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or Three·偽裝宴會 03
本章節 3834 字
更新於: 2023-05-28
聽到這與自己差不多的嗓音，她停下了腳步，空蕩蕩的感覺里似乎能聽到呼吸的聲音就在咫尺。
大部分的人早就從安全出口逃離了，如果沒有意外桑西應該還留在這裡，再加上幾個腿軟走不動的人，即便是出了最壞的狀況，也能保證不會出現傷亡。她聯繫埃普西隆，僅僅點亮她頭頂的兩塊燈，亮起的同時將槍口抵上德爾塔的額頭，近距離的尖頭電擊子彈仍然能夠造成不小的傷害。
這一瞬間的凝滯轟散了所有的聲音，胸腔內能量核心的律動與微弱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掩飾住肉身的羸弱，不過目前比往常的速度稍快了一些。
她和德爾塔是同卵雙胞胎，在培養的過程中創造者們卻對德爾塔的基因進行了些許修改，如此也沒有去改變她們的容貌，幾乎倒模出來的臉龐只需一眼便能夠看出她們之間的聯繫。
「雖說眼見為實，但要承認你活下來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呢，特別是你擁有了一個可笑的化名。」德爾塔低下頭，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盯著德爾塔的黑色眼眸，她依靠隱形眼鏡才偽裝出的同款中顯示不出類似的因欣喜而袒露的瘋狂。
「世事無常，德爾塔，我總是和你說不要太自負，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聽過。」她的手非常穩，持續頂著德爾塔的額頭，緊鎖的眉頭在思考著許多應該去做的可能，忽略掉腦海里不斷提示的異常信息，「德爾塔……」
「聽你的？聽你的什麼？像你一樣被圈養起來么？我們可是被製造出來的武器，期待人類的平等對待就是妄想」德爾塔知曉伽瑪不會開槍，隨性地抬手握住腦門上的槍，一臉疲倦的嘲諷，「你真是被馴化的乖巧，怎麼，才過了兩三年連扳機都不會扣動了嗎？我親愛的姐姐？」
伽瑪的手不自覺地顫抖，通過假身份作為目標故意引得德爾塔產生興趣前來一探究竟，竟是在面對面的緊要關頭怯場。
不管是什麼型號的合成人，機械裝置內都安裝有可以進行近距離聯絡和信息傳遞的模塊和系統，在她們之間的距離只要縮短到三米之內，體內的這個系統就會進行自動搜索和匹配，並互相標示出對方的具體信息。所以，即使伽瑪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原裝的暴風雪，甚至重新編了一個配合伊塔身份的合成人，但是機械裝置是改變不了的。
因而，德爾塔在靠近的時候，立刻就知道所謂的伊塔就是伽瑪的角色扮演，雖然有點好奇伽瑪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她的關注點在別的地方。
「你得不到我的基因編碼的。」伽瑪的手用力維持住電擊槍的高度，兩個人的力道差不多，僵持下她仍不願意扣動扳機。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在此時此地殺了我呢？另外一個你肯定非常想殺了我吧？」德爾塔一歪頭，狡黠的笑里有一種得意的意味，「啊，之前我叫你姐姐真是唐突，冒昧問一句，現在的你到底是伽瑪還是澤塔呢？看起來孱弱無力的樣子應該是伽瑪吧？所以我沒有叫錯咯？」
