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拾——湊 <1>
本章節 1736 字
更新於: 2023-07-10
午夜的月光灑落隱世，如細沙般流緔進少女半開的窗，一層銀紗壟罩幽暗的房內。
少女高舉清亮白透的鏡，重疊窗外青月。折射光影，宛若后湖的波光照映，將空間印上了錯落的碎片。
少女握鏡的手微抖，波動、搖晃。
今日的夜晚與先前不同，平穩地令人心慌。
自上次紛爭后，凜香有好一陣子不再進少女房中，回到了為賓客準備的房間，從未出門。然而平時工作繁忙的少女，也沒有被安排在凜香房間的清掃人員中。
交情本以親暱的兩人，在一個夜晚過後便無聯繫。
少女抱膝曲坐在窗框一旁，拿起系掛在脖的鏡妖碎片仔細端凝著。被月光照射后的圓鏡總是散著朦朧光暈，旦彷離去外在光源，漂亮的光輝便閃逝無蹤。
——與那個人相彷。
為何在那個轉角之處，她會選擇停下腳步呢？
在初始與凜香相遇之際，那禎人影就從未在少女眼前消失過。對方總在與凜香相遇與衝突發生之下，在追上凜香之際晃進她的眼裡，一旦出神，便隱落於他處。
像鏡子一樣，易破、易碎、易消逝。
少女感受到了雙方都藏著自己過去的秘密，然而卻遲遲無法踏出選擇的腳步。
追尋記憶的旅途出現了岔路，比起追尋不願開口的凜香，明有他法可以找到自己所尋之物，然而停於轉角的猶豫片刻，硬生生錯失追尋的機會。
她害怕了嗎？
她害怕著什麼？
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情緒，毫無保留地牽制著她選擇的方向。
憶起頭一次與他人拉近距離自己、主動喊聲一同玩樂的凜香，兩人都是如此生澀而不知所措，一步，兩步，踏進彼此的世界中，卻因她所期盼的記憶，將牽起的手再次甩開，兩人漸行漸遠。凜香排斥回憶過去的模樣，使少女也被困在了停滯前進的步伐中。
少女握鏡的手偏離月光，波光粼漓的光色落影隨之消逝。
她不想放開凜香的手，同時也迷惘著消失的記憶。
少女自己埋藏在他人記憶中的前世，究竟寄宿何者不能知曉的訊息，使凜香矢口否認，拒絕回應少女的期待呢？
身軀蜷縮，少女逃避似地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卻在爾後聽見一聲鈴鐺搖晃的輕響。
——當鈴。
小泉銀白色如雪的毛皮在月光下閃著光輝，貓瞳間透析出細細一條黑線，像是在洞察著少女，靜靜坐落於少女腳邊。
不會說話的小泉緊盯著自己的眼瞳，褐黃色的眼珠清澈透明，如泛黃舊憶的樹酯，在月下反映著少女迷惘的臉龐。
成為妖怪，自始至今擁有前世與妖怪記憶的貓又小泉，是如何看待牠所存留的過去呢？
「小泉，我該怎麼辦才好...... 」
少女輕撫小泉顱頂，腦中不斷回放著凜香初遇、陌生轉而熟識的過程，最終畫面卻停於被鋪上被輾爛的和菓子。察覺少女分心的小泉，站起身軀悠悠走離少女身邊。
離開房間之際，褐黃眼珠眼望少女放手掛至脖上的碎鏡，便無悄無聲消失於障門之後。
靜默，空間再次僅剩少女一人，空蕩蕩地回蕩著小泉離開前的提問。
「我的記憶......到底有著什麼呢？」
//
輕巧跳離少女房內的小泉，卻在門后被一雙未穿鞋，畏縮的身軀阻擋。
「貓......？」凜香驚嚇，急忙跳開。
「是妖怪喔，牠叫小泉。」
專註於偷窺的凜香並未察覺身後靠在廊道邊的蓮，快速地將手上的手帕藏入口袋。她有些警誡地向後退一步，降低聲響以免被房內少女發現。
無話的兩人，空間蔓延一股寂靜的緊張。
「明天就要離開這了，還是沒打算夢蝶和好嗎？」蓮率先切入主題，盯向凜香急忙塞進物品的口袋，口氣略帶輕鬆，「馬上就要忘記前世轉世的妳，還真會替她留下少女惱思呢。」
「我只是......不想再讓夢蝶和我回想那些該忘記的事情......」凜香不善言詞道，面對蓮說話有些結巴。
「你想保護夢蝶嗎？還是，」蓮歪著頭，赤紅的雙瞳帶著洞悉事物的冷情與理性。
「妳害怕記起記憶的她，不願再主動看見跨出腳步的妳？」
語落，凜香心跳漏了一拍，她緊握拳頭，下意識反駁道。
「不是這樣的......我......！」她不願面對過去的記憶，然而憶著前世與現在和少女的種種相處，眼角懸挂著捨不得的淚水。
「只要像現在這樣就好了，擁有現在的記憶就足夠了——」
——不去回憶過去，她才能不讓對方受到傷害。
「蓮大人......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在這裡。」微微鞠躬，凜香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聲線平穩，「但拜託您了......！不要讓他靠近夢蝶。」
蓮眼見此此狀，冷冽的神情瞬時又增添一點讓人親近的微笑。
「為什麼呢？」
凜香抬頭，神情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緊張。
顫抖開口，如告誡惡之物遠離此地的口吻，確切地傳達到了蓮的耳中。
