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道 大成功
本章節 2953 字
更新於: 2023-08-11
「應該差不多了。」牛肇宇一邊這麼說，一邊打開了電鍋的蓋子。
水蒸氣立刻如雲霧般飄了出來，只是裡頭的血腸沒有像卡通一樣會發光，而是像豬血糕一樣的黑色。
「好，那就來嘗嘗看吧。」弗雷德里克夾起了血腸，用刀子分成三等分，並端給了其他兩人。「因為只是試做，我就簡單一點，不擺盤了，來，祝兩位有個好胃口。」
弗雷德里克一邊說，一邊吃下了血腸，而簡同樣也將一小塊血腸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了起來，然而，牛肇宇卻是在一旁看著兩人。
由於是第一次做，牛肇宇其實完全沒有把握，刺蔥要加多少、韭菜的分量應該要如何、血腸要蒸多久……這些他都一概不知，只是用過去僅僅吃過一次的印象，和自己做菜的經驗才做出這道料理。
也因為如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並盯著兩人看，想要從兩人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好好次！」簡吃了一口之後，臉上立刻漾出幸福的笑容，還顧不得嘴裡有食物，就口齒不清地說：「真的敲好次的！」
「那就好。」牛肇宇稍微安心了一點，然而，當他看向弗雷德里克的時候，卻不由得全身一震。
弗雷德里克的臉上顯露的既不是喜悅，也不是嫌棄，就只是單純的面無表情，他細細地嚼著食物，之後很有禮貌地掏出了手帕，輕輕擦拭著嘴唇。
雖然很有禮貌，但這反而讓牛肇宇緊張了起來。「你覺得怎麼樣？」他下意識地就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我想確實可以吸引到人潮。」弗雷德里克說：「我能從這道菜感受到你的心意，好吧，我們先試賣一下，假如顧客反應不錯的話，我就同意讓簡留下。」
說完後，他便起身，走向門口。「不好意思，我想到一些事要去處理，馬上回來，你們請慢用。」他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後，就離開了房間。
「不用擔心，他只是不習慣而已。」簡在一旁這麼說，然而牛肇宇卻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疑問。
※
「好吃耶，這個血腸，不但肉質多汁，而且還有一股特殊的香氣。」「是啊，而且客人也漸漸迴流了，真是太好了。」幾天之後，四人回到了弗雷德里克的攤子，黛安和潘以柔手拿著一盤血腸，並讚不絕口地讚美牛肇宇。
牛肇宇看著攤子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並聽到了客人們的評論。「好好吃喔！」「我要三份。」「老闆，6H473的單好了嗎？」
「啊，你們來啦，不好意思，請等我一下。」弗雷德里克見到了四人，便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並對客人們這麼抱歉後，走向了他們。
「……看來客人不少啊。」牛肇宇率先這麼說，而弗雷德里克則是笑著點點頭，說：「確實，如你所見，既然你們完成了條件，那麼我自然也會完成我的承諾──我不會再要求簡回去了。」
「太好了！」「這真是太棒了，簡，對不對？」聽到弗雷德里克這麼說，潘以柔和黛安興奮地大叫，黛安甚至還抱住了簡，讓簡忍不住抱怨說：「好熱……」
「哈哈，感情真好。」弗雷德里克看著他們的反應，不由得這麼說：「好啦，那麼我就先失陪了，還有很多客人在等我呢……」
「等一下！」牛肇宇突然這麼說，叫住了弗雷德里克，並把心中的那個疑問給問了出來。「你呢？你喜歡我做的血腸嗎？」
潘以柔等人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了牛肇宇，但牛肇宇則是直直地盯著對方，從那天弗雷德里克的反應，他就感覺到了異樣。
弗雷德里克在牛肇宇認真下廚後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心，但那異樣的沉默卻是在弗雷德里克吃完血腸後才出現的，這中間的延遲代表弗雷德里克並不是因為擔心牛肇宇的安危才沉默的。
「這有必要嗎？」弗雷德里克緩緩地說：「畢竟我們一開始的約定是招募客人，不管我喜不喜歡，都不會改變我讓簡留下的這一決定。」
「沒錯，但我還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牛肇宇無畏地質問著對方。「畢竟每個意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好吧。」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弗雷德里克才讓步，說：「老實說，我不喜歡。」
