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章節 3953 字
更新於: 2023-04-30
下課時間待在教室裡的同學少之又少，愛申是其中之一。他會待在教室除了是不想出去之外，還有昨天跟學校裡唯二的朋友吵架的關係。
後悔肯定是有的，所以才想跟他們道歉。
（怎麼都出去了……）
「要道歉了嗎？」在地板的阿強說。
「還沒，他們不在。」愛申對於道歉一事感到苦惱，就算見到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麼道歉。「我看還是再挑個時間？」
阿強知道愛申膽怯了，牠提出建議:「還是我來幫你跟他們道歉吧，就當作是最後一次的忙。」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再怎麼說這事是我自己搞出來的，你為什麼那麼想要我的身體啊？」愛申問。
之前愛申問過一次類似的問題，那時候阿強的回答是「秘密」。現在牠想著只要再幫一次忙就能得到身體，講出來也沒關係。
「想當人類看看。」牠說。
「為何，當人類有什麼好處？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想當貓阿、狗阿之類的動物。」
「當然有好處啊！只是你根本沒感覺到而已。難道你不想當人類嗎？」
照人類剛才說的話來看，應該是不想當吧？
「嗯……」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愛申腦袋暫時當機了一下。
自己說不想當也不太對，因為自己就是人類啊，所以也沒有必要說想當人類。這感覺像是在寫題目為:「你想當什麼？」的作文。有的人會寫官員、明星……。但愛申就會寫人類以外的物種例如:鳥、狗、獅子之類的。他覺得自己就已經是人類了，要當就當不一樣的。
以愛申的想法來看，問題的難點不是在「當不當」人類，而是「想不想」。能夠寫作文、思考題目的只有人類而已，正因為如此愛申才回答不出來，他沒有辦法站在蟑螂的角度去回答問題。
先把問題放一邊，回頭看看阿強這邊。牠該不會真的有辦法成為人類？愛申第一個想到的是之前提過的「神」，如果牠真的能變成人類，那一定跟神有關。
「如果我是人類就好了啊。」阿強呢喃著。
「可惜你不是。」
女生特有的柔性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嗯，可惜什麼呀？」
愛申往前一看，可愛的臉龐赫然出現在眼前。鞏關.恣萍，看似文質彬彬的她卻有著聒噪的個性，還總是做出與自身氣質不符的舉動。橘髮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染的。
「沒有啊，什麼可惜？」愛申的語氣平淡。意料之內的沒有出現比對螢西還強烈的厭惡感，換句話說就是恣萍沒有比螢西更讓人討厭。
「我剛剛聽到愛申你在說話，可是你附近又沒有人，我還以為你在跟幽靈說話耶。」恣萍的表情略顯誇張，「你們『昨天』還好嗎？」
（昨天！？昨天我親眼看到的她們早走了耶，偷聽？）
「什麼意思？昨天我們很好啊。」愛申把問題丟回去。
「愛申你不用這麼緊張啦，呵呵呵。」恣萍非常自然地在愛申面前笑了出來。
（這個笑聲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嗎，好厲害的女人……）
「昨天在校門口看到孟向跟犬太，我以為你們平常放學都是一起回家的。」
「有時候他們自己會先走，或是我有事就不跟他們一起回去這樣。」因為知道恣萍的個性，愛申只講了一部分，而且是經過修飾美化的內容。
「昨天的話，是在學校有事情要忙就讓他們先走。」愛申說。
「……」恣萍聽完之後就不說話了。
（喂，你說點什麼啊。搞得我好像不會聊天一樣，我剛剛講的話沒有很怪吧？）
恣萍只是在消化愛申剛剛說的話，停頓的時間不過也就2秒鐘而已。
「那……你跟螢西是都一起回去嗎？」愛申發話。
「對呀，但不是每次，有時候會有其他人來找她。」
（看得出來。就算沒人來找她，她也會去找別人吧。）
恣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欸──愛申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呢，你對螢西有興趣嗎？」
「什、什麼……沒有沒有沒有！」因為前面的位置空著的關係，恣萍很自然的坐在那。愛申不知道該往哪看。
愛申在心裡吐槽恣萍，自己怎麼可能喜歡螢西，那種女人離我越遠越好。
「呵呵呵，愛申同學你的反應很有趣哦。」恣萍說。「螢西她還蠻受歡迎的。校外也認識了很多人。」
