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證清白
本章節 3072 字
更新於: 2023-04-26
袁瑾翱目寒如冰,不帶笑的俊容相當嚴酷,他站到袁梧叔面前,冷聲問道:「軒墨和軒妤,究竟做錯了什麼?值得三叔對他們姐弟倆下手?」
杜澔得到了袁瑾翱的點頭示意,取下了塞在袁梧叔口中的布巾。
「我沒有!是那賤婢胡說的!」一得到開口的自由,袁梧叔立即就吼了聲冤枉!
跪坐在地上的桐香一臉驚慌:「奴婢沒有胡說!真是三老爺讓我做的!」
「你們沒憑沒據的,老子是讓你們這些小輩誣坑的嗎?」袁梧叔破口大罵,激動的身子還被壓制著,只能張口辯解。
「三叔要證據,還有啊!」袁瑾風冷笑了聲:「被人陷害的感覺真的很不爽!三叔,被自家親人推坑,我還真沒想到是你。」
隨著袁瑾風的話語,小九帶著另一名女子走入廳堂,只是那女子頭帶帷帽,讓人看不見她的面容。
「奴婢翠盈,給祖二爺、老太君,各位老爺、夫人、少爺,請安。」女子雙膝跪地、自報上名,朝袁氏長輩們彎身叩頭。
「翠盈?!」袁老太君和眾位夫人驚呼!
而袁梧叔一聽見這名,眼中閃爍的驚慌讓袁瑾翱瞧得一清二楚。
翠盈,是高軒妤在世時的侍婢,也是指認高軒妤與袁瑾風有染的證人!
只是事發之後隔日,翠盈莫名地音訊全無,眾人當時的注意力全放在這不堪的醜事上,等回頭想再問問詳細情況時,才驚覺翠盈失蹤!
「把帷帽拿下來!」袁祖二爺一聲喝令,翠盈緩緩將頭上的帷帽摘下。
只見女子清秀的臉上,有不少條條深淺不一的傷疤,乍一看,很是駭人。
「妳、妳真的是翠盈?」袁老太君被她的面容嚇了一大跳,懷疑的問道。
「這臉......長成這樣,你們別隨便找個人來冤枉我啊!」袁梧叔氣惱的怒吼!
「三叔這麼急著喊冤,是深怕他人不知你的惡行?」袁瑾翱慍怒道。
「先聽聽翠盈如何說吧!她可是『親眼目睹』我和高姨娘的茍且之事!」袁瑾風惡狠狠的瞪著跪地的翠盈!
「祖二爺、老太君,先看看她手臂上有沒有一道月彎形的傷痕?翠盈那傷口是我曾經不小心劃傷的。」袁三夫人忽記起此事,連忙稟告。
而跪在地上的翠盈立即拉起袖子來,果然在左手腕外處有一道月彎形的傷痕。
「這是奴婢在三夫人院中不小心被剪子弄傷的,而奴婢臉上的傷......是三老爺想滅口!逼得奴婢滾下斜坡,這才毀容的!」翠盈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不是!她胡說的!我沒有!」袁梧叔的慌張頓時成為眾人目光的聚集地!
袁老太君也回憶起當初東窗事發時,袁梧叔是在場的,甚至是喧嚷聲最大聲的,指責聲更是強烈。
她瞧著眼前怒意滿臉的兩孫兒,又看了看自己氣極敗壞的兒子,她再想了想自家兒子的德性.....
「你住口!讓翠盈說,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若有半句謊言,就送官嚴辦!」袁老太君發話的同時,心中亦是沉了幾分,她清楚袁梧叔的不學無術,可是她不明白這兒子的品性是否真偏離正道?
「嗯,把話說清楚!」袁祖二爺也點了頭,他內心嘆了一口氣,望向袁老太君的目光中有一絲憐憫,兒子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有徇私偏袒任何一方,不論真相為何,都已傷了自家和氣。
翠盈於是開始訴說起當初的事情。
「三老爺誤以為姨娘偷聽到他的秘密,就想陷害姨娘,三老爺還說,二少爺老是與他不合,就設計陷害他們,說什麼能一箭雙鵰......那時奴婢的阿爹欠下不少賭債,三老爺就威逼奴婢幫他指證誣賴姨娘,說可以幫奴婢還債,不然就要讓賭坊的人抓奴婢去抵債......」
「誤以為?高姨娘是聽見了什麼?叔兒又有何祕密之事?」袁祖二爺追問道。
「其實......無意間聽到三老爺接觸私鹽祕密的人......是奴婢!不是姨娘!奴婢太害怕了!才一時想偏,是奴婢害了姨娘啊!」悔之晚矣的翠盈這話一出,廳內頓時鬧騰不已!
「私鹽?這事怎麼又會扯到私鹽上頭?私鹽之罪,這是滅九族的大罪啊!」袁祖二爺驚呼!
袁梧叔也瞪大了眼,脫口而出搖頭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見是高姨娘!雖然是背影,但那身衣袍,我不會認錯的!」
不打自招的疑惑,袁梧叔等於出口認了自己的罪!
