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之後
本章節 2553 字
更新於: 2023-05-23
人類是矛盾的群體與個體。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卻又始終保持一成不變，內心，總是充滿糾結與混亂……
虛無……那是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巨大深淵，像是吸取你的靈魂一樣試圖慢慢把你拉近，並吞食殆盡，而此刻的我正身處其中，在意識彌留之際，我聽見這片「空白」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霜雨、霜雨！你沒事吧，如果聽得到的話拜託快醒醒啊！」
那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好熟悉，我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說起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是誰？這裡是哪裡？為何只有我一個……好孤單…好冷，快、快放我出去！
記憶變成碎片消逝，如同黑洞般的絕望把我捲入其中，好可怕…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霜雨、拜託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能連你也！」
在我完全陷入泥沼前，那聲音就像一道光一樣驅散了黑暗，變成一根繩索將我給拉起。
我在現實中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是燁雪模糊的輪廓，剛剛的絕望感瞬間蕩然無存，周圍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這黑卻讓我感到很熟悉。
「燁、燁雪？發生什麼事了？這、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我一臉困惑的望向燁雪的臉，看到我終於恢復清醒，她激動地撲在我身上，緊緊抱著我說道：「嗚嗚嗚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嗚嗚嗚，剛剛你倒在這裡的時候我好害怕，思理克消逝了，萊也被封印，好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就要永遠孤獨一人的待在這裡了嗚嗚嗚。」
「好了，乖，我沒事、我沒事。」
燁雪的話斷斷續續，似乎有些哽咽，而現在的我對一切都有些茫然，只能抱著她的身體拍拍她的背，我記得，在昏過去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
「你真的沒事吧，要答應我喔……還有，我們到底在哪裡啊？我對這裡感到好陌生，可是血液中有隱隱透出一絲熟悉感，好奇怪……」燁雪在我懷裡，也對我們正身處的環境發表了和我相似看法的評論，我們對這裡好像都很熟悉，但怎麼想都沒辦法在記憶裡挖出相符合的地點。
「我也不知道，但一直待在這裡耗時間也不是辦法。」
憶起思理克方才的犧牲，我便急不可耐，想趕快動身做些什麼，當我要拉燁雪起來在這空間探索時，本該看不到前方的黑暗中憑空出現了一扇銀白色的門，就這麼挺立在我們面前。
「霜雨，這是──」
那扇門，散發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還沒等燁雪說完，我就像失了神般直直走上前，二話不說便將其推開，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確定這扇門裡的東西，會有我們所需要瞭解的一切。
推開門，門後的東西讓我感到有些訝異，那是一個被螢幕環繞的房間，螢幕上面顯示的是各式各樣的數據與監視畫面，而被螢幕微光照亮的，是桌子上一個透明的罐子，我緩緩的靠近前方想要查看，這時，一陣陰魂未散的聲音響起。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下你會單獨來到這裡，但就像人類常說的，永遠不要放棄任何可能性……所以，啞音，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說的話，就去觸摸桌子上的那東西吧，不過小心……別瘋掉了喔。」
隨著萊的聲音傳來，無數個螢幕也顯現出他的臉，我意識到這裡就是萊的辦公室，又或是說他潛藏於黑暗中的大本營，一旁的櫃子則擺滿了契約盒，當他說完，房間裡瞬間打出好幾道光，聚集照在桌面的罐子上。
而這透明的罐子裡頭，裝的是一灘我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物體，看起來像是章魚的觸手又像是一坨黑色的污泥，總之一股詭異的氣息隱隱傳出，越是靠近，越是凝視其中，我越發感到噁心的反胃。
「霜雨……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燁雪此刻也起來一樣的反應，於是我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她繼續靠近。
「我不知道，但跟萊有關的話往往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罐子裡似乎在蠕動的未知物體，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伸出手，觸碰罐子，不過只是剛接觸，指尖彷彿像被電到一般有種麻痺感，轉眼間，視線所及的一切都崩塌，掉入腳底下無盡的深坑。
連燁雪也……
「燁雪！！！！不！！！！」
是萊的陷阱嗎？沒想到他居然留了這樣的保險機制，不過……有個地方不太對勁。