「咦？」「怎……」黛安和潘以柔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不過牛肇宇卻像早就預料到這樣一樣，點點頭，說：「果然如此嗎……」
「並不是說你做的不好，事實上，你做的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弗雷德里克又說：「只是，這不太合我的胃口而已，很抱歉。」
「……沒關係。」雖然早就預料到，但是實際聽到後，牛肇宇果然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他艱難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誰給握住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握住的人正是簡，她一言不發，但卻是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給他加油打氣，又像是在提供依靠，這讓牛肇宇感覺好了點。
「我明白了，謝謝你。」他對弗雷德里克這麼說，弗雷德里克微微鞠了一躬，便回到攤子前繼續服務客人了，牛肇宇仰首，吐了一大口氣。
「那個……弗雷德里克先生畢竟是外國人，可能習慣的口味和台灣人不一樣，不要在意啦。」潘以柔拍了拍牛肇宇的肩，並這麼安慰他說：「你今天就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儘管潘以柔的論點有些站不住腳，因為這無法解釋為什麼同為外國人的簡會喜歡，不過牛肇宇還是很感激地點了點頭。
「好，剛好我想起有一本借來的漫畫還沒看完，明天就要還了，今晚就通霄讀完吧。」他說：「那就先這樣，明天學校見啦。」
「嗯……不過還是別看太晚喔。」認真的潘以柔這麼告誡，牛肇宇則是露出了笑容，但卻沒有回答。
※
牛肇宇和簡兩人走在路上，兩人回家的方向一致，因此已經很習慣這樣一起走著。
「你還好吧，看起來還是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簡這麼問，語氣中有些愧疚。「抱歉，我爸就是這樣……」
「沒關係，我還不致於到那麼玻璃心。」牛肇宇搖搖頭，看著簡，他突然想起弗雷德里克先前所說的那件事。「對了，你知道為什麼你爸會突然改變心意嗎？說是能做出美食，就願意讓你留下來？這似乎也太隨便了吧。」
「不，因為對吸血鬼來說，進食是非常重要的。」簡說：「所以……等等，難不成他想要用那個方式來說服風衣男他們？可是……」
簡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下來，開始陷入沉思。她的眉毛深鎖，微微咬住下唇，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似的。
「怎麼了嗎？」牛肇宇見狀，便又補充說：「我先前是有問過他，但他反而叫我來問你。」
「問我？」簡頓了一下，才又說：「那應該就是不那招了……話說回來，我也搞不太懂他為什麼這麼說，可能純粹只是想要捉弄你吧，別看他好像很威嚴，其實那都是裝的，有時候可能還不比我們班上的同學成熟。」
「原來如此。」牛肇宇強忍著笑意，但很快地就又想到對方對自己血腸的評論。
「那個……你爸是喜歡血腥味嗎？」他皺起眉頭，說：「畢竟從他自己煮的黑布丁，就能感受的出來，但是，同樣身為吸血鬼，我覺得你似乎並沒有堅持一定要血腥味。」
「這個嘛……我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吸血鬼。」簡先是這麼解釋，之後才說：「我想你也發現到了吧……我是不吸人血的。」
「嗯。」牛肇宇點點頭，坦白地說：「先前從你爸那邊聽到了許多，他還說……呃……」
「我被其他吸血鬼排擠，對不對？」簡馬上就知道牛肇宇想說什麼，並說：「嘛，這確實是事實……不，老實說，這還算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了。」
「……為什麼吸血鬼會排擠與眾不同的同類呢？」牛肇宇忍不住問：「難道有討厭的食物錯了嗎？這不就是一種天性嗎？」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吸人血的。」簡這時突然這麼說，讓牛肇宇看向了她。「而且，我認識的每個吸血鬼都是吸人血的，所以我不是不懂他們的感受。」
「那你為什麼不吸人血了呢？」牛肇宇愣了一下，又問：「暈血應該不是原因吧，你可以直接吸血袋裡的血，不是嗎？」
「不，我是只要是人血，就會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適和暈眩感。」簡嘆了口氣，之後看向遠方，像是在回憶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並說：「這和一個悲傷的故事有關。」