（那當然，她一定都跟外面那些奇怪的男女混在一起，不然還能跟誰混。）
「那個──」恣萍露出半害羞半炫耀的表情，她有一個很重要的話要跟愛申說。
「──其實我喜歡犬太同學。」
她看著愛申，心裡很是期待對方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哦，這樣啊。」
本該是能談論個三天三夜的話題就這麼「啪！」的結束了。
「什麼嘛！愛申你的反應也太普通了吧。」
聽到女生這麼對自己說話的次數可說是少之又少，愛申突然覺得恣萍說不定比螢西還要麻煩。至少螢西不會這麼說話，她總是以陌生人的身分從愛申這裡奪取她想要的。
「你是真的喜歡他？」愛申問。
「喜歡。」她一邊用手指捲起自己的頭髮一邊出聲回應。
「嗯……確實，他高高的而且又很帥。」
恣萍認同的點點頭。
「但這就代表不只有你一個人喜歡他啊，可能隔壁班的也喜歡。唉，像他那種人早就被一堆女生盯上了吧。」
這點恣萍非常清楚，因為班上就有其他女生也喜歡犬太。
「我當然知道，而且如果螢西也喜歡犬太的話，我肯定比不過她……」
「她也喜歡犬太？」愛申想都沒想就直接問。
愛申不太能確定，印象中螢西沒單獨提到犬太過，所以很難判斷她到底喜不喜歡犬太。
她的朋友就在眼前，這問題交給她回答就好。
「誰知道呢。」比起不確定，恣萍更像是不想說出來。
愛申對恣萍稍微改觀了，還以為她連朋友喜歡的人都會講，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情。
恣萍主動切換到其他話題，看來只要講到螢西的事情，個性就會收斂許多。
「欸愛申，你知道新過手上的手錶怎麼來的嗎？」她壓低聲音說。
明明教室裡的人少得可憐恣萍卻還要裝模作樣看向旁邊，愛申也看瞭然後才發現原來螢西不在教室。難怪她會來找自己聊天。
（啊，是她們之前聊過的事情。）
「不知道。」
這個回答正是恣萍要的。
「反正有很多班都討厭他，我講出來也沒關係吧。就是啊──有人給他錢換考試題目哦！」恣萍比出手勢數字三，「聽說是三千元喔，超多的。」
「哦，那真的很多。」愛申附和。
三千元可以給犬太吃幾頓午餐？不知道，感覺可以吃超多頓。
「是誰這麼不想考二試？」
不同的區域都市之間有不同的行政規定，教育體制也是。以愛申居住的都市來說，城高一年總共有兩次考試，可以稱之為大考。大考結束會放一個月左右的假期。高中要讀三年，一年兩學期，所以每學期會有一次大考。
城間高中的成績配分制是:如果第一次的大考考好，基本上第二次的大考考差也沒關係。第二次大考的主要作用是給學生補救成績的。
「有錢人真好啊，對吧愛申。」恣萍聽起來很羨慕對方的樣子。「名子……我記得好像是叫、叫什麼？我忘了。」
忘了就算了。把恣萍說的訊息與自己的記憶拼湊一下，便能了解被新過針對的原因。果然是跟辦公室那時候的事情有關，那個時候愛申就在想他們的行為很奇怪了。
但是這關我什麼事？
即便搞清事件全貌，愛申也不在乎學生賄賂老師會造成什麼影響。我只想要新過在上課時不要盯著我，又叫我回答問題就好，根本是存心針對嘛。
要怎樣才能讓新過不要煩我？原本不知道他們在幹嘛，可現在是真的知道他們在幹嘛了。愛申有想過找那位同學談談，但仔細想想，他們可是共犯怎麼可能有用。而且連名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找。
「既然沒做，那就真的做啊。」意思不一樣，但阿強說過的話以某種方式成真了。要是事情回傳到他們耳裡，他們肯定會認為是我說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愛申問。
「我聽別人說的，反正愛申同學你聽聽就好了，這種謠言很常出現呢。」
（原來你自己都不相信……）
「那個，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教室囉。」
恣萍起身的模樣很有活力，這樣的動作才符合她的個性嘛。而且該怎麼說？真不愧是鞏關家的女人，沒想到整段下課時間都在跟她聊天。
「喔，嗯。」愛申點點頭，目送恣萍離開。
「好，那我也該去了。嗯……課本跟樂譜在哪呢。」
愛申在準備等一下音樂課會用到的東西，要是忘記帶會被罵得很慘。音樂老師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爛脾氣。
手上拿著南瓜果汁的孟向與犬太兩人在愛申翻找書包裡的樂譜時出現，他們是從後門走進來的。這意味著當愛申抬起頭的那瞬間，他將會與昨天吵架的對象對上眼，光是想像就能知道非常尷尬。
但是，在愛申抬頭見到對方之前，最先感覺到對方存在的是肩膀。