伽瑪抿口，多年以來除了埃普西隆之外其他的暴風雪合成人都將她視為最沒有骨氣的人，容易被操縱又經常會因情感左右為難。她從不否認這些弱點，只不過眼下的遲疑與以上兩點無關。
參與暴風雪計劃的創造者們一共七位，除了第七人之外其餘的全部在實驗室的動亂中喪生，而僥倖的第七人是負責掌管合成人身上一個至關重要的模塊。
——通俗說法為殺戮開關，且僅存在於人造人格上。
——一旦開啟，便一發不可收拾，窮其一生作為武器活下去。
她依靠抑制器才避免了殺戮的產生，可心裡的憋悶正在醞釀著怒氣，極度的情緒化令她煩躁，故意手上一松讓德爾塔奪去電擊槍。隨後，利用短暫的間隙趁其不備一個左勾拳，收了點力氣，可機械手臂的力道仍舊會導致面部骨骼慘絕人寰的粉碎性骨折。
看著德爾塔吐出一大口血，隨意地用袖子擦著嘴角，她的左手慢慢地鬆開，有一種類似於濃稠液體流動的汩汩聲沒入，鮮活又溫熱的，慢慢開口：
「殺了她。」
她記得這蠱惑的聲音。曾經常年在腦海中迴響過，無數次抵抗失敗失去主權被沉在不透光的腦海深處緩慢窒息。
「殺了她。」同樣的語調重複了一遍。
「呵，怎麼可能，單純的殺掉是不能算作報復她用合成人炸我呢。」她對著腦海里的聲音自言自語，重新回到現實，特意不去躲開撲上來的德爾塔。為此，她的左側臉頰上結結實實挨上了一刀，從鬢角到顴骨。
德爾塔喘著粗氣，本身就亂糟糟的頭髮被血液糊在臉上，意想不到伽瑪會突然失神，隨身帶刀方便取樣到底還是有好處的。
伽瑪暫時沒吭聲，好似在等待什麼一樣，其實兩個人都沒有動作，都在等著對方先動第一下。一到恰當的時刻，她才緩緩撩開礙事的頭髮，用淡淡的高傲口吻說道：「你確定情急之下進行的採樣沒有受到污染？」
德爾塔參與制造的那場爆炸奪走她身體的三分之一，手臂和腿是為了方便移植而進行的全部截肢，其他損失的部分，全部依靠當場桑西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植入能量核心時形成的簡單修補為基礎，一點點重新構架還原的奧莫坦機械。為了保證身體的平衡，沒有受到傷害的部分也進行了加固處理，至於不能通過穿衣遮擋住的面容和脖子，和此時手臂上覆蓋的偽裝不同，是細胞培養的真實皮膚，沒有血肉的襯托非常的脆弱。
特別是用力地一刀，一般都會傷到下面的特製的、柔軟的奧莫坦組織，榨取自能量礦的紫色液體從傷口中流出，遮蓋住皮膚破損產生的零星血液。
自然，德爾塔刀上的血液樣本里包含有能量液的成分，失去了提取價值。
遭受污染的樣本便失去了採集的意義，同時德爾塔對伽瑪這種混合的模樣十分的惱怒。她們本為同卵雙胞胎，卻在成長的中途遭遇修改，失去異種融合的基因，哪怕自離開培養倉到現在六年間不懈地研究仍舊毫無進展，對於伽瑪不用費力就能翻新升級，她的嫉妒心開始崩壞。
牙齒咬合的聲音沒有改變伽瑪的神情，她緊緊盯著站不直的德爾塔，希望能從這怪聲的發源地得到更多的反攻。
「這不像那寧死不屈的德爾塔啊。」她嘴角一勾，隨意地擺擺手，自己是混血怪胎的事情是會讓終生渴望得到如此的人瞬間喪失鬥志的，「我還是原先的那個提議，如果你願意……」
「省省吧，當你把創造者們都殺光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辦法找到治癒的方法了。哪怕現在把所有的儀器都放在第七人的面前，她也是沒有能力將格式化的我們重新走一遍歷程的，更別說編撰出一個更好的人格裝進去。你親手毀掉了一切，你有什麼資格提出建議？」德爾塔推開伽瑪，長久地積怨平和爆發，「我們找不到出路的，伽瑪，過去找不到，未來也是找不到的。你活著，就是我們暴風雪最大的悲哀。」
