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極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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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6-27
逃?不可以,要是今天逃跑了,那誤會就更解釋不清了。

可是不逃,我和阿薩又怎麼能解釋得清呢?

而且……既然他們那麼肯定母親教我的「居合斬」就是倭人的「拔刀術」,那……說不定母親真的是他們所說的「倭人」,那為了得到更多有關倭人的情報,我和阿薩就更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再說哪怕事態惡化,我和阿薩即便不逃,也已經準備好了萬全之策,所以,還是趁這個時機多了解一些吧?

恩……

想到這裡,我一邊取出隨身攜帶的道術筆記交給管師爺一邊對丁帥說:「丁帥,我也知道巧合太多讓你們不得不懷疑我和阿薩的身份,到底該怎麼辯解我也不知道,但真的『倭人』這個詞我和阿薩是第一次聽到——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道術筆記,後面有好長一段話既像東方文字又不是東方文字,可以請您看看么?——來東方尋找身世也是我和阿薩的目的之一。」

雖然師傅白隨云說過,盡量不要將母親的道術筆記給人看,可眼前這個丁帥並不是道術師,給他辨別一下……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這……」丁帥並沒有從管師爺手中接過筆記,只是示意管師爺翻閱給他看,最終,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頁——那一頁,正是母親寫的,一大段我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不錯!這確實是倭人的文字!」丁帥確定道,「那……櫻小姐你算是承認了?」

母親真的是他們口中的倭人?

雖然已有準備,但被丁帥確認的同時我還是心理一驚——原以為這個東方就是母親的故鄉,不曾想這裡並不是我尋找的終點,母親也尋找過雷斯家族的秘密,母親是倭人,也就是說……可能知曉雷斯家族秘密的人,並不是在我和阿薩現在站著的這塊土地,也許……

這時,我突然想到昔日幫忙算命的鄔先生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良禽擇木而棲』,『擇木』即為『找木』木屬青龍,主東方,你要找的人——也可能是事——該去東方尋,在東方,一定能找到小姐你要找的一切!」

東方?遠在這塊土地更遠的東方?!

「丁帥!」想到這裡我急急地問道,「請問,你們說的倭人……是來自更遠的東方嗎?」

「……」丁帥皺了皺眉,顯然他沒想到我會急著問出這麼個問題,一時間難以判斷我的意思,「你……什麼意思?」

——怎麼現在還裝自己不是倭人?相信丁帥此時一定有這樣的疑問吧?

「齊偉您知道嗎?」然而我顧不得丁帥的疑問,見他不回答,便又急急地看向一直冷峻沉默著的沈齊偉——沈齊偉他一直對我很友好,性格也很爽朗,應該會回答我吧?時間不多,萬一誤會解釋不開,這是唯一能得到有關「倭人」信息的機會。

果然,見我問他,雖然明知不妥,但沈齊偉還是皺著眉開口了:「白兄——啊!應該叫白櫻姑娘,你說的……」

「沈齊偉你和她廢話什麼?!」不想開原一拉沈齊偉的袖子,「他們這麼東拉西扯明顯是在拖延時間——說不定他們現在是等外人接應,丁帥!早作決定!」

「這個本帥知道——本帥只是想看看他們兩個還有什麼能耐,可惜……」丁帥滿意地看了開原一眼,隨即果斷大喝一聲,「天意!齊偉!定濤!抓住他們——押入地牢!」

「等等!」與丁帥的果斷大喝相對,阿薩也跟著一聲大吼,「我們有證據!——我們不是姦細的證據!」

「證據?」眼見大廳外黃定濤率領早已等候多時的士兵,已然堵住廳門,後排的兩排弓弩手也已拉滿弓弦,屋內陳天意沈齊偉開原他們三個各持兵器將我和阿薩包圍在中間,勝券在握的丁帥一聲冷笑,「還想拖延時間?」

「不是拖延時間——我們有確實的證據!」恢復了原先的輕鬆,阿薩嬉笑著拿出我之前塞給他的道符,「丁帥請看,這是道符哦!我和櫻是道術師來的,不是姦細。」

「哈哈哈……」丁帥和眾人一齊大笑,「你傻了嗎?一張道符就能證明你們的身份?!」

與眾人的大笑不同,我注意到謹慎盯著道符的陳天意,小心地握了握手中的長棍——看來他有所警覺。

「一張道符自然不能成為證據,可是,要是我把它貼到頭上——」繼續嬉笑著,阿薩猛地將道符往自己眉心一貼,「冰封境界!」

於此同時——「不動金剛法——」「道符紙鶴!」

陳天意猛地將長棍插入地面,想要施法干擾阿薩,然而我的紙鶴比他快了一步——自我手中飛出的道符紙鶴有如金色流星般徑自撞向陳天意,反應極快的陳天意急忙舉棍格擋,於是,封印法陣慢了一拍的陳天意和在場驚呼的眾人一樣,被阿薩的冰封境界結結實實地封在了冰棱之內,僅僅剩下脖頸上的頭顱還能自由轉動。

「四方之力——起!」順利干擾陳天意后,我又向大廳四角丟出四隻紙鶴,組成四象陣,藉以汲取地脈之力向阿薩供給魔力——冰封四象陣,這是我和阿薩的最強封印合擊!

