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陣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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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13
日落時分,家家戶戶趕著回家做飯,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顯得冷清稀疏,林逸昊倚在欄桿上,欣賞江燈漁火,水光波紋搖曳,鼻子嗅到一股飯菜的香味,轉過身便見常翠連喬嬸將飯菜擺好。

林逸昊不喜固有階級概念,主僕需分開吃飯,但丁家三口根深蒂固的思想,無可勸動便不再多管,只留常家姊弟與自己共餐。

「小勇多吃點,明日一大早起床練拳,可別貪睡賴床。」林逸昊夾口魚肉放到常勇碗中。

「謝公子。」常勇接過魚肉,配著白米飯大口吃。

「小勇慢慢吃,不急。」常翠叮囑細嚼慢嚥。

「公子吃菜。」 「翠兒也吃。」

三人就像一家人和樂融融,讓常翠追憶逝去的父母,暗自神傷,慶幸能遇到公子收留,善待姊弟二人,還傳醫藥之法,來生做牛做馬難以為報。

林逸昊卻不知常翠所想,咀嚼一塊紅燒蹄膀,邊猜測紅芃二人情況,有聽聞雄鷹踢武館,紅芃卻不知道去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紅芃漫步在大街上,家家燈火通明,來到一間歌舞坊,不顧其他人詫異眼光,徑直走進去。

雄鷹連踢兩家武館,大大出了連日積累的鬱悶,正提著幾壇美酒,朝畫舫返回,卻不知後頭跟著幾個小尾巴。

距離兩條衚衕的暗處,兩個滿臉瘀青的男子,惡狠狠地盯著前方悠哉的雄鷹。

「大師兄,我們跟這麼久,他該不會要去第三間武館吧?」

「哼,闖了馬家武館,又去打高家武館,這廝是妄想當汔城無敵手嗎?」

「可是大師兄,我們又打不過對方。」

「莫慌,確認他在哪落腳,總會有人幫我們動手的,真以為其他家會忍氣吞聲嗎?」

二人保持距離,直到雄鷹上了畫舫,決定停留一陣確定沒再出來,才好回去通風報信。

剛吃完飯,幫常翠一起收拾碗筷,見雄鷹滿臉得意的模樣,提著幾甕陳年佳釀回來。

「你回來…嗯?」林逸昊正想喧寒幾句,附近戒備的紫蜂蛛,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在盯哨。

雄鷹還未發覺異樣,自顧自說:「今天挑戰兩間武館,真是痛快,怎了?」

林逸昊望向那兩人躲藏方向,沉默一會兒,收回視線繼續說:「你都被人尾隨到家了還不知?」

雄鷹一聽才驚覺往外看,雙目變成金瞳,原本昏暗視線如白晝清晰,就瞧見那是今早第一家被打趴的武館學徒。

「往後注意點,真不知你怎升上中級除靈師的。」林逸昊搖搖頭,遠遠的讓紫蜂蛛配合迷魂蝶攔截了。

雄鷹摸著後腦,尷尬笑說:「哈哈哈,這不是有你們可靠嗎?」

林逸昊沒好氣的說:「明早莫貪睡,一起和他們泡藥浴,不確定對你是否有效,試試看吧。」

雄鷹驚喜的放下酒罈:「藥浴?怎麼好意思。」

林逸昊翻個白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既把你當隊友看待,總不能虧待,別抱太大希望就是,我僅有那一副強身健體藥方,無效果可別抱怨。」