「……」伽瑪沒有反駁的話，曾經在實驗室中她們因為名存實亡的雙胞胎身份產生了許多矛盾，她不止一次提議過一起尋求修復人格缺陷的辦法，不過總是以爭吵結束，即使到最後被第七人玩弄於股掌中也未曾解決。
每次她們之間的對話涉及到類似的問題上，難以進行下去的話語瞬間打消了原本想要去做某些事情的念頭，互相冷漠對視間沒有交流。
她看出德爾塔有離開的苗頭，按照行事準則應該進行扣押，但經過了簡單地思索，她決定讓德爾塔離開。
德爾塔的傷在面頰上，帶著的震蕩讓腦子也不怎麼清楚，直到被湍流扛到肩頭上都是處於渾渾噩噩的態度中，卻仍舊是清楚的開口：「伽瑪，我希望到最終澤塔可以戰勝你。」
「不用你說，我也有這種想法。」她緊張的手放鬆下來，手指自然垂下，看著早就被自己猜出身份的湍流穩步跨過昏迷在地的非法合成人。
通知埃普西隆打開了所有的燈，她慢慢地抱起了手臂，環視了一下因找不到門而緊貼在牆壁上瑟瑟發抖的各類商人們，僅僅是嘆了口氣。
沒有傷亡，這是她必須首要確定的一點，在這個記憶及人格禁止備份的年代，無法再通過一同被禁止的克隆和合成人技術讓死者復活，哪怕通過大量的資金去尋求非法途徑，可流出在外的不完整的技術和不規範的環境多數製造出的成品有缺陷，造成更多不必要的痛苦。
——總有一天這些東西還會回到合法的檯面上的。
她不想對德爾塔或湍流進行追擊，抬手制止住偽裝成服務生的其他職員，讓這兩位安全地離開。她準備大膽走一步放虎歸山的棋，通過這種故作憐憫的方式損傷德爾塔的自尊心，順便改觀一下德爾塔的背後第七人的對自己的看法，為以後的接觸打好基礎。
「風平浪靜，還不錯吧？」她望著地上數量可觀的戰利品，驀地回頭，凝視著走近的中將稍稍地勾了下嘴角，掩飾掉在與德爾塔相對時的複雜，「下面著手開始做定位不會耗費太長時間，不過，到時候德爾塔會不會待在深海高地的據點裡就不好說了。」
「能確定具體的地點就足夠了，德爾塔的事情交給我解決。」中將沒有在她的身邊停下，直徑擦過向驚魂未定的商人們走去。
她輕輕哼了一聲，表達對這個決策的嗤之以鼻。安撫客人是公司內年齡稍長的人去做的事情，她作為年輕一輩，分內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繼不繼續逗留下去完全是隨心的事情。
話說回來，她有一件特別在意的事情。
除了剛開始之外，她再也沒有看到桑西，難道去追湍流了？作為前愛慕對象，不知道純機械的奧莫坦人是如何保持住對理想伴侶的化學反應的。
侍從機器人貌似是接到了中將的指令，圍過來用乾淨的餐布去擦臉頰上狼狽的混合液體，意外的是，低啞的電子音中，她聽到了一條有趣的訊息。
——一個任務剛進行一半，另一個任務便已下達。
「真是不優待職員啊。」她反感的抓抓頭，想要鬆開髮髻結果沒有拆開，不開心地先推開一直在抹她傷口的機器人，給埃普西隆發了個匯合的訊息，對於這十幾位非法合成人腦子裡能夠提取到的零星信息，需要相關方面的專家加以整合，以取得德爾塔在深海高地的躲藏點的具體坐標。
她隨意地摸上傷口，屬於奧莫坦部分的納米機器人正在迅速地修復，不出意外，再過一小時傷口便會修復完畢，成為和桑西臉上那種差不多的淺銀色的痕迹，回到基地去醫療層那裡激活一下皮膚，刺激生長重新覆蓋上就好。
故意把身份亮給德爾塔看，是她宣告自己還活著的途徑，腦海里居住的另外一個人才是德爾塔背後第七人最想要的那一個。
