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犯案/為掠奪品騰出空位(二)
本章節 3813 字
更新於: 2023-05-05
若是十分鐘前的夏文祈，還會懷疑一下芷妹妹說的這句話。
可是現在身為委託人的自己已經決定要完全交給徵信社，那麼就必須相信她剛剛所說，對方必定是在這附近沒錯了。
「魔識能遵從淺顯易懂的指示做出自動攻擊，但並沒辦法代替你的眼睛耳朵。若不是你在哪處監視著文祈，也不會到現在才改變想法直接襲擊她吧。」方芷微微放大嗓門：「還是說，對已經能看到魔識的文祈，你還有把握在往後說話時能像以前一樣不露出馬腳嗎？」
意思是對方不單單是自己父親的熟人，和自己也關係匪淺嗎？夏文祈不禁脫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和當初我們見面時的道理一樣啊，夏妹妹。」周天仁想起被當作是準犯罪者的那個夜晚，尷尬笑說：「就算我們已經被信任，但換作是與你無關的閒雜人等央求妳放棄調查，妳也不會去理他們吧……尤其妳似乎也挺固執的，要讓你聽進我們的話來阻止攻擊妳的魔識，花的力氣也不少呢。」
當事人不願意聽的情形下，說服本來就無從發生，基於說服而產生的魔識更是無法作用，這與因為知曉抄襲事實而不會受到悅書大名著作吸引是一樣的道理。
直到這部分她還能接受，夏文祈輕輕點頭。
但反過來才是最恐怖，最需要去面對的事實。
因為這充分暗示了，這個釋放出山羊魔識嘗試說服自己的傢伙真正的身分。
「難道說，這魔識的主人……」
「可以讓妳卸下心防，能在你面前談得起教授死亡這種事情……並且，在調查開始後曾經與你溝通過的人物，足以親近到就教授死亡這件事上說服你的人物……大概，一隻手算的出來吧。」
本來能與自己訴說相關事情的人就非常稀少，方芷在語畢後，那人的真面目，於少女心中已再明顯不過了。
夏文祈微微地向前抬頭。
剛剛還在公寓門前的青年，已經走下來與三人面對面了。
「是你嗎……陽大哥。」
怎麼會？
那個一直處在自己身邊，毫不保留幫助自己的青年，難道才是真正的兇手嗎？
「文祈，我……」
「不要過來！」
夏文祈大聲斥吼。
高音的嘶叫沒有威嚇性，但這聲喝令不僅拒絕了陽朔偉接近的腳步停下，連一旁的方芷與周天仁都稍稍被震撼到。
「我這麼相信你……信賴你……倚靠你……然而一直蒙騙我的人，竟然是陽大哥你嗎？」
一切都串起來了。
魔識阻止自己找尋爸爸，而陽朔偉正是放出魔識的人物。就算去除魔識，單就毫無幻影的現實來思考也非常合理，畢業後還被爸爸視如己出的他，會讓他閱讀那則試做神話也不無可能。
簡直跟爸爸的自盡一模一樣。
對方根本用不著去威逼利誘，全部都出於爸爸主動所為，他就能獲得一切。
「冷靜點，文祈。」此時的陽朔偉明顯異常慌亂，他本想踏出一步，卻又想起自己被拒絕，只能不自覺似的輕輕伸出左手：「我知道我需要說聲道歉，但我也是不得已……」
「你說的每句話都沒有信用！」夏文祈嘴角不規則的抽動，她已經無法維持自己一貫抑鬱內心感情，內心的脆弱不斷從顫抖的語氣顯露出來：「如果我看不到那些怪物的話，就會在屋子被你說服，就會放棄追查真相……遮掩住你的所作所為，這是你的企圖嗎？」
「不對！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就算再怎麼忍讓，關鍵時刻也必須強硬起來才能繼續溝通，陽朔偉叫道：「就是因為我能看得見魔識，所以才不想把妳牽扯進來，殺掉教授的另有其人啊！」
「嗚……」此話一出頓時使方芷感到些許不對勁，這一切以來的搜索似乎忽略了重大的前提，她反過來問陽朔偉：「我們循著悅書大名的線索來到這裡，現在看來那筆名應該就是你用的才對……但你卻說，人不是你殺的？」
「……你們又是？」
「方形徵信社，方芷，周天仁。」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既然方小妹妹妳們也看的到魔識，就該知道哪怕是多一人也不該被牽扯進來……偏偏，偏偏又是對文祈……」一說到此處似乎燃起陽朔偉心中的怒火，那慌張的態度立刻轉為嚴肅神情，然而要他責罵女孩似乎不太容易，因而面向周天仁斥道：「天底下哪有人接到委託後讓孩子拉著委託人到處跑？居然沒常識到把委託人扔進更危險的處境，你們真的是我見過，最爛的徵信社。」
