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桂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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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10
愣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的我,接過了星野桂給我的那本書,古事記。正當我還在納悶她為什麼要給我這種書的時候,她在我的餘光里已經完成了鞠躬、轉身、走出樓層的一系列動作了。
這個速度是真的快啊,整條走廊里沒多久就不見她的人影了,我把那本古事記放到自己的挎包里,就打算回到編輯部辦公室處理一下之前沒有審完的稿子,裡頭卻傳來一個聲音喊住了我。
「同學,同學!」輔導員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老師你好,有什麼事嗎?」
「你說你是什麼編輯部的吧,你看有辦法把她的稿子卡掉什麼的嗎?」
嗯?什麼情況?會有老師這樣對待自己學生的?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下情況:「老師,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她來到這裡讀書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只是希望稍微控制她同時參與的活動,她能好好畢業我們就不會被找麻煩……」輔導員有點無奈的表情,估計真的是有什麼任務KPI在驅使,在我看來是有點奇怪的。
「哇這個……底牌都亮了我不配合也不行了……但是她認識我們主編,我不好插手,不好意思哈!」
他要多無奈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快速離開溜回辦公室,我也輕輕鞠了個躬轉身走人,我能感覺到輔導員老師在一邊搖頭嘆氣的動作,但是又沒有膽量轉過頭去確認是不是真的在搖頭嘆氣,糊里糊涂就走出了他們的教學樓。
整件事回過頭來感覺自己就是充當了跑腿的角色了,所有問題都要找到我編哥問問情況,於是我便快速回到了編輯部辦公室想問問是什麼情況。
回到編輯部,編哥對我露出了比以往還要燦爛的笑容,好像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炫耀。
「怎麼樣啊李秀,我認人是有一套的吧!」編哥開始吹起牛來「想當年我在日本版實習的時候,她的文章就是我負責收集的,也是我推薦上去的。」
「所以搞這麼一出,是為的什麼啊?純屬老朋友敘舊,然後找我當個跑腿?」
千萬不要誤會,可能我沒有說清楚,我們新流文學地球村板塊就是在一間大學城附近租用的廉價孵化基地辦公室,常駐職員4~6人,沒有上下級之間的包袱,同事互相扯皮嘴炮,然後嘴著嘴著就轉身在電腦上吧互嘴內容記下來當做素材的情況十分常見,因此我們把互相嘴炮的行為作為鑒定在這裡打工的人思維活躍度的標準之一。
是的,我正在試圖和編哥嘴炮來證明自己思維年輕活躍適合在新流文學打工。
「畢竟多年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反正你這段時間也不忙,讓你見見美女你居然不謝謝我,我有被傷到誒朋友!」
「不是,你這樣一弄,我被迫參與見證了某個不合時宜的場景,她的輔導員對她參與太多的課外活動的行為不滿意,向我倒苦水……」
編哥眉頭揚了起來,開始試圖忍住自己即將迸發的大笑,在他的堅持下,這個口水噴濺的危機得以化解。
編哥微微抬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啊,那個,她這個啊,我當時認識她的時候,她手上就有很多活了,我也只能知道她當時同一時間有別的活,然後給我們投稿就是其中之一。瞧這妹子,上了大學還這麼拼……」
「我怎麼有種感覺人家是沖你來的呢?」
「不敢當啊,我就一臭管欄目的,能有這麼大魅力?你看這裡,青日市大學城,號稱東亞第一高校群,她啊,大概率是交換生計劃來的吧。」
話音剛落,編輯部外面有人敲門了,如無意外的話就是星野桂來報到了吧。
果不其然,星野桂在門外叫了一聲「陸哥!」,然後就直接就是推開門的聲音。
「喲,你來啦!」編哥嘻嘻哈哈地從自己抽屜里拿出了合同和筆走了出去,感覺非常熟練。
看著他們一頓操作之後,在一旁審稿的我被編哥叫住了。
「李秀啊,以後她的稿你來對接!」
嗯?都到這份上了居然不是自己跟進,編哥腦迴路還是略顯奇怪,這編輯部辦公室人也不多工作也不算多,實在有點想不通。
