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級清潔術'



特里對著一片狼藉的裁縫間伸出右手，在心中默念魔法名稱，魔力如同前世那樣在迴路中湧出，熟悉的藍光特效出現在手掌，眼前雜亂的一切在一眨眼之間便重回井井有條。



'魔法賽高！ 艾瑪，就這樣才對嘛，簡潔，這才是符合大自然唯物主義的美學，去tm的諾斯底主義玄學。 』



看著狀態欄魔力量僅僅下降了2的特里又浮現出了笑容，后三項的高數值讓魔導迴路的魔力傳輸效率達到近乎百分之百的程度，且魔力損耗帶來精神上的debuff在301意志面前約等於0......



'這就是數值帶來的絕對暴力嗎？ 太香了，我后三項的數值至少在遊戲時間的50年後才會變得稀釋，這就是開掛嗎？ 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 我好像有點理解那些獻祭戶口本......'



就在少年開始浮想起一些...... 額...... 不太好的事情時窗外的月光提醒了他......



'壞了，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得幹活了。 』



終於想起正事的特里看向了製圖台。



儘管初級清潔術就有著較為強大的效果，但對於一些...... 額...... 人工垃圾還是顯得束手無策，所以那原本晶瑩雪白的羊皮紙被大量融化蠟油和不知名黑色液體的混合物所玷污形成了一張智力得突破神話級屬性才能看懂的抽象畫。



看著台上的「三枚金紐居」變成連廁紙都不如的臟布，特里的嘴角有些抽搐，在心中向著自己的親姐姐說了三聲「對不起」，便換掉了「臟布」並自然地從筐簍中拿出了新的一張。



'這是不可抗力，伊麗莎白，我的好姐姐，真不是我敗家，真的是不可抗力......'



將一張嶄新的桌面大小的羊皮紙鋪在製圖台上，小心翼翼地用釘子將四角釘好，特里的操作極為謹慎甚至提升了感知，有了艾比斯之眼的他現在能隨意控制感知的範圍。



特里想要製作的是一件品質上乘的晚禮服，而這張羊皮紙被裁剪后將作為樣衣套在人台上用來展示製版的結果。



將櫟癭墨水和羽毛筆放到了一旁，特里雙手交叉抵在鼻前（碇司令同款手勢），靜靜地看著空白的羊皮紙......



發呆，呸。



不好意思開個玩笑，高智力的屬性和艾比斯之眼的建模輔助足以讓特里在腦海中對禮服進行初步的3D建模。



少年回想被反作弊系統懲罰之前關於禮服設計的思緒，對應現在女性晚禮服的時尚流行：洛可可式。 所謂的洛可可式，簡單來講的話就是——————公主大人。



它不同於古典藝術追求平直的印象，大量採用C形，S形和貝殼形渦捲曲線以形成綺麗多彩，雍容華貴，繁縟艷麗的裝飾效果，此外在印花圖案上則是大量的自然花卉主題，但「薔薇」占多數，就跟薔薇一樣洛可可式追求的是奢麗纖秀和華貴撫媚，外帶一種陰柔與嬌柔的挑逗意味兒。



洛可可式的晚禮服首次給人的印象在各種藝術風格中（除了某些上升到個人行為藝術的偏僻風格）衝擊感算得上最強的，但要問特里對於洛可可式的評價的話......



從女性服裝藝術上看，簡而言之——娼婦的禮裝，依託答辯。



這種二極體的言論如果被某些愛好者聽聞的話，特里估計得被...... 但現在還是回到正題：為什麼？



實際上在前世特里為伊麗莎白製作了不少各式各樣的洛可可式的禮服，當時是作為特里晉級專家裁縫的遊戲定製進階任務。



這也成為他如此討厭洛可可式的原因。



在洛可可式藝術發展到後期，王公貴族對於「公主形象」的追求可以說是達到了病態的程度，這某種程度上極大地扭曲了他們的審美觀。



海量的蕾絲裝飾和碩大無比的鯨骨裙撐便是其結果。



特里前世就極其厭煩這種「大就是美，多就是好」的「畸形」（在他眼中）審美觀，這些繁冗的裝飾除了在第一次（實際上也只需要一次就夠了，因為禮服都是一次性的）會給人帶來視覺上的震撼外完全不符合自然的協調美，緊身的胸衣和裙撐固然能將女性胸部以及臀部的曲線突出到極致，但基本上完全忽略人體本來的柔美，在特里的眼裡就只是單純的誇張和做作罷了。



