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龍影（一）

節次1.4.2.1舉薦大會（上）



新生入學，有三大重頭戲，其一綬術典、其二舉薦會、其三試驗臺。

今日便是建安門的舉薦會。

陳留，是正臨穎川北方的陣地，也是建安門中心，平時作為中軍指揮司的司令部，也作為全門大會的集合地；因為此處有全院最適合的集會所「黌院大禮堂」。

禮堂的台上坐著四個人，正是建安門的四位司令；在不知多久，總之是很長的天朝歷史中，屹立的四個與城門同名同生的「門」的縫隙之中，打造出第五個「門」的四位人物。



中軍指揮司司令，曹詮，字伯操。

左軍指揮司司令，袁璋，字紹祖。

右軍指揮司司令，孫符，字伯權。

前鋒指揮司司令，溫安，字太平。



各門的指揮司習慣以司令的姓氏代稱，四個指揮司也以曹、袁、孫、溫司通稱。

司令之中，地位最高的是年紀最長的袁璋少帥，其次是晚袁璋一歲的曹詮少帥，他們的輩分與郭示較相近，約比郭示大了三、四歲，是黌院裡最年長的一群，與新生代的郭紙他們歲差約了二十來歲。

而孫符上將軍和溫太平上將軍則是和顏昌伏齡兩位上將軍的年齡差不多，屬於中生代。

雖然有些輩分差距，四個人仍然平起平坐，合作無間，從不爭吵，除了一件事：「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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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自己與一眾新人，在臺下第一排待命，蘿甫則以小軍官的身份偷偷混到了正後方，以便偷偷幫人補充院裡的知識；郭紙、陸百合則在另外由重要參謀組成的區塊。