「——他，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少女高舉清亮白透的鏡，重疊窗外青月。折射光影，宛若后湖的波光照映，將空間印上了錯落的碎片。
少女握鏡的手微抖，波動、搖晃。
今日的夜晚與先前不同，平穩地令人心慌。
自上次紛爭后，凜香有好一陣子不再進少女房中，回到了為賓客準備的房間，從未出門。然而平時工作繁忙的少女，也沒有被安排在凜香房間的清掃人員中。
交情本以親暱的兩人，在一個夜晚過後便無聯繫。
少女抱膝曲坐在窗框一旁，拿起系掛在脖的鏡妖碎片仔細端凝著。被月光照射后的圓鏡總是散著朦朧光暈，旦彷離去外在光源，漂亮的光輝便閃逝無蹤。
——與那個人相彷。
為何在那個轉角之處，她會選擇停下腳步呢？
在初始與凜香相遇之際，那禎人影就從未在少女眼前消失過。對方總在與凜香相遇與衝突發生之下，在追上凜香之際晃進她的眼裡，一旦出神，便隱落於他處。
像鏡子一樣，易破、易碎、易消逝。
少女感受到了雙方都藏著自己過去的秘密，然而卻遲遲無法踏出選擇的腳步。
追尋記憶的旅途出現了岔路，比起追尋不願開口的凜香，明有他法可以找到自己所尋之物，然而停於轉角的猶豫片刻，硬生生錯失追尋的機會。
她害怕了嗎？
她害怕著什麼？
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情緒，毫無保留地牽制著她選擇的方向。
憶起頭一次與他人拉近距離自己、主動喊聲一同玩樂的凜香，兩人都是如此生澀而不知所措，一步，兩步，踏進彼此的世界中，卻因她所期盼的記憶，將牽起的手再次甩開，兩人漸行漸遠。凜香排斥回憶過去的模樣，使少女也被困在了停滯前進的步伐中。
少女握鏡的手偏離月光，波光粼漓的光色落影隨之消逝。
她不想放開凜香的手，同時也迷惘著消失的記憶。
少女自己埋藏在他人記憶中的前世，究竟寄宿何者不能知曉的訊息，使凜香矢口否認，拒絕回應少女的期待呢？
身軀蜷縮，少女逃避似地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卻在爾後聽見一聲鈴鐺搖晃的輕響。
——當鈴。
小泉銀白色如雪的毛皮在月光下閃著光輝，貓瞳間透析出細細一條黑線，像是在洞察著少女，靜靜坐落於少女腳邊。
不會說話的小泉緊盯著自己的眼瞳，褐黃色的眼珠清澈透明，如泛黃舊憶的樹酯，在月下反映著少女迷惘的臉龐。
成為妖怪，自始至今擁有前世與妖怪記憶的貓又小泉，是如何看待牠所存留的過去呢？
「小泉，我該怎麼辦才好...... 」
少女輕撫小泉顱頂，腦中不斷回放著凜香初遇、陌生轉而熟識的過程，最終畫面卻停於被鋪上被輾爛的和菓子。察覺少女分心的小泉，站起身軀悠悠走離少女身邊。
離開房間之際，褐黃眼珠眼望少女放手掛至脖上的碎鏡，便無悄無聲消失於障門之後。
靜默，空間再次僅剩少女一人，空蕩蕩地回蕩著小泉離開前的提問。
「我的記憶......到底有著什麼呢？」
//
輕巧跳離少女房內的小泉，卻在門后被一雙未穿鞋，畏縮的身軀阻擋。
「貓......？」凜香驚嚇，急忙跳開。
「是妖怪喔，牠叫小泉。」
專註於偷窺的凜香並未察覺身後靠在廊道邊的蓮，快速地將手上的手帕藏入口袋。她有些警誡地向後退一步，降低聲響以免被房內少女發現。
無話的兩人，空間蔓延一股寂靜的緊張。
「明天就要離開這了，還是沒打算夢蝶和好嗎？」蓮率先切入主題，盯向凜香急忙塞進物品的口袋，口氣略帶輕鬆，「馬上就要忘記前世轉世的妳，還真會替她留下少女惱思呢。」
「我只是......不想再讓夢蝶和我回想那些該忘記的事情......」凜香不善言詞道，面對蓮說話有些結巴。
「你想保護夢蝶嗎？還是，」蓮歪著頭，赤紅的雙瞳帶著洞悉事物的冷情與理性。
「妳害怕記起記憶的她，不願再主動看見跨出腳步的妳？」
語落，凜香心跳漏了一拍，她緊握拳頭，下意識反駁道。
「不是這樣的......我......！」她不願面對過去的記憶，然而憶著前世與現在和少女的種種相處，眼角懸挂著捨不得的淚水。
「只要像現在這樣就好了，擁有現在的記憶就足夠了——」
——不去回憶過去，她才能不讓對方受到傷害。
「蓮大人......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在這裡。」微微鞠躬，凜香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聲線平穩，「但拜託您了......！不要讓他靠近夢蝶。」
蓮眼見此此狀，冷冽的神情瞬時又增添一點讓人親近的微笑。
「為什麼呢？」
凜香抬頭，神情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緊張。
顫抖開口，如告誡惡之物遠離此地的口吻，確切地傳達到了蓮的耳中。
「——他，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