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黑雲之空
本章節 3835 字
更新於: 2023-04-19
隔日一早，我們從海港飛上天際朝著瑞恩斯峰發進，飛行時間大約需要二十分鐘，我兩腳踩在掃帚上於第二位的位置安定的飛行著，在我們腳下有成堆的山林且山野高度都能夠稱為大山。
在茂密的山野中能聽聞魔物的咆嘯，躁動的山野內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魔物，伴隨我們前進還能看見幾頭較大的魔物探出樹林之外從地面窺視著我們，飛在我前方的希希緹踩在愛莉西亞召喚的聖靈上。
金色的聖靈呈現接近人形的姿態，不過他只有上半身且姿態巨大，這留給在背上的希希緹大幅度的活動空間。
「從上空看下去的話才知道地面上魔物有多少啊，難怪好幾座村莊都會被毀滅。」希希緹大聲喊著。
她的呼喊聲在烏雲密布的天際之中迴盪，我選擇點頭答覆。此刻魔物的咆嘯還能傳入耳中……隨即森林內大量的魔物湧出樹梢，擁有翅膀的魔物快速的飛上天際朝我們逼近而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恐懼鳥。
在我後方騎著獨角獸飛行的愛莉西亞和我一樣確認到魔物正在從森林內飛出，她加速飛到我身旁指著下方喊道：「夏洛特小姐，魔物正在逼近。」
「我知道，我們剛飛出來五分鐘不到就有人大駕光臨啊。」我放慢速度繞到愛莉西亞後方並轉過方向透過後退的方式往目的地飛行，向下一看恐懼鳥離我們的距離是越來越近的，顯然他們飛行的速度並不慢。
我該來迎擊他們了。
「七重死刑之火。」我拔出劍杖對準恐懼鳥群，魔器散發的光輝在黑天下顯得耀眼。
青色的火焰奔流從魔器尖端直射而出，火柱伴隨著我掃過劍杖將成列的恐懼鳥一口氣化為灰燼，噴散到山林內的火炎瞬間引起一陣大火，高溫灼燒山野使底下的無數魔物群陷入火海。
火柱消散時仍有閃過的恐懼鳥從一旁襲來，對於不可能一招將敵人消滅我早已心裡有數，但這並不代表我感到困擾。
一招收拾不掉就兩招，於是我高舉起劍杖用法器對準天際——
「接受星辰的烈怒吧——群星之火！」
天際閃下無數火光，火炎像是流星般成千上萬的落下，青色火流星鋪天蓋地的吞沒天際，它們閃爍耀眼卻致命無比，高達數十萬度的高溫不用觸碰到對手就能把恐懼鳥的骨肉化開，墜落於山野中宛如世界末日般燎原。
灰燼與黑煙飄散在半空中，恐懼鳥那怕沒有被化開也會被高溫的灰燼燻到倒下，然而——更厲害一點的魔物就不會了。
幾頭體型巨大的祖鳥獸從黑煙中緩緩飛出，牠們狹長的脖子與巨嘴都比恐懼鳥還要駭人，牠們一張開嘴巴便從中吐出一發發針對我的火球。
我抬升高度後扭過身子迅速躲開火球，此刻一旁飛來無數支光織成的箭矢射穿祖鳥獸的脖子，瞬間將兩頭祖鳥獸從半空中射落。
我一回頭便看見愛莉西亞站穩在獨角獸背上，他單手抓著長杖單手拉著細絲猶如拉弓一般，撇了我一眼的她大聲地喊：「我會掩護妳，盡情攻擊。」
「你們這樣不會驚動白龍親自出面嗎！」此刻希希緹乍然的喊道。
「牠出面更好，直接對著牠上標記……愛莉西亞！待會我留下一頭魔物不殺，我用來上標記看牠回哪個大巢穴，妳可別殺了啊！」我頭也不回地舉起劍杖——
「天體核爆！」魔法在呼聲下瞬間於飛行魔物群中炸裂開來，爆破聲響徹雲霄。
黑煙消散之時我將手伸進布袋順勢撒了一些肉塊下去……距離剛剛起火的林區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於是我停下飛行的動作並轉頭朝兩人喊道：
「停一下。」
「『好。』」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同時停了下來。
當我們停下攻擊後許多魔物便隨之從黑煙中緩緩追上我們，而我眼睛緊盯著樹林之中的魔物，有些不會飛的魔物撿起了肉塊便朝著好幾個方向四散開來……當我看見他們開始行動之後立刻伸出劍杖。
「追蹤。」無數光塵瞬間吹上了撿起肉塊的魔物，附著在他們身上後我便回頭盯著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兩人說道：「繼續前進吧。」
他們紛紛回應後我們繼續朝預定的大樹前進，走在最後方的我眼睛還能看見無數魔物沒有放棄追擊我們，於是我再次舉起劍杖——
「七重死刑之火。」
在火焰的掃射下我們逐漸擺脫魔物的追擊，追擊戰持續了十分鐘左右，我們在高空飛行了總計十九分鐘……擺脫魔物後我們也成功抵達了大樹，最詭異的是大樹周遭竟然沒有魔物群聚。