距離那要去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她準備好去領回手環，再一次回歸封閉之中。
大部分的人早就從安全出口逃離了，如果沒有意外桑西應該還留在這裡，再加上幾個腿軟走不動的人，即便是出了最壞的狀況，也能保證不會出現傷亡。她聯繫埃普西隆，僅僅點亮她頭頂的兩塊燈，亮起的同時將槍口抵上德爾塔的額頭，近距離的尖頭電擊子彈仍然能夠造成不小的傷害。
這一瞬間的凝滯轟散了所有的聲音，胸腔內能量核心的律動與微弱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掩飾住肉身的羸弱，不過目前比往常的速度稍快了一些。
她和德爾塔是同卵雙胞胎，在培養的過程中創造者們卻對德爾塔的基因進行了些許修改，如此也沒有去改變她們的容貌，幾乎倒模出來的臉龐只需一眼便能夠看出她們之間的聯繫。
「雖說眼見為實，但要承認你活下來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呢，特別是你擁有了一個可笑的化名。」德爾塔低下頭，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盯著德爾塔的黑色眼眸，她依靠隱形眼鏡才偽裝出的同款中顯示不出類似的因欣喜而袒露的瘋狂。
「世事無常，德爾塔，我總是和你說不要太自負，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聽過。」她的手非常穩，持續頂著德爾塔的額頭，緊鎖的眉頭在思考著許多應該去做的可能，忽略掉腦海里不斷提示的異常信息，「德爾塔……」
「聽你的？聽你的什麼？像你一樣被圈養起來么？我們可是被製造出來的武器，期待人類的平等對待就是妄想」德爾塔知曉伽瑪不會開槍，隨性地抬手握住腦門上的槍，一臉疲倦的嘲諷，「你真是被馴化的乖巧，怎麼，才過了兩三年連扳機都不會扣動了嗎？我親愛的姐姐？」
伽瑪的手不自覺地顫抖，通過假身份作為目標故意引得德爾塔產生興趣前來一探究竟，竟是在面對面的緊要關頭怯場。
不管是什麼型號的合成人，機械裝置內都安裝有可以進行近距離聯絡和信息傳遞的模塊和系統，在她們之間的距離只要縮短到三米之內，體內的這個系統就會進行自動搜索和匹配，並互相標示出對方的具體信息。所以，即使伽瑪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原裝的暴風雪，甚至重新編了一個配合伊塔身份的合成人，但是機械裝置是改變不了的。
因而，德爾塔在靠近的時候，立刻就知道所謂的伊塔就是伽瑪的角色扮演，雖然有點好奇伽瑪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她的關注點在別的地方。
「你得不到我的基因編碼的。」伽瑪的手用力維持住電擊槍的高度，兩個人的力道差不多，僵持下她仍不願意扣動扳機。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在此時此地殺了我呢？另外一個你肯定非常想殺了我吧？」德爾塔一歪頭，狡黠的笑里有一種得意的意味，「啊，之前我叫你姐姐真是唐突，冒昧問一句，現在的你到底是伽瑪還是澤塔呢？看起來孱弱無力的樣子應該是伽瑪吧？所以我沒有叫錯咯？」
伽瑪抿口，多年以來除了埃普西隆之外其他的暴風雪合成人都將她視為最沒有骨氣的人，容易被操縱又經常會因情感左右為難。她從不否認這些弱點，只不過眼下的遲疑與以上兩點無關。
