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家醜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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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4-27
「既然三叔冥頑不靈、自認無錯,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你的憤慨委屈不能當成作惡理由,高家姐弟又有何錯?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念之差,傷害卻是一輩子的。」面對著袁梧叔的無可救藥,袁瑾翱只能無奈搖頭。
「我何錯之有?這袁氏,沒了大哥,我是嫡子,我才是袁氏家主,怎麼就輪到你這小子當家作主?若是娘親好好栽培我,如何能讓你爬到我頭頂上囂張!區區一個小妾值得你如此重視?那高軒墨也只是個下賤貨色!若不是怕他查起高姨娘的死因,壞了私鹽交易,一個骯髒小倌根本不配我動手!花心思將他擄走送給林磊,還髒了我的手——唔!」
袁瑾翱緊握到快滲血的拳頭,終是狠狠一拳揮打上去!
在眾人驚呼與驚訝的目光下,溫文儒雅的袁瑾翱,人生第一次對長輩直接動手!
「啪!」袁四夫人,袁瑾風的母親,也緊跟著一巴掌就朝袁梧叔搧了過去!
「你設計誣衊我兒,還不知悔過!滿口污語,視袁氏宗親何在?老爺在天有靈,怎不痛心疾首!」袁四夫人怒氣盛極,自己的兒子受冤難辯,要不是袁瑾翱不信,暗中派人找尋翠盈,至今他們母子倆還名譽受損!
「妳一個妾室憑什麼打我?」袁梧叔大瞪雙眼兇吼道!
袁老太君氣得走向袁梧叔,一巴掌又揮了下去!
「那我來打總可以吧!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會想的!」
一旁的袁瑾翱眉頭深鎖,深吸口氣後的理智讓他忍下想再一拳揮過去的衝動!
事已至此,造成的傷害無法挽救,就算將袁梧叔活活打死,也無濟於事。
「夠了!」袁祖二爺重重敲了下拐杖,這一切的家醜,他不願再聽了!
「真相,大家都清楚了。將桐香拉下去,找牙婆子發賣了去。翠盈和這逆子送到縣衙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袁祖二爺發了話,杜澔先讓護衛將桐香和翠盈拉了出去,還被壓制住的袁梧叔,讓袁瑾翱留了下來。
「祖二爺,不能送三叔去縣衙,私鹽一事事關重大,會毀了整個袁氏。」
袁祖二爺也明白袁瑾翱的擔憂,他何嘗不知,但若袁梧叔一人承擔,依袁家與鄒縣主的交情,或許尚能保袁氏一族。
「二爺是想棄一人保全族吧!那鄒保平昏庸無能,憑我們袁氏的財力施壓他,再說成是我一人所為,袁氏就能全身而退。」袁梧叔冷哼了聲。
「逆子!你若還顧念袁氏全族,就別把整個家族拉下去陪葬!」袁老太君氣得渾身發抖,她大罵道:「我當年就該分家後,讓你自生自滅!竟還讓瑾翱繼續奉養你!是我自作孽!」
袁梧叔只是冷冷自嘲一笑,倒是向袁瑾翱問了聲:「你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全府裡的人,我都懷疑過。我也懷疑翠盈的動機,所以把人找出來是唯一有解之法,所幸上天有眼,善惡有報。」
「你和袁瑾風的對立,一直都是假的嗎?全都在演戲?」
「......不全是。」
袁瑾風在一旁聽著,皺皺眉就強橫出來一句:「他說的不算數!我們倆從小就對立!但對付你,我們有共同的想法。」
「......行了,我親自送三叔去縣衙,你和四娘搬回家來吧!」
袁瑾翱拍了拍袁瑾風的臂膀,向長輩們行禮後,去換了套乾淨衣裝,便和杜澔一同押送袁梧叔去縣衙。
在馬車上的袁梧叔雙手被捆綁在胸前,杜澔一直坐在他身邊盯看著人,袁瑾翱手搖扇柄,輕風在車內散送,俊朗的清雅公子,面上又帶回以往的輕淡微笑。
「三叔,私鹽一事,你背後的人是誰?」袁瑾翱才不相信袁梧叔有膽大到自己做私鹽生意。
「你問,我就要說嗎?」袁梧叔淡回,粗曠面容平靜無波。