我們一起降落在大樹下方時周遭盛開著無數花朵，花朵之中有著斑駁的血跡，周遭非但沒有魔物甚至看不見動物的影子，希希緹還立起耳朵仔細聆聽，但是她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聽見。
在烏雲之間一屢薄光穿過大樹的樹叢映照在我們身上，愛莉西亞抬起頭來凝望著高處的樹梢，她緊皺著眉頭說道：「這景色真詭異。」
「確實很詭異，魔物們就像是刻意避開了這片土地一樣。」我張望四周也沒有見到魔物的遺體或是戰鬥痕跡，只有陣陣陰風吹撫而過。希希緹深深嘆了口氣，她拍了拍盔甲上的污漬後問：「魔物之王有可能單獨住在這嗎？」
「我想不可能。」
牠不可能單獨待在這種連動物都沒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死寂的可怕。常理來說魔物要成長就需要大量養分與食物，低等魔物捕捉獵物往返於魔物之王的巢穴會變得很頻繁，那裡不可能如此死寂。
「也就是說這裡是被拋棄的地方嗎……」愛莉西亞張望了周遭一圈，除了樹影之外她沒有找到任何生命，最後她神色凝重地盯著我。
「差不多，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得去樹洞裡面確認這裡被拋棄的原因。」我轉身盯著大樹下的巨大樹洞，樹洞內一片漆黑幾乎看不見任何事物。
「說的也是。」希希緹第一個朝樹洞走去，她戒備的朝裡面丟了顆石頭。
石頭滾落的聲音十分明顯，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見裡頭似乎沒有生物才讓希希緹拿出木棒並點火照亮入口處……火光照射進去裡頭除了盤根錯節的樹根外有大量的泥土與砂石。
當然，我沒有看見任何生命。
我點了下頭後希希緹率先走入其中，我與愛莉西亞跟在希希緹身後前進……一走入樹洞便感覺到一股濕冷感，潮濕的溼氣傳入鼻腔中令人感到有些不適，周遭還瀰漫著一股腐爛的臭氣。
在臭氣中我踩過樹根與泥沙，周遭的牆面上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絲毫要崩塌的跡象，我認為這裡發生的事情應該與打鬥無關。
走入深處時地面上與牆面都長了許多毒菇，這些毒菇閃爍著螢光的色澤且相當美麗，在黑暗的樹洞中猶如寶石般閃閃發光，但是任誰都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不能吃。
樹洞的形狀呈現螺旋狀結構向下延伸，我們踏著斜坡持續往下邁進，火把照耀的前路只有一片死寂以及無數的螢光蘑菇，腐爛的臭氣伴隨著我們深入越發越濃厚，甚至讓我感到有些不適應。
反倒是愛莉西亞與希希緹總保持著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當我們走到最深處時來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間之中，整個空間都被樹幹與泥砂包覆像是一個地底房間，無數螢光蘑菇長滿了牆面與天頂顯得像是星空，然而——
腐爛的白龍遺骸就在房間的正中央。
從遠處看見能夠看見白龍的遺骸腐敗到一半，爛肉之中還能見到骨頭以及許多被啃咬的痕跡，遠觀便讓人覺得怵目驚心，此景也應證了我們之前的想法是錯的。
白龍沒有墮落，而是被殺了。
希希緹在白龍的遺骸前停下了腳步，她沉默著不發一語，僅是蹲下身子仔細的察看白龍身上的咬痕與撕裂痕跡，甚至伸手去撫摸與確認。一旁的愛莉西亞則繞到了白龍的頭前開始了一陣禱告，眼看同伴們都開始行動了我便不能繼續作壁上觀，於是我走上前來到被撕開的白龍腹部。
頭探進去能夠發現白龍的腸子與胃以及腹部該有的內臟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副空骨架與爛肉留在原地，臭氣在這裡濃厚到讓人反胃。
然而反胃並不是我唯一察覺的事情，當我從內側查看才發現咬痕與撕裂痕跡大多來自於體內，且根據白龍潰爛到一半的體表以及器官不難發現這頭白龍是頭母的亞龍。
從內部啃咬的痕跡來看就像是從裡頭被吃到外頭，然後白龍的魔力一點都沒有留在體內，就像是肉體與魔力同時被從裡到外吃個精光一樣，這件事情詭異的令人感到驚愕。