深淵之中，有無數負面且混亂的念頭侵入我的大腦，有某種「存在」試圖污染我的意識，他的特徵與萊不同，這是遠超過萊的，混沌與邪惡的自身。
我的腦袋裡不知為什麼多了很多燁雪被殘忍虐待的畫面，認知被拉扯，好似上萬跟針刺在我的每一個毛孔，窒息般的絕望讓我感到比死還難受的痛苦，這感覺…就是我在被燁雪叫醒前體驗到的東西。
我越陷越深了，快要淹死在這深淵化作的海洋中，永不見天日的漆黑與折磨……
「救、救我……」
我恍恍惚惚地從嘴裡擠出這句話，說完沒多久，忽然，陰霾消失，只見燁雪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才把我和那罐子分開，當意識恢復時，我們已雙雙倒在地上。
「霜雨，你剛剛怎麼了？你碰了那罐子後，就突然全身抽搐起來，可是手又好像被緊緊黏住一樣死握著罐子不放，看到你雙眼慢慢變成黑色，我都要嚇死了！」
看到燁雪的臉，我還有些驚慌的向後退，直到她雙手搭住我的肩膀，微微施力才因為疼痛感讓我真正回到現實。
「我看到了……混沌的根源，萊確實沒有在說謊，是『它們』，那罐子裡裝的，正是『它們』的一小部分。」
「霜雨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還是要我也去碰碰看才能理解？」
看著燁雪就要往前，我立馬阻止了他，但嘴裡還是用絮絮叨叨的語氣說道：「我只碰了那東西三秒，可在這三秒內，我看到了一切的終焉，那是壓抑到極致的絕望，所愛、所在乎之人都會被消滅，陷入無法逃脫的折磨中度過永恆！」
此刻的我在崩潰邊緣擺盪，這或許就是萊始終沒法準確描述「它們」的原因，因為這東西根本無法被描述，而且接觸的越深越有可能發瘋。
不過燁雪在這時卻握住我的手，用她溫柔的聲音輕柔地對我說道：「我在這裡，霜雨，我在這裡…沒事的，那只是幻覺罷了，是萊創造出來，試圖迷惑我們的東西。」
聽到燁雪的聲音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雖然在她的安撫下，我漸漸恢復正常，不過我還是用嚴肅的語氣鄭重地警告燁雪道：「謝謝妳燁雪，但，那東西絕對不是萊創造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既然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想…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再次想起思理克犧牲自己，封印萊的勇敢舉動，我雖然不願意，可接觸過「它們」的可怕後，我瞭解了當時萊為什麼會做出這些決定，那東西帶來的不只是世界的毀滅，而是會將人類，乃至神都無法承受的「概念」引入我們的次元。
可會發生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或許這也在萊的預料中，但現在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燁雪屏氣凝神地看著我的臉，而我則轉身看向遍佈的螢幕，緩緩道出這句連我也不願相信自己會說出的話。
「我們……必須把萊給找回來。」
<完>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卻又始終保持一成不變，內心，總是充滿糾結與混亂……
虛無……那是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巨大深淵，像是吸取你的靈魂一樣試圖慢慢把你拉近，並吞食殆盡，而此刻的我正身處其中，在意識彌留之際，我聽見這片「空白」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霜雨、霜雨！你沒事吧，如果聽得到的話拜託快醒醒啊！」
那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好熟悉，我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說起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是誰？這裡是哪裡？為何只有我一個……好孤單…好冷，快、快放我出去！
記憶變成碎片消逝，如同黑洞般的絕望把我捲入其中，好可怕…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霜雨、拜託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能連你也！」
在我完全陷入泥沼前，那聲音就像一道光一樣驅散了黑暗，變成一根繩索將我給拉起。
我在現實中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是燁雪模糊的輪廓，剛剛的絕望感瞬間蕩然無存，周圍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這黑卻讓我感到很熟悉。
「燁、燁雪？發生什麼事了？這、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我一臉困惑的望向燁雪的臉，看到我終於恢復清醒，她激動地撲在我身上，緊緊抱著我說道：「嗚嗚嗚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嗚嗚嗚，剛剛你倒在這裡的時候我好害怕，思理克消逝了，萊也被封印，好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就要永遠孤獨一人的待在這裡了嗚嗚嗚。」
「好了，乖，我沒事、我沒事。」
燁雪的話斷斷續續，似乎有些哽咽，而現在的我對一切都有些茫然，只能抱著她的身體拍拍她的背，我記得，在昏過去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
「你真的沒事吧，要答應我喔……還有，我們到底在哪裡啊？我對這裡感到好陌生，可是血液中有隱隱透出一絲熟悉感，好奇怪……」燁雪在我懷裡，也對我們正身處的環境發表了和我相似看法的評論，我們對這裡好像都很熟悉，但怎麼想都沒辦法在記憶裡挖出相符合的地點。
