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道 帶「女」朋友回家

「你知道為什麼要把你們叫到這邊來嗎？」在辦公室裡，老師這麼對牛肇宇和潘以柔這麼問。
「……該不會是志願調查表吧？」牛肇宇想了想這麼說，而一旁的潘以柔聽到後則是連忙說：「不好意思，老師，我這兩個禮拜都在催肇宇，不過……」
「不，不是這個原因，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交嗎？」老師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說：「記得要準時交啊，不要讓班長那麼頭大，知道嗎？」
「是……」牛肇宇不禁有些後悔，心想早知道就不說了，搞不好這樣還可以再混一個禮拜。
「叫你們過來的原因，是想要問問你們簡的情況。」老師說：「雖然在課業上，簡的表現非常優異，但在私底下的相處……那就是我們老師看不到的地方了，簡和大家相處得還好嗎？」
聽到老師這麼問，牛肇宇和潘以柔互看了一眼。「……那個……該怎麼說呢？」潘以柔吞吞吐吐地說：「她好像到現在還是有些格格不入，沒辦法融入班上。」
「……果然如此嗎？」老師背靠椅背，微微仰首看向空中，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一綹美麗的秀髮也隨之滑落到她的胸前。
「雖然剛才說那是老師看不到的地方，不過就連我都聽到了一些傳聞……」老師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條口香糖，上頭寫著戒菸口香糖，放入口中，開始嚼了起來。
「雖然這樣問你們，你們可能不大好回答。」老師表情嚴肅，十分認真地問：「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誠實回答──有人會霸凌她嗎？」
「不會。」潘以柔立刻這麼回答，說：「只是……該怎麼說呢，她有一些很奇怪的習慣，讓大家摸不透她，所以才會對她保持距離，不過還沒到厭惡的地步。」
「那就好。」老師大大吐了一口氣，像是放鬆了不少，又說：「雖然沒法和你們詳說，但這和她的背景有關，她的背景有點……特殊，嗯？怎麼了？」
老師對著牛肇宇這麼問，因為他的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該怎麼說呢？」牛肇宇猶豫了一下，說：「雖然轉學生確實有很多怪癖，但她也有非常可愛的一面……我是說對於美食的熱愛，老師，請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子笑呢？這可是校園霸凌喔。」
「……沒有啦，只是覺得你觀察得很仔細呢。」老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又換了個話題，說：「不過還是先別提這些吧，比起這個，我希望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聽到老師這麼說，牛肇宇和潘以柔又看了彼此一眼。「什麼事？」牛肇宇這麼問。
「我希望你們能和簡成為朋友。」老師的這句話，讓兩人不由得愣住了。「我知道這樣子要求你們很過分，也超過了老師的職責，不過……」
說到這邊，老師看向了牛肇宇，並用有言外之意的語氣這麼說。「我覺得和簡成為朋友，對你是有幫助的。」她這麼說：「有時對未來的路不清楚的話，不妨多交朋友，多認識一些不在自己舒適圈的人，這也是一個辦法。」
「我知道了。」牛肇宇想到了那份自己還沒寫的志願調查表，知道這算是一個小處罰，不過老師所說的也著實讓他心服口服，沒有任何怨言。
「至於班長……」老師又繼續說。
「沒問題，我本來就想要和簡成為好朋友了。」潘以柔搶著這麼說，而這也讓老師龍心大悅地說：「真不愧是班長，一點都不需要我擔心，那麼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謝謝老師。」」兩人這麼說，並走出了辦公室。
離開了辦公室，潘以柔就開始對牛肇宇搭話。「你覺得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辦？」她這麼問。
「老實說，我不知道。」牛肇宇毫不猶豫地說：「總不能硬逼著大家一定要和簡當朋友吧，而且更麻煩的是，我們也不能硬逼簡配合我們……怎麼了？」