當我把頭從她的體內縮回來時正巧看見希希緹站起身子，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後轉眼盯著我問：「夏洛特，妳有何看法？」
「這頭白龍恐怕不是被打倒後遭到啃食的，而是從牠體內有某種東西開始啃食與吸收牠的力量，最終突破白龍的身體內側將其徹底殺死，做出這件事情的人恐怕就是這次的魔物之王。」
從我所見的局面判斷只能這麼想了，好事是對方不在這裡且拋棄了這裡，壞事是對方獲得了亞龍的魔力。
「意思是對手是頭寄生類的魔物嗎？」希希緹的眉頭皺起，她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寒意，顯然白龍的死法有些令她感到不快。
「可能不是。」
「為什麼不是？」我回答後愛莉西亞來到我們身旁，她將十指緊扣的發問。
「寄生類的魔物大多還是需要宿主活著或是宿主的肉體，他們不會拋棄宿主離去，除非他們已經找到了下一個宿主，但我不認為這裡有比這頭白龍更好的宿主……」
沒錯，這裡恐怕不會有比白龍還好的宿主，個體名的魔物是不可能被那種路邊的寄生魔物寄生的，因此……白龍已經是最好的宿主了。
「如果不是寄生魔物到底是什麼！」希希緹揮過手喊著。
看也知道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希希緹與愛莉西亞的預料，連我也沒料到白龍竟然是從體內到體外被咬死與吸收的，這件事情十分反常，因為合理推斷的話……
「這頭白龍是被自己的『孩子』從體內到體外吃掉的，雖然說來很難以置信，但是從體內的爪痕與撕咬痕跡來判斷的話，對方也是個亞龍，而且年紀尚幼。也許是蛋在生出來以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發育完成，在體內破殼然後開始啃食母體，事情看起來就是如此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雖說亞龍的蛋確實在生出來以前就會先發育局部，但是不可能在產卵前就發育完成啊！」希希緹往前邁出一步，她像是在發火般走上前狠瞪著我。
「有可能，只要有人從外部注入大量魔力或是牠本身擁有魔力持續供給就能迅速成長，但是牠為何變得如此有攻擊性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我在說什麼，簡直像是在說有人在給這頭白龍寶寶注入魔力催生牠，同時另牠充滿攻擊性藉而創造新的魔物族群秩序，意思是整個魔物氾濫就是人造的結果。
希希緹與愛莉西亞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們都沉默了許久。
「我們真正要討伐的對象是，白龍的孩子。」
在茂密的山野中能聽聞魔物的咆嘯，躁動的山野內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魔物，伴隨我們前進還能看見幾頭較大的魔物探出樹林之外從地面窺視著我們，飛在我前方的希希緹踩在愛莉西亞召喚的聖靈上。
金色的聖靈呈現接近人形的姿態，不過他只有上半身且姿態巨大，這留給在背上的希希緹大幅度的活動空間。
「從上空看下去的話才知道地面上魔物有多少啊，難怪好幾座村莊都會被毀滅。」希希緹大聲喊著。
她的呼喊聲在烏雲密布的天際之中迴盪，我選擇點頭答覆。此刻魔物的咆嘯還能傳入耳中……隨即森林內大量的魔物湧出樹梢，擁有翅膀的魔物快速的飛上天際朝我們逼近而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恐懼鳥。
在我後方騎著獨角獸飛行的愛莉西亞和我一樣確認到魔物正在從森林內飛出，她加速飛到我身旁指著下方喊道：「夏洛特小姐，魔物正在逼近。」
「我知道，我們剛飛出來五分鐘不到就有人大駕光臨啊。」我放慢速度繞到愛莉西亞後方並轉過方向透過後退的方式往目的地飛行，向下一看恐懼鳥離我們的距離是越來越近的，顯然他們飛行的速度並不慢。
我該來迎擊他們了。
「七重死刑之火。」我拔出劍杖對準恐懼鳥群，魔器散發的光輝在黑天下顯得耀眼。
青色的火焰奔流從魔器尖端直射而出，火柱伴隨著我掃過劍杖將成列的恐懼鳥一口氣化為灰燼，噴散到山林內的火炎瞬間引起一陣大火，高溫灼燒山野使底下的無數魔物群陷入火海。
火柱消散時仍有閃過的恐懼鳥從一旁襲來，對於不可能一招將敵人消滅我早已心裡有數，但這並不代表我感到困擾。