「咦？愛申你還在這喔，等下一起走啊。」
還專注在找尋物品的愛申被嚇到了一下，趕忙抬頭查看是誰碰自己，沒想到是孟向。
愛申傻住了，只能用「啊、痾……喔。」來回應孟向。
兩人也在準備等一下上課要用到的東西。
「今天午餐要吃啥。」孟向拿著課本問。「之前去的那間麵包店很好吃耶，再去一次？」
為什麼孟向會用這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態度對待自己，愛申無法理解。
（你們都忘記昨天的事了嗎！？）
「欸、呼欸，那個孟、孟向。」愛申很想把話說好，但緊張的情緒不允許。
「啊！還是去上次愛申你去過的那間便當店？」孟向看向那位叫著自己的同學，「嗯？」
（為什麼聽了那些話還能裝作沒事，因為是朋友所以可以原諒嗎？人也太好了吧。）
不能接受，當然不能接受。我明明講了那麼多傷害你們的話，更何況那些是我的真心話。為什麼還能輕易的裝作沒事跟我聊天，道歉、我要道歉……阿強牠也叫我要道歉。我會道歉的，因為那些話是我親口說的。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講你的。」音調沒有跑掉，似乎只有「對不起」這三字被允許的樣子。
孟向與犬太兩人對視了一眼，犬太聳肩。顯然他們不明白愛申的舉動是為何。
「怎麼，你幹嘛突然說這個，好噁心。」
「因、因為那些話很傷人。我後來想了想，就算是真心話也不該講出來的，所以我很後悔對你講了那些話。」
「哦是這樣啊，我想愛申你平常其實很少說話，也很少跟我們以外的人接觸嘛……所以我覺得你不用那麼太在意那些東西啦。」
孟向的反應有點奇怪，好像是真的不在乎我之前講的那些話。可是他昨天都那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然而，現在卻還是對我這麼好，認識你們真的是進入城高以來最好的事情。
「……謝謝。」這次是害羞的情緒影響愛申。
犬太從頭到尾都很安靜，沒說什麼。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罐南瓜汁，是上次愛申硬塞給他的回禮。「這個給你。」
「這個也謝謝，但不用了。」
不管愛申揮的手多麼快速，南瓜汁終究被遞到愛申桌上。
「好啦，走走走。不然老光頭又要生氣了。」
昨天，愛申與學校的好朋友吵架了，但今天又和好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後悔肯定是有的，所以才想跟他們道歉。
（怎麼都出去了……）
「要道歉了嗎？」在地板的阿強說。
「還沒，他們不在。」愛申對於道歉一事感到苦惱，就算見到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麼道歉。「我看還是再挑個時間？」
阿強知道愛申膽怯了，牠提出建議:「還是我來幫你跟他們道歉吧，就當作是最後一次的忙。」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再怎麼說這事是我自己搞出來的，你為什麼那麼想要我的身體啊？」愛申問。
之前愛申問過一次類似的問題，那時候阿強的回答是「秘密」。現在牠想著只要再幫一次忙就能得到身體，講出來也沒關係。
「想當人類看看。」牠說。
「為何，當人類有什麼好處？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想當貓阿、狗阿之類的動物。」
「當然有好處啊！只是你根本沒感覺到而已。難道你不想當人類嗎？」
照人類剛才說的話來看，應該是不想當吧？
「嗯……」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愛申腦袋暫時當機了一下。
自己說不想當也不太對，因為自己就是人類啊，所以也沒有必要說想當人類。這感覺像是在寫題目為:「你想當什麼？」的作文。有的人會寫官員、明星……。但愛申就會寫人類以外的物種例如:鳥、狗、獅子之類的。他覺得自己就已經是人類了，要當就當不一樣的。
以愛申的想法來看，問題的難點不是在「當不當」人類，而是「想不想」。能夠寫作文、思考題目的只有人類而已，正因為如此愛申才回答不出來，他沒有辦法站在蟑螂的角度去回答問題。
先把問題放一邊，回頭看看阿強這邊。牠該不會真的有辦法成為人類？愛申第一個想到的是之前提過的「神」，如果牠真的能變成人類，那一定跟神有關。
「如果我是人類就好了啊。」阿強呢喃著。
「可惜你不是。」
女生特有的柔性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嗯，可惜什麼呀？」