況且這種禮服的穿戴方式在特里眼中也是反人類的，因為有著碩大的鯨骨裙撐的緣故，最為「華麗」的洛可可禮服的重量可以達到十多公斤幾乎等同於一副鎖子甲，還不說為了穩固裙身突出乳溝如絞索般緊緻的緊身胸衣，夫人小姐們還必須要在提裙或曳裙走動和起舞時保持臉上的優雅和從容，真屬實不易，而對於某些身體孱弱，真養尊處優的貴族千金， 一場通宵達旦的晚宴和上戰場沒啥區別。



但對於夫人小姐們的難處，特里沒什麼同情的話可說反而想要來一句國粹。



前世的他被甲方（伊麗莎白）逼著更改裙擺面積大小增添褶皺紋飾，雕花寶石以及綢緞然後因為禮服下擺太重導致骨制的裙撐強度完全不夠，但甲方完全不理會乙方的反饋，沒辦法的特里只好換成金屬條，然後又導致裙子整體太重甲方......



看著即時任務評價即將跌落C時，陷入死循環忍無可忍的他一氣之下直接......



去學了《魔法金屬材料的應用與加工》把裙撐換成了秘銀材質。



就這樣他得到了伊麗莎白的微笑和親睞，A+的任務評價，成功晉級專家裁縫還有......



從此之後對洛可可藝術的深惡痛絕和對推崇這種風格禮服的人的極端鄙視。 （順帶一提這也是他做過的最昂貴的禮服也是伊麗莎白最後的一件洛可可公主裙）



顯而易見，特里想都沒想便直接拋棄了洛可可式的晚禮服，在時代和所謂「主流審美」的限制下他很快便確定好了目標,————褶飾晚禮服。



這是他在那個任務之後說服伊麗莎白放棄「公主裙」帶領起新時尚的獨一無二的作品。



人稱「瓦汀的鳶孔雀」的伊麗莎白，她自身的審美能力絕對不會差，只是被「主流」迷惑了感官，僅僅需要細微的引導罷了，要不然前世已經晉級為專家裁縫的特里在那個任務之後絕對不會繼續為她服務（無論多少錢）。 就算提前了兩年，特里相信伊麗莎白在看到這件禮服的一瞬間還是會折服，現在的他擁有的可是大師級的縫紉技巧，而且那件晚禮服的每個細節可以說是刻在他的DNA里，每一塊布料，每一滴燃料的暈染，每一處褶皺，荷葉邊，蝴蝶結等裝飾品的選取都是經過了他反覆推敲得出的，光設計和製版就花了一個多月，車位方面的工作反而只花了幾天， 前世的他在後面甚至直接將這件禮服記錄進了艾比斯之眼的資料庫中。



所以特里並未詢問伊麗莎白對禮服的要求，設計這一步在特里許下承諾的時候就基本已經完成了，這也是他敢許下三天完成禮服的承諾的緣由，而現在擁有艾比斯之眼的特里甚至連製版這一步都可以跳過，在艾比斯之眼「測繪」的輔助下禮服製作的精密度可達微米級根本不會出錯。



但出於保險順便測試現實和遊戲實踐上的差異特里最終還是選擇順著流程走完，伊麗莎白作為北郡所有貴族小姐中最為閃耀的那顆珍珠，得到她的認可就等於得到茹迪王國一半貴族小姐的認同，在以後的錢景還是人脈方面都有著不可預估的前途。



現在的特里聲名狼藉，地位「卑微」，還有家不能回（家有「惡犬」），所以此次委託乃是他扭轉風評，回歸家族的寶貴機會，這次斷然不能辜負伊麗莎白的期...... 額...... 好像沒啥期望那就出乎她的意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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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特里蘸上了墨水打算動筆之時，將要落筆的筆尖又一次停了下來。



'提前了兩年，現在的時間點也不清楚到底是洛可可晚期（躺進棺材板）還是中後期（頂鋒），算了，衣料是足夠的，再加點東西吧，現在有掛還有大師級的技藝整些花活也不難...... 乾脆弄個嵌套褶式禮服吧......'



