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i.8-旅程,再一次
本章節 12521 字
更新於: 2023-05-26
在昏沉的夢中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卻傳來踩踏水窪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卻頓時間消聲,那個在很久以前曾出現的黑影女聲再次出現。
「是太累睡著了嗎?哼哼,那就打擾了喲。」
寬敞的客廳內因茶水而染色的地毯,傾倒的杯具被放在了待清洗的水槽內,明德法爾與伽菲亞坐在餐桌邊的高腳椅上交談著。
「可以理解你們之間的相互堤防,畢竟本質上的理念並不相同。」
「如果是剛到達聖光的那時候,對於他的決定我並不擔心,也不關心。但他接受了Noir,以側面角度來說就已經違背了生命樹的選擇條件『聖靈』與『邪靈』的不共容性。」
伽菲亞訴說著自己的想法,而這些原本並不是值得操心的理由,但幸卻讓這一茄衍生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你是擔心他會因為與莉莉絲的接觸過於平凡而選擇邪靈一方?」
「如果只是這樣倒沒有擔心的必要性。基於聖靈與邪靈的不共容性,一旦選擇邪靈一方便不能驅使王冠的力量。」
「及便幸接受了為數不多成魔之身Noir,自身本仍是使用聖靈,但這之間卻存在著一個變數。」
「你是說……。」
「就是令幸決定回到人間的那個人。那個擁有幸原身軀掌控權的他。」
說著伽菲亞不自覺的流露出感傷的眼神,就像是不希望幸與那個人相見般卻又力不從心。
「你是害怕哪一點?是見到那個人,還是幸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對於伽菲亞的擔憂明德法爾並非不能理解,但卻對於明知有著這層風險存在的伽菲亞卻依然讓幸去嘗試這番冒險而感到疑惑。
而明德法爾所拋出疑問,伽菲亞也只是沉默片刻便做出了回答。
「我跟他也不過相識幾周的時間,就算說重生前就已相逢無數次,經歷無數次劫難,但那也僅限於之前,幸終究是幸。」
這看次沒有直面問題的回答卻能從伽菲亞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絲哀傷,明德法爾便明白伽菲亞並不是單純的害怕,而是當初的心愛之人站在了對立面時的那種手足無措,即便有著生命樹的智慧、面對舊日的情感仍然會感到迷茫……或許伽菲亞甚至不明白自己該選擇哪一邊?但這個答案在明德法爾眼中或許有了決定。
在透過生命樹的訊息傳遞接到來自Ploy請求的那刻就已經肩負著一個使命,讓這二人的關係更加增長,但其實明德法爾明白即使自己甚麼都不做兩人的關係遲早也會更進一步,可莉莉絲的存在便讓這可能趨近於零。以及另外一點……站在生命樹的角度與上帝視角,所希望的便是幸與伽菲亞的結合,但如此一來也就等於漠視了他們二人的選擇。
想到這不經感到嘆息,難道真的非得只有這條路可選?但若真是如此莉莉絲絕不可能被留在幸的身旁,想著明德法爾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便消失蹤影的莉莉絲。
「說回來,莉莉絲似乎不見蹤影。」
莉莉絲的一舉一動向來都不在伽菲亞的關心範圍,但莉莉絲糾纏著幸也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正因為是害怕某些事情的發生才會訂下那些規則。一想到這才意識到莉莉絲肯定是去找幸,而此時的幸人便在……。
浴門被拉開的瞬間,伽菲亞逕直走入,然而在寬敞的浴室內除了殘留的熱氣外便沒有半個人影,正當伽菲亞感到稍許放心,身後卻想起了一個聲音。
「妳果然不放心地過來了,但是很遺憾,倖幸在不久前就已經離開了。本想來個偷襲,可是看到那樣子的倖幸,瞬間就沒了興致。」
回眸看向站在角落的莉莉絲,伽菲亞並沒有急著詢問只是靜靜等待著一個說法。
當莉莉絲來到浴室悄悄靠近幸,看著雙眼蓋著浴巾的幸,莉莉絲便好奇的將浴巾提起,然而幸只是閉著雙眼睛說道「莉莉絲,我想先一個靜靜。」
明明只是如此簡短的一句話,但那沉穩的語氣卻令莉莉絲下意識地選擇了服從。
「本來是想跟倖幸促進感情,但那樣的倖幸也不失一種魅力呢。」
聽著莉莉絲的解釋,伽菲亞感到幾分意外。
「真是意外,還以為你是個大腦中只想跟幸肌膚之親。」
「沒禮貌,莉莉又不是『色慾』。反倒是妳,真的有那個陪伴的覺悟嗎?」
說著莉莉絲便雙手抱胸等待著答覆,在那稍微嚴肅的目光下伽菲亞只是稍有躊躇便給出了回答。