參與暴風雪計劃的創造者們一共七位，除了第七人之外其餘的全部在實驗室的動亂中喪生，而僥倖的第七人是負責掌管合成人身上一個至關重要的模塊。
——通俗說法為殺戮開關，且僅存在於人造人格上。
——一旦開啟，便一發不可收拾，窮其一生作為武器活下去。
她依靠抑制器才避免了殺戮的產生，可心裡的憋悶正在醞釀著怒氣，極度的情緒化令她煩躁，故意手上一松讓德爾塔奪去電擊槍。隨後，利用短暫的間隙趁其不備一個左勾拳，收了點力氣，可機械手臂的力道仍舊會導致面部骨骼慘絕人寰的粉碎性骨折。
看著德爾塔吐出一大口血，隨意地用袖子擦著嘴角，她的左手慢慢地鬆開，有一種類似於濃稠液體流動的汩汩聲沒入，鮮活又溫熱的，慢慢開口：
「殺了她。」
她記得這蠱惑的聲音。曾經常年在腦海中迴響過，無數次抵抗失敗失去主權被沉在不透光的腦海深處緩慢窒息。
「殺了她。」同樣的語調重複了一遍。
「呵，怎麼可能，單純的殺掉是不能算作報復她用合成人炸我呢。」她對著腦海里的聲音自言自語，重新回到現實，特意不去躲開撲上來的德爾塔。為此，她的左側臉頰上結結實實挨上了一刀，從鬢角到顴骨。
德爾塔喘著粗氣，本身就亂糟糟的頭髮被血液糊在臉上，意想不到伽瑪會突然失神，隨身帶刀方便取樣到底還是有好處的。
伽瑪暫時沒吭聲，好似在等待什麼一樣，其實兩個人都沒有動作，都在等著對方先動第一下。一到恰當的時刻，她才緩緩撩開礙事的頭髮，用淡淡的高傲口吻說道：「你確定情急之下進行的採樣沒有受到污染？」
德爾塔參與制造的那場爆炸奪走她身體的三分之一，手臂和腿是為了方便移植而進行的全部截肢，其他損失的部分，全部依靠當場桑西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植入能量核心時形成的簡單修補為基礎，一點點重新構架還原的奧莫坦機械。為了保證身體的平衡，沒有受到傷害的部分也進行了加固處理，至於不能通過穿衣遮擋住的面容和脖子，和此時手臂上覆蓋的偽裝不同，是細胞培養的真實皮膚，沒有血肉的襯托非常的脆弱。
特別是用力地一刀，一般都會傷到下面的特製的、柔軟的奧莫坦組織，榨取自能量礦的紫色液體從傷口中流出，遮蓋住皮膚破損產生的零星血液。
自然，德爾塔刀上的血液樣本里包含有能量液的成分，失去了提取價值。
遭受污染的樣本便失去了採集的意義，同時德爾塔對伽瑪這種混合的模樣十分的惱怒。她們本為同卵雙胞胎，卻在成長的中途遭遇修改，失去異種融合的基因，哪怕自離開培養倉到現在六年間不懈地研究仍舊毫無進展，對於伽瑪不用費力就能翻新升級，她的嫉妒心開始崩壞。
牙齒咬合的聲音沒有改變伽瑪的神情，她緊緊盯著站不直的德爾塔，希望能從這怪聲的發源地得到更多的反攻。
「這不像那寧死不屈的德爾塔啊。」她嘴角一勾，隨意地擺擺手，自己是混血怪胎的事情是會讓終生渴望得到如此的人瞬間喪失鬥志的，「我還是原先的那個提議，如果你願意……」
「省省吧，當你把創造者們都殺光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辦法找到治癒的方法了。哪怕現在把所有的儀器都放在第七人的面前，她也是沒有能力將格式化的我們重新走一遍歷程的，更別說編撰出一個更好的人格裝進去。你親手毀掉了一切，你有什麼資格提出建議？」德爾塔推開伽瑪，長久地積怨平和爆發，「我們找不到出路的，伽瑪，過去找不到，未來也是找不到的。你活著，就是我們暴風雪最大的悲哀。」
「……」伽瑪沒有反駁的話，曾經在實驗室中她們因為名存實亡的雙胞胎身份產生了許多矛盾，她不止一次提議過一起尋求修復人格缺陷的辦法，不過總是以爭吵結束，即使到最後被第七人玩弄於股掌中也未曾解決。
