨

大軍自從芙雷雅離開過後，經過了兩個小時，總算是平安的撤回了雷諾斯城堡。

「艾力克，要不要讓軍隊稍微休息一下，大軍已經連續走了四個多小時，大家應該都累壞了。」

「可是諾爾城堡還沒傳來平安的消息，我們應該趕緊回去支援。」

「左大臣，你的意見呢？」
畢斯特向左大臣使眼色，希望左大臣能夠按照計畫行事。

「艾力克殿下，軍隊如果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去支援，是無法成為戰力的，不如先讓大家在這裡休息個三十分鐘。」

「既然左大臣都這麼說，那就先讓大家休息一下好了。」

艾力克將休息的口令傳遞下去之後，每一個士兵立刻攤坐在地上。

「指揮官終於下達休息的指令了，如果再走下去，我的腳可能就沒有知覺了。」

「殺！！！」

「到底是誰啊！到現在還這麼有精神。」

「匈人大軍攻過來了！」

在大家好不容易可以放鬆自己的時候，原本一直不見蹤影的匈人大軍，從匈人領土的方向攻了過來。即使距離帝國軍還有很遙遠，匈人的殺聲還是震耳欲聾。

「大家趕緊往諾爾城堡的方向撤退！」
艾力克聽到匈人進攻的消息，立刻向軍隊發出撤退命令。

所有人再度繃緊自己的神經，要準備撤離的時候，撤退的方向又來了另一批匈人軍隊。

「匈人是什麼時候跑到了我們的後面？難道是攻下諾爾城堡後的剩餘軍隊？」

「這麼說…芙雷雅他……。」
「艾力克殿下，趁著匈人大軍還沒前後夾擊我們，趕緊向諾爾城堡的方向殺出一個缺口，讓大軍可以撤離。」

「可是萬一匈人軍隊已經攻下諾爾城堡，我們還有辦法回去嗎？」

「至少先殺出一個突破口，不要讓大軍被前後夾擊。」

「我知道了。」

「所有人！往諾爾城堡的方向殺出一條血路！」

軍隊在人數的優勢上，輕易地將諾爾城堡方向的匈人軍隊衝破開來，但是另一個方向的匈人也追趕了上來。

「這樣軍隊無法全數脫逃的，叔叔，你和左大臣趕緊撤離，這裡由我殿後。」

「艾力克，你自己要小心，我們在諾爾城堡會合。」

「願神與你同在。」

「願神與你們同在。」
說完之後，艾力克就轉過身朝匈人大軍的方向過去。

「艾力克殿下…。」

「左大臣，我們趕緊撤退吧！難道你要辜負艾力克的好意？」

「可是…，我知道了。」
我們確實辜負了善良的艾力克殿下。



在艾力克帶領的軍隊拖延下，有半數左右的大軍回到了諾爾城堡。

看到毎一位士兵身上不是帶著傷，就是沾滿了鮮血，芙雷雅趕緊出來迎接這些剛經歷過地獄的士兵們。

「親王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好諾爾城堡沒事，不然我們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我父親成功守住了諾爾城堡，但是在剛剛…他…不幸喪命了。」

「皮斯卡陣亡了嗎……。」

「親王殿下，艾力克呢？大家怎麼都負傷的回來？」

「艾力克為了讓我們能夠平安撤離，一個人留下來托住匈人軍隊的攻擊。」

「軍隊在撤退的路上，遭到了匈人軍隊的追殺。除了原本從匈人領土攻過來的大軍外，再加上從諾爾城堡方向過來的匈人軍隊，帝國軍就這樣遭到了前後夾擊。」

「這樣的話，我們不就得趕緊回去就艾力克。」

「芙雷雅大人，我們必須先重整一下軍隊，剛剛死裡逃生的士兵們，現在內心一定還很紊亂。」

「不然我先帶領我從軍隊裡撥出來的五千騎兵去救援艾力克。」

「帝國軍已經損失一半以上的軍隊了，不能再將五千名精銳騎兵也葬送掉。」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去救艾力克！」

「芙雷雅大人，請您以大局為重。」

「為了防止匈人再度襲擊諾爾城堡，請您將軍隊留下來。」

「你的意思是要我對艾力克見死不救。」

左大臣保持沉默，不再繼續做出任何回應。

「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去救艾力克！」

「芙雷雅大人，您現在是帝國軍的總指揮官，請您不要將自己的性命看作是自己的東西，軍隊還需要您的領導。」

「那麼我不再是總指揮官了！」
芙雷雅決定停止這些浪費搶救艾力克的一分一秒，轉過身準備騎上自己的馬。

「芙雷雅大人！請您不要再說出這種任性的話！」

「讓我去救艾力克，我求求你們，我已經…已經不想在失去心愛的人了。」

芙雷雅終於被內心的焦慮壓垮，用盡全力含住的眼淚也沒有拘束地溜了下去。

「請您至少留下一半的騎兵。」

「救到艾力克殿下後，要趕緊撤退。」

「謝謝你。」

在帝國軍完全失去戰意的時間點，芙雷雅仍然固執地召集兩千名騎兵在堆滿屍體的城堡外面。

「艾力克殿下為了讓大軍撤離！現在依舊在與匈人的大軍交戰！」

「現在召集各位，就是希望各位可以將艾力克殿下從危機中解救出來！」

「指揮官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去送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要將艾力克殿下救出來就好了！」

士兵拯救王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根本沒有人想這麼做，況且敵人又是匈人，毎個人都只想著如何能夠讓自己活下去。

