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的名字是薩蒂
本章節 2562 字
更新於: 2023-05-07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A抱起盒子，迅速後退。
現在是什麽狀況？怎麼有女生在洗澡？
少年A的腦子一團亂，看到少女那雙猛禽利爪狀的腿，和同樣鋒利的鳥爪型的雙手，他嚇得魂都快吐出來了。
以普遍理性來說，要是洗澡洗到一半被人打擾，肯定會生氣得想揍人吧——要是真的挨一頓揍，被她抓傷就不得了了！！
「對、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現在就走——」
少年A轉身就跑，卻踩到地上的水窪，摔了個狗吃屎。少年A腦袋上的高聳三角帽，被這麼一摔也斷成了九十度，如果苦痛能引發奇蹟，這頂可憐的三角帽或許真的會被正在天上觀看這一切的無上意志眷顧⋯⋯
可惜我們並不是真的處於《褻神》的世界，就像它也不是真的金屬頭盔，而是用銀色塗料與黏在一起的厚紙板做的cosplay道具。而與此同時，少女就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走向瑟瑟發抖的少年A。
「Panu e leu?」
少女蹲在少年A面前，歪頭問。
「外國人！？欸⋯⋯I am fine thank you! 」
「Panu.」
少女皺起眉頭，手在空中比劃著，似乎想傳達什麼。
然而少年A完全看不懂，直到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嚕嚕」的聲音，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妳要吃飯對嗎？吃飯，eat!」
「Se se. Hadimae…」
少女摸著略微能看見腹肌的肚子，高興地點頭。
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噴嚏。亮晶晶的鼻水，旁若無人地流了出來。
「感冒了啦！先、先進來穿衣服！」
少年A見狀，抓起少女便跑進屋內。
----
大約半小時後，穿著寬大運動服的少女坐在客廳、頭上披著毛巾，看著少年A為她倒滿一整杯熱茶。
「喝了這個會比較舒服。我爸爸是醫生，他說這個是附近蔘藥行的老闆專門研究的配方。」少年A邊說也邊為自己倒了一杯，「異人也可以放心喝。」
少年A摸摸自己的水桶腦袋，他又把水桶戴了回去。水桶蓋在腦袋上，熟悉的顏色與重量令少年A十分安心。
「喝完之後，我們一起去派出所吧。」少年A有些忐忑，「不知道妳為什麼會出現在家裡，也不知道妳是誰，派出所的人應該會知道吧⋯⋯至少我要帶著妳去吧！這、這這也是一種特訓！！」
說的他都濕了⋯⋯腋下頭上全是汗，腿也在發抖。
對少年A這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宅警備員來說，「出門」這件事的難度無異於在沒有火箭的情況下上月球。
這太難了，真的太難了。但眼前有人需要幫助，又怎麼能安心地待在家裡擺大爛？
「哈嚏！」
「啊⋯⋯妳等一下，我去找感冒藥。」
少年A遞給流鼻涕的少女一盒衛生紙，轉身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還算寬敞整齊，桌子與書櫃都放了不少書。
少年A移開《法式烹飪》、《傅培梅食譜》與《被討厭的勇氣》，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箱。
「過敏的藥、蚊子咬⋯⋯有了！」
他的手穿過裡頭的各種藥物，從最底下拿出了一小盒印著鷹爪與十字——「異人安全藥物標誌」的感冒藥。
「衛生紙、衣服、茶、感冒藥⋯⋯沒有忘記別的了吧。」
少年A看著自己的手指，總有些擔心。
但現在不是擔心的時候，水桶頭少年一把抓起感冒藥，噠噠噠地跑下樓。但才走到半路，他就聽見一陣不太妙的聊天聲。
他衝向客廳，只見一名白髮中年男子正比手劃腳地跟薩蒂聊天。
少年A想起來了——今天是家庭老師過來上課的日子。
「哎呀，■■（這是少年A的本名）！」一頭白髮的家庭老師說，「你居然交到新朋友了！」
「老師！」少年A咬牙切齒，「別喝茶了，快點上課吧！」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吧？我應該早到了十分鐘？」
老師聳肩。
「Rhab e cuise?」
「Nah, helle a cuisee bon, ce la!」
老師笑著朝少女擺手，手舞足蹈的樣子格外開心，彷彿一旁的少年A只是空氣。
「老師⋯⋯」
「啊，不好意思■■。」老師摸摸腦袋，「只是我好久沒遇見『候鳥』，也沒說過『候鳥語』了。真沒想到你舅⋯⋯啊不，你爸爸會把天台變成『候鳥之家』。」
「『候鳥之家』？是什麼？」
「沒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候鳥』經過松山市嘛，專為『候鳥』開放的寄宿家庭就是『候鳥之家』。」老師說，「天台應該已經掛上歡迎標誌了來著⋯⋯等一下，佐醫生不會什麼都沒跟你說吧？」
「說什麼？」
「呃，比如朋友的親戚要過來這裡住什麼的？」
「沒有喔。」
「哎呀⋯⋯那好歹會提一下家裡這幾天有客人吧？」