「智慧的職責是引導王冠做出當下正確的判斷,而不是義無反顧、不經思考的支持。」
聽見這個回答,莉莉絲便一轉眼以迅雷不急掩耳的攻勢將伽菲亞壓在了地上。僅僅單手便限制住了伽菲亞的雙臂,坐在伽菲亞的身軀上,兩人近在咫尺的目光,眼神中充斥著對這答案的不滿。
僅僅怒視了幾秒莉莉絲便感概「妳果然不對勁。明明剛才相差數步的距離,妳明明完全有時間來躲開,可是卻任憑這樣被壓在地上。」
「妳在害怕什麼?女人。」
面對莉莉絲的質問伽菲亞只是平淡的做出回應「看來妳什麼都不懂,幸他在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場被規劃好的棋局。」
「為甚麼上帝願意讓妳待在他身邊,為甚麼我也會一起出現在這,全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然而他卻讓我看見了另一種選擇。亞當的個體在這世上存著兩個,這是前所未聞的,以原生的狀態重回人間也是第一次,因此還希望妳不要阻礙他。」
聽著這面無表情的話語感到異常的憤怒,莉莉絲一拳便打在了地板目光冷酷且充滿著威嚇感。
「莉莉想聽的可不是這些有的沒的,也懶得去管。聽著,莉莉是想陪在身邊才會留在這,什麼計畫都是些狗屎。妳的態度也是。」
「莉莉不打算跟妳廢話,無論妳說什麼我都會讓幸只看著莉莉。如果妳不想爭取,那就盡早推出,不要打著什麼莫名其妙的旗幟做著很高尚的行為,既然不喜歡就不要做。」
「有智慧就不能坦蕩的活著嗎?笑話。」
說完莉莉絲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浴室,被留下的伽菲亞將手遮擋在視線前方喃喃自語。
「為什麼會這麼在意……。」
此時的幸便在二樓的陽台邊上雙手交疊在欄桿上方手中握著一本紅色破舊的筆記本。
老舊的書背被一雙白皙中透出一抹粉嫩的細手給輕輕拿起,方形矮桌上的明燈被點亮,側旁的沙發緩緩做下了一名身影,書被翻閱著。
寧靜的空間中能清楚聽見紙張翻閱的沙沙聲,木門被敲擊的聲音令寧靜的氛圍戛然而止。伴隨著一聲「請近。」又一名身影進入了這滿是書籍陳列的空間。
赤腳踏在茸毛地毯上,焰紅色的末端是燃盡的銀灰,那名踏入書房的身影不久便停下了腳步。
停下步伐的身軀倚靠沙發椅背上,眼角餘光飄向身後亮著的明燈。
「妳昨天跟莉莉絲吵了一架,雖然知道你們不合,有發生什麼事嗎?」
在老舊書籍後是櫻花的色彩,在紫色目光的偏移下得到了回應。
「這你不用擔心,如果真有什麼事,等待你回來的那三天就已經發生了。」
這句話雖然能安撫擔憂的心,但其實內心卻很清楚這句話有一半以上的成分是謊言。
昨日與莉莉絲的衝突令伽菲亞徹夜難眠想了一整晚,自己很清楚什麼計畫、上帝的其實全都是蒙騙自我的謊言——是從何時起?幸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早已發生了改變。
或許有些疑問即使有著至高的智慧也始終無法看透,莉莉絲為何說出那些話?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
此刻即使目光仍在書頁上的文字遊走,心卻已不再此。
聽著這樣的回答幸明白這句話有一半的謊言,雖然這些情況早已在稍早便從莉莉絲娜得到了答案,但此刻的伽菲亞仍然需要一點時間。
幸留下一句話便不再打擾「如果妳願意說的話,我會陪著妳的。」說完便打算離開書房——看著幸的背影伽菲亞竟產生了想要挽留的念頭,可話語到了嘴邊卻又截然不同「這樣……」
然而話語才剛說出口,戶外便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喊叫。
「那個男人在的吧!那個名叫佐哈爾的男人就在這對吧!」
隨著聲音一名奶茶髮色的女性以及淺藍色長髮的女性出現在了房屋的大門前。
如此豪邁的行徑令一旁璦米音都羞澀的拽著衣角低聲勸阻「蒂塔小姐。不用這樣也沒關係。」
然而蒂塔只是笑了笑說到「別擔心,很快就會有人來迎接的。」
果不其然在蒂塔的話音剛落下的不久後,明德法爾便來到了門前。
「隨意叫喊可是會有機率驚擾他人的,不知二位來此之意?」
當明德法爾與蒂塔四目交會的瞬間便都明白了對方的身分,蒂塔嘴角微微揚起後回應「『KETER』在的吧,能請他出來嗎?還是說方便讓我們進去打擾。」
看著蒂塔那自信的眼神明德法爾依舊平靜的應對並招呼二人。
「待客之道豈有拒之門外一詞,請。」
在明德法爾的示意招呼下璦米音便拉著衣角戰戰兢兢的嘀咕到「我看還是算了……我們……」蒂塔不等話語說完便神色自若地踏出一步並牽著璦米音的手進入了屋內。
