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L.G.

本章節 3706 字
更新於: 2018-10-23
  上一秒才離開遊戲場,下一秒又回來了。但這次有式儀在身旁,多了一份安心感。

  訊息是:LAST GAME!
  最後的遊戲。

  GAME。
  盛大的宴會一般。
  不再只是純白色的天地。
  色彩繽紛如夢似幻華麗的舞台。

  「歡迎各位!」要不是這是慣例的從腦中傳出來的,我一度以為這裡是不同的地方。
  舞台上站著一名看似是主持人的人,身著著過於華麗的燕尾服,帶著面具,衣服外展露出的肌膚異常蒼白,不、已經不是蒼白可以形容了,就是純白,是慣例會出現的白色人偶套上了服裝而已。

  在舞台下的人四散成各區,目測總數有破百人,無事可做的現在,全都盯著台上的人看。
  「選拔已經結束了,在場一百七十九位從數萬人中脫穎而出的勝者,恭喜各位!」
  主持人高音調地說。
  「想必各位一定都很疑惑,但一切都將結束!能參與接下來LAST GAME的玩家,僅只有十五人!」

  「嘿,又見面了。」是柯爾,而他身旁還有著喬森跟鸈鴉。
  「你認識?」式儀問道。
  別用那種看邊緣人的眼神看我。
  「上一場的隊友。」我簡單解釋。
  雙方快速簡單的自我介紹,忽視了台上主持人熱情的說詞。
    
  「好了,現在宣布能夠進入最後遊戲的LAST GAME的十五名候選人!」主持人宣布。

  總數179,取15,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取的,但應該輪不到我才是,論總場數來說我應該是倒數的,以柯爾來做基數比較的話。
  「這十五人的選拔,並不是依照勝場數決定的,而是表現,在遊戲中的表現會量化成數值,最終加總起來,最高分的十五人將有資格參與最終決戰!」
  雖然聽起來不太對勁,應該也是不關我的事才對。
  「首先──」
  「第十五,士兵,鐘祥羽。身為上位者的士兵,靠著毫無顧忌的衝勁也爬上至此!」
  虛無的天空打下了光芒,像探照燈似的,照亮了那人的所在位置,而舞台上則有著他的影片,是在遊戲中的片段,有幾個畫面看起來像是不要命的衝鋒。
  「第十四,千面,王瀅瑄。善於扮演角色,利用話語引誘,藉由他人贏取遊戲。」
  光打在了遠處,她果然也在。
  「第十三,士兵,白誠齊。同樣是那一位的集團之一,不要命的自殺式行為把他帶到最後決戰。」
  又是一個士兵。
  「第十二,夜行者,鸈鴉。矯健的身手及其強大,讓她在遊戲中無往不利。」
  站在我們這裡的鸈鴉突然變白了些,那探射燈從虛無的天空打了下來,舞台上同樣播著鸈鴉在遊戲中活耀的片段,包括了剛才那場的情景。我並不感到意外。
  「第十一,傭兵,喬森。善用戰場上的經驗,在各種遊戲中生存下來。」
  這位倒也沒有任何問題。
  「第十,Joker,柯爾。狡詐的柯爾,光靠嘴巴就空贏得好幾場遊戲。」
  「怎麼講得那麼難聽啊。」柯爾抱怨。我倒是覺得這個評語相當符合,看來與勝場數也有些許關係吧。
  話說我們這裡是怎樣,目前五個就有三個中獎了,感覺很不妙。
  「第九,雷電,荷妤。看似懶散,但認真起來所能展現的並不一般,絕對有衝擊上位者的實力。」
  畫面中,竟然有跟17互搏的誇張場景,光是這個片段,就足以讓她入選了。
  「第八,死神,17。暴力瘋狂的殺人狂魔,不管遊戲內容的純粹殺戮也為他贏得遊戲勝負。」
  果不其然,那怪物也在。
  「第七,軍神,谷向陽。冷靜又精準的判斷力,加上強大的精神力,幾乎是每一場遊戲的主角!」
  「……」
  ……為什麼有我?還有這個稱號是什麼鬼。
  「軍神呢。」式儀一聽到都笑了。
  「第六,黑騎士,邱冠嘉。身為集團的最強戰士,笑容底下隱含的黑暗能不能被看見呢。」
  「喔?」式儀忍不住嘆了聲,是說她曾見過嗎?上一場那個該死的黑西服。
  「第五,女王蜂,胡曉靜。在遊戲中擴展交際,吸收了各式各樣的工蜂為她賣命,女王蜂名號當之無愧。」
  這名字……是巧合嗎?螢幕上的她戴著面具,分辨不出真面目。探照燈所照下的位置太遠了看不到本人,位置似乎跟黑騎士很近。
  「第四,不明,???。關於他的一切都保持著神祕。」
  純粹的黑影,也有這種存在嗎?
  「第三,女王,張式儀。毫無保留的霸氣與無所畏懼,大膽卻不失冷靜的判斷,展現女王風範。」
  我都上榜了,這個我當然也就不意外了,「唉唷。女王呢。」換我反虧她,她倒是一臉能夠接受這個稱號。
  「第二,天才,Jennifer Evelina。名副其實的天才,曾逆天的達成了三次無人死亡的遊戲。」
  她竟然也在這裡?式儀笑了,扳回一城的機會馬上就來了。
  「第一,王。」
  沒有任何簡短的介紹,不需要介紹,連名字也沒有。
  第一,凌駕於眾的存在,超越我就別說了,在式儀甚至是婕兒的上方,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並沒有出現他的遊戲片段,是打算先行藏匿嗎?還是說,這是屬於王的特權。

