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要不要一起出去散心
本章節 3331 字
更新於: 2023-06-26
連神子都被驚動的一戰鬧得頗大，僅過一日，衛兵隊長在比試上敗給新任隨身護衛的消息便傳遍了神殿。
議論紛紛的人們沒敢直接去向兩位當事人詢問，這就苦了羅安，誰讓他是神子把所有人支開後又被叫回去的二人之一，又不像穗羽總跟久川走在一起。
這是羅安第一次為自己的好人緣感到苦惱，但要他去緊跟著隊長他也不樂意，要知道隊長自我要求下的訓練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還不想挑戰自己的極限。
至於該怎麼回應大家的探聽與詢問，羅安苦惱了半天還沒個定論，但熟悉他的人都留意到，他和隊長對久川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在種種原因下暫時與神殿裡的紛擾絕緣，也沒意識到那場戰鬥還會帶來什麼影響的久川，此時正和穗羽待在議事堂的資料室裡，望著一疊等待被歸位的書籍資料蹙起了眉。
「標籤上都有寫分類，對照書架上的類別擺回去就好。像這本是魔物的資料，就放在這一格，按字母順序擺放──」差不多解釋完該怎麼分類的穗羽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了？」
久川遲疑不答，像是有些困擾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得不到答案的穗羽看了看手中另一本書，受昨日的事件影響，神子乾脆讓兩人留在議事堂裡幫忙做雜事，資料室裡等待被歸位的書籍不算多，兩個人分工綽綽有餘了。
但神子大人在安排完工作後還對著她眨了眨眼，多說了句「麻煩妳了」。她當時還覺得困惑，現在想想，神子大人或許就是在暗示她會有狀況？
分類書籍不是難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進資料室幫忙，任命儀式前盡力配合她做準備的久川也不至於嫌麻煩。那麼會讓他在開始前就感到困擾的理由……啊。
心裡有了猜測的她拿起書，指著標籤的位置不確定地問：「這本是哪個分類的？」
「……」
「我想先把同分類的書擺一起，這樣比較快，你等等幫我搬書可以嗎？」
「……好。」
大致理解了原因，沒有明問的穗羽動手分類起待歸類的書籍。久川看著她的動作迅速，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僅杵在旁邊看。
他拿起其中一本書，比對了下才把它疊在了正確的位置。只是對照著擺放他還勉強可以，但要讀懂標籤的意思，對連字母都沒能記齊全的他還是太難了。
分類完書本，穗羽先把歸到鄰近櫃子上的擺回去，才指揮久川搬著書往內走。歸類的工作進行到一半，穗羽佯裝不經意地開了口。
「我能問你普羅爾的事情嗎？」怕被誤會，她小心翼翼地篩選措辭，「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咳，我其實沒有出城過。」
久川動作頓了下，接著拿起下一本書遞給她，「可以。」
「……那，普羅爾的小孩子平常都在做什麼？」
她問。讀書寫字這些她習以為常的事，對普羅爾的人來說好像並非如此。她知道他們生活不易，得與魔物搏命；也知道他們會來城裡交易一些必需品，物資並不如他們富足。但這些了解，或許還只是實際狀況的一小部分而已。
「練劍，在家裡或是適合的地方幫忙。」
「我也是從小學習劍術……雖然是我家比較特別的關係。」穗羽接過久川手裡的書，一一擺到正確的書架上，「普羅爾沒有學院嗎？就是教孩子讀書識字的地方？」