「不用懼怕,不會讓他們傷害璦的。」
踏入屋內的那一刻蒂塔便感受到了異樣,毫不客氣地來到了客廳,看著此時正趴在沙發上看著上面印有男性雜誌的莉莉絲略感驚喜的發言「這可真有趣,沒想到妳會在這個地方。」
莉莉絲在蒂塔進門或是說屋外大喊時就已經注意,但仍就毫不在意的只是坐起身軀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零食嚐上幾口。
僅僅是以眼角餘光掃視莉莉絲揶揄到「妳才是,怎麼了?已經淪落到照顧孩童的地步了。」
看著雙方的衝突火苗漸漸燃起,本想開口制止的璦米音卻在明德法爾的先一步動作下退縮。
「二位,在這屋內可是禁止一切靈的相關作為,請勿造事。」
「莉莉明白,可不想刮花漂亮的臉。」
莉莉的附和下結束了這場可能引發的衝突,隨後明德法爾便示意來客就坐「請在稍坐,是否需要茶水?」
這番詢問璦米音便羞澀的點了點頭;蒂塔則一個手勢婉拒了好意,不久一杯清茶便端到了璦米音的面前。
看著明德法爾的禮貌行徑,蒂塔只是平靜的問到「妳應該不會把KETER刻意藏起來,對吧。」
隨著蒂塔的話音剛落,幸便來到了客廳。看著這次主角的現身蒂塔再次嘴角勾起。
「既然人都到齊了,就來說說此行的目的。」
四目交會的二人,蒂塔在外呼喊的時候打斷了幸與伽菲亞的交談,二人便透過窗戶看向了聲音的方向。僅僅一個剎那幸便認出了蒂塔與璦米音並陷入片刻的思索。
雖然對於二人的來到相當意外,但卻也是一個機會,想著能藉這次的相見釐清一些事情,幸便離開了書房。
伽菲亞沒有詢問幸,只是看著那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幸坐了下來與蒂塔及璦米音面面相覷——如此沉重的氛圍下莉莉絲便收起雜誌起身離開了客廳並來到書房外與伽菲亞主動搭話。
「身為智慧不去幫忙嗎?」
面對這番揶揄的話語伽菲亞只是將目光集中在書上委婉說到。
「仲裁者一人就夠了。」
「哼哼,那個淺藍色頭髮的女孩子可有意思了。引路人與被引路人。」
即使書房的房門並外未關上,伽菲亞仍就能理解莉莉絲所說的話中含意,只是默默地繼續讀著手中的書籍不再回應。
當雙方面面相覷,璦米音卻仍在此刻感到了害怕與退縮,然而蒂塔沒有說甚麼只是將目光直視前方並輕輕握住璦米音的手。
原本冰冷的手被握住的瞬間一股無形暖流彷彿便透過交疊的手流進了身體,正將要開口的瞬間對方的話語擋下了這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雖然不知道妳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但隔一天便找主動找了上來應該有甚麼理由。」
對於幸的提問蒂塔沒有主動回應反而是先自嘲到「昨日是主賓關係在今天完全相反,真有意思。但今日……主角並不是我喲。」
蒂塔與幸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璦米音的身上,看著眼前與昨日完全不同打扮——原本遮蓋視線的瀏海在髮夾的作用下固定在了兩側,散亂的長髮也綁成了低雙馬尾——在那充滿憂慮的藍寶石目光中幸只是靜靜的等待。
蒂塔緊握著手面露充滿自信的微笑鼓勵著膽怯的璦米音,在糾結了片刻之後這才將目光投向這個有著與辛相同容貌卻在記憶中早已離世的人。
「你……真的是辛本人嗎?」
簡短的提問卻是此刻的璦米音最想知道的答案,對於這樣的疑慮在經過昨日的情況後幸也明白隨意的回答只會讓事情更加難以處理。
「如果是指肉身那跟你認識的並非同一人,雖然精神上也發生了變化,但我確實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人。而如今的名字是幸。」
得到了答案的當下璦米音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所以我能理解你從未離開嗎?如果是這樣為何現在要再回來?明明是我們強迫了你去接受了你本可以不接受的事情。」
幸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的確,說實話驅魔什麼的本來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有一點是不同的,我並非是完全的被動接受,其中也參雜著幾分嘗試心理。但為了一個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國家賠上性命確實很愚蠢,可我還是選擇了回來。」