在眼前的一位白衣男子，一頭棕褐色的頭髮，而髮尾是微微的赤紅色。他的衣服，和陸百合幾乎一樣，雖然是男裝，但是兩瓣羽和燕尾帶，顯然是陸家特徵。

「哎呀哈哈哈！蔣化你講話個，今日有多少人可以搶？」

袁璋一直大笑，用不知道怎麼辦到的，一邊大笑一邊發出聲音的方式說著。

一個聲音柔圓渾亮的謀士，蔣化道：「孫司令之弟，孫築、大司空長子，陸司。」

聽到了陸司的名字，孫符換了個姿勢。

「陸司徒推薦生，武術士傅升。」

此時曹詮喝起了茶，孫符看了過去，並開始用指尖敲起了桌子。

「最後一位，是前幾日臨時報到的，太司大人三千金，官澪。」

「官澪！官家怎麼會到建安門來！？」

袁璋突然興奮地大笑起來，不知為何，大笑之間還能同時說話。

官雲笏聽到袁司令提到自己，起身報告：「官家在朝主掌律政，此番父親大人特囑澪參加建安門，以貫徹中立的立場。」

「喔！那麼……。」

「末將推薦傅升。」

袁璋正要說話，麾下中校官軍師田禮，字愛國，卻先出聲說道。

此時陸百合起身反駁道：「傅升乃我與嘉誩接應，既由曹司所屬接應，理當加入曹司。」

「這樣說起來，傅升既然是陸家的人，理當歸入我們孫司吧。」孫符的軍師魯硯，字元碘，也跟著說道。

「元碘，這樣說可不是。」曹詮的軍師長荀政，字郁平，以反駁加入戰局：

「此次陸司已是去年陸含之事，才答應還你們的名額，縱論孫陸有故，但門裡本無律定某家之人當歸某家之法，今年已有孫築、陸司，何不足夠，還索求傅升？」

此時郭紙看了一眼陸百合，見她似乎不太高興，便沒有跟著多說話了

自己則是在見到陸百合起身，才弄清楚狀況，有著孫家二少、陸家長子、官家千金候選的舉薦會，竟爭執起自己？！

「若則某人主張，帶隊官有顏將軍，自不可說是曹司接應，四司本當共利均益，除孫司已有陸、孫二人，自是你我二司公平競爭……。」田禮繼續爭執道。

「碰！」一聲，袁璋卻拍了桌，併隨那憤怒卻能持續發出笑聲的說話方式：

「田禮你又過了，把大司空大人與孫司令放哪裡？」

見司令不想得罪官家，田禮只能悻悻然地止住嘴，向後一退。

「伯權何如？」

袁璋這才問向孫符，孫符想了一下，看著剛才說話的魯硯，以及旁邊一位面容俊美的將領。

見魯硯搓了一下手指，另一人則點頭。

「我已先佔孫築、陸司，別無他求，就讓與二位司令選擇。」

為了陸家子弟，孫符乾脆地退出戰局。這下剩下曹、袁二位司令了。

「既然我司與曹司對分官傅二人，何不兄弟一場，讓伯操賢弟先選其一，我選其二？」袁璋笑道。

此處話中有話，傅升代表陸家，而陸、官二家同列前五大家，隱藏的意涵下，選了一方就是較為重視其中一方，或是較不重視其中一方，不論是先官後陸，或是先陸後官，只要言出便是風險。

通常情形，讓人選擇就是一種言語陷阱，但是現下稍有不同的是，傅升既然不是本家，重要程度便不一樣，反而是暗示出了答案。

曹詮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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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司令全部都是戲精對吧。」此時蘿甫在後面小聲地說道

「都是在演戲？」

的確這種表面和善，但是暗潮洶湧的場面，還是留給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吧。



節次1.4.2.2舉薦大會（下）



沒想到，單純想要加入建安門，眼前的卻是安排了如此盛大的場面。

原本，學生會的門票已經在手中，加入建安門的目的，便是與認識的夥伴待得近一些，沒想到似乎成了各方爭奪的中心，難道只是因為陸家的身份嗎？

甚至自己都沒有選擇的空間，全憑臺上的高官定奪，這種將人當作商品的對待，使人非常不是滋味。

至少可以把蘿甫一起達到學生會吧？

「大家應該是沒有惡意的……。」蘿甫小聲地說道。

「咿！」

瞥眼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縮了回去，是被誰著到偷偷說話了嗎？

「嘉誩有何想法？」曹詮不提出選擇，反而是先開口諮詢所屬的謀士。

「紙備有一信。」

說罷，郭紙從袖裡拿出了一封信紙，要呈上去給曹詮；這齣突來的戲碼，是預先準備好的。

「此處明堂，何需用信？」田禮這時又忍不住爭道。

「信亦人言，信亦人立，正此明堂，有何不可？」

陸百合一口接上，就回了田禮嘴，讓他更受不住了，永遠不知道郭紙陸百合這兩這傢伙是要搞什麼鬼。

「田校官，別氣別氣，哈哈哈，恐怕又是拆字謎，你看曹司令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袁璋開口道。

原來曹詮早交代了郭紙把這件事的建議，留到今天當堂提出；但並沒有具體指示，此番是正是要求郭紙提供的第一個策略，也是對他的考驗，十分惡趣味。

曹詮拿過信紙，朗聲念開，幾個司令都湊了過來，內容果然又是他最喜歡的猜字迷：



升兮於谷，呼雨雲吹

龍兮騰爪，遊於四廣

淺兮水戲，深而水樂

制兮凌上空，天地貫雷田



曹詮念完瞬即一笑，代表他已把字迷給解了。

「什麼？什麼！？字又變多了？你看看，你看看。」袁璋聽不過，搶了信來，湊給溫太平看。

「四字謎？」

「原來如此，此次較簡單…」

溫太平看了一會也解出來了，正要說間，便又被袁璋打斷。

「那麼快？你們一個個都先別說，這次有那麼簡單嗎？」袁璋把眼都瞪大了，但他嘀咕一陣子仍是未解。

「時間到。」曹詮突然笑道，袁璋悻悻然地把信遞回曹詮手上。這個信上的內容，正是給曹詮的答案。

「既然袁兄讓我選，那麼這次官家姑娘……就讓給紹祖兄吧，我軍正缺少武術士……。」

「哈哈哈！官澪姑娘，委屈妳啦！」袁璋笑著，但「搶輸」之事令他失落。

「非也，家父曾云，建安門唯有袁司令轄下四艘戰步，如可入袁司至善。」

「哈哈哈哈哈！」

聽到官雲笏官腔官調的回答，袁璋又笑了起來。

至此儀程結束，雖然過程另人有點摸不著頭緒，但總是歸到曹司裡了，能與大家在一塊，算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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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詮走下臺階，拍了拍陸百合的肩膀。

「嘉誩者，唯吾與含知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