「沒有。」想了想，久川又補充，「負責交易跟管倉庫的人才要學，他們需要。」
得跟城裡互動的人確實不能不識字，穗羽瞭然頷首，「那你小時候在做什麼？」
「在治療所幫忙。」
因為父母都是治療士，久川小時候自然跟著在藥草味中忙進忙出。開始學劍後待在治療所的時間少了些，但練習結束後他依然會回去幫忙處理雜事。
「這樣啊……唔，再來這幾本是隔壁排的。」穗羽拿起下一本書看了下標籤，往另一排書架走，「不過沒學過字的話，之前看魔物紀錄的時候沒問題嗎？」
「他們的圖畫的不錯。」
久川多少認得藥草的名稱，但其他字就沒辦法了。紀錄上那些文字他其實一句也沒看，也不知道他們是沒發現還是不問。
「原來如此。」穗羽不知該不該佩服青年的沉著，至少她當時根本沒發現，「但如果要在城裡久待，這樣不太方便吧？」
雖然以久川來常日城的理由推斷，他遲早會回去普羅爾聚集地，但在與神官們談好合作細節前，他作為初步接觸者還得在城裡留一段時間。更不用說神子大人也提過讓常日城接納普羅爾的可能性，不管結果為何，若沒有神子大人從中安排，總不能期待每次遇到字時都像上次那樣有圖吧？
「我沒有在這裡一直待下去的理由。」
穗羽暗自擔憂，久川卻否定了她的假設。
「如果首領答應合作，之後會另外派人過來。比起這裡，普羅爾更需要我。」
比起交涉，他更擅長也更適合戰鬥。但久川無法肯定神子會不會放人，當初約定的是十天，十天後會怎麼樣沒人知道，甚至以衛兵隊的態度來看，神官主張的合作能不能成也是個問題。
穗羽聞言一愣。對了，神子大人好像沒跟久川提過接納他們的可能性……但她現在想這麼多，好像也想的太遠了。
輕咳了聲，穗羽不再多想，接過幾本書便重新專注在工作上。她的視線滑過架上的書背，卻聽久川低聲又道。
「……但是，是不太方便沒錯。」
常日城用文字紀錄的東西太多了，就像他此時身處資料室卻沒幾個字看的懂，就算想觀察也無從開始，久川對此有些無奈。
他能期待有哪本書把神器畫出來嗎？
「嗯……如果你不介意，我家裡有些繪本。」猶豫了下，穗羽試著提議，「就是插圖配文字的故事書，用詞不難，配圖也容易弄懂意思，我小時候學字時很常看那些。」
仔細解釋了原因，她不好意思地又道：「這當然比不上正規教育，但臨時想學的話，我覺得可以試試，有不懂的我也可以教你。」
垂眸望著手裡的書本，久川思考了下。臨時學這些未必有用，但能在不知該做什麼時做點或許有用的事，還是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一些。
「好，拜託妳了。」
「我請人送過來吧，這幾天還要忙，我可能沒時間回家一趟。」
穗羽決定的頗乾脆，行事認真的少女已開始思考能怎麼幫上忙。靈光一閃，她揚了揚手裡的書提議，「那，我先來跟你解釋標籤上的詞吧？」
□
當晚休息之前，有人來敲響了久川的房門。
會在這麼晚來找他的人似乎也沒幾個。久川邊思考邊開門，敲響房門的穗羽神情有些古怪，她輕咳了聲，「晚安，我們能打擾一下嗎？」
這麼問的穗羽背後還有一道人影，和她差不多高的個子像是刻意躲藏，只露出一頭棕紅色調的髮絲。久川剛在想那是誰，熟悉的面容就從穗羽身後探出頭，「嗨，久川，晚安啊。」
「……」
「那個！總之請先讓我們進去吧？」
像是怕引起其他人注意，穗羽略高的聲調刻意壓低音量，久川默默側過身子，讓少女少年一同進了房間。
關上門的久川一轉過身，質疑就脫口而出，「你到底還有多少奇怪的能力？」
「嗯？你是指這個嗎？」神子隨手捏起臉側一綹髮絲，那是相當常見的棕紅髮色，但出現在神子身上就是不正常，「厲害吧，我用穗羽的顏色當基礎調出來的喔。」
穗羽的神情閃過一絲尷尬，不懂神子在得意什麼的久川繼續皺眉瞪他。沒得到想要的反應，也不氣餒的神子眨了眨和穗羽同色的眼，「這可是我的秘密，別說出去喔。」