「這說起來可能有些複雜,但我在一個名為聖光之界的世界中真正的理解到何謂自我,以及自己所該面對的事。」
「雖然我確實有留下來的逃避選項,但我有更想知道的事,我仍並非是個完整的個體,這件事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同時也是道路的開闢。」
「也許聽起來有些晦澀難懂,但可以簡單理解為回來是我自己的選擇。」
聽著幸的一字一句,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這一刻就像是聆聽說書人的故事,靜靜的,連窗外的鳥鳴聲都消失了聲音。
幸的話語停下後的數分鐘璦米音的語氣低沉且自責「難道你都不會恨我們嗎?或是討厭璦米音這個人。」
簡短的一句話卻道出了長久以來的自卑心,看著以前那樂觀開朗的小女孩如今成為了悲觀羞澀的少女,幸能夠有所理解。從馬克與Poly那得知的種種,以及如今能坐在這的璦米音,這份功勞都少不了身旁的蒂塔。
幸只是淡淡地反問「我想不出討厭妳的理由,馬克說過妳是個堅強的孩子,縱使用的方式可能並不盡人意,但妳也努力過了不是嗎。還是說比起樂觀積極的璦米音妳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聽見馬克的名字與幸的提問,心中產生了動搖。即便清楚自己曾一度的走出陰霾,但卻仍然會一點外在因素而再次沉淪,以前是那麼的堅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哥哥的唾棄、薩博利忒與辛的對立、辛的離去……其實都不是,真正改變的是放棄自己的那一刻,是認為自己就只是沒人要的累贅開始的……那麼,現在呢?
看著幸的面容,那瞬間馬克爺爺彷彿就在身邊,同樣的慈悲與溫柔令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深藍色的淚水——兩眼流下不同的淚水,透明的血與深藍色的血在臉頰上留下了淚痕,這一幕驚愕著眼前的幸,明德法爾卻像是早已知曉般沉默。
「妳的眼睛……。」
輕觸自己的臉頰,看著左臉染上的深藍色,璦米音陷入了片刻沉默。蒂塔這才開口說明。
「這就是現在的璦。也是我們來找你的另一個目的。」
然而正當蒂塔將要開口時,璦米音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
「沒事的,這點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太好了……我並沒有親手害一條生命消失。」
看著一邊擦拭眼淚一邊面帶微笑的璦米音,幸不經心中感慨。
(她一直抱持著這分負罪感度過這三年的嘛……。)
「妳可以不用再自責了,璦米音。也許重新建立自信無法一蹴而舊,但我們會陪著妳的。」
聽見幸這番鼓勵,璦米音低下頭臉頰渲染上一層薄博的紅彩面帶微笑回應著。
「嗯,謝謝。」
看著身旁如此喜悅的璦米音,蒂塔也不由得到高興,但也很清楚對於璦米音而言還有很長的路再等待著她。
「那麼,能聽聽這邊的想法嗎?」
這是璦米音.貝洛的重新啟程,也是樹與樹影逐漸靠近彼此的開始。
翌日——璦米音在蒂塔的精心打扮下來到了遊樂園的門口等待。紅色的髮夾固定著瀏海不再遮蓋雙眼,長至腰間的低雙馬尾、白色的襯衫洋裝加上藍白相間的橫條紋過膝襪與短筒靴的搭配有一種看上去宛如公主出巡般的引人注目。
「蒂塔小姐……好多人都盯著我在看。」
「哼哼——那是當然如果沒法引人注目那就枉費花這麼多時間幫妳打扮。」
「倒是覺得不引人注目也沒有關係……。」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等待,遠處的身影姍姍來遲。
穿著黑色背心與淺紅色襯衫的幸與蒂塔及璦米音二人會合。等到了幸的出現後蒂塔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匆匆地離去。
「好了,既然你們會合了,那就不打擾了。」
「等一下!蒂塔小姐真的要走了嗎?」
蒂塔並未給予言語上的回答只是輕輕揮了揮手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留下的幸與璦米音二人便相互看了一眼。
「那麼,走吧。」
「嗯。」璦米音輕輕點頭與幸一同進入了遊樂園內。
然而此刻躲在人群之中的戴著愛心形狀太陽眼鏡的莉莉絲正緊緊盯著幸與璦米音。
「不跟來其實也可以的。」
莉莉絲的下方傳來無奈的話語,帶著圓框眼鏡與貝蕾帽的伽菲亞看上去就像是被強行拉來的毫無精神。