看著每位騎兵都低下頭，沒有人願意出來支持拯救艾力克的行動，本來就不擅長鼓舞士氣的芙雷雅，在這個時候露出了懦弱的表情，讓所有士兵士氣更加低落。

艾力克這時候會怎麼說？

我到底該怎麼說服這群士兵幫我解救艾力克？

神啊！請您幫幫我。

將這群沒有用的人都殺光就好了啊！
突然一道聲音像是直接灌入芙雷雅的腦中，讓芙雷雅在想。

到底是誰在說話？
還是這是我內心的聲音？

正當芙雷雅還在思考的時候，這到神祕的聲音又開口了。

我可以賜與你屠殺所有生靈的力量，所以，把這些沒有用的廢物都殺掉吧！

「不可以！」

芙雷雅突然像個瘋子大叫，讓所有人不禁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指揮官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地抱著自己的頭大喊。

芙雷雅發瘋完之後，又變得異常冷靜。

「想跟我去拯救艾力克殿下的人，就跟著我的腳步吧！」

芙雷雅低著頭，將馬匹一百八十度轉向橋的方向後，不再做任何動作或是發出任何言論，靜靜地騎著自己的馬開始奔馳。

「果然沒有人要跟來。」
芙雷雅小小聲地自言自語

除了芙雷雅所乘坐的馬匹發出叩叩的馬蹄聲外，全世界都沒有其他的聲音。芙雷雅義無反顧地往戰場上出發，直到芙雷雅聽到自己的前方有著馬的嘶嘶聲。

已經在橋中央的芙雷雅抬頭一看，看到一大批的匈人軍隊就出現在橋的另一端。

匈人軍隊怎麼會在這裡？

艾力克不是正在跟他們對戰嗎？

不可能的！艾力克不可能會輸給匈人的！

但是！匈人軍隊怎麼會在這裡？

艾力克已經死了。
剛剛那個詭異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芙雷雅的腦中。

不會的！艾力克一定還平安無事。

那匈人大大軍怎麼會在這裡？
詭異的聲音向芙雷雅問著。

神啊，你為什麼沒有拯救艾力克？

這是他的命。

這不是神的錯，是我。

如果當初我沒有故意放水，艾力克就不會來到北方，就不會戰死在戰場上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艾力克。

芙雷雅像個人偶一樣一動也不動，如果沒有滾燙的眼淚從他的眼裡流出，他看起來跟完全死人沒有兩樣。

我雖然不能讓你所說的艾力克復活，但是我可以給你力量，向那些奪走艾力克性命的傢伙報仇。

匈人不只奪走了艾力克的性命，還奪走了你父親的性命不是嗎？

「殺！」
匈人的單於「薩迪拉」舉起了自己的彎刀，讓氣勢磅礡的匈人軍隊給予脆弱的帝國軍最後一擊。

殺？是誰在喊殺？

芙雷雅抬起頭看著匈人慢慢地往自己接近，衝在前面的馬騎弓兵也已經拉滿了弓，準備朝自己射箭。

我沒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你能帶給我些鮮血、殺戮還有你的靈魂，我就將我的力量給你，向你想要報仇的人報仇。

殺光他們！

「好的。」
即使不想承認，但是艾力剋死掉的事實已經擺在了芙雷雅的眼前，內心已死的芙雷雅沒有再進行任何思考，以冷靜的語氣答應了死神開出來的條件。

答應死神要求的芙雷雅，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全身散發出一到可怕的氣息，任何生物似乎只要靠近，就會被奪走生命。

當所有的匈人士兵還認為自己佔有著絕對優勢的時候，唯獨薩迪拉一人個大喊著「撤退！」。

被死神所依附的芙雷雅，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並握住了騰空出現的雙頭鐮刀，將所有射向他的弓箭連同芙雷雅所乘坐的馬匹的頭一掃而落。

芙雷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盯著那位正在逃跑的男人，並將擋住他去路的匈人一個不留的收割頭顱。

身體還沒完全適應死神力量的芙雷雅，外表看起來就像一般人一樣，並且只能以人類的速度追逐著騎著馬的薩迪拉。

匈人大軍的攻擊從靠著氣勢往前衝，逐漸轉變成靠著人數優勢想要圍殺芙雷雅，最後變成落荒而逃。

在這位面無表情的少女身上，匈人感覺不到任何殺氣，而是只有感覺到一個字。

「死」

芙雷雅的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流暢，甚至連全力逃跑的馬匹都追的上，當芙雷雅意識到薩迪拉已經逃得無影無蹤的時候，他已經殺死了兩萬名匈人士兵，而且沒有任何一個匈人士兵活著到芙雷雅的背後。

這位全身沾滿敵人鮮血的少女，停下的自己的腳步，看著已經升到他眼前的月亮放聲大喊。

這如同鬼怪的聲音讓所有的生物都嚇的趕緊逃離芙雷雅。

芙雷雅慢慢地走回諾爾城堡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地望著這位渾身是血的少女。

「左大臣大人，請您回去告訴皇帝陛下，我決定放棄帝國第一團團長的身分，我將繼承父親的名號，成為新的帝國北境要塞。」

「我知道了。」
左大臣走向已經變回來的芙雷雅。

「我沒有臉見皇帝陛下，以及將艾力克殿下託付給我的皇后陛下。」

芙雷雅原本都是鮮紅色的臉龐慢慢地沖出兩道皮膚色的條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