他是能和誰說？
久川不以為意，「所以，找我做什麼？」
「你也知道，現在是『神子』的休息時間嘛。」少年臉上帶著一絲與外貌相符的俏皮，「要不要一起出去散心？」
「……」
久川再次意識到他真的不懂神子，後者自顧自地把他的無言以對當作同意，將懷裡一疊衣服塞進他手裡──原來早就準備好了嗎？
「你這邊只有神殿的制服吧？那有點顯眼，換這個出去。」神子指示道，「換好了來穗羽房間，我在那邊等你，等等見！」
說完，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神子拉著穗羽風一般地走了。穗羽略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就被神子拉著離開了房間。
「……」
拿著被塞進懷裡的衣服，久川嘆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儘管無奈還是照做了的久川敲響了穗羽的房門，他倒是想過不理會，但總覺得等不到人的神子還會來敲他房門。
「進來吧。」
應門的神子笑臉盈盈，態度自然的好像這是他的房間。久川忍不住打量起這個不一樣的神子，換掉長袍、紮起頭髮，改變髮色與瞳色，讓此時的少年比起「神子」，看起來更貼近一般人。
久川在觀察時，神子也在打量著他。上下掃了幾眼後，神子以熟練到令人懷疑的動作從旁邊櫃子裡翻出一頂灰褐色的帽子，隨手蓋在了青年頭上。
「很好，這樣就可以了！」他滿意地如此宣告，接著轉身交代，「穗羽，今天就麻煩妳留下來看家啦。」
「是。」穗羽頷首，表情無奈卻不意外，「還請您外出時注意安全。」
「要去哪？」久川問道。神子一句出去散心好像做了解釋，但根本沒講明地點和目的，心裡懷疑的他可沒這麼容易被矇混過去。
「帶你去見識一下夜晚的常日城。」
故作神祕地眨眨眼，神子微笑著朝他伸出手。
「久川，就讓我這個看了常日城兩百年的神子，帶你參觀一下這座城鎮吧。」
議論紛紛的人們沒敢直接去向兩位當事人詢問，這就苦了羅安，誰讓他是神子把所有人支開後又被叫回去的二人之一，又不像穗羽總跟久川走在一起。
這是羅安第一次為自己的好人緣感到苦惱，但要他去緊跟著隊長他也不樂意，要知道隊長自我要求下的訓練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還不想挑戰自己的極限。
至於該怎麼回應大家的探聽與詢問，羅安苦惱了半天還沒個定論，但熟悉他的人都留意到，他和隊長對久川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在種種原因下暫時與神殿裡的紛擾絕緣，也沒意識到那場戰鬥還會帶來什麼影響的久川，此時正和穗羽待在議事堂的資料室裡，望著一疊等待被歸位的書籍資料蹙起了眉。
「標籤上都有寫分類，對照書架上的類別擺回去就好。像這本是魔物的資料，就放在這一格，按字母順序擺放──」差不多解釋完該怎麼分類的穗羽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了？」
久川遲疑不答，像是有些困擾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得不到答案的穗羽看了看手中另一本書，受昨日的事件影響，神子乾脆讓兩人留在議事堂裡幫忙做雜事，資料室裡等待被歸位的書籍不算多，兩個人分工綽綽有餘了。
但神子大人在安排完工作後還對著她眨了眨眼，多說了句「麻煩妳了」。她當時還覺得困惑，現在想想，神子大人或許就是在暗示她會有狀況？
分類書籍不是難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進資料室幫忙，任命儀式前盡力配合她做準備的久川也不至於嫌麻煩。那麼會讓他在開始前就感到困擾的理由……啊。