水蒸氣立刻如雲霧般飄了出來，只是裡頭的血腸沒有像卡通一樣會發光，而是像豬血糕一樣的黑色。
「好，那就來嘗嘗看吧。」弗雷德里克夾起了血腸，用刀子分成三等分，並端給了其他兩人。「因為只是試做，我就簡單一點，不擺盤了，來，祝兩位有個好胃口。」
弗雷德里克一邊說，一邊吃下了血腸，而簡同樣也將一小塊血腸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了起來，然而，牛肇宇卻是在一旁看著兩人。
由於是第一次做，牛肇宇其實完全沒有把握，刺蔥要加多少、韭菜的分量應該要如何、血腸要蒸多久……這些他都一概不知，只是用過去僅僅吃過一次的印象，和自己做菜的經驗才做出這道料理。
也因為如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並盯著兩人看，想要從兩人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好好次！」簡吃了一口之後，臉上立刻漾出幸福的笑容，還顧不得嘴裡有食物，就口齒不清地說：「真的敲好次的！」
「那就好。」牛肇宇稍微安心了一點，然而，當他看向弗雷德里克的時候，卻不由得全身一震。
弗雷德里克的臉上顯露的既不是喜悅，也不是嫌棄，就只是單純的面無表情，他細細地嚼著食物，之後很有禮貌地掏出了手帕，輕輕擦拭著嘴唇。
雖然很有禮貌，但這反而讓牛肇宇緊張了起來。「你覺得怎麼樣？」他下意識地就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我想確實可以吸引到人潮。」弗雷德里克說：「我能從這道菜感受到你的心意，好吧，我們先試賣一下，假如顧客反應不錯的話，我就同意讓簡留下。」
說完後，他便起身，走向門口。「不好意思，我想到一些事要去處理，馬上回來，你們請慢用。」他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後，就離開了房間。
「不用擔心，他只是不習慣而已。」簡在一旁這麼說，然而牛肇宇卻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疑問。
※
「好吃耶，這個血腸，不但肉質多汁，而且還有一股特殊的香氣。」「是啊，而且客人也漸漸迴流了，真是太好了。」幾天之後，四人回到了弗雷德里克的攤子，黛安和潘以柔手拿著一盤血腸，並讚不絕口地讚美牛肇宇。
牛肇宇看著攤子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並聽到了客人們的評論。「好好吃喔！」「我要三份。」「老闆，6H473的單好了嗎？」
「啊，你們來啦，不好意思，請等我一下。」弗雷德里克見到了四人，便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並對客人們這麼抱歉後，走向了他們。
「……看來客人不少啊。」牛肇宇率先這麼說，而弗雷德里克則是笑著點點頭，說：「確實，如你所見，既然你們完成了條件，那麼我自然也會完成我的承諾──我不會再要求簡回去了。」
「太好了！」「這真是太棒了，簡，對不對？」聽到弗雷德里克這麼說，潘以柔和黛安興奮地大叫，黛安甚至還抱住了簡，讓簡忍不住抱怨說：「好熱……」
「哈哈，感情真好。」弗雷德里克看著他們的反應，不由得這麼說：「好啦，那麼我就先失陪了，還有很多客人在等我呢……」
「等一下！」牛肇宇突然這麼說，叫住了弗雷德里克，並把心中的那個疑問給問了出來。「你呢？你喜歡我做的血腸嗎？」
潘以柔等人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了牛肇宇，但牛肇宇則是直直地盯著對方，從那天弗雷德里克的反應，他就感覺到了異樣。
弗雷德里克在牛肇宇認真下廚後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心，但那異樣的沉默卻是在弗雷德里克吃完血腸後才出現的，這中間的延遲代表弗雷德里克並不是因為擔心牛肇宇的安危才沉默的。
「這有必要嗎？」弗雷德里克緩緩地說：「畢竟我們一開始的約定是招募客人，不管我喜不喜歡，都不會改變我讓簡留下的這一決定。」
「沒錯，但我還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牛肇宇無畏地質問著對方。「畢竟每個意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好吧。」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弗雷德里克才讓步，說：「老實說，我不喜歡。」
「咦？」「怎……」黛安和潘以柔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不過牛肇宇卻像早就預料到這樣一樣，點點頭，說：「果然如此嗎……」