「……你們兩個關係好像很好嘛。」潘以柔盯著牛肇宇，說：「剛才也是，你說話的感覺，就好像是你知道她私下的那一面……你們之間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她來過我們店裡吃飯……」牛肇宇說：「不過不會因為這樣就關係變好了吧，又不是什麼輕小說的劇情。」
「很難說喔，畢竟你做的菜是真的很好吃。」潘以柔聳肩，說：「搞不好她就是因為被你餵食，才那麼貼近你。」
「又不是野生動物……」牛肇宇嘆了一口氣，之後又說：「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要先讓簡和其他人有更多交集才行，這樣才有彼此理解的機會……要不就由我來牽線，先讓你和簡熟起來怎麼樣？」
「不錯的主意。」潘以柔點點頭，並說：「那麼就今天放學後，我們一起去哪裡走走吧。」
※
「對不起，被主任叫去幫忙，今天沒辦法一起回去了！！！」牛肇宇看著手機上潘以柔所傳來的訊息，在訊息的後頭，還有一隻小白兔跪下來，磕頭道歉的貼圖。
「……這下可麻煩了啊。」牛肇宇看到後，不禁嘆了口氣，並自言自語著。
「什麼麻煩了？」站在一旁的簡這麼問。
「沒事。」牛肇宇把手機收進口袋裡，說：「我們走吧……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沒有……」簡先是搖搖頭，但頓了一下，就又這麼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你家看看。」
「來我家？」「嗯，我對你住的地方很有興趣。」簡看著牛肇宇，說：「不行嗎？」
「是可以……不過我家很無聊，什麼東西都沒有喔。」牛肇宇又提議說：「你真的想去嗎？我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像是電影院、百貨公司……」
簡沒有說話，但卻很堅定地搖搖頭，見到這樣，牛肇宇也只能妥協，又嘆了一口氣。「那我們走吧。」他這麼說。
※
「我回來了。」「喔，回來啦，那就先去洗菜吧！」回到家，牛肇宇一這麼說，馬上就被這麼回應。
「等一下好不好，我同學也來了。」「你好。」牛肇宇這麼說，同時簡也出聲。
然而，簡一出聲，屋內立刻就傳出了騒動。「什麼！你帶人回來了？」「而且還是女生嗎？」
牛肇宇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有一對中年男女從屋中奔出，中年男人穿著吊嘎、藍白拖，而女人則是碎花洋裝，不過，還是可以從兩人的身上看到一些和牛肇宇很像的地方。
「居然是一個阿兜阿！」「喔齁齁，沒想到居然是那麼可愛的孩子，那個……呃……哈囉，好啊油？」
「天啊，你們那破英文就別拿出來秀了。」牛肇宇在一旁，臉部表情抽搐地說。
「謝謝，我很好。」簡鞠躬並說：「我會說中文，不用為了我特別說英文，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簡。」
「哎呦，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啊！肇宇你也學學人家啊。」「是啊，對了，你是從哪裡來的啊？和我們家肇宇是什麼關係啊？你們等一下要做什麼？」牛肇宇的父母一搭一唱地說。
「你們兩個不是還有工作嗎？快去工作啦！」牛肇宇抓住了簡的手，說：「到我房間去吧。」
「啊！等一下……」「我還沒問完耶。」儘管牛肇宇的爸媽在後頭這麼抱怨，但牛肇宇還是頭也不回地拉著簡，衝上二樓，跑進房間。
「呼……呼……真是抱歉，他們兩個每次都是這麼愛湊熱鬧……」牛肇宇鎖上門後，便說：「上次辦生日會也是，他們拉住班長，聊了一個小時的天，虧他們還有臉說對面的張阿姨呢……」
「不會，我覺得你的父母很有趣。」簡搖搖頭，說：「他們看起來都是好人。」
聽到簡這麼說，牛肇宇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因為簡的語氣聽起來竟有些羨慕的樣子。「你的父母……」牛肇宇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到自己正在打探別人家的事情。
「咳咳……那個，想喝點什麼嗎？」意識到這點，不想表現得和自己爸媽一樣的牛肇宇連忙轉移了話題。「家裡有茶、汽水、果汁……」
「有蕃茄汁嗎？」簡這麼問，這讓牛肇宇愣了一下。
「蕃茄汁嗎？你的喜好還是一樣很偏門耶……不過我記得好像有，等我一下。」他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