「我也不知道，但一直待在這裡耗時間也不是辦法。」
憶起思理克方才的犧牲，我便急不可耐，想趕快動身做些什麼，當我要拉燁雪起來在這空間探索時，本該看不到前方的黑暗中憑空出現了一扇銀白色的門，就這麼挺立在我們面前。
「霜雨，這是──」
那扇門，散發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還沒等燁雪說完，我就像失了神般直直走上前，二話不說便將其推開，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確定這扇門裡的東西，會有我們所需要瞭解的一切。
推開門，門後的東西讓我感到有些訝異，那是一個被螢幕環繞的房間，螢幕上面顯示的是各式各樣的數據與監視畫面，而被螢幕微光照亮的，是桌子上一個透明的罐子，我緩緩的靠近前方想要查看，這時，一陣陰魂未散的聲音響起。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下你會單獨來到這裡，但就像人類常說的，永遠不要放棄任何可能性……所以，啞音，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說的話，就去觸摸桌子上的那東西吧，不過小心……別瘋掉了喔。」
隨著萊的聲音傳來，無數個螢幕也顯現出他的臉，我意識到這裡就是萊的辦公室，又或是說他潛藏於黑暗中的大本營，一旁的櫃子則擺滿了契約盒，當他說完，房間裡瞬間打出好幾道光，聚集照在桌面的罐子上。
而這透明的罐子裡頭，裝的是一灘我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物體，看起來像是章魚的觸手又像是一坨黑色的污泥，總之一股詭異的氣息隱隱傳出，越是靠近，越是凝視其中，我越發感到噁心的反胃。
「霜雨……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燁雪此刻也起來一樣的反應，於是我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她繼續靠近。
「我不知道，但跟萊有關的話往往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罐子裡似乎在蠕動的未知物體，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伸出手，觸碰罐子，不過只是剛接觸，指尖彷彿像被電到一般有種麻痺感，轉眼間，視線所及的一切都崩塌，掉入腳底下無盡的深坑。
連燁雪也……
「燁雪！！！！不！！！！」
是萊的陷阱嗎？沒想到他居然留了這樣的保險機制，不過……有個地方不太對勁。
深淵之中，有無數負面且混亂的念頭侵入我的大腦，有某種「存在」試圖污染我的意識，他的特徵與萊不同，這是遠超過萊的，混沌與邪惡的自身。
我的腦袋裡不知為什麼多了很多燁雪被殘忍虐待的畫面，認知被拉扯，好似上萬跟針刺在我的每一個毛孔，窒息般的絕望讓我感到比死還難受的痛苦，這感覺…就是我在被燁雪叫醒前體驗到的東西。
我越陷越深了，快要淹死在這深淵化作的海洋中，永不見天日的漆黑與折磨……
「救、救我……」
我恍恍惚惚地從嘴裡擠出這句話，說完沒多久，忽然，陰霾消失，只見燁雪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才把我和那罐子分開，當意識恢復時，我們已雙雙倒在地上。
「霜雨，你剛剛怎麼了？你碰了那罐子後，就突然全身抽搐起來，可是手又好像被緊緊黏住一樣死握著罐子不放，看到你雙眼慢慢變成黑色，我都要嚇死了！」
看到燁雪的臉，我還有些驚慌的向後退，直到她雙手搭住我的肩膀，微微施力才因為疼痛感讓我真正回到現實。
「我看到了……混沌的根源，萊確實沒有在說謊，是『它們』，那罐子裡裝的，正是『它們』的一小部分。」
「霜雨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還是要我也去碰碰看才能理解？」
看著燁雪就要往前，我立馬阻止了他，但嘴裡還是用絮絮叨叨的語氣說道：「我只碰了那東西三秒，可在這三秒內，我看到了一切的終焉，那是壓抑到極致的絕望，所愛、所在乎之人都會被消滅，陷入無法逃脫的折磨中度過永恆！」
此刻的我在崩潰邊緣擺盪，這或許就是萊始終沒法準確描述「它們」的原因，因為這東西根本無法被描述，而且接觸的越深越有可能發瘋。
不過燁雪在這時卻握住我的手，用她溫柔的聲音輕柔地對我說道：「我在這裡，霜雨，我在這裡…沒事的，那只是幻覺罷了，是萊創造出來，試圖迷惑我們的東西。」
聽到燁雪的聲音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雖然在她的安撫下，我漸漸恢復正常，不過我還是用嚴肅的語氣鄭重地警告燁雪道：「謝謝妳燁雪，但，那東西絕對不是萊創造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既然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想…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再次想起思理克犧牲自己，封印萊的勇敢舉動，我雖然不願意，可接觸過「它們」的可怕後，我瞭解了當時萊為什麼會做出這些決定，那東西帶來的不只是世界的毀滅，而是會將人類，乃至神都無法承受的「概念」引入我們的次元。
可會發生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或許這也在萊的預料中，但現在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燁雪屏氣凝神地看著我的臉，而我則轉身看向遍佈的螢幕，緩緩道出這句連我也不願相信自己會說出的話。
「我們……必須把萊給找回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