難道犯人不是悅書大名嗎？不知為何被莫名其妙罵過一輪，方芷轉頭向周天仁投以求救的無辜眼神：「我們錯了？」
「看起來和我們想的有點差距，畢竟如果真有兩個使用魔識的人，光憑現場留下來的痕跡沒辦法辨識是不是他的。」
「所以你也認為真的有另一個真兇？」
「認真說起來也是能把抄襲者與兇手看作兩人，為了保護夏妹妹而暗自調查的主張也不是說不通啊。」周天仁語帶保留說：「若是將兩者分開探討的話，現在陽朔偉的所作所為就能讓夏妹妹釋懷吧。」
方芷作為帶夏文祈見到魔識的領路人，這些判斷自然也被夏文祈所接受，本來那如同刺蝟般鋒利的拒絕態度收緩了些許：「陽大哥，是為了保護我，才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說服我放棄嗎？」
「本來是打算利用悅書大名的筆名引導你做無謂的調查，因為教授剛死去那時我根本勸不了當時的妳放棄，所以才用這種下策……而且本來，悅書大名就是我配合教授想法才創造的筆名。」
「……咦？」
「教授他想要試試看自己照發現所撰寫的作品與神話，經過一定扭曲後是不是還能維持吸引力……因為我過去在萱竹有合作筆名的作品，也與沈編輯有過交情，所以才跟我合作試著改編看看。」
青年一面解釋，一面向少女接近數步。
不過，少女已經沒有回以卻步了。
「所以文祈，真的，我求求妳了，別再深入這件事，事情早已不是浪費光陰這麼簡單，教授不是會隨陌生人起舞的人，這必定是他熟識的朋友用魔識唆使他自殺，如果那個人連妳也認識的話……」
「……可能我早在一開始，就有生命危險嗎？」
陽朔偉緊咬下唇，為了遮掩自己的情緒，緩緩低頭，不敢正面看向少女。
「……徵信社那些拒絕我的說詞，是陽大哥做的嗎？」
少女繼續向前踏出一步，雖然還不像是完全釋懷，但她主動打破沉默，嘗試了解青年的想法。
「在登錄委託時，我和你都被視作委託人，畢竟要遵守書面約定，在這身分立場下，用魔識說服他們很有效。」
「魔識的事情，你永遠不打算跟我說嗎？」
「……讓你看到這樣的世界，只會讓妳不幸。」
「你想要……一直替我扛起不知道何時來襲的生命危險，獨自找尋真相的責任嗎？」
「……我只希望，妳能好好生活。」
「你覺得你自作主張這樣做，看看現在知道真相的我，會覺得我是開心的嗎？」
「……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一切。」
「為什麼……」
夏文祈不禁緊握自己雙手拳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乍聽下都是對方在為自己著想，那都是既溫柔又濃烈的情意。
可是在問答中得到的回應，為何都在的針對自己的本意呢？
「為什麼……要這麼見外？」
「我只是單方面把教授與妳當作是自己的家人而已。說到底，也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你早就是了啊。」
「……什麼？」
宛若聽到不可置信的話語，青年稍稍愣了一下。
「你早就是了啊！」
碰！
「文……文祈？」
陽朔偉濕潤的眼眶帶著驚訝的眼神，下意識接過少女溫軟的軀體。
自己的回應處處與少女的真意衝突，但萬萬沒想到自己不斷被迫回答所有問題後，少女非但沒有繼續責備自己，反而直接衝進自己的懷中。
「我也一直，把你當作家人啊。」即便沒有看到陽大哥的表情，單僅於聽聞聲音語氣，夏文祈的感情便從心底被曳拉了上來：「魔識的事我今天才知道，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看的到……但是，讓我也這麼說一次吧，爸爸他絕對也把你當作是自己人，才會放心把那則故事交給你改編啊。」
「……」
「當然我也不想知道這些，但是也給我選擇啊。」夏文祈壓著哽咽的喉音，用閃爍淚光的瞳孔抬頭望向青年：「你太顧忌我了啦！比起自私而活的無憂無慮，我寧願與陽大哥一起背負生命危險，把殺害爸爸的真兇找出來，這才是我們應該有的關係不是嗎？」