雄鷹罷罷手,連稱不會:「有效當賺到,沒用也不吃虧。」

林逸昊不再多提,順便問紅芃下落,雄鷹表示並未碰見,兩人就各自今日所聞交流一番。

直至戌時三刻才見一白衣少女,如蜻蜓點水般,在屋簷上飛簷走壁,到畫舫方才落下。

林逸昊斜睨雄鷹說:「看到沒,人家比你謹慎多了。」

雄鷹充耳未聞打開封塞,大口後仰豪飲,林逸昊可不會慣對方:「倘若還這魯莽,我可不是誰的保姆,總幫人擦屁股。」

雄鷹放下酒壇,認真點頭說:「我明白,以後會謹慎的。」

林逸昊見差不多便住口,與拉開紗簾的紅芃會面。

「妳一切順利嗎?」

紅芃自顧入座,喝了杯茶潤潤喉才回:「還行,只是有些不長眼的潑皮。」

林逸昊不擔心紅芃吃虧,光那手日月飛綾自己都未必能硬接下,三人繼續分享見聞,有說有笑的,連小勇丁全也坐在一塊兒當故事聽。

「紅芃,明天妳也試試藥浴吧,你們都在自個兒屋裡泡,泡好就開始練拳,直到身上的藥渣乾涸剝落。」

「好,謝謝。」紅芃簡短的回答。

「時辰差不多,都去休息吧。」

「公子,晚安。」 「公子,好生安歇。」

散回各自房間,林逸昊見依舊在吐納的白曜,沒有驚擾對方,聚靈珠引動四方靈氣,透過窗戶匯入白曜口中,一吸一吐勻稱節奏,此處設有五方鎖靈陣,就算隔一道木牆,也不會驚動他人。

林逸昊盤坐在案前,手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模擬陣法,紫霄派傳承除功法外,最多便是陣法,劍法其次,最後是煉器,唯獨不煉丹。