心裡有了猜測的她拿起書，指著標籤的位置不確定地問：「這本是哪個分類的？」
「……」
「我想先把同分類的書擺一起，這樣比較快，你等等幫我搬書可以嗎？」
「……好。」
大致理解了原因，沒有明問的穗羽動手分類起待歸類的書籍。久川看著她的動作迅速，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僅杵在旁邊看。
他拿起其中一本書，比對了下才把它疊在了正確的位置。只是對照著擺放他還勉強可以，但要讀懂標籤的意思，對連字母都沒能記齊全的他還是太難了。
分類完書本，穗羽先把歸到鄰近櫃子上的擺回去，才指揮久川搬著書往內走。歸類的工作進行到一半，穗羽佯裝不經意地開了口。
「我能問你普羅爾的事情嗎？」怕被誤會，她小心翼翼地篩選措辭，「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咳，我其實沒有出城過。」
久川動作頓了下，接著拿起下一本書遞給她，「可以。」
「……那，普羅爾的小孩子平常都在做什麼？」
她問。讀書寫字這些她習以為常的事，對普羅爾的人來說好像並非如此。她知道他們生活不易，得與魔物搏命；也知道他們會來城裡交易一些必需品，物資並不如他們富足。但這些了解，或許還只是實際狀況的一小部分而已。
「練劍，在家裡或是適合的地方幫忙。」
「我也是從小學習劍術……雖然是我家比較特別的關係。」穗羽接過久川手裡的書，一一擺到正確的書架上，「普羅爾沒有學院嗎？就是教孩子讀書識字的地方？」
「沒有。」想了想，久川又補充，「負責交易跟管倉庫的人才要學，他們需要。」
得跟城裡互動的人確實不能不識字，穗羽瞭然頷首，「那你小時候在做什麼？」
「在治療所幫忙。」
因為父母都是治療士，久川小時候自然跟著在藥草味中忙進忙出。開始學劍後待在治療所的時間少了些，但練習結束後他依然會回去幫忙處理雜事。
「這樣啊……唔，再來這幾本是隔壁排的。」穗羽拿起下一本書看了下標籤，往另一排書架走，「不過沒學過字的話，之前看魔物紀錄的時候沒問題嗎？」
「他們的圖畫的不錯。」
久川多少認得藥草的名稱，但其他字就沒辦法了。紀錄上那些文字他其實一句也沒看，也不知道他們是沒發現還是不問。
「原來如此。」穗羽不知該不該佩服青年的沉著，至少她當時根本沒發現，「但如果要在城裡久待，這樣不太方便吧？」
雖然以久川來常日城的理由推斷，他遲早會回去普羅爾聚集地，但在與神官們談好合作細節前，他作為初步接觸者還得在城裡留一段時間。更不用說神子大人也提過讓常日城接納普羅爾的可能性，不管結果為何，若沒有神子大人從中安排，總不能期待每次遇到字時都像上次那樣有圖吧？
「我沒有在這裡一直待下去的理由。」
穗羽暗自擔憂，久川卻否定了她的假設。
「如果首領答應合作，之後會另外派人過來。比起這裡，普羅爾更需要我。」
比起交涉，他更擅長也更適合戰鬥。但久川無法肯定神子會不會放人，當初約定的是十天，十天後會怎麼樣沒人知道，甚至以衛兵隊的態度來看，神官主張的合作能不能成也是個問題。
穗羽聞言一愣。對了，神子大人好像沒跟久川提過接納他們的可能性……但她現在想這麼多，好像也想的太遠了。
輕咳了聲，穗羽不再多想，接過幾本書便重新專注在工作上。她的視線滑過架上的書背，卻聽久川低聲又道。
「……但是，是不太方便沒錯。」
常日城用文字紀錄的東西太多了，就像他此時身處資料室卻沒幾個字看的懂，就算想觀察也無從開始，久川對此有些無奈。
他能期待有哪本書把神器畫出來嗎？
「嗯……如果你不介意，我家裡有些繪本。」猶豫了下，穗羽試著提議，「就是插圖配文字的故事書，用詞不難，配圖也容易弄懂意思，我小時候學字時很常看那些。」