「嘻嘻!明白了嗎?丁帥?」帶著詭計成功的嬉笑,阿薩歡快地走到丁帥面前,「啪!」地一聲,手中生成一把泛著藍光晶瑩透亮的寒冰劍,就勢搭上丁帥沒被冰封的脖頸,「現在我想殺你,就像切碎只毛蟲那麼簡單!」

「般若波羅蜜多……」雖然被冰棱控制住了身體,陳天意還是想吟唱咒語抵抗,然而我再一次不給他機會——快步走到陳天意身邊,掏出一張道符,簡單地貼到天意嘴上,「對不起……」我邊貼道符邊向陳天意道歉,「暫時能請你別打攪我們好么?——至少請你等我和阿薩把誤會解開了好么?」

「唔……」被封住嘴唇的陳天意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所以說,」那邊得意的阿薩繼續在被冰封的人群間閑逛,「口口聲聲說我和櫻是姦細,現在輪到我質問大家——你們見過那麼好心的姦細嗎?到現在還留你們一命?」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丁帥漲紅著臉大吼道,「少廢話!」

「殺你?怎麼可能?」阿薩踱到一臉驚慌神色的丁鈴面前,飽含歉意地鞠了一躬,「我怎麼能當著丁鈴的面殺他的父親呢?」

「阿薩……求你……」丁鈴本要出聲哀求,不想被阿薩豎起的手指掩住了嘴唇——

「沒事的哦!」阿薩沖著丁鈴擠擠眼,溫聲道,「我和櫻僅僅只想解開誤會而已。」

「真的?」丁鈴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看好了——唉,都相處這麼久了,竟然還懷疑我,唉……好失望——」死變態又開始不正經了。

「好了啦!阿薩!」我忍不住提醒道,「別鬧!」

阿薩的魔力受到東方蛋殼結界的限制,雖說有我的道術增幅和補給,但誰也不知道釋放這麼大型的合擊術,驟然消耗大量魔力阿薩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既然目的已經達成,我們還是早點收陣比較好。

「丁鈴!別相信那個混蛋!」雖然被冰封看不見後方的丁鈴和阿薩,丁帥還是大叫,「他在拿我們尋開心!」

「可是阿薩他……」

「丁小姐,令尊說的沒錯,」自以為是的開原苦笑著說話了,「阿薩他只是在戲弄我們而已。」

「白——櫻姑娘,」一向穩重的沈齊偉也開口道,「你們有什麼要求?——不管什麼要求沈某都答應你們,只要你們能放過丁帥——」

「對!只要能放過丁帥!」廳門口與眾士兵封凍在一起的黃定濤也跟著大喊,「我們任您處置!」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紛紛出言。

「都住口!」丁帥聲如洪鐘地一聲暴喝,「本帥怎麼教導你們的?若跪降,毋寧死!」

「唉——!一群神經病!」面對著因丁帥一句暴喝而噤口,同時露出毅然決然表情的眾人,阿薩故作無奈地長嘆口氣,先是不管丁鈴怎麼回應,再次向她作了個無須擔心的手勢,然後悠哉悠哉地踱步到我身邊,「冰牆?」阿薩問。

「恩,」我點點頭,然後右手一招——道符紙鶴迅捷地飛回掌中。

同時阿薩也是一揮手,收起冰封境界的同時又在我和他面前建起一堵厚厚的冰牆。

「你們……是什麼意思?」詫異看著被冰牆后的我們,被解除了冰封的丁帥有些茫然地問。

「我剛剛說了啊?!」阿薩無謂地嬉笑,「天下哪有那麼好心的姦細?」

「要殺我們你們可以隨時動手,是么?」

「我更願意丁帥你理解為『我和櫻因為形勢所逼,不得不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是姦細』恩……更不是什麼『倭人的姦細』。」

「不是姦細,豎這堵冰牆做什麼?!」開原叫道。

「開原兄!」阿薩厭煩地沖著他瞪了一眼,「自以為是也要有個限度好不?之所以豎這冰牆,還不是怕你這種沒腦子的傢伙剛解封就衝上來抓我們?」說到這裡阿薩又嬉笑著揮揮手中寒冰劍,「萬一要是我失手殺了你,豈不是再也沒機會解釋自己不是姦細了?」

「……」

「呼!」丁帥略微思索了下,長嘆口氣,「收起這冰牆吧——本帥現在相信你們不是姦細了。」

「真的?」阿薩反問。

「你不信本帥的話?!」丁帥不容置疑的語氣中又有了些許怒意。

「可是我覺得暫時冰牆留著比較好吔!」阿薩收起了那份嬉笑,「丁帥你別怪我——剛剛管師爺說的白家商社那件事我也覺得可疑——怎麼我們剛要到達桐州白家商社就慘遭滅門?」

「你是擔心……」丁帥看了看身邊的眾人,「你是擔心本帥身邊的人會對你們不利?」

「至少他,」阿薩用手一指依舊被道符封住口的棍僧陳天意,「我總覺得他對我們的恨意太深,特別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