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切都是故意的
本章節 2073 字
更新於: 2018-10-16
等肖冬被門鈴聲叫醒，窗外已經日落西山。
扒拉鬧鐘一看，快要晚上六點，他就那樣睡上一天。
唉，肖冬也挺佩服自己，就算在老混球家他也能把日子過廢。
現在打電話給謝亭妃應該找得著人吧？肖冬一邊想一邊睡眼惺忪地走去開門，果然是顧景天早上說的快遞。
肖冬俐落地簽收下來，那是個一手臂長的快遞盒，輕得像沒有放東西。
特地從網上買回來的，到底是什麼啊？簽收單上沒有說明，肖冬好奇地搖了又搖，送走快遞正想關門時，外頭傳來了一喊聲。
「顧醫生，顧醫生在家嗎？」
來的是一名中年婦人，看著有點眼熟，肖冬再看兩眼才勉強記起來：是他第一天來顧景天家時在電梯遇到的樓下鄰居。
王太太捧著便當盒來的，看見快要關上的門又打開，驚喜地哎呀一聲：「是顧弟弟啊？太好了，總算遇著你啦。」
誰他媽是顧弟弟啊？肖冬一張臭臉擺出來，正想澄清時發現那裡不對：慢著，「總算」是什麼意思？
王太太一貫地自說自話，拍著手裡的便當盒說：「顧醫生說弟弟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他要上班沒空做飯給你吃，知道你不喜歡早餐留下來的白粥，便叫我晚上送飯給你。」
聽上去不像第一次來了，肖冬一陣錯愕，心裡升起不好的念頭。
王太太沒有看到肖冬臉上風雲色變，朗笑著說下去，帶上幾分抱怨：「我可是上來好幾次了，每次你都不在家，不會是餓過頭自己出去吃吧？外面的東西哪有自己做的健康，你哥是當醫生的，知道了不會說你嗎？」
……果然！肖冬愣在原地，赫然出了一身冷汗，呆滯問：「那他知道了嗎？妳跟他說了嗎？」
王太太笑道：「別怪阿姨我多事，你哥是真關心你，他每天都問我幾次有沒有見著你，我哪能不說？」
妳也是住海邊啊？！肖冬差點昏過去：知道了，顧景天知道了，知道他晚上都會跑出去。
知道他一直在說謊。
肖冬得扶著門才不至於軟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問：「他多久之前讓妳來的？」
王太太回想著說：「就前天還是大前天來著？顧醫生說你傷快好全了，可以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肖冬閉上眼睛，顫抖著倒抽一口氣。
他媽的顧景天！
故意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故意串通樓下的大媽來蹲點！故意假裝不知道他偷溜出去！還故意明知故問試探他！
那男人早就挖了一個大坑騙他掉進去！
該不會連他在外頭收到分手房的事也知道了吧？
－－以後只能住在我家，有錯……罰。
想起顧景天冰冷絕情的話，肖冬一陣天旋地轉，當初那極為不堪的回憶倏地一湧而上。
要被打了，又要被壓著打了！
不知道王太太什麼時候離開的，肖冬也顧不上她，隨手把送來的便當盒和快遞盒扔到一旁，連忙衝回房間。
逃，現在就逃！等顧景天回來一切也太遲了！
想找的手機被擱在床上，在昏暗中亮起白光。
謝亭妃打來了！
救星來得正好！肖冬撲上去撈起手機接聽。
「妃妃姊！我有事拜託妳，我這邊出事了！房子！房子現在能準備好嗎？」
顧不上維持平時乖巧溫和的形象，肖冬急得冷汗直流，開口就催了一通，卻只聽見對面沉默半晌，才傳來女人嘆氣聲。
「小冬。」謝亭妃歉疚地說：「對不起，房子的事當我沒說過吧。」
肖冬登時嗡的一聲腦裡空白，他……沒聽錯吧？飛到嘴邊的鴨子跑路了？
他差點哭出來，連忙哀求道：「這、這為什麼啊？妃妃姊，妳要救我，我一定要搬出去，不然我會死！沒房子也行，妳就幫幫我，住哪裡都可以妳讓我今晚搬出去就好！」
謝亭妃又嘆了一聲，這回卻帶上不甚欣賞的決絕：「小冬，我不知道你跟家裡鬧什麼脾氣才要出來自甘墮落，但你也鬧夠了。」
聽得發懵，肖冬一臉茫然：家？他哪裡有家？
