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拎北不喜歡被唬爛的感覺

　　阿傑領著尹燁到了他的實驗室，果然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儀器，很多儀器還正在運作中，儼然像個簡便的科技廠，看來是真的實驗室。

　　「你還挺有錢的，這些儀器看來都價值不斐。」尹燁邊逛邊說。

　　「在竹科待了幾年，討厭那種沒日沒夜的生活，我就把工作辭了，買了很多儀器來這個小村莊租房子做實驗，結果老被村長當瘋子。」阿傑語氣中難掩無奈。

　　「你說你很喜歡小孩，但是……我去調監視器來看，徐耀葳生前是往你家的方向跑，在此之後他就失蹤了。」尹燁提出應該會打垮阿傑的證據。

　　「人不是我殺的。」阿傑語氣鏗鏘有力的說。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要逼你承認？」尹燁看阿傑並不心虛，頗詫異於他的態度。

　　「因為在你之前轄區員警就已經逼我承認了。」阿傑的語氣有些憤怒。

　　「你有認嗎？」

　　「當然沒有，」阿傑語氣忿忿不平的說：「耀葳不是我殺的，我是要承認什麼？」

　　「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你。」尹燁的話讓阿傑頗訝異。

　　「為什麼？」阿傑反而不解。

　　「法醫相驗徐耀葳的遺體時發現他的肺部和胸腔都沒有進水，代表他不是溺死的，而是死後被丟入大排，而且遺體浸泡的時間並不夠久，身上的傷痕仍清晰可見。徐耀葳生前似乎遭受極大的凌虐，致死原因是窒息，加上他的頸部有勒痕，代表他是被勒死的。」

　　阿傑不說話，靜靜的聽尹燁說：「勒痕的掌印很大，手指與手指間的距離很寬，我初步判定兇手應是壯碩之人。但你的手掌並不大，手指與手指間的距離也不寬，所以不會是你。」

　　「那戴手套呢？」阿傑狐疑的問。

　　「戴手套基本上不會對你不利。洗滌用或冬天的保暖手套較寬，手指與手指間的距離很窄，沒辦法像徐耀葳脖子上的那麼寬；較貼的醫療用手套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會影響手形。」

　　「我相信你知道兇手是誰，告訴警方，你會很安全的。」尹燁斬釘截鐵的說。

　　「人不是我殺的，但我不知道是誰。」阿傑這時候卻畏縮了。

　　尹燁微微頷首，只遞給他名片，「想將兇手繩之以法，就告訴我。」

　　※

　　尹燁自阿傑家出來，發現唐瑩已經在外面等她了，女警的眼神並沒有直視門口，她看著手錶，不久又看向門口，這時的她才發現夥伴兼丈夫已經出來了。

　　「你跟那個阿傑說了些什麼？」唐瑩問。

　　「就他請我參觀他的實驗室，然後聊聊命案這樣。」

　　唐瑩抬起頭看尹燁——尹燁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但唐瑩的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出頭，因此唐瑩想看他都得抬起頭才能跟他對望。「那你對這個人有什麼感想？」

　　「他似乎被村民醜化，村長說他有精神疾病，但他的言行舉止都沒有問題。」尹燁說。

　　唐瑩拿了方才一直揣在懷裡的檔案夾，「你看看。」

　　尹燁挑眉，下意識的接過來看，發現是病歷表，翻了幾頁後他震驚了起來，捏紙角的力道也不自主的大了起來。

　　「靠，他真的有問題。」看完後尹燁只想衝進去掐死這個人。

　　「莊裴傑，之前在竹科的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因為罹患躁鬱症而被公司強迫離職，最後來到這裡做實驗度日。平日表現正常，但時常產生幻聽，曾因幻聽而殺傷村民被移送法辦，然而他的躁鬱症總是讓他拘役幾天就被放出來，沒有被送強制醫療。」

　　唐瑩從徐奶奶口中知道阿傑這個人，徐奶奶提及阿傑以前好像是科技新貴，不知為何到新屋鄉下來住，但他一來就有村民被傷害，起先大家都不知道是誰，最後被人發現殺傷村民的人是他，村民們指證歷歷時阿傑又辯稱不知情，阿傑是瘋子這件便不脛而走。

　　唐瑩不只看事件的表面，便請同仁去調病歷表，果然發現了莊裴傑的秘密。

　　「但這不能證明殺徐耀葳的兇手是他。」尹燁極重視證據，雖然莊裴傑有幻聽的症狀，但根據無罪推定法則，依然不能因為這樣就將莊裴傑定罪。

　　「我又沒說是他，」唐瑩沒好氣的說：「更何況你自己也說莊裴傑的手形和徐耀葳脖子上的手痕有很大的差異，單就這點就可以暫時將他排除在外。」

　　「妳覺得是誰？」尹燁想知道愛妻的想法。」

　　「我帶你去調監視器，你這麼聰明，應該看了監視器就知道是誰了。」唐瑩莞爾。

　　「可是我調過了，去村長那調的。」針對唐瑩調監視器一舉尹燁大惑不解。

　　「我要調的，是警察局的監視器。」唐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