「也沒有喔。」
老師默默看著少年A，視線緩緩飄向正往茶裡加糖的少女，良久，又飄了回來。
「我知道了，你爸爸大概覺得你知道家裡有陌生人會緊張，所以就不講吧？他就是這種人嘛。」
「什麼都不告訴我才更讓人緊張吧！而且還是女生！！」
「哦哦，仔細想想你也到了該緊張的年紀了啊～和不認識的女孩子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什麼的，換作是我肯定緊張死了啊。」
「這、這種時候不要開玩笑！！」
少年A激動地墊起腳尖、抬起胸膛，生怕被老師看扁了。
「而且我也沒有緊張！！」
「真的沒有？」
「唔⋯⋯真的！」
少年A偷偷看向旁邊。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忐忑不安，但他打死也不會承認。
「既然如此，為師也放心了。」
老師笑容燦爛地一拍手，笑得少年A有種不妙的預感。老師轉向少女，與她攀談起來。兩人有說有笑，看得少年A膽戰心驚。
雖然他聽不懂，但直覺告訴他，無論他們在討論什麼，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我正式宣布，本日課程改為課外教學！」老師兩手叉腰，「我們與這位『薩蒂』小姐一起去採買日用品吧！」
「啊！？！？」
少年A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別那麼激動嘛。」老師攤手，「反正你也沒在緊張，肯定做得到吧？就當這是你最喜歡的特訓吧，GO！」
「什、什麼跟什麼啊！？故意的嗎！！」少年A原地頂嘴，「我才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啦！！」
「啊，也可以啦，我理解的⋯⋯不過我們之間的約定怎麼辦呢，■■？為了能快點從尼特變回正常小孩，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特訓的嗎？」
老師像隻貓頭鷹一樣歪頭看他。
「啊，其實不特訓也可以啦，就是你要去被送去姑姑家進行改造而已。」老師慢悠悠地說，「哎呀，沒想到你這麼想去離島跟她一起每天牧火龍——」
「不要，話說出去買東西跟特訓有什麼關係啦！！」
「肯定有關係的啊，現在開始薩蒂小姐就是我的助教了。」老師聳肩，「既然如此，我們肯定要一起幫■■克服所有困難，讓■■可以快點去上學⋯⋯當然也可以不去，不過我們■■這麼聰明，肯定知道要怎麼選齁？」
——太隨便了吧！愛去就去，別管我！
少年A幾乎脫口而出，但就在這個瞬間，馬人郵差那句「加拿大真好啊」掠過了腦海。
他真的，不想再當累贅了。
「唔——你這混蛋！」
少年A指著老師的鼻子，無奈地抓起丟在沙發上的購物袋。
少年A抱起盒子，迅速後退。
現在是什麽狀況？怎麼有女生在洗澡？
少年A的腦子一團亂，看到少女那雙猛禽利爪狀的腿，和同樣鋒利的鳥爪型的雙手，他嚇得魂都快吐出來了。
以普遍理性來說，要是洗澡洗到一半被人打擾，肯定會生氣得想揍人吧——要是真的挨一頓揍，被她抓傷就不得了了！！
「對、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現在就走——」
少年A轉身就跑，卻踩到地上的水窪，摔了個狗吃屎。少年A腦袋上的高聳三角帽，被這麼一摔也斷成了九十度，如果苦痛能引發奇蹟，這頂可憐的三角帽或許真的會被正在天上觀看這一切的無上意志眷顧⋯⋯
可惜我們並不是真的處於《褻神》的世界，就像它也不是真的金屬頭盔，而是用銀色塗料與黏在一起的厚紙板做的cosplay道具。而與此同時，少女就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走向瑟瑟發抖的少年A。
「Panu e leu?」
少女蹲在少年A面前，歪頭問。
「外國人！？欸⋯⋯I am fine thank you! 」
「Panu.」
少女皺起眉頭，手在空中比劃著，似乎想傳達什麼。
然而少年A完全看不懂，直到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嚕嚕」的聲音，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妳要吃飯對嗎？吃飯，eat!」
「Se se. Hadimae…」
少女摸著略微能看見腹肌的肚子，高興地點頭。
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噴嚏。亮晶晶的鼻水，旁若無人地流了出來。
「感冒了啦！先、先進來穿衣服！」
少年A見狀，抓起少女便跑進屋內。
----
大約半小時後，穿著寬大運動服的少女坐在客廳、頭上披著毛巾，看著少年A為她倒滿一整杯熱茶。
「喝了這個會比較舒服。我爸爸是醫生，他說這個是附近蔘藥行的老闆專門研究的配方。」少年A邊說也邊為自己倒了一杯，「異人也可以放心喝。」
少年A摸摸自己的水桶腦袋，他又把水桶戴了回去。水桶蓋在腦袋上，熟悉的顏色與重量令少年A十分安心。
「喝完之後，我們一起去派出所吧。」少年A有些忐忑，「不知道妳為什麼會出現在家裡，也不知道妳是誰，派出所的人應該會知道吧⋯⋯至少我要帶著妳去吧！這、這這也是一種特訓！！」
說的他都濕了⋯⋯腋下頭上全是汗，腿也在發抖。