「接觸私鹽雖說是你一人所為,但背後之人也有可能是為了拖整個袁氏下水,三叔可有深想過?」
袁瑾翱見他不語,又繼續說道:「我從不相信瑾風與軒妤有染,趁勢將瑾風逐出家門,再讓杜澔派人去尋找翠盈,我刻意讓瑾風去找鄒縣主,主動提出要搶官鹽經營權,消息尚未讓杜澔放出,三叔竟能在一開始便來提醒我,賭坊龍蛇混雜,就不知是否為私鹽背後之人所為?」
袁梧叔靜靜聽著,眉頭一鎖,忍不住提問:「你讓瑾風去搶官鹽經營權?你在想什麼?袁氏祖訓不做官家生意的!」
「先祖訂下後世不做官家生意,是怕後輩重蹈覆轍,將整個袁氏顛覆,但先祖們應該也想不到,三叔會接觸私鹽交易,袁氏便有滅九族之危機。」
袁瑾翱聽自家父親說過,袁氏米舖發跡穩定之初,因為米質優良被當時的鄒國國主相中,而選為進獻蕭國的貢米。
袁氏先祖喜不自禁,因為貢米的名聲響亮,生意自然源源不絕,來者不拒的結果,卻在某一年氣候異常多雨,白米產量頓減,還交不出優秀的貢米,讓蕭國遷怒鄒國,鄒國國主只能將當時的袁氏家主下獄,以儆效尤。
倖存下的袁氏後代自此兢兢業業,貢米仍是要上繳,卻也訂下往後子孫不做官家生意的家規。
「我是好高騖遠,用著私鹽交易來賺取轉手價差,但我真的不知道幕後之人,我是在賭坊裡看見過私鹽交易,便也跟著鋌而走險了幾回。」袁梧叔還是說了實話,他再怎麼不滿袁氏,他也不想看見滿門覆滅。
「三叔等會兒見到鄒縣主,記得如此說詞便好,其餘一概不知。如今的袁氏還不至於保不住三叔的命。」
袁梧叔不解的望著袁瑾翱:「你還想保我?你到底怎麼想的?」
袁瑾翱的一貫淺笑又現,雙眸中透出精明幹練回視他:「保你是為了不讓祖母又失子傷心,至於官鹽,是為了百姓,袁氏已成鄒縣富商,回饋鄉里是必須的,而我和瑾風,從不認為生意只限於鄒縣之內。」
袁梧叔看著眼前風雅俊朗,自信滿滿的袁瑾翱,內心詫異,他是不是真低看了這平日溫潤善良的小輩?
當馬車停在縣衙門口,守門衙役看見馬車一角懸掛「袁」字吊牌,立即先入衙內通報。
鄒保平在縣衙大廳內安坐,見袁瑾翱領著身後護衛將袁梧叔押入堂中,滿是疑惑。
「袁大少爺,稍早你派人將林府公子送來,這現下?」
「不瞞鄒縣主,本少爺治家不嚴,家醜頻傳,特領惡徒來領罪。」
袁瑾翱規矩萬分的朝鄒保平行禮,再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訴說,最後讓鄒保平秉公處理。
「這事情......本縣主明白了,只是袁大少爺,你想如何辦?」鄒保平謹慎小心的發問,絕不相信這些富貴人家所說的「秉公處理」......
「該怎麼辦便怎麼辦。」袁瑾翱又把問題丟回去。
「袁大少爺是為難我啊......」鄒保平垂肩嘆氣,一點為官的權威樣都沒有。
袁瑾翱見他一臉無奈,雖然同情也深感惋惜,明明就為官清廉也願意為百姓們做事,但少了該有的魄力決斷,就成了懦弱無能。
「只要保證我三叔能留下性命,關押、流放都隨你判,這點相信鄒縣主能辦到吧。」
設計陷害、逼殺家婢、還因此導致良婦懸樑自盡,最重的罪刑還是私鹽交易,條條都是至死之罪,可結果還是要留人性命......
「明白了。」鄒保平尷尬虛笑,內心不覺批評起袁大少爺也不過爾爾。
「家中祖母年邁,今日這家醜已讓老人家心力交瘁,若是如今再遇喪子之痛,怕是又一大打擊。不是要鄒縣主知法不辦,只是這法理不外乎人情,本少爺也是受害者之一,既不追討賠命,便施以重罰吧!倒是這私鹽交易一事,竟在鄒縣如此肆無忌憚,鄒縣主再不多多向皇城上呈稟報,怕是會影響民心。」袁瑾翱就事論事的直言,讓鄒保平頓覺汗顏!
「袁大少爺深明大義,本縣主自嘆不如......」
袁瑾翱也不再多言,後又再聽見鄒保平說林磊已被林家老爺用重金施壓領回時,他才又道:「本少爺知曉鄒縣主的難處,往後就請鄒縣主稍稍通融,本少爺自有辦法治那淫賊。」
鄒保平除了陪笑冒冷汗,他也無法解決這些富家公子們的恩怨,誰讓他面對著一家比一家更有權勢地位的家主......
汀汀碎碎唸:
不要跟我說,翱翱太理智,因為他就是很理性。
至於林磊的下場,我後頭一定讓翱翱替阿影報仇,就是先等等啊,劇情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