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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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16
  為了能準確估算距離,先行畫了百米線。
  目測與王的距離為一百三十公尺,鸈鴉則在離我三十公尺處。
  戰術相當單純,由我開槍吸引王的注意,在原地開槍,以固定王的位置,再考慮到它的速度,等它與我距離莫約五十公尺處的時候,鸈鴉開始邁步朝我這裡靠近,免得到時候王與鸈鴉的距離拉的太開。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我要能躲過王的攻擊,就算鸈鴉受到我的干擾而無法攻擊也一樣,我把我自己的生命放在最優先位置,這是理所當然的。
  有風險才有報酬,但也得活著才有辦法領取報酬,死了就一切都免談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拔槍、上膛、開保險,如先前的流程,只不過把瞄準的目標從天空改成白色人形。鸈鴉在指定地點蹲著,像是賽跑選手起跑前的蹲低一樣。
    
  與鸈鴉交換眼神,她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開始。
  於是──
  不需要猶豫,接下來就是極度專注,不專注就會死──專注!

  「碰──」開槍。

  看的清子彈的飛行軌道絕對是胡扯的,開槍霎那,火花點燃的爆炸聲響甫出,連子彈射出都還沒能察覺,已在遠方爆裂。
  成功命中。
  「吼──」
  與一開始相同,王被子彈命中的瞬間就起了反應,朝著攻擊的方向轉身怒吼。
  邁開腳步開始移動,如我所料,是用走的。
  這是第一槍,接下來,第二槍。
  因為後座力的關係而有所偏差,我重新將槍頭擺正,再次對準王,再一次開槍。
  第二槍,命中。
  子彈被反彈開來,朝著不知名的方向飛去,意料中的毫髮無損,王的速度稍微加快,但還是在走路的狀態,目前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是時候了,第三槍──

  之所以要持續開槍的目的,是要確定吸引它的注意力,免的它走一走突然就釋放怒氣,對周遭的人發難,只是每一次的攻擊它都會加快移動速度,所以必須要分配好攻擊的時機點。
  至於攻擊的時機點,只能自己判斷了,樣本數極度的不足,可觀測的結果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兩次,而且還不能算是樣本,第一次因為我是被攻擊者,加上它突如其來的行動,並不能有效判讀,而第二次,是一群人群起的進攻,根本沒辦法判斷。
  暫時繼續採取保守的開槍的態勢吧!
    
  大概就是每靠近二十公尺開一次槍,一共五次,第二次到第三次的間隔鸈鴉開始行動,應該要是這樣子的。

  第二槍已擊發,等待第三發的途中,發生了異變。

  「碰!碰!碰!」一連三聲,從另一方來,是槍聲。
  「!」
  搞什麼鬼!
    
  有個人對著白色人形一連開了三槍,所幸只打中一槍,速度還沒有加速到無可理喻的地步,我趁著現在還有辦法反應,稍微分神去看,是柯爾所說的那個穿黑西服的,竟然這個時候給我搗亂。
  黑西裝的男子抓著一個拿槍的路人,扣著他的手對著王開槍,要不是如此,說不定那三發都會命中,王陷入狂暴模式,我就死定了。

  這傢伙會弄死我。
  毫不猶豫,舉起槍對不善的那邊反擊。

  朝著大概的角度隨便開了幾槍,距離有點遙遠,加上為了自保連續開槍,準頭基本上是歪的。
  似乎是意識到我會反擊,雙方開始交火,不,雙方的目標並不相同,不能說是交火,他單方面對著王開槍,沒有受到我攻擊他的影響,真要說有的話,就是被抓著的那個人看到我舉槍反擊,他慌張地想逃離,只是被抓著強迫開槍,不過他想逃離的動作讓準心偏曲,命中率大幅下降,只有再擊中一發。

  先這樣吧!
  已經踩到了二十公尺線了,該注意眼前了。

  再補一槍嗎?還是不要吧!這速度就算再受到影響,以現在來說還算是可以接受的。我放下槍,微微蹲低準備閃避。
  十公尺。
  五公尺。
  隨著遠方的槍聲突然加速,相當明顯的速度差異,巨大的手落下。
  「混蛋!」發洩似的喊出口。
  直接往左邊閃避,根本不管它舉哪一隻手了。
    
  所幸是右手。
  按照計畫,我躲開、它攻擊,出現的空檔時間,鸈鴉竄入煙霧,軍刀閃耀。
  好像在看電影一樣,煙霧被揮舞刀所旋起的風給吹散,刀起刀落,沒有眨眼,不想眨眼,好像只要一眨眼就會錯過十幾刀的揮砍一樣,畢生難以見得的畫面。沒有辜負這攻擊速度,王的血量迅速降低,血量不斷下降,就這麼被砍倒。
  話說回來,殺手能夠這個樣子?雖說只有從小說或是電影裡面看到,但也不會有這樣的行為出現,一般而言都是拿槍趁其不備了結掉吧?一擊未果就迅速撤離。雖然會一些基本的體技是正常的,畢竟意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但像這樣的動作說是忍者我還比較相信。
    
  「Congratulations!You won!」
  不合邏輯的在腦中響起。槍也從手中消失,不,是武器消失了,像是被沒收一樣,借給你的東西被強制歸還了。
    
  贏了?就這樣?
  不對,就我的觀點來看是這樣沒錯,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簡單嗎?簡單也不簡單。
  簡單,是因為我們剛好擁有能夠破解的組合,說實在話,這場只靠兩個人就夠了,單單喬森跟鸈鴉就行了,並不是普通人的他們,但,只要少了這兩人,全滅就近在眼前了。
  所幸,只能說是所幸,所幸有這兩人,不然這場遊戲會從簡單難度的一顆星上升到五星的夢魘級。