「……妳還是執著於找出真相啊。」陽朔偉微微闔上眼睛，環抱的雙手無自覺縮緊：「但我不希望你繼續啊！妳的生命與自由的感情，對我來說是比任何事物還珍貴的寶物。」
「嗚……」夏文祈臉色泛紅，這次換她不想讓青年看到自己的臉色，輕輕用額頭倚靠對方胸膛：「是這樣……看著我啊……」
「可是世事難料，我也沒立場責備你了啊……萬萬沒想到會有專門處理魔識的徵信社，雖然是意外，但能找到這些人，還是要謝謝文祈你呢。」
「嗯！」
看著低下頭，像稚嫩嬰兒似釋放情緒的少女，陽朔偉露出寵溺的淡笑，撫摸著夏文祈頭髮的同時，抬頭面對後方默默看著的兩人。
「別再讓文祈牽扯其中了，相反的，我代替她幫忙揪出真正的兇手，之後的報酬我絕對不會給少。」
夏文祈心中清楚，方芷與周天仁無疑對辦理有關魔識的案件駕輕就熟，這次只是依照錯誤的線索找到不對的人罷了。
如果方形徵信社與自己最信任的陽大哥合作的話，整起案件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自己也能如陽大哥所說，安心的等待結果出來吧。
「你的意思是，要代替文祈成為委託人嗎？」方芷問。
「雖然我很氣憤妳們隨便拖文祈下水，可是教授的事情才是最優先。」陽朔偉露出憂愁的臉色說：「這筆帳之後再說，現在應該以找出兇手為目標。」
「不，文祈有必要知道這一切。」
「之前我不想讓一般人知道魔識的存在，但對知情的你們就另當別論，這次我不會像之前一樣偷偷把委託解除了。」
「重點不是那裏，你到底是真懂還是裝傻……不，顯然是裝傻呢。」
淡淡的煙硝味從字裡行間瀰漫開來。
聽起來方芷對合作非常抗拒，夏文祈稍稍轉頭看向女孩，她不理解女孩的考量，本應合作才是最好的發展才對，但為什麼現在卻得到徵信社不合時宜的回應呢？
然而方芷幼小的臉龐，卻對這意外的援軍表以毫無喜悅的凝重態度。
「直說了吧，撇開一長串的花言巧語，你就只是打著夏教授弟子的身分與名義，阻止文祈繼續搜查的傢伙。還飼養著能扭曲意志的魔識，怎麼可能不會是犯人？」方芷冷冷的說：「在我眼裡這招可行不通，別再拐彎抹角的欺騙少女的柔情了，唆使夏教授自殺的抄襲傢伙。」
可是現在身為委託人的自己已經決定要完全交給徵信社，那麼就必須相信她剛剛所說，對方必定是在這附近沒錯了。
「魔識能遵從淺顯易懂的指示做出自動攻擊，但並沒辦法代替你的眼睛耳朵。若不是你在哪處監視著文祈，也不會到現在才改變想法直接襲擊她吧。」方芷微微放大嗓門：「還是說，對已經能看到魔識的文祈，你還有把握在往後說話時能像以前一樣不露出馬腳嗎？」
意思是對方不單單是自己父親的熟人，和自己也關係匪淺嗎？夏文祈不禁脫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和當初我們見面時的道理一樣啊，夏妹妹。」周天仁想起被當作是準犯罪者的那個夜晚，尷尬笑說：「就算我們已經被信任，但換作是與你無關的閒雜人等央求妳放棄調查，妳也不會去理他們吧……尤其妳似乎也挺固執的，要讓你聽進我們的話來阻止攻擊妳的魔識，花的力氣也不少呢。」
當事人不願意聽的情形下，說服本來就無從發生，基於說服而產生的魔識更是無法作用，這與因為知曉抄襲事實而不會受到悅書大名著作吸引是一樣的道理。
直到這部分她還能接受，夏文祈輕輕點頭。
但反過來才是最恐怖，最需要去面對的事實。
因為這充分暗示了，這個釋放出山羊魔識嘗試說服自己的傢伙真正的身分。
「難道說，這魔識的主人……」
「可以讓妳卸下心防，能在你面前談得起教授死亡這種事情……並且，在調查開始後曾經與你溝通過的人物，足以親近到就教授死亡這件事上說服你的人物……大概，一隻手算的出來吧。」
本來能與自己訴說相關事情的人就非常稀少，方芷在語畢後，那人的真面目，於少女心中已再明顯不過了。
夏文祈微微地向前抬頭。
剛剛還在公寓門前的青年，已經走下來與三人面對面了。
「是你嗎……陽大哥。」
怎麼會？
那個一直處在自己身邊，毫不保留幫助自己的青年，難道才是真正的兇手嗎？
「文祈，我……」
「不要過來！」
夏文祈大聲斥吼。
高音的嘶叫沒有威嚇性，但這聲喝令不僅拒絕了陽朔偉接近的腳步停下，連一旁的方芷與周天仁都稍稍被震撼到。