每次她們之間的對話涉及到類似的問題上，難以進行下去的話語瞬間打消了原本想要去做某些事情的念頭，互相冷漠對視間沒有交流。
她看出德爾塔有離開的苗頭，按照行事準則應該進行扣押，但經過了簡單地思索，她決定讓德爾塔離開。
德爾塔的傷在面頰上，帶著的震蕩讓腦子也不怎麼清楚，直到被湍流扛到肩頭上都是處於渾渾噩噩的態度中，卻仍舊是清楚的開口：「伽瑪，我希望到最終澤塔可以戰勝你。」
「不用你說，我也有這種想法。」她緊張的手放鬆下來，手指自然垂下，看著早就被自己猜出身份的湍流穩步跨過昏迷在地的非法合成人。
通知埃普西隆打開了所有的燈，她慢慢地抱起了手臂，環視了一下因找不到門而緊貼在牆壁上瑟瑟發抖的各類商人們，僅僅是嘆了口氣。
沒有傷亡，這是她必須首要確定的一點，在這個記憶及人格禁止備份的年代，無法再通過一同被禁止的克隆和合成人技術讓死者復活，哪怕通過大量的資金去尋求非法途徑，可流出在外的不完整的技術和不規範的環境多數製造出的成品有缺陷，造成更多不必要的痛苦。
——總有一天這些東西還會回到合法的檯面上的。
她不想對德爾塔或湍流進行追擊，抬手制止住偽裝成服務生的其他職員，讓這兩位安全地離開。她準備大膽走一步放虎歸山的棋，通過這種故作憐憫的方式損傷德爾塔的自尊心，順便改觀一下德爾塔的背後第七人的對自己的看法，為以後的接觸打好基礎。
「風平浪靜，還不錯吧？」她望著地上數量可觀的戰利品，驀地回頭，凝視著走近的中將稍稍地勾了下嘴角，掩飾掉在與德爾塔相對時的複雜，「下面著手開始做定位不會耗費太長時間，不過，到時候德爾塔會不會待在深海高地的據點裡就不好說了。」
「能確定具體的地點就足夠了，德爾塔的事情交給我解決。」中將沒有在她的身邊停下，直徑擦過向驚魂未定的商人們走去。
她輕輕哼了一聲，表達對這個決策的嗤之以鼻。安撫客人是公司內年齡稍長的人去做的事情，她作為年輕一輩，分內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繼不繼續逗留下去完全是隨心的事情。
話說回來，她有一件特別在意的事情。
除了剛開始之外，她再也沒有看到桑西，難道去追湍流了？作為前愛慕對象，不知道純機械的奧莫坦人是如何保持住對理想伴侶的化學反應的。
侍從機器人貌似是接到了中將的指令，圍過來用乾淨的餐布去擦臉頰上狼狽的混合液體，意外的是，低啞的電子音中，她聽到了一條有趣的訊息。
——一個任務剛進行一半，另一個任務便已下達。
「真是不優待職員啊。」她反感的抓抓頭，想要鬆開髮髻結果沒有拆開，不開心地先推開一直在抹她傷口的機器人，給埃普西隆發了個匯合的訊息，對於這十幾位非法合成人腦子裡能夠提取到的零星信息，需要相關方面的專家加以整合，以取得德爾塔在深海高地的躲藏點的具體坐標。
她隨意地摸上傷口，屬於奧莫坦部分的納米機器人正在迅速地修復，不出意外，再過一小時傷口便會修復完畢，成為和桑西臉上那種差不多的淺銀色的痕迹，回到基地去醫療層那裡激活一下皮膚，刺激生長重新覆蓋上就好。
故意把身份亮給德爾塔看，是她宣告自己還活著的途徑，腦海里居住的另外一個人才是德爾塔背後第七人最想要的那一個。
距離那要去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她準備好去領回手環，再一次回歸封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