在慎重性格的驅使下特里還是在原本禮服的基礎上做出了改變：除去貼身的里裙之外，特里增加一件外裙和一件曳地裙想要以此來增加裝飾面積達到近似洛可可式的那種華麗但又不顯得冗雜，外裙和曳地裙所用的衣料將加入襯底進行縫合，將底擺和裙腰連接起來，在嵌套時將會成為一個整體。



這套裙子不需要裙撐就能達到想要的華麗但不顯庸俗的效果，儘管穿戴上還是略顯麻煩，但對女性的正常活動以及起做都不會有任何影響，而且根據特里選擇的高檔衣料穿起來會相當的舒適。



而要深究其美觀的程度，層疊式結構的禮服雖然極其考驗面料的組合和縫製技巧但對於特里來說二者都不在話下這帶來的收益相比單層鯨骨式禮服將會大大提高，在伊麗莎白的完美身材的加持下特里可以保證伊麗莎白將會成為舞會上獨一無二的「孔雀」，月明星稀，而伊麗莎白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是否會令一些大家族千金破大防導致她們喪失理智。



針對里裙，特里選擇有著較大延展性和彈性的蟬翼紗進行製作，這種柔美的面料將會全面地勾勒出伊麗莎白豐腴的身體曲線，外裙將會則會採用平滑的天鵝絨以及增添朦朧之感的夏夜紗交替縫製，而至於最後的曳地裙，偏硬的織錦緞是保持褶皺美感的最佳之選。



在腦海中終於拿定了主意，便開始製版，特里在製版的過程中艾比斯之眼的輔助讓特里可以一心二用，在製作時同時不斷將各式各樣的裝飾模擬匹配比較，選擇最佳的細節方案，這個地方是用連續形褶飾還是放射形？ 而這個花飾是否用蕾絲覆底？ 而裙袖口是用鏤空蕾絲花紋還是放棄鏤空選用統一的褶紋？ 褶紋的埠使用布藝結還是套環點綴？ 關於臀部空間的余量是否足夠（胸部是不用擔心了）。



特里很快便陷入了忘我的工作之中，由於前世的緣故沉溺於創作之中的他嘴角也不禁帶上了愉悅的傾斜，右眼中浮現的銀色的十字輔助著特里的定位貼心的將他的心中所想直接呈現在視網膜之上，儘管高智力的屬性和外掛加持讓特里的工作十分順利不至於太過糾結，但工作時的強迫症又逼著特里不得不在一些細微之處抓耳撓腮，他時而自言自噴， 常常提出一個精妙的注意又在下一秒鐘將其駁回順便罵一句「什麼sb」，時而停下筆沉溺進艾比斯之眼的建模臆想中，時而抓起筆奮筆疾書，絲毫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



·



在特里幹活的同時，伯爵府邸主樓最里側的書房內。



梟鷹家主萊納德·克倫弗·巴倫正完全放鬆地躺在自己最愛的那張藤條椅上，手上拿著的是看著有些年份帶著玫瑰花杯柄的骨瓷茶杯，裡面泡著的東陵產紅茶正散發著清芬的香氣，面前是古理石制的茶几，上面擺放著打開的白色信封，火漆印章上的北極松樹枝圖案在琺琅燈下熠熠生輝。