「我這麼相信你……信賴你……倚靠你……然而一直蒙騙我的人，竟然是陽大哥你嗎？」
一切都串起來了。
魔識阻止自己找尋爸爸，而陽朔偉正是放出魔識的人物。就算去除魔識，單就毫無幻影的現實來思考也非常合理，畢業後還被爸爸視如己出的他，會讓他閱讀那則試做神話也不無可能。
簡直跟爸爸的自盡一模一樣。
對方根本用不著去威逼利誘，全部都出於爸爸主動所為，他就能獲得一切。
「冷靜點，文祈。」此時的陽朔偉明顯異常慌亂，他本想踏出一步，卻又想起自己被拒絕，只能不自覺似的輕輕伸出左手：「我知道我需要說聲道歉，但我也是不得已……」
「你說的每句話都沒有信用！」夏文祈嘴角不規則的抽動，她已經無法維持自己一貫抑鬱內心感情，內心的脆弱不斷從顫抖的語氣顯露出來：「如果我看不到那些怪物的話，就會在屋子被你說服，就會放棄追查真相……遮掩住你的所作所為，這是你的企圖嗎？」
「不對！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就算再怎麼忍讓，關鍵時刻也必須強硬起來才能繼續溝通，陽朔偉叫道：「就是因為我能看得見魔識，所以才不想把妳牽扯進來，殺掉教授的另有其人啊！」
「嗚……」此話一出頓時使方芷感到些許不對勁，這一切以來的搜索似乎忽略了重大的前提，她反過來問陽朔偉：「我們循著悅書大名的線索來到這裡，現在看來那筆名應該就是你用的才對……但你卻說，人不是你殺的？」
「……你們又是？」
「方形徵信社，方芷，周天仁。」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既然方小妹妹妳們也看的到魔識，就該知道哪怕是多一人也不該被牽扯進來……偏偏，偏偏又是對文祈……」一說到此處似乎燃起陽朔偉心中的怒火，那慌張的態度立刻轉為嚴肅神情，然而要他責罵女孩似乎不太容易，因而面向周天仁斥道：「天底下哪有人接到委託後讓孩子拉著委託人到處跑？居然沒常識到把委託人扔進更危險的處境，你們真的是我見過，最爛的徵信社。」
難道犯人不是悅書大名嗎？不知為何被莫名其妙罵過一輪，方芷轉頭向周天仁投以求救的無辜眼神：「我們錯了？」
「看起來和我們想的有點差距，畢竟如果真有兩個使用魔識的人，光憑現場留下來的痕跡沒辦法辨識是不是他的。」
「所以你也認為真的有另一個真兇？」
「認真說起來也是能把抄襲者與兇手看作兩人，為了保護夏妹妹而暗自調查的主張也不是說不通啊。」周天仁語帶保留說：「若是將兩者分開探討的話，現在陽朔偉的所作所為就能讓夏妹妹釋懷吧。」
方芷作為帶夏文祈見到魔識的領路人，這些判斷自然也被夏文祈所接受，本來那如同刺蝟般鋒利的拒絕態度收緩了些許：「陽大哥，是為了保護我，才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說服我放棄嗎？」
「本來是打算利用悅書大名的筆名引導你做無謂的調查，因為教授剛死去那時我根本勸不了當時的妳放棄，所以才用這種下策……而且本來，悅書大名就是我配合教授想法才創造的筆名。」
「……咦？」
「教授他想要試試看自己照發現所撰寫的作品與神話，經過一定扭曲後是不是還能維持吸引力……因為我過去在萱竹有合作筆名的作品，也與沈編輯有過交情，所以才跟我合作試著改編看看。」
青年一面解釋，一面向少女接近數步。
不過，少女已經沒有回以卻步了。
「所以文祈，真的，我求求妳了，別再深入這件事，事情早已不是浪費光陰這麼簡單，教授不是會隨陌生人起舞的人，這必定是他熟識的朋友用魔識唆使他自殺，如果那個人連妳也認識的話……」
「……可能我早在一開始，就有生命危險嗎？」
陽朔偉緊咬下唇，為了遮掩自己的情緒，緩緩低頭，不敢正面看向少女。
「……徵信社那些拒絕我的說詞，是陽大哥做的嗎？」
少女繼續向前踏出一步，雖然還不像是完全釋懷，但她主動打破沉默，嘗試了解青年的想法。
「在登錄委託時，我和你都被視作委託人，畢竟要遵守書面約定，在這身分立場下，用魔識說服他們很有效。」
「魔識的事情，你永遠不打算跟我說嗎？」
「……讓你看到這樣的世界，只會讓妳不幸。」
「你想要……一直替我扛起不知道何時來襲的生命危險，獨自找尋真相的責任嗎？」