「李秀君,以後請多指教!」星野桂十分有禮貌並輕輕鞠躬,還衝著我露出非常甜美的笑容,害得我尷尬地也回敬了個鞠躬,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可能還不是很適應這種熱情吧。
血液猶如沸騰一般湧上我的腦門,我不知道隔了多少秒才從嘴裡蹦出來一句話:「編哥,我才進來沒幾個月吧,跟一個大佬合適嗎?」
編哥好像要料到我來這一手,我本還想繼續再說幾句,卻被他的連珠炮式發言快速打斷了我的思考:「快問快答!第一題,《地球村》計劃全球四大熱門語言板塊是?」
「北美英語版,歐洲綜合版,亞洲中文版和日語版?」
「第二題!《新流文學》的地球村中文版獨立成冊計劃目前的實驗性執行方案是?」
「隨《新流文學》附上單獨冊子?」
「第三題!《地球村》中文版辦公室的人要負責排版和設計嗎?」
「目前我們只需要負責文字稿件,交付總部進行排版設計!」
「我們工作量大不大?」
「不大!」
糟糕!我突然感覺到什麼不妙,但是我話已經說出口了,看來是收不回去了,我輕輕把頭挪向編哥,只見他一臉自信的樣子,彷彿我又進了他的圈套,不,不是彷彿,我已經進了,而他在享受套路我的快感。
「すごい、すごい!」在一旁的星野桂輕輕地鼓起掌,我感覺她大概率會覺得自己像看完了一場精彩的辯論對局。
而編哥趁著星野桂鼓掌的間隙,他站起身來,把剛剛簽好的合同拿在手上,用那幾張合同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阿秀啊,阿秀,你這幾個月如此努力工作,對我們這個小小辦公室的運作流程如此輕車熟路,還對工作量如此有自信,讓你當對接人是沒問題的吧?」
「沒有,沒有……」
「還有啊,這個辦公室是要擴編的,總部那邊給我們設計的那位朋友,總部老大不願意調給我們,讓我們快點招募到版面設計減輕總部工作量,我要經常去美術院閑逛,畢竟中文版就是學生專版,是交流平台,青日市大學城的大佬們知道我們板塊是做全球文化交流的,都想著秀一手教學能力……」
編哥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搗鼓幾下后又繼續說道:「所以啊,我們可以便宜在大學城裡租到這樣的辦公室,在各個學院只見暢通無阻,得多虧《地球村》中文版……」
編哥夸夸其談的時候特別容易跑題,我已經領略他的跑題能力數個月了,但是他總能在關鍵時刻把話題扯回來,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段話就會揭示他的真實想法……
「喂喂?」他好像剛剛搗鼓手機就是為了撥電話,他停下剛剛的長篇大論,無縫切換到了通話模式「林老師,我是地球村的啊陸,最近有沒有能做美術設計的學生可以舉薦一下啊?對,設計的好是可以評獎的,對對,有國際曝光度……」
編哥一邊聊著電話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十分熟練地關上房門,把我和星野桂留在了外面。
被晾在外面的我只能對著星野桂露出尷尬而不失禮的微笑了。
「那個,李秀君,我過幾天把手稿帶過來,我改天再來,我先回去了……」
啊,她很有禮貌,還是個美女,這一句招呼我有點招架不住,只能猛點頭掩飾一下沒有話題的尷尬。
星野桂走後,我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合同和其他雜物,這時候編哥才慢慢吞吞打開自己的房間門,然後一邊往外走一邊嬉皮笑臉地試圖通過電話傳遞他的表情和態度。
「好的好的,得閑飲茶啊陳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編哥的通話對象從林老師變成了陳老師,我開始佩服他的業務能力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攝像頭拍著我,估計會拍到我一臉無話可說的樣子吧。
「原來你喜歡這類型的妹妹啊……」
「嗚哇!」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掉電話然後鑽到我身後,把我嚇了一跳,然後喊出了不屬於自己正常音域的內聲音,還好辦公室只有我倆,不然原本在這裡兼職的學生可能要被嚇跑。
「沒有沒有……」我試圖平復心情並掩蓋這個尷尬。
編哥也沒對我窮追猛打,而是放緩了語氣,一手搭著我的肩膀說:「這段時間我會經常跑總部,審稿方面,審好了電子稿轉到我郵箱,實體稿除了星野桂的暫時押后,然後保證星野桂每個月15號準時交稿,必要的時候需要陪她取材讓她把稿子趕出來……」
「可是她學校那邊……」
「輔導員算個啥,我直接打電話跟她導師說了,她給我們投的稿子,會對接到地球村文學獎的評選,拿獎了也會是他的榮譽,我還答應給他們大學城做點曝光,宣傳到位了,她現在做什麼都暢通無阻了。」