愛申往前一看，可愛的臉龐赫然出現在眼前。鞏關.恣萍，看似文質彬彬的她卻有著聒噪的個性，還總是做出與自身氣質不符的舉動。橘髮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染的。
「沒有啊，什麼可惜？」愛申的語氣平淡。意料之內的沒有出現比對螢西還強烈的厭惡感，換句話說就是恣萍沒有比螢西更讓人討厭。
「我剛剛聽到愛申你在說話，可是你附近又沒有人，我還以為你在跟幽靈說話耶。」恣萍的表情略顯誇張，「你們『昨天』還好嗎？」
（昨天！？昨天我親眼看到的她們早走了耶，偷聽？）
「什麼意思？昨天我們很好啊。」愛申把問題丟回去。
「愛申你不用這麼緊張啦，呵呵呵。」恣萍非常自然地在愛申面前笑了出來。
（這個笑聲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嗎，好厲害的女人……）
「昨天在校門口看到孟向跟犬太，我以為你們平常放學都是一起回家的。」
「有時候他們自己會先走，或是我有事就不跟他們一起回去這樣。」因為知道恣萍的個性，愛申只講了一部分，而且是經過修飾美化的內容。
「昨天的話，是在學校有事情要忙就讓他們先走。」愛申說。
「……」恣萍聽完之後就不說話了。
（喂，你說點什麼啊。搞得我好像不會聊天一樣，我剛剛講的話沒有很怪吧？）
恣萍只是在消化愛申剛剛說的話，停頓的時間不過也就2秒鐘而已。
「那……你跟螢西是都一起回去嗎？」愛申發話。
「對呀，但不是每次，有時候會有其他人來找她。」
（看得出來。就算沒人來找她，她也會去找別人吧。）
恣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欸──愛申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呢，你對螢西有興趣嗎？」
「什、什麼……沒有沒有沒有！」因為前面的位置空著的關係，恣萍很自然的坐在那。愛申不知道該往哪看。
愛申在心裡吐槽恣萍，自己怎麼可能喜歡螢西，那種女人離我越遠越好。
「呵呵呵，愛申同學你的反應很有趣哦。」恣萍說。「螢西她還蠻受歡迎的。校外也認識了很多人。」
（那當然，她一定都跟外面那些奇怪的男女混在一起，不然還能跟誰混。）
「那個──」恣萍露出半害羞半炫耀的表情，她有一個很重要的話要跟愛申說。
「──其實我喜歡犬太同學。」
她看著愛申，心裡很是期待對方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哦，這樣啊。」
本該是能談論個三天三夜的話題就這麼「啪！」的結束了。
「什麼嘛！愛申你的反應也太普通了吧。」
聽到女生這麼對自己說話的次數可說是少之又少，愛申突然覺得恣萍說不定比螢西還要麻煩。至少螢西不會這麼說話，她總是以陌生人的身分從愛申這裡奪取她想要的。
「你是真的喜歡他？」愛申問。
「喜歡。」她一邊用手指捲起自己的頭髮一邊出聲回應。
「嗯……確實，他高高的而且又很帥。」
恣萍認同的點點頭。
「但這就代表不只有你一個人喜歡他啊，可能隔壁班的也喜歡。唉，像他那種人早就被一堆女生盯上了吧。」
這點恣萍非常清楚，因為班上就有其他女生也喜歡犬太。
「我當然知道，而且如果螢西也喜歡犬太的話，我肯定比不過她……」
「她也喜歡犬太？」愛申想都沒想就直接問。
愛申不太能確定，印象中螢西沒單獨提到犬太過，所以很難判斷她到底喜不喜歡犬太。
她的朋友就在眼前，這問題交給她回答就好。
「誰知道呢。」比起不確定，恣萍更像是不想說出來。
愛申對恣萍稍微改觀了，還以為她連朋友喜歡的人都會講，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情。
恣萍主動切換到其他話題，看來只要講到螢西的事情，個性就會收斂許多。
「欸愛申，你知道新過手上的手錶怎麼來的嗎？」她壓低聲音說。
明明教室裡的人少得可憐恣萍卻還要裝模作樣看向旁邊，愛申也看瞭然後才發現原來螢西不在教室。難怪她會來找自己聊天。
（啊，是她們之前聊過的事情。）
「不知道。」
這個回答正是恣萍要的。
「反正有很多班都討厭他，我講出來也沒關係吧。就是啊──有人給他錢換考試題目哦！」恣萍比出手勢數字三，「聽說是三千元喔，超多的。」
「哦，那真的很多。」愛申附和。
三千元可以給犬太吃幾頓午餐？不知道，感覺可以吃超多頓。
「是誰這麼不想考二試？」
不同的區域都市之間有不同的行政規定，教育體制也是。以愛申居住的都市來說，城高一年總共有兩次考試，可以稱之為大考。大考結束會放一個月左右的假期。高中要讀三年，一年兩學期，所以每學期會有一次大考。