「……我只希望，妳能好好生活。」
「你覺得你自作主張這樣做，看看現在知道真相的我，會覺得我是開心的嗎？」
「……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一切。」
「為什麼……」
夏文祈不禁緊握自己雙手拳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乍聽下都是對方在為自己著想，那都是既溫柔又濃烈的情意。
可是在問答中得到的回應，為何都在的針對自己的本意呢？
「為什麼……要這麼見外？」
「我只是單方面把教授與妳當作是自己的家人而已。說到底，也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你早就是了啊。」
「……什麼？」
宛若聽到不可置信的話語，青年稍稍愣了一下。
「你早就是了啊！」
碰！
「文……文祈？」
陽朔偉濕潤的眼眶帶著驚訝的眼神，下意識接過少女溫軟的軀體。
自己的回應處處與少女的真意衝突，但萬萬沒想到自己不斷被迫回答所有問題後，少女非但沒有繼續責備自己，反而直接衝進自己的懷中。
「我也一直，把你當作家人啊。」即便沒有看到陽大哥的表情，單僅於聽聞聲音語氣，夏文祈的感情便從心底被曳拉了上來：「魔識的事我今天才知道，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看的到……但是，讓我也這麼說一次吧，爸爸他絕對也把你當作是自己人，才會放心把那則故事交給你改編啊。」
「……」
「當然我也不想知道這些，但是也給我選擇啊。」夏文祈壓著哽咽的喉音，用閃爍淚光的瞳孔抬頭望向青年：「你太顧忌我了啦！比起自私而活的無憂無慮，我寧願與陽大哥一起背負生命危險，把殺害爸爸的真兇找出來，這才是我們應該有的關係不是嗎？」
「……妳還是執著於找出真相啊。」陽朔偉微微闔上眼睛，環抱的雙手無自覺縮緊：「但我不希望你繼續啊！妳的生命與自由的感情，對我來說是比任何事物還珍貴的寶物。」
「嗚……」夏文祈臉色泛紅，這次換她不想讓青年看到自己的臉色，輕輕用額頭倚靠對方胸膛：「是這樣……看著我啊……」
「可是世事難料，我也沒立場責備你了啊……萬萬沒想到會有專門處理魔識的徵信社，雖然是意外，但能找到這些人，還是要謝謝文祈你呢。」
「嗯！」
看著低下頭，像稚嫩嬰兒似釋放情緒的少女，陽朔偉露出寵溺的淡笑，撫摸著夏文祈頭髮的同時，抬頭面對後方默默看著的兩人。
「別再讓文祈牽扯其中了，相反的，我代替她幫忙揪出真正的兇手，之後的報酬我絕對不會給少。」
夏文祈心中清楚，方芷與周天仁無疑對辦理有關魔識的案件駕輕就熟，這次只是依照錯誤的線索找到不對的人罷了。
如果方形徵信社與自己最信任的陽大哥合作的話，整起案件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自己也能如陽大哥所說，安心的等待結果出來吧。
「你的意思是，要代替文祈成為委託人嗎？」方芷問。
「雖然我很氣憤妳們隨便拖文祈下水，可是教授的事情才是最優先。」陽朔偉露出憂愁的臉色說：「這筆帳之後再說，現在應該以找出兇手為目標。」
「不，文祈有必要知道這一切。」
「之前我不想讓一般人知道魔識的存在，但對知情的你們就另當別論，這次我不會像之前一樣偷偷把委託解除了。」
「重點不是那裏，你到底是真懂還是裝傻……不，顯然是裝傻呢。」
淡淡的煙硝味從字裡行間瀰漫開來。
聽起來方芷對合作非常抗拒，夏文祈稍稍轉頭看向女孩，她不理解女孩的考量，本應合作才是最好的發展才對，但為什麼現在卻得到徵信社不合時宜的回應呢？
然而方芷幼小的臉龐，卻對這意外的援軍表以毫無喜悅的凝重態度。
「直說了吧，撇開一長串的花言巧語，你就只是打著夏教授弟子的身分與名義，阻止文祈繼續搜查的傢伙。還飼養著能扭曲意志的魔識，怎麼可能不會是犯人？」方芷冷冷的說：「在我眼裡這招可行不通，別再拐彎抹角的欺騙少女的柔情了，唆使夏教授自殺的抄襲傢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