袁瑾翱憤恨的緊拽過袁梧叔的衣襟,逼近他便吼道:「就因為如此,你就誣陷軒妤和瑾風!你心中有鬼,才會在見到軒墨的那一刻,將軒墨當成了軒妤,甚至是起了害人之心!」
「我、我、」袁梧叔一下慌亂起來,神色緊張的說什麼都不是!
「三老爺會以為偷聽的人是姨娘,實在是個誤會,那日奴婢陪姨娘外出,卻被路上的孩子給打翻了甜水,潑灑了一身,姨娘心善便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了奴婢遮掩,在暗巷內整理衣裳的時候,奴婢聽見了三老爺的聲音在巷內深處傳來,一時好奇便認真的聽了起來,所以那日的人,是奴婢。」翠盈邊說邊哽咽:「那件披風是大少爺特地為姨娘訂制的,府上的人都知道,三老爺只看見我的背影......肯定是瞧見了披風,就以為是姨娘......」
「這一切的陰錯陽差,讓高姨娘含冤而終,讓我含恨離家!三叔啊!為何如此仇視於我?」袁瑾風也一股怒氣難消,直瞪著袁梧叔!
事已至此,袁梧叔再替自己狡辯也無濟於事,他倏然大笑出聲,目光已露兇狠!
站在他面前的袁瑾翱不曾見過這陰寒模樣的袁梧叔,不懂明明最無憂樂天的三叔,怎會變成如此?
「仇視?我從未仇視過府裡任何人!是你們每個人都看不起我!是你們每個人都認為我就是個抹不上牆的爛泥!」袁梧叔憤憤不平的為自己鳴聲!
「袁瑾翱,你以為你每月給我的例銀,是孝順長輩?那是施捨!那是一種侮辱!袁瑾風,你不是老和袁瑾翱不對盤?我是在幫你啊!幫你脫離袁氏,你可以自立門戶!你老說我在府裡白吃白住,你們自個呢?要不是袁氏家大業大,能養出你們這些富家公子?」
袁梧叔大聲數落著袁氏兄弟,又轉頭恨瞪袁老太君!
「娘!都是妳把我縱容成這樣的!妳只疼大哥啊!我明明也是妳親生的,為什麼妳從不多關心我一些?妳總說大哥身為長子是袁氏的支柱、大哥必須要扛起整個袁氏、大哥要為袁氏傳宗接代、開枝散葉!那我呢?在妳心裡,我甚至比不上庶出的二哥!但凡妳對我多些關心,我會如此無所事事?」
袁老太君對於袁梧叔的指責,她滿是震驚!都是她懷胎十月的身上肉,她怎會厚此薄彼?袁梧伯身為長子,自是該負起家族責任,而袁梧叔有大哥照看著,可以做個閒散公子,若不是染上賭性,他大可逍遙一世。
「你自個走偏了路,還怪在娘親身上,你知不知道,娘親一直最疼的就是你!她對大哥嚴厲管教、對我諄諄教誨,唯有你,是娘親最疼最縱容的孩子啊!」袁梧仲雖是庶出,但身為主母的袁老太君也未刁難過他們二房。
「對你諄諄教誨?還不就是怕你搶了大哥的風頭!讓你變成個書呆子,也不至於來分家產!就是她的放縱,才讓我一事無成!我也想為家族盡責,想和大哥並肩而立!你們看看這些小輩,袁瑾翱雖是長孫,但他帶領著瑾風、瑾禹,就連瑾禹都開始把瑾甫帶在身邊,他們的共同努力,是我想卻無法做到的事!娘,從小妳總和我說,有事大哥扛、有事就去找大哥,是妳教我,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大哥撐著!然後呢?大哥沒了,我成了什麼?在你們眼中,我就是個賭徒!只會整日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袁梧叔將多年來內心的埋怨全吼了出來!
眾人感慨萬千,袁老太君更是痛心!她只是希望小兒子能無憂無慮,不曾想,竟是她做錯了?!
「三叔若有此志向,大可同我們一起參與袁氏産業,我問心無愧,尊你為長,就算祖母讓你分家離去,我們也從未與你斷清關係,袁氏以米起家,鄒縣內的袁氏米舖共有三間,你與瑾風的名下各擁有一間,但是三叔的表現呢?終日沉陷在賭坊內,米舖的生意,你關心過嗎?你的賭債愈欠愈重,三叔真以為我每月給你的例銀就足以讓賭坊不找你麻煩?」袁瑾翱語重心長的嘆氣道。
「你覺得你是在幫我?救濟我?袁瑾翱,你若不是嫡長孫,在你祖母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逆子!真是逆子!我怎麼就把你養成了這副德性!」袁老太君垂首捶心,傷心不已!
「這就不勞三叔擔心了,偏偏我就是嫡長孫,偏偏我就是現任袁氏家主。」袁瑾翱冷眼睨視發狂的袁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