所以,前面如此擔心的可能性是怕星野桂一心多用導致一個交換計劃過來的優質學生掛科,從而影響大學城集團的風評?雖然不無可能,但作為教育機構,我覺得他們還是過於敏感了,但作為學校領導,我還是很清楚那些大人物對榮譽這種東西是趨之若鷺的,想到這裡,雖然還是有微微的違和感,但我也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猜測,後續我在工作上得專心對接星野桂的投稿了,感覺短時間內要乾的活會變多,咬咬牙頂一下吧……
過了幾天,這段時間裡編哥確實為了地球村中文版獨立成冊的事情跑了幾趟總部,然後留下了幾個比我還兼職的兼職學生協助審稿,但作為比較受歡迎的中文版,我們還在多家高校里有對接人,在全國各地的對接人負責將他們附近高校群的稿件轉到我們這裡。
長時間的一來一往,我才發現編哥的工作量其實挺大的,只是我平時只負責自己的部分,現在下來我更覺得編哥是個人精了。
時間來到了這個月的13號,還有兩天就到星野桂交稿的日子了,但是一直沒有動靜,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這時候,我的腦海里出現了星野桂對我打招呼的畫面,我單身20餘年,漂亮多了的女孩也不是沒見過,也不知道怎麼唯獨她我的記憶會如此深刻……想到這,我雙手拍了下自己的臉,去找星野桂的人事資料複印件。
星野桂……日本福岡人……一張人事資料表格居然寫得異常多細節,她自己填滿了從幼兒園寫到大學來到青日市大學城的教育經歷,還在工作經歷里寫了高中在一家中華料理店打工、在某個不知道做什麼的事務所任職過、做過《地球村》日本版的簽約作家……然後一看聯繫方式,居然只有一個郵箱地址。
一臉懵的我只好在手機上打開聯繫人功能,在空著手機號的狀態下填星野桂唯一的聯繫方式,對,她的郵箱。
不一會兒,手機上的郵箱軟體檢測到我通訊錄的變化,給我推送了星野桂的消息,顯示她和我用的同一公司的郵箱。
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在我心裡翻來覆去,總體上說心裡有點毛毛的,我頂著這股感覺,打開郵箱軟體,給她寫了一封郵件,詢問她投稿的進度和是否需要面交實體稿件,但發出去還不到5分鐘,她就回信了。
「我發現了一個絕佳的寫作題材,但可能需要秀君的幫助,地址在大學城文學院,社團聯合樓,文學院寫作協會,還請儘快——星野桂。」
一方面,她沒有回復我有沒有稿子,另一方面,她似乎在暗示她沒有稿子,需要這個題材給她靈感,對,這就是我第一時間的反應。但是想起編哥對她的態度,星野桂不至於是那種沒有寫存稿的作家,想到這裡,我便把她的資料放好,鎖好辦公室,踩著租來的自行車飛奔到她所說的社團聯合樓的樓下。
我下意識看了下時間,下午2點,還不是社團活躍的時間段。
我一間間、一層層地看著各個社團室的門牌摸著過去,最後在五樓的角落裡看到了寫作協會的門牌,我透過門上的小窗看進去內部,星野桂坐在裡面的一張桌子前面,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我沒想那麼多,輕輕敲了下門。
「秀君啊,進來吧。」
我推開了門,稍微環視了一下,寫作協會十分符合我對寫作人的刻板印象,書架把好幾個窗戶擋住,只留下一半的窗可以打開,,書架和社團室的牆可以說是共生狀態,然後中間有幾套桌椅,同樣堆著高度不等的紙稿、鋼筆墨水和特殊的寫稿紙,感覺就是練習鋼筆書法而不是愛好寫作的人的老巢,十分的復古。
除了書本紙張特有的味道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順著聞過去,感覺像是從星野桂的身上散出來的,我順著味道的方向看去,星野桂手裡拿著一封拆開了的信坐在一個座位上,而寫作協會的社團室里,只有她和我兩個人。而星野桂一臉愁眉,好像信里寫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正當我好奇信的內容準備走過去時,星野桂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讓我無法將眼睛從她身上挪開,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放下來的長發剛好到肩膀處,還梳了個髮型,別上一個不起眼的髮夾,沒有照射到位的陽光讓我分辨不清髮夾的形狀……再看就不太禮貌了,我趕緊將目光挪開,專註在她手上的信件上。
「要死了,想一個人靜靜,勿念。」信件上就這幾個字,還很工整,但沒有署名。
對不起,我沒有看懂她讓我來的目的,但她似乎因為中文的理解差異,認為這封信有什麼自殺信息。
「這個,要不要幫我看看寫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要……」星野桂帶著猶豫的語氣慢慢地向我說「如果告訴老師,好像容易造成誤會……」
