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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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5-17
大雨後的冬季深夜,空氣中的寒意彷彿能從肌膚滲進骨髓裡。
市中心的老舊住宅區內,殘留在鐵皮屋頂上的雨水斷斷續續落下,在寂寥的夜裡形成拍點似的背景音。
此處沉積已久的複雜氣味連雨水也難以洗刷―多年無人清潔的磚瓦縫有青苔和黴菌的潮濕味道;水溝蓋底下是淤泥濃厚的腥氣;堆放垃圾和廚餘的牆角飄出陣陣腐臭,時不時有蛆蟲穿梭其間,落入一旁發酸的積水中。
下一瞬,所有細微的動靜都被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蓋了過去。
巷弄裡只有寥寥幾盞路燈,分散的燈光拉出幾道深淺不一的黑影,隨著人跑到燈下,幾道黑影匯聚出一個奔逃中的側影。
那側影身上好似黏著幾條若有似無的黑絲,分不清是光影凌亂,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狂奔中的年輕女子散髮赤足、滿面淚痕,一手按住不斷滲血的下腹,另一手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揪住一枚護身符,咽喉如同被無形的手扼住,只能邊跑邊發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直覺告訴她絕不能回頭。
不知跑了多久,女子終於衝出小巷,來到燈火漸明的馬路邊。
恐懼如毒素般麻痺她的神經,傷處的疼痛、滿手血腥、涕淚縱橫的黏膩……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終究,她步履踉蹌,脫力摔倒在人行道上,像條擱淺在陸地上的魚,清晰感知著生命流逝,卻不放棄掙動身軀。
然而她已經擠不出一絲起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