如今已經近50歲的梟鷹伯爵，戰斧和長劍所雕刻的五官加上半生戎馬的將領氣場使之擁有超凡脫俗的冷峻氣質，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碧綠之瞳，滄桑之中帶有清澈的光芒，明亮而鋒利，完全突破凡人之域處於史詩位階的他可謂是正值壯年。



旁邊巨大的古典風格的鳥架上屹立著大得已經稱不上是「鳥」的漆黑的卡西利亞獵隼「夜光」，它那代表成熟的劍形冠羽已有3根之多，此時它正偏著頭安靜地用自己鋒銳的鳥喙優雅地梳理著自己那正如夜光般順滑的羽毛



輕綴一小口，恰到好處溫度和時間，紅茶醇厚濃郁，順滑綿純的口感得以完全體現，清香甜潤的氣息溫潤著喉管，萊納德舒暢地嘆了口氣。



「還得是你的手藝啊，佛森威來的那個女孩小梅里挺機靈的，但泡茶這一塊兒，還得是你，康尼。」



「不敢當，老爺。」



年過七十沒有超凡力量加護面容蒼老，侍奉過兩代梟鷹家主的康斯坦斯管家身板筆直地站在伯爵的背後，其老邁的聲音依舊洪亮。



萊納德直起身將茶杯放在了面前的古理石茶几上，卻並未收手反而用自己略顯粗糙生繭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褪色的玫瑰紋，滄桑的綠瞳此時竟褪去了原有的銳利散發的只是柔和的光。



「以前她就總誇你泡茶泡的好，只可惜那時的我壓根嘗不來這玩意兒，想當年還因為這個被她笑話過。」



「如果老爺不把它和麥酒混在一起品嘗的話，我相信夫人也不至於。」



康斯坦斯也壓低了聲調帶上了調侃的意味，但其中的尊敬與懷念之意盡顯其中。



「哈哈，這倒是。」



萊納德緩和地笑了笑。



「年紀大了，就愛喝這些了，時不時就想起那些往事，歲月不饒人哪。」



聽聞此言的老管家略微彎曲了自己腰板，低下了頭，輕撫著胸口。



「先生和夫人的努力，北郡將永不遺忘。」



萊納德略微點了點頭，放鬆的面頰也恢復到了原來的緊繃，眼睛重回了銳利。



「聽說特里他回來了，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嗎？」



「少爺他最近收斂了很多，聽伊麗莎白小姐說少爺這幾天一直呆在府邸沒有去紅燈區找那些……狐朋狗友。」



「收斂？他可是一點都沒收斂。」



萊納德聞此，不以為意，拿起了茶几上的信封舉在康斯坦斯的面前。



「諾亞勛爵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老管家微微低下了眼皮，略微想了想便開了口。



「讓特里少爺和他的女兒伊潔兒小姐結婚嗎？恕我直言，先生，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萊納德並未感到意外，看著火漆上的北極松樹枝印章



「哦，為何？」



「沒有嫁妝也就算了，關鍵是伊潔兒小姐……的身份……有些令人擔憂還有她最近的行動與她父親的描述大相徑庭。」



康斯坦斯不緊不慢地陳述了自己的看法。



「身份？你是說她身為災厄之女的傳言還是一個修女，一個已經發下初願的准修女？」‍‍‌‍‌‌‍‌‌‌‌‌‌‍‌‍



「都有，我的先生，都有。」



年邁的老管家低下了自己的頭謙卑地說道。



房間內陷入了無聲的沉默，只有壁爐柴火燃燒的吱吱聲回蕩在書房內。萊納德再次拿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靜靜地將手中的信封丟入了壁爐之中。



「我和你的看法相同，我的老朋友，但有一點不同……」



萊納德看著燃燒成炭黑的信封，帶著不善的語氣緩緩說道。



「諾亞勛爵的描述是正確的，昨天晚上我的二兒子的確把她的女兒綁架，然後在楠木二號街上對她的女兒深情告白，這個名叫伊潔兒的單純女孩顯然缺乏最基本的判斷力和對謊言的偵破能力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話，據說在睡夢中還呢喃著他的名字。」