城間高中的成績配分制是:如果第一次的大考考好，基本上第二次的大考考差也沒關係。第二次大考的主要作用是給學生補救成績的。
「有錢人真好啊，對吧愛申。」恣萍聽起來很羨慕對方的樣子。「名子……我記得好像是叫、叫什麼？我忘了。」
忘了就算了。把恣萍說的訊息與自己的記憶拼湊一下，便能了解被新過針對的原因。果然是跟辦公室那時候的事情有關，那個時候愛申就在想他們的行為很奇怪了。
但是這關我什麼事？
即便搞清事件全貌，愛申也不在乎學生賄賂老師會造成什麼影響。我只想要新過在上課時不要盯著我，又叫我回答問題就好，根本是存心針對嘛。
要怎樣才能讓新過不要煩我？原本不知道他們在幹嘛，可現在是真的知道他們在幹嘛了。愛申有想過找那位同學談談，但仔細想想，他們可是共犯怎麼可能有用。而且連名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找。
「既然沒做，那就真的做啊。」意思不一樣，但阿強說過的話以某種方式成真了。要是事情回傳到他們耳裡，他們肯定會認為是我說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愛申問。
「我聽別人說的，反正愛申同學你聽聽就好了，這種謠言很常出現呢。」
（原來你自己都不相信……）
「那個，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教室囉。」
恣萍起身的模樣很有活力，這樣的動作才符合她的個性嘛。而且該怎麼說？真不愧是鞏關家的女人，沒想到整段下課時間都在跟她聊天。
「喔，嗯。」愛申點點頭，目送恣萍離開。
「好，那我也該去了。嗯……課本跟樂譜在哪呢。」
愛申在準備等一下音樂課會用到的東西，要是忘記帶會被罵得很慘。音樂老師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爛脾氣。
手上拿著南瓜果汁的孟向與犬太兩人在愛申翻找書包裡的樂譜時出現，他們是從後門走進來的。這意味著當愛申抬起頭的那瞬間，他將會與昨天吵架的對象對上眼，光是想像就能知道非常尷尬。
但是，在愛申抬頭見到對方之前，最先感覺到對方存在的是肩膀。
「咦？愛申你還在這喔，等下一起走啊。」
還專注在找尋物品的愛申被嚇到了一下，趕忙抬頭查看是誰碰自己，沒想到是孟向。
愛申傻住了，只能用「啊、痾……喔。」來回應孟向。
兩人也在準備等一下上課要用到的東西。
「今天午餐要吃啥。」孟向拿著課本問。「之前去的那間麵包店很好吃耶，再去一次？」
為什麼孟向會用這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態度對待自己，愛申無法理解。
（你們都忘記昨天的事了嗎！？）
「欸、呼欸，那個孟、孟向。」愛申很想把話說好，但緊張的情緒不允許。
「啊！還是去上次愛申你去過的那間便當店？」孟向看向那位叫著自己的同學，「嗯？」
（為什麼聽了那些話還能裝作沒事，因為是朋友所以可以原諒嗎？人也太好了吧。）
不能接受，當然不能接受。我明明講了那麼多傷害你們的話，更何況那些是我的真心話。為什麼還能輕易的裝作沒事跟我聊天，道歉、我要道歉……阿強牠也叫我要道歉。我會道歉的，因為那些話是我親口說的。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講你的。」音調沒有跑掉，似乎只有「對不起」這三字被允許的樣子。
孟向與犬太兩人對視了一眼，犬太聳肩。顯然他們不明白愛申的舉動是為何。
「怎麼，你幹嘛突然說這個，好噁心。」
「因、因為那些話很傷人。我後來想了想，就算是真心話也不該講出來的，所以我很後悔對你講了那些話。」
「哦是這樣啊，我想愛申你平常其實很少說話，也很少跟我們以外的人接觸嘛……所以我覺得你不用那麼太在意那些東西啦。」
孟向的反應有點奇怪，好像是真的不在乎我之前講的那些話。可是他昨天都那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然而，現在卻還是對我這麼好，認識你們真的是進入城高以來最好的事情。
「……謝謝。」這次是害羞的情緒影響愛申。
犬太從頭到尾都很安靜，沒說什麼。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罐南瓜汁，是上次愛申硬塞給他的回禮。「這個給你。」
「這個也謝謝，但不用了。」
不管愛申揮的手多麼快速，南瓜汁終究被遞到愛申桌上。
「好啦，走走走。不然老光頭又要生氣了。」
昨天，愛申與學校的好朋友吵架了，但今天又和好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