「說甚麼傻話,妳其實也很在意吧。那兩人的約會。」
「都說了不是約會……。」
昨日——在兩邊和解後蒂塔便開口提到「還有另一件事想拜託你們……。」
蒂塔便將璦米音身體內寄宿有關巴力的事情以及左手上為何纏繞著亞麻布以及這亞麻布的來歷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至於拜託你們的內容就是治癒壽命將至的璦米音,因為那個病症即使是我的能力也無法醫治。」
聽到這明德法爾只是看向一旁,不久伽菲亞便緩步來到客廳並僅僅看了一眼璦米音左手的情況後便給出了答覆。
「關於你所說的那個病症,只能說很遺憾即便是有著『神的治癒』美名的拉斐爾也無能為力。」
「充其量也只能做到與手上的布相同的效果。」
伽菲亞的現身,蒂塔一眼便認出了此人與幸及明德法爾相同為生命樹質點的繼承者而陷入沉思。
「身為『Chochmah』的妳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這『半生物病毒』果然沒有解藥嗎。」
看著有些苦惱的蒂塔,璦米音便安慰到「沒有關係的,就算可能只剩幾年的壽命……至少努力過了。」
看著二人間的談話幸的目光緊盯著璦米音的手臂便開口問道「那個能讓我看看布下面的狀況嗎?」
蒂塔聽見如此要求後沉思了片刻便看向璦米音又糾結了數分鐘後才答應幸的請求。
「可以,但希望等會無論見到甚麼景象都不要感到吃驚,璦尤其是妳。」
在蒂塔的嚴肅話語下,璦米音小心翼翼的將纏繞手臂的亞麻布卸掉一部份。當看見下方景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免地感到驚詫,即使只解開了手掌的部分,但那如同潰爛的黑色皮膚以及撲鼻而來的惡臭都足以令人窒息。
「這就是現在的璦的左手臂。」
一向沉著的明德法爾也不由得驚嘆「果然是至今都沒有解藥的邪穢病症。」
幸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果然很像……。」
「當初我曾與別西卜見過,這手臂給我的感覺就跟接觸他時的感覺一樣。不過當時的人們是被吸成了人乾,但璦米音的手卻明顯有活體的跡象。」
聽著幸的話語蒂塔皺起眉頭問道「你曾與別西卜見過?」
「沒錯,那時的我才剛學會驅使聖痕。但我想說的並不再別西卜身上而是那場大規模邪靈入侵的後續處理人。」
隨著幸的話語璦米音便下意識地說出答案「黑布爾。」
「沒錯,也就是說黑布爾也許有辦法處理。」
然而正當幸如此盤算彷彿看見一絲曙光的瞬間莉莉絲便靠在餐桌旁手中拿著高腳杯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反駁道「雖然不想打擊倖幸,但那是不可能的喔。」
「尖下巴與那個蟲男合力造出的東西可是惡魔們都有目共睹的,別說是常人了,就算是同族也有可能因為那東西而丟了性命喔。雖然不認識那個叫什麼黑布爾的,但關於那場別西卜製造的大騷亂,結果應該不清楚吧。」
「救回來的人不是像個植物人需要照料,就是每天要承受如同烈火燒的疼痛,可能連呼吸都是痛苦的。說的人類多麼高尚偉大,幫助他們面對苦痛,可是這對他們來說不如一了百了的輕鬆吧。」
這一言一句無疑就像是在向璦米音宣判毫無希望般的刺痛,明德法爾便使了一個眼色後莉莉絲也心領神會的攤手並示意自己閉嘴。
如此沉重的氛圍璦米音便試圖緩和氣氛。
「大家就別這麼嚴肅了,而且現在不也沒影響我的生活嗎。」
這時從剛才否定蒂塔治療的可能性後就不再發言的伽菲亞突然開口。
「倒是有個方法值得一試。」
正因為伽菲亞的這一句話今日的幸才會與璦米音一同來到遊樂園。
與二人告別的蒂塔便來到了莉莉絲與伽菲亞的所在之處問到「那個方法可行性有多少?」
「這我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數字,畢竟是一種新的嘗試。但根本沒有必要來遊樂園不是嗎……。」
「唉呦——人們不是常說治病前先治心嗎?輕鬆愉快的心情肯定能大大的提高成功率的。」
「……」
頓時間伽菲亞甚至連發言的想法都沒有了,但這並不影響莉莉絲的興趣而從旁插話「這不重要,總之先悄悄跟在後面吧。」
隨著進入遊樂園內幸與璦米音的互動看上去不免的另一旁的莉莉絲與蒂塔感到醋意大發。
一下是因為同椅上吃著點心,一下又是因為同座遊樂設施,導致伽菲亞只能隨著抓住莉莉絲的衣領以免像脫韁野馬般亂竄。
「既然要跟來就管好自己,不要愛跟又愛吃醋……。」
「可是妳不羨慕嘛!能跟倖幸一起遊玩遊樂設施,那是多麼的美好啊!」
對於莉莉絲的話語伽菲亞顯得不動於衷,便看向身旁的蒂塔妳不說點什麼嗎?