再說，妳說他自甘墮落？真把自己說得出污泥而不染，好像當初包養小白臉的是別人似的。
聽見肖冬沒有說話，謝亭妃以為他被揭穿身分而慌張內疚，又說下去：「你哥哥派了律師來，跟我說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多少會隱瞞自己的事，但說自己是孤兒，親人死光也是過份了。」
哥哥？律師？
顧景天和周臨淵？！
而且……肖冬沒有說謊啊，他就是個孤兒，就沒有親人啊！
這下子肖冬只得笑出來：果然，果然顧景天什麼都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完了，他一直都被那男人玩弄在掌心之中。
謝亭妃又說些什麼，大房子和分手費統統作廢，給他的信用卡自然也切了，以後他們一刀兩斷，什麼關係也不是，最後還勸了他兩句。
「你至少還有個要緊你的哥哥，別不懂事了，回家去，好好珍惜吧。」
這羨慕的口吻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裡傳來忙音，響得太久化為一串刺耳的長鳴，刺得肖冬回過神來。
不對，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逃！趕緊逃！在顧景天回來前必須逃出去！
不然會被他活活打死！
也不管出去後能去哪裡，肖冬連忙跑出房間，可一出去，客廳的燈被誰打開，照亮了整間屋子。
肖冬一腳踩進亮光下，就像越獄的囚犯被射燈照個正著，一下子無所遁形。
顧景天站著客廳裡，什麼也沒說，但足夠讓肖冬寒了後背，頭皮直發麻。
男人像是沒有看到肖冬，逕自走到沙發旁，放下公事包，脫下西裝外套，摘下左手手腕上的手錶擱在茶几上，然後──
彎腰撿起扔在地上快遞盒，拆開，拿出裡頭的東西。
一把兩指寬的木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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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鬧鐘一看，快要晚上六點，他就那樣睡上一天。
唉，肖冬也挺佩服自己，就算在老混球家他也能把日子過廢。
現在打電話給謝亭妃應該找得著人吧？肖冬一邊想一邊睡眼惺忪地走去開門，果然是顧景天早上說的快遞。
肖冬俐落地簽收下來，那是個一手臂長的快遞盒，輕得像沒有放東西。
特地從網上買回來的，到底是什麼啊？簽收單上沒有說明，肖冬好奇地搖了又搖，送走快遞正想關門時，外頭傳來了一喊聲。
「顧醫生，顧醫生在家嗎？」
來的是一名中年婦人，看著有點眼熟，肖冬再看兩眼才勉強記起來：是他第一天來顧景天家時在電梯遇到的樓下鄰居。
王太太捧著便當盒來的，看見快要關上的門又打開，驚喜地哎呀一聲：「是顧弟弟啊？太好了，總算遇著你啦。」
誰他媽是顧弟弟啊？肖冬一張臭臉擺出來，正想澄清時發現那裡不對：慢著，「總算」是什麼意思？
王太太一貫地自說自話，拍著手裡的便當盒說：「顧醫生說弟弟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他要上班沒空做飯給你吃，知道你不喜歡早餐留下來的白粥，便叫我晚上送飯給你。」
聽上去不像第一次來了，肖冬一陣錯愕，心裡升起不好的念頭。
王太太沒有看到肖冬臉上風雲色變，朗笑著說下去，帶上幾分抱怨：「我可是上來好幾次了，每次你都不在家，不會是餓過頭自己出去吃吧？外面的東西哪有自己做的健康，你哥是當醫生的，知道了不會說你嗎？」
……果然！肖冬愣在原地，赫然出了一身冷汗，呆滯問：「那他知道了嗎？妳跟他說了嗎？」
王太太笑道：「別怪阿姨我多事，你哥是真關心你，他每天都問我幾次有沒有見著你，我哪能不說？」
妳也是住海邊啊？！肖冬差點昏過去：知道了，顧景天知道了，知道他晚上都會跑出去。
知道他一直在說謊。