仔細解釋了原因，她不好意思地又道：「這當然比不上正規教育，但臨時想學的話，我覺得可以試試，有不懂的我也可以教你。」
垂眸望著手裡的書本，久川思考了下。臨時學這些未必有用，但能在不知該做什麼時做點或許有用的事，還是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一些。
「好，拜託妳了。」
「我請人送過來吧，這幾天還要忙，我可能沒時間回家一趟。」
穗羽決定的頗乾脆，行事認真的少女已開始思考能怎麼幫上忙。靈光一閃，她揚了揚手裡的書提議，「那，我先來跟你解釋標籤上的詞吧？」
□
當晚休息之前，有人來敲響了久川的房門。
會在這麼晚來找他的人似乎也沒幾個。久川邊思考邊開門，敲響房門的穗羽神情有些古怪，她輕咳了聲，「晚安，我們能打擾一下嗎？」
這麼問的穗羽背後還有一道人影，和她差不多高的個子像是刻意躲藏，只露出一頭棕紅色調的髮絲。久川剛在想那是誰，熟悉的面容就從穗羽身後探出頭，「嗨，久川，晚安啊。」
「……」
「那個！總之請先讓我們進去吧？」
像是怕引起其他人注意，穗羽略高的聲調刻意壓低音量，久川默默側過身子，讓少女少年一同進了房間。
關上門的久川一轉過身，質疑就脫口而出，「你到底還有多少奇怪的能力？」
「嗯？你是指這個嗎？」神子隨手捏起臉側一綹髮絲，那是相當常見的棕紅髮色，但出現在神子身上就是不正常，「厲害吧，我用穗羽的顏色當基礎調出來的喔。」
穗羽的神情閃過一絲尷尬，不懂神子在得意什麼的久川繼續皺眉瞪他。沒得到想要的反應，也不氣餒的神子眨了眨和穗羽同色的眼，「這可是我的秘密，別說出去喔。」
他是能和誰說？
久川不以為意，「所以，找我做什麼？」
「你也知道，現在是『神子』的休息時間嘛。」少年臉上帶著一絲與外貌相符的俏皮，「要不要一起出去散心？」
「……」
久川再次意識到他真的不懂神子，後者自顧自地把他的無言以對當作同意，將懷裡一疊衣服塞進他手裡──原來早就準備好了嗎？
「你這邊只有神殿的制服吧？那有點顯眼，換這個出去。」神子指示道，「換好了來穗羽房間，我在那邊等你，等等見！」
說完，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神子拉著穗羽風一般地走了。穗羽略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就被神子拉著離開了房間。
「……」
拿著被塞進懷裡的衣服，久川嘆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儘管無奈還是照做了的久川敲響了穗羽的房門，他倒是想過不理會，但總覺得等不到人的神子還會來敲他房門。
「進來吧。」
應門的神子笑臉盈盈，態度自然的好像這是他的房間。久川忍不住打量起這個不一樣的神子，換掉長袍、紮起頭髮，改變髮色與瞳色，讓此時的少年比起「神子」，看起來更貼近一般人。
久川在觀察時，神子也在打量著他。上下掃了幾眼後，神子以熟練到令人懷疑的動作從旁邊櫃子裡翻出一頂灰褐色的帽子，隨手蓋在了青年頭上。
「很好，這樣就可以了！」他滿意地如此宣告，接著轉身交代，「穗羽，今天就麻煩妳留下來看家啦。」
「是。」穗羽頷首，表情無奈卻不意外，「還請您外出時注意安全。」
「要去哪？」久川問道。神子一句出去散心好像做了解釋，但根本沒講明地點和目的，心裡懷疑的他可沒這麼容易被矇混過去。
「帶你去見識一下夜晚的常日城。」
故作神祕地眨眨眼，神子微笑著朝他伸出手。
「久川，就讓我這個看了常日城兩百年的神子，帶你參觀一下這座城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