對少年A這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宅警備員來說，「出門」這件事的難度無異於在沒有火箭的情況下上月球。
這太難了，真的太難了。但眼前有人需要幫助，又怎麼能安心地待在家裡擺大爛？
「哈嚏！」
「啊⋯⋯妳等一下，我去找感冒藥。」
少年A遞給流鼻涕的少女一盒衛生紙，轉身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還算寬敞整齊，桌子與書櫃都放了不少書。
少年A移開《法式烹飪》、《傅培梅食譜》與《被討厭的勇氣》，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箱。
「過敏的藥、蚊子咬⋯⋯有了！」
他的手穿過裡頭的各種藥物，從最底下拿出了一小盒印著鷹爪與十字——「異人安全藥物標誌」的感冒藥。
「衛生紙、衣服、茶、感冒藥⋯⋯沒有忘記別的了吧。」
少年A看著自己的手指，總有些擔心。
但現在不是擔心的時候，水桶頭少年一把抓起感冒藥，噠噠噠地跑下樓。但才走到半路，他就聽見一陣不太妙的聊天聲。
他衝向客廳，只見一名白髮中年男子正比手劃腳地跟薩蒂聊天。
少年A想起來了——今天是家庭老師過來上課的日子。
「哎呀，■■（這是少年A的本名）！」一頭白髮的家庭老師說，「你居然交到新朋友了！」
「老師！」少年A咬牙切齒，「別喝茶了，快點上課吧！」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吧？我應該早到了十分鐘？」
老師聳肩。
「Rhab e cuise?」
「Nah, helle a cuisee bon, ce la!」
老師笑著朝少女擺手，手舞足蹈的樣子格外開心，彷彿一旁的少年A只是空氣。
「老師⋯⋯」
「啊，不好意思■■。」老師摸摸腦袋，「只是我好久沒遇見『候鳥』，也沒說過『候鳥語』了。真沒想到你舅⋯⋯啊不，你爸爸會把天台變成『候鳥之家』。」
「『候鳥之家』？是什麼？」
「沒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候鳥』經過松山市嘛，專為『候鳥』開放的寄宿家庭就是『候鳥之家』。」老師說，「天台應該已經掛上歡迎標誌了來著⋯⋯等一下，佐醫生不會什麼都沒跟你說吧？」
「說什麼？」
「呃，比如朋友的親戚要過來這裡住什麼的？」
「沒有喔。」
「哎呀⋯⋯那好歹會提一下家裡這幾天有客人吧？」
「也沒有喔。」
老師默默看著少年A，視線緩緩飄向正往茶裡加糖的少女，良久，又飄了回來。
「我知道了，你爸爸大概覺得你知道家裡有陌生人會緊張，所以就不講吧？他就是這種人嘛。」
「什麼都不告訴我才更讓人緊張吧！而且還是女生！！」
「哦哦，仔細想想你也到了該緊張的年紀了啊～和不認識的女孩子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什麼的，換作是我肯定緊張死了啊。」
「這、這種時候不要開玩笑！！」
少年A激動地墊起腳尖、抬起胸膛，生怕被老師看扁了。
「而且我也沒有緊張！！」
「真的沒有？」
「唔⋯⋯真的！」
少年A偷偷看向旁邊。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忐忑不安，但他打死也不會承認。
「既然如此，為師也放心了。」
老師笑容燦爛地一拍手，笑得少年A有種不妙的預感。老師轉向少女，與她攀談起來。兩人有說有笑，看得少年A膽戰心驚。
雖然他聽不懂，但直覺告訴他，無論他們在討論什麼，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我正式宣布，本日課程改為課外教學！」老師兩手叉腰，「我們與這位『薩蒂』小姐一起去採買日用品吧！」
「啊！？！？」
少年A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別那麼激動嘛。」老師攤手，「反正你也沒在緊張，肯定做得到吧？就當這是你最喜歡的特訓吧，GO！」
「什、什麼跟什麼啊！？故意的嗎！！」少年A原地頂嘴，「我才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啦！！」
「啊，也可以啦，我理解的⋯⋯不過我們之間的約定怎麼辦呢，■■？為了能快點從尼特變回正常小孩，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特訓的嗎？」
老師像隻貓頭鷹一樣歪頭看他。
「啊，其實不特訓也可以啦，就是你要去被送去姑姑家進行改造而已。」老師慢悠悠地說，「哎呀，沒想到你這麼想去離島跟她一起每天牧火龍——」
「不要，話說出去買東西跟特訓有什麼關係啦！！」
「肯定有關係的啊，現在開始薩蒂小姐就是我的助教了。」老師聳肩，「既然如此，我們肯定要一起幫■■克服所有困難，讓■■可以快點去上學⋯⋯當然也可以不去，不過我們■■這麼聰明，肯定知道要怎麼選齁？」
——太隨便了吧！愛去就去，別管我！
少年A幾乎脫口而出，但就在這個瞬間，馬人郵差那句「加拿大真好啊」掠過了腦海。
他真的，不想再當累贅了。
「唔——你這混蛋！」
少年A指著老師的鼻子，無奈地抓起丟在沙發上的購物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