一招收拾不掉就兩招，於是我高舉起劍杖用法器對準天際——
「接受星辰的烈怒吧——群星之火！」
天際閃下無數火光，火炎像是流星般成千上萬的落下，青色火流星鋪天蓋地的吞沒天際，它們閃爍耀眼卻致命無比，高達數十萬度的高溫不用觸碰到對手就能把恐懼鳥的骨肉化開，墜落於山野中宛如世界末日般燎原。
灰燼與黑煙飄散在半空中，恐懼鳥那怕沒有被化開也會被高溫的灰燼燻到倒下，然而——更厲害一點的魔物就不會了。
幾頭體型巨大的祖鳥獸從黑煙中緩緩飛出，牠們狹長的脖子與巨嘴都比恐懼鳥還要駭人，牠們一張開嘴巴便從中吐出一發發針對我的火球。
我抬升高度後扭過身子迅速躲開火球，此刻一旁飛來無數支光織成的箭矢射穿祖鳥獸的脖子，瞬間將兩頭祖鳥獸從半空中射落。
我一回頭便看見愛莉西亞站穩在獨角獸背上，他單手抓著長杖單手拉著細絲猶如拉弓一般，撇了我一眼的她大聲地喊：「我會掩護妳，盡情攻擊。」
「你們這樣不會驚動白龍親自出面嗎！」此刻希希緹乍然的喊道。
「牠出面更好，直接對著牠上標記……愛莉西亞！待會我留下一頭魔物不殺，我用來上標記看牠回哪個大巢穴，妳可別殺了啊！」我頭也不回地舉起劍杖——
「天體核爆！」魔法在呼聲下瞬間於飛行魔物群中炸裂開來，爆破聲響徹雲霄。
黑煙消散之時我將手伸進布袋順勢撒了一些肉塊下去……距離剛剛起火的林區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於是我停下飛行的動作並轉頭朝兩人喊道：
「停一下。」
「『好。』」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同時停了下來。
當我們停下攻擊後許多魔物便隨之從黑煙中緩緩追上我們，而我眼睛緊盯著樹林之中的魔物，有些不會飛的魔物撿起了肉塊便朝著好幾個方向四散開來……當我看見他們開始行動之後立刻伸出劍杖。
「追蹤。」無數光塵瞬間吹上了撿起肉塊的魔物，附著在他們身上後我便回頭盯著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兩人說道：「繼續前進吧。」
他們紛紛回應後我們繼續朝預定的大樹前進，走在最後方的我眼睛還能看見無數魔物沒有放棄追擊我們，於是我再次舉起劍杖——
「七重死刑之火。」
在火焰的掃射下我們逐漸擺脫魔物的追擊，追擊戰持續了十分鐘左右，我們在高空飛行了總計十九分鐘……擺脫魔物後我們也成功抵達了大樹，最詭異的是大樹周遭竟然沒有魔物群聚。
我們一起降落在大樹下方時周遭盛開著無數花朵，花朵之中有著斑駁的血跡，周遭非但沒有魔物甚至看不見動物的影子，希希緹還立起耳朵仔細聆聽，但是她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聽見。
在烏雲之間一屢薄光穿過大樹的樹叢映照在我們身上，愛莉西亞抬起頭來凝望著高處的樹梢，她緊皺著眉頭說道：「這景色真詭異。」
「確實很詭異，魔物們就像是刻意避開了這片土地一樣。」我張望四周也沒有見到魔物的遺體或是戰鬥痕跡，只有陣陣陰風吹撫而過。希希緹深深嘆了口氣，她拍了拍盔甲上的污漬後問：「魔物之王有可能單獨住在這嗎？」
「我想不可能。」
牠不可能單獨待在這種連動物都沒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死寂的可怕。常理來說魔物要成長就需要大量養分與食物，低等魔物捕捉獵物往返於魔物之王的巢穴會變得很頻繁，那裡不可能如此死寂。
「也就是說這裡是被拋棄的地方嗎……」愛莉西亞張望了周遭一圈，除了樹影之外她沒有找到任何生命，最後她神色凝重地盯著我。
「差不多，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得去樹洞裡面確認這裡被拋棄的原因。」我轉身盯著大樹下的巨大樹洞，樹洞內一片漆黑幾乎看不見任何事物。
「說的也是。」希希緹第一個朝樹洞走去，她戒備的朝裡面丟了顆石頭。
石頭滾落的聲音十分明顯，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見裡頭似乎沒有生物才讓希希緹拿出木棒並點火照亮入口處……火光照射進去裡頭除了盤根錯節的樹根外有大量的泥土與砂石。
當然，我沒有看見任何生命。
我點了下頭後希希緹率先走入其中，我與愛莉西亞跟在希希緹身後前進……一走入樹洞便感覺到一股濕冷感，潮濕的溼氣傳入鼻腔中令人感到有些不適，周遭還瀰漫著一股腐爛的臭氣。