「這……」



老管家的嘴角有些抽搐，為梟鷹家族奉獻了一生的他顯然是知道自己家二少爺的尿性，但又突然想起剛剛調查的那件事。



「但是她今天可是在白玫瑰聖母院在所有修女修士的見證下發下了初願。」



「諾亞勛爵不知道此事，那個女孩兒應該是瞞著他做出的決定，問題就在這兒，康尼，說明那小子還說了其他的慌話。」



老管家這時的嘴角抽搐得有些厲害，這二少爺難道還要玩些與眾不同的花樣嗎？把人放在修道院里包養這操作還是挺六的。



萊納德此刻的神情之中只有冷峻，雖然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的表情，但服務萊納德一生的康斯坦斯明白此刻萊納德是真的生氣了。



「老爺，我認為此事應該還需要仔細調查一番。」



「我對他已經失去耐性了，老朋友，諾亞的祖先跟隨我的祖先在千年前遠渡冰洋來到了這片土地，而且就在凍土湖北面那棵最高的北極松下割開手掌融血為誓，立下了共食契約，而且我的父親和他的父親可是生死之交，儘管到了我們這一代……」



發覺話語里情緒有些失控的萊納德停下了話，舉起茶杯抿了抿，看了看玫瑰紋之後才接著張開了口。



「就算事情不是我推測的那樣，特里欺騙了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不能無視祖先的誓言，任由我那個混帳兒子欺騙他的女兒卻不為此付出半點代價。」



「先生，那你的意思是……」



「不，康尼，我不會讓那個女孩兒嫁給特里，那小子不配，對那個女孩兒來說也只會是一種折磨而已，但我會以商議訂婚儀式的名義通知諾亞勛爵攜帶他的家眷前來參加府邸晚宴……」



「我會讓那小子原形畢露，讓他為迄今為止的作為付出代價，而那個女孩兒將會被暫時納入梟鷹的羽翼之中直到她做出自己的選擇。」



聽聞此話的老管家臉色有些猶豫，發出了自己的諫言。



「大人，特里少爺再怎麼說也是家族的一員，如此的話……」



萊納德聽聞並未動搖，放下了茶杯緩緩敲起了桌子。



「長痛不如短痛，我的老朋友，插進指甲縫裡的木屑你是打算就這麼看著令其流血讓整個手指都廢掉還是直接連同指甲一起將其拔掉？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他不服我的管教，可以，我給他時間自己去尋找方法，但他現在已經逍遙了足夠長的時間了，他現在15歲了，母親的早逝已經不能成為理由了，更何況愛菲爾她……」



萊納德停下了話語，身為史詩級強者卻又一次久違地感到了頭疼。



老管家等萊納德恢復平靜后，緩緩開了口。



「大人，我的兒子在15歲的時候也會以一些特別的方式對我的決定表示反抗……」



「那段時間我的妻子則總是抱怨為什麼我生來被賦予了這樣的使命以至於連同我的孩子都被束縛。」



「但後來發生的事，你知道的，大人。」



聽著康斯坦斯的敘述，萊納德回想過往的趣事也放下了情緒，臉色緩和了許多。



「我想說的是，大人，也許梟鷹生來確實與眾不同，但……」



「身處群鷹之中的雛鷹未必會看到被其他雄鷹遮擋的天空。」



「但鷹畢竟是鷹，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懂你的意思，老朋友，但他在這件事上越界了，而且現在從哪方面來說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讓他緩衝了。」



萊納德平靜地說道，並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精美裝飾帶有金鷹花印章的信筒，看到這個康斯坦斯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大人，這是......」



「桑松家族的聯姻請求，經過王室批准的。」



萊納德最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緩緩說道。



「這個也是我會拒絕諾亞勛爵提議的原因，在這件事完結之後我會答應桑松家族的聯姻，那小子也是時候擔負起身為梟鷹家族一員的責任了。」



「現在已經不是能夠讓他徘徊的時候了，他做不出自己的選擇，那就讓我來幫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