「看來要坐摩天輪了。」
聽見從蒂塔口中說出摩天輪二字的瞬間,莉莉絲又像是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問到「喔!要開始了嗎,甜蜜的獨處時光。」
看著這比翻書還快速的轉變速度,伽菲亞看上去更加無奈。
(還真的是喜怒無常。)
幸與璦米音相繼搭上摩天輪後,莉莉絲又像是看戲不嫌事大的旁觀者般像蒂塔發話「妳覺得會不會成功呢?伊絲塔(蒂塔)。」
「可別忘了,要是失敗妳的佐哈爾也會遭殃。」
「哼哼,莉莉到覺得可沒這麼簡單……人造聖遺物……。」
人造聖遺物——這便是昨日伽菲亞所提出的觀點。聽見的瞬間就連一向沉穩的明德法爾都略感驚愕。伽菲亞便向眾人進行解釋。
「璦米音能這麼直接稱呼妳嗎?關於妳手上的病症在場估計除了幸應該都略知一二,這邊就暫時不多做說明,著重在提出的觀點。」
「就目前所認知內這個病症沒有痊癒的方法,最多也就只有抑制與轉移的手段,而能促成抑制及轉移效果的除了拉斐爾的能力外就是聖遺物了。」
聽著伽菲亞的說明璦米音不經感嘆。
「也就是說之所以沒有被這病症影響生活也是因為手中裹屍布。」
「耶穌殉道與復活時裹在身上的布『杜林裹屍布(Shroud of Turin)』。雖然不清楚從何得來,但事實的確如此。」
聽著伽菲亞的說詞,幸感到一絲疑惑。
「慢著,既然已經有聖遺物這種抑制手段為何還要人造一個?」
看著提出疑問的幸,伽菲亞反問道「你跟梅塔特隆學習的那幾天應該也對聖遺物有一些基礎的認識,而每個聖遺物的作用是不同的——就以裹屍布舉例,他所能起到的作用最多就是抑制,即使能吸收邪靈也只能是有限,說道這就不得不提具有轉移與封印作用的聖遺物。這一類的聖遺物能有效的抑止這種病症,甚至代替感染者,但同樣也存在著弊端。」
隨著伽菲亞的提醒幸便明白了為何提出人造的用意。
「那個聖遺物將形同廢品。」
「正確,所以才需要人造一個具有能代替璦米音承擔病症的聖遺物。不過創造聖遺物並非易事,那件物品必須經歷過一定程度的聖靈並在邪靈的交戰中保存下來,而幸運的是眼下確實正好有這麼一件物品。」
在伽菲亞的暗示下幸想起了從梅塔特隆拿取回的筆記本。
對於出此方案的伽菲亞,蒂塔提出疑問「你說的都能明白,但轉移過程中無論是操作者或是被施加者都有一定的風險,要是弄得不好可是連周遭的人都有可能被受牽連。這點妳應該不會沒想到?」
面對這番疑問伽菲亞仍舊神色自若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那本紅色的筆記本移開的後方是坐在摩天輪內的璦米音。幸握著筆記本慎重地問道「準備好了嗎?」
璦米音緊張的雙拳緊握心中難免有幾分擔憂。
「如果失敗害得幸也感染了……我會過意不去的。」
幸的指尖在筆記本的書面上寫下了一些無形的文字與圖形,聽著璦米音的擔憂只是微微一笑。
「妳果然不同了呢……。」
「誒?」
意想不到的回應令璦米音感到疑惑,而這份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如果是以前剛認識妳的時候,像這種時候妳肯定會積極地勇於試錯。」
幸的解釋令璦米音低下頭看著相互緊握的拳頭。
「很懦弱吧……失去了以前那樣無畏的勇氣。」
「妳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
幸的這番解釋又令璦米音抬頭感到疑惑。
「妳並不是懦弱了,而是成長了。變得比以前更會為他人設身處地的著想。所以不用感到自卑,相反的,多點自信,我相信這樣蒂塔看了也會高興的。」
提到蒂塔名字的當下璦米音不由得臉頰微微泛紅將視線撇向一旁澄清。
「我……我跟蒂塔小姐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只是……只是……。」
看著那吱吱嗚嗚的模樣,幸感到一陣疑惑卻微微一笑,對於璦米音想說的二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在意,或是說是甚麼樣的關係都不要緊,畢竟確實是蒂塔的出現才會有現在的璦米音。
「我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只是想表示能理解妳的擔憂。總之接下來的事就請妳試著相信我這名晚輩。」
知道自己會錯意的璦米音便害羞地將頭壓得更低,同時卻又對幸口中的自稱晚輩感到否定而喃喃自語。
「現在的幸明明比我還要厲害了……雖然確實是我拉他進來的……。」
就在幸做最後的準備,避免轉移的過程中出現紕漏而在摩天輪內部寫上一段段的無形文字——璦米音好奇的詢問「幸,為什麼願意做這麼危險的事呢?」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幸思索了片刻後便回答「因為我不喜歡還沒有過任何嘗試就輕言放棄。」