肖冬得扶著門才不至於軟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問：「他多久之前讓妳來的？」
王太太回想著說：「就前天還是大前天來著？顧醫生說你傷快好全了，可以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肖冬閉上眼睛，顫抖著倒抽一口氣。
他媽的顧景天！
故意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故意串通樓下的大媽來蹲點！故意假裝不知道他偷溜出去！還故意明知故問試探他！
那男人早就挖了一個大坑騙他掉進去！
該不會連他在外頭收到分手房的事也知道了吧？
－－以後只能住在我家，有錯……罰。
想起顧景天冰冷絕情的話，肖冬一陣天旋地轉，當初那極為不堪的回憶倏地一湧而上。
要被打了，又要被壓著打了！
不知道王太太什麼時候離開的，肖冬也顧不上她，隨手把送來的便當盒和快遞盒扔到一旁，連忙衝回房間。
逃，現在就逃！等顧景天回來一切也太遲了！
想找的手機被擱在床上，在昏暗中亮起白光。
謝亭妃打來了！
救星來得正好！肖冬撲上去撈起手機接聽。
「妃妃姊！我有事拜託妳，我這邊出事了！房子！房子現在能準備好嗎？」
顧不上維持平時乖巧溫和的形象，肖冬急得冷汗直流，開口就催了一通，卻只聽見對面沉默半晌，才傳來女人嘆氣聲。
「小冬。」謝亭妃歉疚地說：「對不起，房子的事當我沒說過吧。」
肖冬登時嗡的一聲腦裡空白，他……沒聽錯吧？飛到嘴邊的鴨子跑路了？
他差點哭出來，連忙哀求道：「這、這為什麼啊？妃妃姊，妳要救我，我一定要搬出去，不然我會死！沒房子也行，妳就幫幫我，住哪裡都可以妳讓我今晚搬出去就好！」
謝亭妃又嘆了一聲，這回卻帶上不甚欣賞的決絕：「小冬，我不知道你跟家裡鬧什麼脾氣才要出來自甘墮落，但你也鬧夠了。」
聽得發懵，肖冬一臉茫然：家？他哪裡有家？
再說，妳說他自甘墮落？真把自己說得出污泥而不染，好像當初包養小白臉的是別人似的。
聽見肖冬沒有說話，謝亭妃以為他被揭穿身分而慌張內疚，又說下去：「你哥哥派了律師來，跟我說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多少會隱瞞自己的事，但說自己是孤兒，親人死光也是過份了。」
哥哥？律師？
顧景天和周臨淵？！
而且……肖冬沒有說謊啊，他就是個孤兒，就沒有親人啊！
這下子肖冬只得笑出來：果然，果然顧景天什麼都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完了，他一直都被那男人玩弄在掌心之中。
謝亭妃又說些什麼，大房子和分手費統統作廢，給他的信用卡自然也切了，以後他們一刀兩斷，什麼關係也不是，最後還勸了他兩句。
「你至少還有個要緊你的哥哥，別不懂事了，回家去，好好珍惜吧。」
這羨慕的口吻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裡傳來忙音，響得太久化為一串刺耳的長鳴，刺得肖冬回過神來。
不對，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逃！趕緊逃！在顧景天回來前必須逃出去！
不然會被他活活打死！
也不管出去後能去哪裡，肖冬連忙跑出房間，可一出去，客廳的燈被誰打開，照亮了整間屋子。
肖冬一腳踩進亮光下，就像越獄的囚犯被射燈照個正著，一下子無所遁形。
顧景天站著客廳裡，什麼也沒說，但足夠讓肖冬寒了後背，頭皮直發麻。
男人像是沒有看到肖冬，逕自走到沙發旁，放下公事包，脫下西裝外套，摘下左手手腕上的手錶擱在茶几上，然後──
彎腰撿起扔在地上快遞盒，拆開，拿出裡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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