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拾——湊 <2>

本章節 1246 字
更新於: 2023-07-10
無月的夜,兩人奔進無人的少女房間中,在空蕩的空間不規律地喘息著。少女將障門拉開一小縫,廊道忽微的光映落榻榻米,切出一條細長的線。

迷霧的夜中無人發現追趕,少女頓時卸下一口氣。

她小心地緊閉障門,空間霎時回歸黑暗,少女此時才留意到身後被自己帶回房內的少年。正欲轉身點起身旁的火燭,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少女緊擁,壓迫且窒息。

「蒼——」眼前比自己年紀尚小的少年,身軀寬大地能將自己鉗錮在懷中。皮膚在無光的夜當中依然幽幽透出蒼白的輪廓,使少女不禁瑟縮。

「彩......我找到妳了。 」也許是在外頭待上許久,蒼的臂彎非常冷。

冷的不像人靈似的。

少女不自在地推開他的懷抱,看著眼前從未將視線離開自己的男子,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反駁。

「我......現在不叫這個名字。」少女從未知曉自己前世的一切,包含名字在內,但聽見蒼這麼叫著自己,反而莫名畏縮。

她對這個名字有些反感,比夢蝶更是。

「你為什麼知道我是誰?」少女抬頭看向那雙在暗夜裡無光的瞳孔,「為什麼......要找我?」

真摯迫切的神情,霎那,蒼的瞳間透出黯淡情緒。他對於少女拒絕似地推開他有些失落,將頭埋進了少女的肩窩,墨黑的髮絲散落她的脖間,刺刺痒痒的。

「妳不該離開的——妳絕不該是那個離開的人。」

蒼的口白顫抖著,蒼一連串的舉動讓少女感到詫異之餘,更多的是對身為惡靈所忘卻的前世感到在意,她感受的到凜香、蒼,還是如鏡子的那個女人,提及知曉自己的前世時,空間所瀰漫的某種不安與畏懼。

少女岔開話題,「你在櫻守屋外頭待了多久了?」

「在妳被妖怪帶走後,我就跟著和你穿相同制服的同學走到這了。」

「妳先走一步了,但......」蒼將頭抬起,冰冷的指尖撫上她的脖間,「我們是一起死的。」

他指尖來回撫動,彷彿在倏地間就能將纖細的脖子鉗掐窒息。

一股冷沁從心頭襲來,少女咽下口腔過度分泌的液體,強壓掩飾內心的動搖。她將目光撇開,看著窗外夜幕黯淡,爾時傳來風吹過窗縫的細細呼嘯。

今日是無月的夜。

明明與凜香相仿時段到來,為何蒼要等少女將他帶回櫻守屋才踏進此地,還是等至無結界之夜時,少女其實是知道的。

也許蒼與她相同,是不該出現在櫻守屋的存在。

少女起初就了解將非賓客的靈體帶回櫻守屋非同小可,但她心中有著某種聲音與情緒,牽制著她做出選擇。

蒼不像自己忘記了記憶成為惡靈,也並非是被隔離至外七夜后變妖孽的貓靈,並且在此日無月之夜也沒有引來吞食靈體的鬼。
少女撇開蒼的手,微蹲拾起地上的火柴,啪嚓、啪嚓,在黑暗磨擦出閃逝的火花。

啪嚓——

點起的火芯夾在兩人之間,忽隱忽現地照亮了對方的臉。蒼的皮膚很白,像是紙一樣,發卻異樣的黑,極的兩端色階同時映現了蒼的外貌。

並非善人、並非惡靈、並非妖孽。

那他到底是什麼?

火芯漸弱,幽暗的和室少許的光亮隱微,清晰的面貌再次隱微。

記憶的線索謎團重重,少女小心翼翼地點起燭油,照亮暗夜,包含眼前只注視著自己的少年,少女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疑問浮出水面。

——蒼所知道的她,又是誰?

「我的名字......」

少女語落,看著眼前如混沌體的男子,少女微微警誡地開啟介紹的開端。

「是夢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