這句話的出現彷彿將璦米音拉回了三年前的那一刻,在第一次面對被惡魔附身的人,幸也是秉持著這個理由而選擇一同奮戰。
淚水輕輕的滴落在手背,眼眶是如此濕潤,嘴角卻輕輕上揚。
「沒變,幸還是幸。還是那個爛好人的性格。明明可以拒絕……可是卻……。」
幸蹲下身軀將手帕遞給流淚的璦米音輕聲說道「也許三年前的我真的是個不會拒絕別人的人,但今天的這項決定並沒有任何人強迫,所以我也會尊重妳的決定。」
看著遞出手帕的幸那金色的左眼與銀色的右眼所散發出的精神彷彿將整個空間溫柔的包覆起來,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
在摩天輪的附近的攤位坐下的伽菲亞悠閒地吃著可麗餅等待著結果的到來;莉莉絲則帶著剛買好的聖代走了回來。看著如此漠不關心的二人蒂塔抱怨到「雖然在人多的場所中選擇摩天輪確實是個方法——不過你們都不擔心?伽菲亞就先不說,剛剛還在起鬨的這女人竟然有心情買起聖代來吃。」
面對蒂塔的抱怨莉莉絲便隨意地敷衍答覆「剛才是剛才,看起來像約會當然要起鬨一下,不過如果是重點戲份就不一樣了。倖幸可不是那種行事隨意的類型。」
「先不說這些了,要不要也嚐一口看看?」
「不用。」
說著莉莉絲便將湯匙舀起聖代一角遞到蒂塔嘴邊,這舉動令蒂塔感到有些惱火而推託。
「放輕鬆,很好吃的喲。」
看著為了一口聖代而來回推託的莉莉絲與蒂塔,伽菲亞開口說道「會這麼擔心是因為那個吧。在璦米音體內的傢伙。」
伽菲亞的開口令本就嚴肅的蒂塔眉頭深鎖,推託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雖說巴力已經承諾不會再奪權,但在轉移的過程中很難不保證他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再次出現。」
然而如此嚴肅的回應伽菲亞卻只是平靜地吃了一口可麗餅,看上去絲毫不在意的神情令蒂塔疑惑「等等,怎麼看起來更加悠閒……。」
面對詢問,伽菲亞只是咬著可麗餅含糊地說到「不勇丹溪(不用擔心),雖然餔清出妳悶之間發生鍋身摸,叭哩耶詩書淤逼交優淵遮搭伊拍得(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巴力也是屬於比較有原則那一派的)。」
聽著那含糊不清的話語以及看上去怡然自得的伽菲亞感到無可奈何。
「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蒂塔的調侃這才令伽菲亞將口中的可麗餅放下,隨後身體倚靠在桌面上為剛才的行為解釋道「老實說如果不是妳跟莉莉絲執意要跟來,個人到更希望現在自己坐在家裡看書。況且這些擔憂都是多餘的,不然一開始就不要選這種人多的熱鬧場所。」
這番話語令蒂塔無語回應,畢竟來到這本就是自己的提議,看著這般反應莉莉絲便在一旁揶揄「跟她吵架是沒有勝算的唷——愛擔心的阿斯塔蒂。」
說道這的同時莉莉絲彷彿注意到了甚麼而兩眼如星芒般閃爍,靠上前去的下一秒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果然還是跟來了。」
「蒂塔小姐?」
幸與璦米音的聲音將東想西想的蒂塔拉回現實,很快的便調整好心態轉身鎮定地說道「只是跟他們一起來玩,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遇到你們。」
莉莉絲在一旁直接拆穿蒂塔的謊言「明明就擔心得要命,不過莉莉就說吧,倖幸可不是隨意馬虎的類型。」
面對莉莉絲的拆台蒂塔也只是一臉不滿的瞪向莉莉絲,但也正因為莉莉絲戳破謊言才令璦米音感動道謝。
「謝謝,令蒂塔小姐擔心了。」
「不不,別這麼說。畢竟璦就像是女兒一樣。」
說著蒂塔便不自主地將目光注意在那纏著裹屍布的左臂,便在一秒後感到驚愕而跳起並握住璦米音的左手。
「這是失敗了是嗎?」
面對蒂塔的質疑幸本想開口解釋,璦米音便搶先一步說道「不是的蒂塔小姐,其實……這是我的選擇。」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在幸的詢問下璦米音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隨著緩緩上升的摩天輪,高度已然來到了最高處。從窗口望出去俯瞰著樂園與更遠的景色,這一刻璦米音有了結論。
陽光照耀進摩天輪內灑落在了璦米音的臉龐。
「我相信以現在的幸絕對能成功,但我想保持原樣就好。因為有非這麼做的理由。所以也請你相信璦米音好嗎。」
璦米音的這番話語所呈現出來的神情是如此的與眾不同,明明剛才還如此的羞澀與擔憂,這一刻彷彿一掃而空。幸看著那張充滿堅定的面容,眼眸似乎在陽光下改變了色彩,幸便點頭答應。
明白了這是璦米音的決定後蒂塔便不再多言,只是握著手做最後的確認「這樣就好嗎?這可能是璦最後的機會。」