  等待了些時間,感覺到現在的情況不太對勁,遊戲沒有結束,明明就喊出了遊戲結束的宣言。
  時間呢?抬頭不斷張望,看天上有沒有正在倒數的時間,就如我第二場的遊戲一般。
  並沒有時間,所留下的只剩下獲勝機率,問號變成了過關,沒辦法從獲勝機率去判斷該有多少人存活,就像我之前的第一場一樣。
    
  不解,真的不解,為什麼沒有離開?
  掃視了一下四周,不對,沒有離開的只有我們,五個人還在場,我、鸈鴉、喬森、柯爾還有黑西裝的男子。

  「現在是?」鸈鴉也覺得現在的情況不太對勁。
  「只有Player留了下來。」我接著說。
  「對了,妳真的是殺手?」我真的很好奇。
  「嗯。」
  「不是都用槍的嗎?」
  「我不喜歡槍。」
  「這身手也太誇張。」她倒是對這句話沒有反應。
  還真想看她跟17打起來會發生什麼事,訓練過後的怪物對上天生的怪物。
    
  「現在該怎麼辦?」她看著我,感覺是在問我。
  「為什麼要問我?」
  「因為你感覺知道。」
  「我不知道。」
  「是嗎?」
  趁我們對話的休閒空檔,柯爾他們聚了過來,分為一與四的兩邊。
    
  「有人現在有任何頭緒嗎?」喬森率先開口。
  鸈鴉搖搖頭,我則回答沒有,柯爾則張開雙手顯示自己並不知道。
  「該怎麼辦?」
  「他會不會知道?」鸈鴉問道。指的是黑西裝的男子。
  「我不想過去。」我老實的說。他差點就把我害死了。
  「我也不想。」柯爾說道。
  「那我過去吧!」喬森說道:「不然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小心一點。」我提醒。沒打算要阻止,就如他所說,這的確是突破現在僵局的唯一方法,不、應該說是目前為止能常識的唯一方法。
  下一秒,眨眼的瞬間,黑西裝的人消失了,什麼戲法?發生什麼事。
  「柯爾,你有沒有看見……」最正常的反應,問一旁的人有沒有看見同樣的光景。
  卻發現身旁的那人也消失無影。

  鸈鴉與喬森呢?回頭一看,杳然無蹤,整個遊戲場中只剩下我一人。

  「別傻在那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從我的背後發出。
  「嗯?」這個熟悉的聲音,真的是很熟悉的聲音,只不過有一陣子沒聽過了。
  我朝音源處看去,忍不住驚呼,「欸?」
  不是吧?
  「你怎麼會在這。」脫口而出。
  明輝竟然就站在那裡。
  「你很喜歡吧。這裡。」說著莫名不搭嘎的話。
  「哈?怎麼可能。」這種鬼地方。
  「那,你怎麼會笑?」
  「笑?」完全不明所以。
  「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可是笑著結束了這場遊戲的。」
  「……」沒辦法反駁,因為我的確不知道。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把話題扯開,不、拉回,「你剛剛不在這裡,我不可能看漏。」
  「你有切確的把三十人的長相都給記下來?說不定我混在裡頭而你沒注意到。」
  「都記下來了。」我用食指指著我的太陽穴。
  不過這個當然是說謊。

  為什麼我們兩個說話會如此針鋒相對?這不對吧!
  「等等等等,先別吵了,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我並不打算繼續吵下去。
  「正好,我也有很多事要說。」
    
  我安靜的聽明輝說,他說了一切,關於這裡的一切。

  純白色的,所謂的遊戲場,是名為意識集中區的地方。
  透過大範圍隨機抓取腦波的意識神經,所以在這裡死掉會因為神經意識回不去而腦死,受到嚴重傷害則是因自己的意識作祟而有所影響。
  至於那所謂的意識集中區,是透過一台超級電腦,將人的意識轉為數據存於其中,也就是說,這裡是虛擬的地方,但是GAMEOVER後意識無法回歸,導致現實的死亡,也因為是意識的抓取,是以瞬時進行的,所以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說是現實的時候,時間並沒有差別。
  又正因為存放的地方是二次元,屬於明輝的領域,所以他到了這裡,為了芷芷。
  而Player會最後消失則是因為儲存的訊息量比一般人還要多,要讓他們退出得多花些時間。

  「等等,讓我吸收一下。」資訊超級爆炸,一下子無法反應過來。
  「我還沒說完。」
  「等一下啦……好啦你繼續。」

  「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重點。」
  「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都蠻重要的。」
  起碼我認識的就有人在追求這個,像是第一場遊戲中的劉見上。
  說到這裡,突然想到所謂的重點──如何離開這遊戲之類的,永遠離開。
  「下一場遊戲會很困難,還有,絕對不要贏。」
  「欸?什麼意思。」
  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不要贏是什麼意思?沒有贏的話不是會死嗎?讓我自殺?
  「只能先說到這裡了,這遊戲要結束了。」
  「等等!你在哪?」
  沒有回答,明輝轉身,我伸出手。我眼前的景色,已回到了熟悉的社辦。

  「回來了?」
  「嗯。」
  「我,見到明輝了。」
  我把明輝所說的一切,轉述給式儀。
  「遊戲會很困難,指的是……」式儀小聲地念著。
  「是人嗎?」式儀做出了自我的解讀。
  「遊戲的難度因人而異,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對手會很強嗎……至於不要贏,負面的獎勵嗎……」
  就在式儀把話說完的瞬間,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因為訊息螢幕而亮的起來,也因為亮起的螢幕可以看見訊息。
  時隔不到一秒,我握在手上的手機也震動了,同樣收到了訊息。

  兩人互看一眼,不發一言,同步點開了訊息,並非Let』s play a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