  「好的,在場的十五位候選人,」主持人翹著小指握著麥克風,華麗的說:「接下來要進行一個小小的儀式,只要通過儀式,就能先行前往最終一戰的場地!」
  先入場,也就代表能夠先行探索,外加掌握其他人的位置,能夠在一開始就擴大優勢,在這種高手雲集的遊戲,能掌握先手權相當重要。

  「各位都是從各個遊戲中勝出活著的佼佼者,無論是利用智謀、技巧、細心、膽大、體能、心機亦或是運氣,總之,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的你們,不曾死過的你們,都將於這個儀式中體驗死亡,直視死亡。」
  罕見的,說明了。
  「名為自殺志願。」
  「各位,請自殺吧!」
    
  「人終究免不了一死,那麼,就在這裡先行體驗一次吧!切記──要選擇專屬於你的死亡方式唷!」

  說完,彷彿從空中墜落,不對,就是從空中墜落了,人群與白色空間毫無預兆的消失,正在不明的黑色空間之中,有與空氣摩擦,墜落的感覺。
  終於落地,不知不覺之中,天與地完全相反的世界,腳踩著白塊兒,眼前所視的全是黑暗。

  該自殺了。
  ──才不。
    
  他方才所說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要選擇專屬於你的死亡方式唷!」
  要是胡搞瞎來的話,就真的死了,以這遊戲的調性來說。
  話說回來,專屬於自己的死亡方式,想都沒有想過,死亡的話倒是面對過幾次,但基本上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話也不能這樣說,應該沒有正常人會去想要怎麼死的問題吧!撇除那種將死之人。
  ……我不能夠算是正常人,起碼我跟所謂的正常沒有任何瓜葛,畢竟經歷了那麼多有的沒的,三場遊戲,有兩場瀕臨死亡,或許其他人Player比我多的多,但夠了,這種事還是越少越好。
  三次,兩次……想起來了,瀕臨死亡的兩次,其中一次是等死,另一次,是我想死。
  那時面對無盡的黑暗與孤單,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忍受過來的,明明每踏一步都感受到深層的絕望,卻依然能往前行,現在回憶起都感到毛骨悚然,回想起來當初還真是不可思議,這樣都有辦法活著,人類,果然很強。

  專屬於我的死法──孤獨死嗎?
  找到了不是答案的答案。
    
  孤獨,並不是死法,而是導致死亡的方式,那時我所想的是,從旁邊的懸崖跳下去。
  這能算是我專屬的死法嗎?要是當時旁邊有刀或是啥的,我一時鬼迷心竅也會去做,只不過那個時候最直觀的就是跳下懸崖,雖然我沒有跳下去。
  結果還是回到最初。
  算了,就用老方法吧,刪除法。
  雖然自殺根本不在我的人生選項當中。
  先把一些感覺很痛、會造成他人困擾的方法刪掉。
  ……刪掉的話好像就所剩無幾了,而且會考慮到這幾點的人,應該是不會自殺才對。
  還真是麻煩了,要一個打從心底不會去自殺的人自殺,這還能算是自殺嗎?

  如果是要先通過這關才能進場的話。
  「天啊,我會不會是最後一個入場的啊!」忍不住嘆氣。如果最後真的變成這樣的話,那就跟出局差不多。
  又回到泥沼,但我不打算就如此深陷其中,對於相近的情況已經從之前的比賽中尋得解決方案了。
  是不是有盲點?再重新回想他說的話,最後他的確是說「請自殺吧!」其他的話印象不是太深刻,有記錯的可能性,該相信我的記憶嗎?不相信的話,似乎也沒有辦法繼續進展下去。
  在說出最後那句自殺之前,沒有說過自殺,而是自己選擇死亡方式,也就是說,未必是自殺。
  從這裡判斷的話,範圍瞬間拉大,被殺也變成了選項。
  還有一個死亡的選項浮出水面:自然死亡。對於對死亡的想法的只有要死了的我,這個選擇似乎恰到好處,但我不認為這是「專屬」於我的死法。
  還是回歸到先前的想法吧:孤獨死。
  孤獨死,從字義來拆分為孤獨與死,死是結果,前因是孤獨,而孤獨是怎麼來的,總有個原因存在。
  如何才會是孤獨?只有孤身一人,身旁沒有他人陪伴,撇除自己拋棄,因故遠離,或者是──背叛。
  原來如此,想通了,把一切拉回到最初再重新思考,仔細想想就想通了。
    
  孤獨死,因為背叛,至於背叛又可以大概分成兩種,一種是不符合自我期待的背叛,一種就是自以為是併肩作戰的夥伴,其實不然。
  不符自我期待,大概就是付出性命去擋死,卻沒有任何得到感謝,因而感到背叛的感覺。
  我絕對不是這種人,為了別人擋死,想到都笑了。也不是不能理解那種人的想法,但我不是那種人,要死,就全部一起拖下水。

  那麼就是──
  我才剛意識到的時候,一瞬間感受到極大的痛楚,想動身體卻不像是自己的無法動彈,噁心的感覺從喉頭湧出,視線垂直而去,眼前模糊閃爍隨即一黑,往前直直倒下。
  式儀一刀塞進我的心臟。
  「喂喂……這程式有BUG吧。」趴在地上呢喃。
  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啊……現在這樣就只是被一個長的很像認識的人捅而已吧!

  感覺到有些寒冷,意識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