璦米音輕輕點頭「嗯,我想是的。既然已經這樣決定,那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看著二人的互動,幸不經回想起那時的璦米音就像不是現在的同一人般說出令人驚愕卻又匪夷所思的話。
決定了不接受病症的轉移後璦米音再次將視線望向外頭,口中緩緩說道「能選擇以這樣的形式與你交談,果然令人感到開心。」
「幸,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只要我力所能及,到沒什麼問題。」
然而從璦米音口中說出的話語卻令幸感到有些疑惑。
「不要離開伽菲亞的身邊,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陪著她。」
幸確實曾承諾過希望伽菲亞陪在自己身邊,但面對璦米音的這番話又感到匪夷所思,本就是自己的要求又怎會離她而去?彷彿就像是在說自己總有一天會拋下伽菲亞不管。
「雖然我們關係目前是有點難釐清,但我也想不到與她分別的理由。」
「總有一天會的,那時的你將會被迫選擇二者其一。」剛說完這番話璦米音便輕笑一聲並改口「算了,就當作我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璦米音自顧自地說著便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當摩天輪轉了一圈後回到了地面,雙足重新踏回地面後那番話卻悄悄地留在了幸的心中。
然而沒走幾步路璦米音便有些嘆息的說到「果然沒這麼容易呢……。不過這樣就好。」
這突如其來的話反而令幸感到更加耐人尋味,但幸並沒有過問只是默默地走在身旁直到與蒂塔三人相見。
吃著可麗餅的伽菲亞感到了一個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順著視線的方向幸就像走神般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面對這目光伽菲亞下意識的將視線移開並問到。
「你是肚子餓了想吃食物?還是看我吃東西很稀奇。」
在伽菲亞的話語下幸這才回過神將視線移開,並決定暫時將自己是否會離開伽菲亞一事藏在心中,隨後便順著話語說到。
「說的也是,也快到下午茶時間了。肚子也有點餓了。」
隱約感覺到兩人之間談話的微妙感,莉莉絲便將身體靠向幸說道「那麼莉莉的聖代給倖幸吃吧。」
隨著莉莉絲的舉動,伽菲亞縱然起身走向幸。本以為伽菲亞會像前日那樣生氣的幸便婉轉的推開莉莉絲的聖代,然而下一秒的舉動卻出乎意料,當意識過來時口中已經被伽菲亞的可莉餅給堵上。
「既然都決定了,我知道間不錯的餐館,就到那。」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幸驚愕不已,但看著這樣的伽菲亞卻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微妙。就像是有甚麼東西被改變……看著被搶先一步的莉莉絲便看著伽菲亞的背影語氣中充滿不悅卻又感到幾分樂趣。
「總算要跟莉莉宣戰了嗎。」
在莉莉絲的質問下伽菲亞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道「沒有,只是單純吃不下而已。既然餓了,那麼就讓給他吃。」
說著伽菲亞的眼角餘光便看向了幸的方向,隨後便快步離去。
在一旁默默注視一切的蒂塔便嘴角輕輕上揚對著幸揶揄到「看來有意思的事情又多了一樣。」
「蒂塔小姐?」
「沒事喔,只是對於璦能走出心結而感到開心而已。」
拿著被伽菲亞強塞入口的可麗餅,幸感到了一絲疑惑卻又感到幾分懷念,就像是剛認識伽菲亞的那時候,但或許這就是自己跟她的關係。
在前日伽菲亞與佩特會見的那間咖啡館內,左側綁著三股辮的緋紅色長髮,白色的衣領與結實的大腿,女性輕輕搖晃手中的小麥色茶飲——薩謬彷彿自言自語。
「身為前輩已經有著無數經驗的累積,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呢?」
黑色的短髮,戴著黑色圓框眼鏡留著八字鬍的男性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
「若『災厄』終將來到,那生命之樹的繼承者們必將成為對抗災厄的化身。」
擦拭乾淨的玻璃杯被輕輕地放回杯架上。
「但在此之前……」
話還未說完一個身影便推開大門來到了咖啡館內。金色的過肩長髮,白色的絲綢洋裝及淺藍色的長袖上衣,淺褐色的及膝馬靴以及兩手的手背上都有著被釘子穿過後留下的傷疤,那名女性來到了此地。
服務員依舊秉持著服務精神親切的喊到「歡迎光臨。」
王與摯愛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