「並不是說你做的不好，事實上，你做的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弗雷德里克又說：「只是，這不太合我的胃口而已，很抱歉。」
「……沒關係。」雖然早就預料到，但是實際聽到後，牛肇宇果然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他艱難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誰給握住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握住的人正是簡，她一言不發，但卻是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給他加油打氣，又像是在提供依靠，這讓牛肇宇感覺好了點。
「我明白了，謝謝你。」他對弗雷德里克這麼說，弗雷德里克微微鞠了一躬，便回到攤子前繼續服務客人了，牛肇宇仰首，吐了一大口氣。
「那個……弗雷德里克先生畢竟是外國人，可能習慣的口味和台灣人不一樣，不要在意啦。」潘以柔拍了拍牛肇宇的肩，並這麼安慰他說：「你今天就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儘管潘以柔的論點有些站不住腳，因為這無法解釋為什麼同為外國人的簡會喜歡，不過牛肇宇還是很感激地點了點頭。
「好，剛好我想起有一本借來的漫畫還沒看完，明天就要還了，今晚就通霄讀完吧。」他說：「那就先這樣，明天學校見啦。」
「嗯……不過還是別看太晚喔。」認真的潘以柔這麼告誡，牛肇宇則是露出了笑容，但卻沒有回答。
※
牛肇宇和簡兩人走在路上，兩人回家的方向一致，因此已經很習慣這樣一起走著。
「你還好吧，看起來還是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簡這麼問，語氣中有些愧疚。「抱歉，我爸就是這樣……」
「沒關係，我還不致於到那麼玻璃心。」牛肇宇搖搖頭，看著簡，他突然想起弗雷德里克先前所說的那件事。「對了，你知道為什麼你爸會突然改變心意嗎？說是能做出美食，就願意讓你留下來？這似乎也太隨便了吧。」
「不，因為對吸血鬼來說，進食是非常重要的。」簡說：「所以……等等，難不成他想要用那個方式來說服風衣男他們？可是……」
簡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下來，開始陷入沉思。她的眉毛深鎖，微微咬住下唇，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似的。
「怎麼了嗎？」牛肇宇見狀，便又補充說：「我先前是有問過他，但他反而叫我來問你。」
「問我？」簡頓了一下，才又說：「那應該就是不那招了……話說回來，我也搞不太懂他為什麼這麼說，可能純粹只是想要捉弄你吧，別看他好像很威嚴，其實那都是裝的，有時候可能還不比我們班上的同學成熟。」
「原來如此。」牛肇宇強忍著笑意，但很快地就又想到對方對自己血腸的評論。
「那個……你爸是喜歡血腥味嗎？」他皺起眉頭，說：「畢竟從他自己煮的黑布丁，就能感受的出來，但是，同樣身為吸血鬼，我覺得你似乎並沒有堅持一定要血腥味。」
「這個嘛……我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吸血鬼。」簡先是這麼解釋，之後才說：「我想你也發現到了吧……我是不吸人血的。」
「嗯。」牛肇宇點點頭，坦白地說：「先前從你爸那邊聽到了許多，他還說……呃……」
「我被其他吸血鬼排擠，對不對？」簡馬上就知道牛肇宇想說什麼，並說：「嘛，這確實是事實……不，老實說，這還算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了。」
「……為什麼吸血鬼會排擠與眾不同的同類呢？」牛肇宇忍不住問：「難道有討厭的食物錯了嗎？這不就是一種天性嗎？」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吸人血的。」簡這時突然這麼說，讓牛肇宇看向了她。「而且，我認識的每個吸血鬼都是吸人血的，所以我不是不懂他們的感受。」
「那你為什麼不吸人血了呢？」牛肇宇愣了一下，又問：「暈血應該不是原因吧，你可以直接吸血袋裡的血，不是嗎？」
「不，我是只要是人血，就會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適和暈眩感。」簡嘆了口氣，之後看向遠方，像是在回憶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並說：「這和一個悲傷的故事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