所以以「絕佳的寫作題材」為理由把我叫過來,但是要處理這種奇怪的事情,我現在就有點懷疑星野桂的中文其實不怎麼過關。
「李秀,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說服這個人的工作只能是你來,再晚一點就會出事了。」
星野桂突然換了個語氣說話,感覺和前面遇到的她的說話方式有點差別,剛剛的她好像一瞬間變成了某個女強人,讓我瞬間愣在了原地。
「什麼?」我頓時反駁了自己的猜測,星野桂的中文好像並沒什麼問題。
「這短短几句話就要告訴老師,是沒有人信的,但是如果放著不管,信件的主人在一天後真的會自殺,我一個人處理不了這樣的事情,可以請你幫我一下嗎?」星野桂的語氣依舊十分的有鐵娘子的味道。
「你是怎麼知道他要……」
「もう時間がないだ!ついてくれないか?」星野桂打斷了我,捏著信件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對自己的猜測有確信的態度。
「わかりました。」我糊里糊涂地回了她日語。
只見星野桂輕輕地點了點頭,伸手從自己領口準備掏出點什麼,正當我嚇得即將要轉過頭去時,她卻已經快速地從胸口處掏出了一根棍子,棍子的末端連著項鏈什麼的,正好掛在她的脖子上,而棍子自然就藏在了衣服里。
她不知怎麼的把棍子從項鏈上解了下來,像那些電影里的魔法師捏著法杖一樣,她右手抓住棍子,左手捏著信件,用棍子的頂端輕輕敲了一下信件,而茉莉花香味的來源,正是這一根棍子。
感覺這一套動作有點做作,我連忙扭頭試圖確認四周沒有躲起來的人,因為這看上去像惡作劇,而根據我對編哥的認知,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但是,我懷疑的事情沒有發生,並沒有人從我不知道的角落裡跳出來說這是一場惡作劇,而星野桂捏著像法杖一樣的棍子指著那張信紙念了幾句我聽不清楚的日語之後,她把信紙遞了過來,示意讓我拿著。
我不理解整個過程有什麼含義,我依然覺得我接過信紙可能會被什麼特殊小裝置電一下之類的,但是為了他們的節目效果和今日的笑點,還是拿過了信紙。
隨即而來的是,比觸電還要奇怪的感覺,是的,我可能真的被惡作劇了。
我眼睛里看到五顏六色的光斑,像潑油漆一樣朝著我的眼睛潑過來,假如我的眼睛是電影銀幕,就是有幾十個人一人一桶不同顏色的油漆,一人一下,沖著銀幕發泄的感覺。
整個過程沒有痛覺,可以眨眼,就是頭有點暈暈的,五顏六色的光淹沒了我的視線,我一下字感到一頓暈眩,沒有站穩,感覺快要倒下時,我聽到椅子挪開的聲音,然後我的肩膀被扶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我身邊的環境已經不是剛剛的寫作協會的房間了,四周都是我不認識的環境,看上去像大公司的寫字樓內部,穿著西裝的人走來走去,就像遇到了什麼要忙得不可開交的問題一樣,扶著我肩膀的星野桂在我身後和我一起看著辦公樓內人來人往,遞交資料的、複印文件的、一邊打電話的,簡直像某部電影一樣一片混亂。
「有股東投票不想活了!」
「給我方案,給我方案!我要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方案!」
環境十分嘈雜,我很艱難地分辨出一兩句話,但是還是不能知道他們到底在忙什麼,這片混亂場景已經將我試圖要獲得合理解釋的想法掃得一乾二淨,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
「這是那封信的主人的思維世界,潛意識世界。」星野桂估計看到我慌張的樣子了,開始給我講述了起來「你正在看到的,都是主人對現實世界的認知,它會透視到潛意識。」
「這裡好像用『投射』比較合適……」我小聲補充道。
星野桂盯了我一眼。
剛開始還感覺她挺可愛的,但是這個盯眼,感覺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我頓時感覺到不妙。
「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是要阻止主人傷害自己吧?那到底要怎麼做?」
「這就是現在開始我們要找的。」
我們倆一邊說著話,我一邊觀察四周,那群像大企業那樣所有人穿著西裝的環境里,那些職員們都穿著同一款式但是不同顏色的西裝,最後再仔細一看,這些走來走去的員工們,居然長了同一張臉!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只好拉了下星野桂的袖子,然後指著那些人的頭,不一會兒,那些員工們貌似發現了異樣,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站在原地,然後齊刷刷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