經歷這次任務,有了隊友分擔,自身能夠往陣法鑽研,設下法陣最好有陣旗、陣盤,林逸昊圖便利用玉符,卻無法手動操作法陣,純粹讓其自行運轉。

「回去後到鬼市補充物資時,陣旗、陣盤都要買了。」林逸昊記下備忘錄,繼續鑽研基礎陣法。

陣法分為基礎陣法、進階陣法、先天大陣。

基礎陣法如三才陣、四象陣、聚靈陣、避水陣等,不困難僅需明白原理,進階法陣就深奧許多,不僅原理要懂,需學特殊符文,陣旗陣盤利用相應的屬性材料製成,效果最佳。

如基礎法陣的雲霧陣:隱匿幻陣,依靠高山地形招引雲霧。

雲海平昇陣:雲霧陣升級版,平地升雲,隱匿幻形,範圍更大,效果更卓越。

而先天大陣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非人力所及的偉力。

「嗯~真舒服。」白曜結束吐納,轉身看向肉身躺平,陰神繼續勤奮的林逸昊。

「早點休息吧,這離皇城不遠,除了幾個毛頭小賊,往後日子可沒這清閒。」林逸昊朝小刺球說。

越遠離皇城,治安呈垂直下降,山高皇帝遠,欺男霸女的土財主、搜刮民脂民膏的父母官、刀口舔血的匪寇劫道,這類事將層出不窮。

「不還有你嗎?打不過還能跑呀。」白曜噘著小嘴說。

「我等尚能逃回現世,但翠兒她們呢?」

「你該不會動情了吧?看中翠兒還是紅芃?」白曜似打聽八卦般,精神都來了。

林逸昊用陰神之體,戳了白曜的腦袋說:「我修得不管佛門,或者紫霄派傳承,都須保持元陽未洩童子身,修練速度才快,可沒心思兒女情長。」

「又不是採補邪功,動不動就勾搭良家婦女。」

白曜沒聽到所想,轉過身爬到軟墊上蜷縮:「哼~無趣。」

林逸昊搖搖頭苦笑,繼續鑽研陣法之道。


翌日天剛濛濛亮,灶房內熱火朝天,四個陶罐裡咕嘟嘟冒泡,傳出陣陣藥香,分別要給雄鷹、紅芃、常勇、丁全浸泡用。

知道有自家兒子份,連喬嬸也不辭辛勞幫忙,與常翠各顧兩罐文火慢煎。

林逸昊讓四人將自個兒房內的浴桶準備好,當初就特地一間擺一桶,再去打些江水沖洗乾淨,便能把藥湯倒入其中。

看著原本清澈剔透的水桶,隨濃稠漆黑的藥湯傾瀉,化為一池烏黑墨汁。

林逸昊在門外大聲囑咐道:「要泡到藥浴餘溫消盡,方可起身。」

「翠兒,往後就妳和喬嬸辛苦點了。」

「是,公子。」「妾身明白。」

接著打點等等開堂問診的設施,一爐清香燃燃昇起,長案、百屜櫃、銀針備齊,便聽房裡傳來打拳的呼喝聲。

林逸昊點點頭,不再多注意,讓二女去準備早膳。

白曜仰躺在軟墊上,慵懶地說:「你可真下血本的」

林逸昊晃晃頭說:「不過物盡其用罷了,提升他們實力,等同提升整體戰力,當隊伍投資。」

「而且只是些常見藥材,頂多年份需求高些,沒動到血本。」

白曜打趣說:「就像個操碎心的老父親呀。」

林逸昊沒再搭理,靜下心繼續研讀陣法之道。

約過一炷香,房門紛紛打開,見神清氣爽,臉上微紅潤,皮膚白皙光滑的四人,林逸昊評點似的點頭。

雄鷹大馬金刀走來,面帶歡喜的說:「確實有用,我的氣血明顯充盈幾分,真是太感激了。」

紅芃也上前說:「謝謝,確實讓我力氣增加一分。」

林逸昊雄鷹一聽,臉上是驚愕,這是怪力女嗎?

常勇與丁全二人:「公子。」

「你們呢?」

丁全先回答:「確實是好藥,力氣和耐力不可同日而語。」

常勇歡天喜地說:「都是公子的妙手良藥。」

林逸昊噙笑說:「這藥浴第一次效果最顯著,連一年使用就沒效果,莫懈怠浪費了。」

「是,公子。」

雄鷹不打算留下用膳,想在城內隨意吃吃,以求多踢些武館。

紅芃則是想品嘗地方特色美食,同樣去城內解決。

林逸昊想想覺得也是,打算明日不用準備早膳,全部進城吃吧。

用過早膳,便開始每日問診,或許是昨日鄉親奔走相告的關係,沒多久便有人在等候,都是些窮苦人家,林逸昊一視同仁,皆贈醫施藥,讓常翠陪同見習,門口由丁全和常勇招待。

日當正中,收起布旗,林逸昊原想再帶一夥人去吃頓好的,被丁財婉拒,不好意思都讓東家破費,對自家已勝過許多富貴人家待遇,不敢得寸進尺,林逸昊便隨他們去了。

帶著常家姊弟到處走走逛逛,一路買了冰糖葫蘆一人一枝,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活,觀賞路邊雜技耍活,胸口碎大石、手探油鍋底、縮骨入甕等,把常勇樂的驚呼不止,常翠連拍小手,林逸昊也不小氣賞了一弔錢,賣藝父女連連道謝。

林逸昊眉角含笑說:「圖一樂罷了。」

常勇拉著常翠的小手快步,巴不得把所有攤子都逛遍,林逸昊也沒阻止,孩子天性貪玩屬正常,常翠見自家公子沒責怪,漸漸也放開心胸,像兩個孩子活潑愛熱鬧。

正當三人經過幾處席地行乞人家時,林逸昊每個人都賞銅錢,見小乞兒就多塞幾個饅頭,讓他在現場安心吃完,避免被別的大人搶走。

小乞兒大約八九歲,與常勇相差不大,把手上細屑吃淨,好久沒飽一餐,髒兮兮的小臉,真誠的道謝:「謝謝大哥哥。」

林逸昊好奇問:「孩子,為何來行乞,莫不是家人不在?」

小乞兒搖搖頭說:「小子名叫狗子,有一母親正在破廟休息,患病不便行走,方才孤身來乞討,如不是有公子在,又會被那些大傢伙搶走。」

林逸昊微笑點頭,也不怕髒摸摸小乞兒的頭說:「大哥哥會醫術,能治好你母親,可帶我走一遭?」

小乞兒一聽略顯猶豫,最後還是領路將三人帶到一間破廟,位於汔城城西,此處屬貧民區,路過的矮牆大多破落,穿過衚衕便見一座屋瓦破口的小廟,門匾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

「娘,我回來了。」小乞兒跑進破廟內,有幾個同樣患病的人,各自用乾草鋪成堆,枕在底下休憩。

「狗子呀,這麼早回來了?」一名髮絲凌亂的婦人,衣服上東西一塊補丁,面色憔悴,眼圈暗沉。

「狗子,這就是你母親?」林逸昊踏進破廟,所有目光皆在他身上,衣著光鮮與此髒污破爛顯得格格不入。

「這位公子是?」狗子媽問道。

「在路上遇到狗子,聽聞他母親病了,在下懂些岐黃之道,在堤邊畫舫設堂問診。」林逸昊蹲下身,邊查看狗子媽狀況。

「咦?鬼氣?」雙目白芒閃動,見狗子媽身纏鬼氣,轉頭環顧,見廟內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