在臭氣中我踩過樹根與泥沙，周遭的牆面上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絲毫要崩塌的跡象，我認為這裡發生的事情應該與打鬥無關。
走入深處時地面上與牆面都長了許多毒菇，這些毒菇閃爍著螢光的色澤且相當美麗，在黑暗的樹洞中猶如寶石般閃閃發光，但是任誰都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不能吃。
樹洞的形狀呈現螺旋狀結構向下延伸，我們踏著斜坡持續往下邁進，火把照耀的前路只有一片死寂以及無數的螢光蘑菇，腐爛的臭氣伴隨著我們深入越發越濃厚，甚至讓我感到有些不適應。
反倒是愛莉西亞與希希緹總保持著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當我們走到最深處時來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間之中，整個空間都被樹幹與泥砂包覆像是一個地底房間，無數螢光蘑菇長滿了牆面與天頂顯得像是星空，然而——
腐爛的白龍遺骸就在房間的正中央。
從遠處看見能夠看見白龍的遺骸腐敗到一半，爛肉之中還能見到骨頭以及許多被啃咬的痕跡，遠觀便讓人覺得怵目驚心，此景也應證了我們之前的想法是錯的。
白龍沒有墮落，而是被殺了。
希希緹在白龍的遺骸前停下了腳步，她沉默著不發一語，僅是蹲下身子仔細的察看白龍身上的咬痕與撕裂痕跡，甚至伸手去撫摸與確認。一旁的愛莉西亞則繞到了白龍的頭前開始了一陣禱告，眼看同伴們都開始行動了我便不能繼續作壁上觀，於是我走上前來到被撕開的白龍腹部。
頭探進去能夠發現白龍的腸子與胃以及腹部該有的內臟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副空骨架與爛肉留在原地，臭氣在這裡濃厚到讓人反胃。
然而反胃並不是我唯一察覺的事情，當我從內側查看才發現咬痕與撕裂痕跡大多來自於體內，且根據白龍潰爛到一半的體表以及器官不難發現這頭白龍是頭母的亞龍。
從內部啃咬的痕跡來看就像是從裡頭被吃到外頭，然後白龍的魔力一點都沒有留在體內，就像是肉體與魔力同時被從裡到外吃個精光一樣，這件事情詭異的令人感到驚愕。
當我把頭從她的體內縮回來時正巧看見希希緹站起身子，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後轉眼盯著我問：「夏洛特，妳有何看法？」
「這頭白龍恐怕不是被打倒後遭到啃食的，而是從牠體內有某種東西開始啃食與吸收牠的力量，最終突破白龍的身體內側將其徹底殺死，做出這件事情的人恐怕就是這次的魔物之王。」
從我所見的局面判斷只能這麼想了，好事是對方不在這裡且拋棄了這裡，壞事是對方獲得了亞龍的魔力。
「意思是對手是頭寄生類的魔物嗎？」希希緹的眉頭皺起，她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寒意，顯然白龍的死法有些令她感到不快。
「可能不是。」
「為什麼不是？」我回答後愛莉西亞來到我們身旁，她將十指緊扣的發問。
「寄生類的魔物大多還是需要宿主活著或是宿主的肉體，他們不會拋棄宿主離去，除非他們已經找到了下一個宿主，但我不認為這裡有比這頭白龍更好的宿主……」
沒錯，這裡恐怕不會有比白龍還好的宿主，個體名的魔物是不可能被那種路邊的寄生魔物寄生的，因此……白龍已經是最好的宿主了。
「如果不是寄生魔物到底是什麼！」希希緹揮過手喊著。
看也知道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希希緹與愛莉西亞的預料，連我也沒料到白龍竟然是從體內到體外被咬死與吸收的，這件事情十分反常，因為合理推斷的話……
「這頭白龍是被自己的『孩子』從體內到體外吃掉的，雖然說來很難以置信，但是從體內的爪痕與撕咬痕跡來判斷的話，對方也是個亞龍，而且年紀尚幼。也許是蛋在生出來以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發育完成，在體內破殼然後開始啃食母體，事情看起來就是如此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雖說亞龍的蛋確實在生出來以前就會先發育局部，但是不可能在產卵前就發育完成啊！」希希緹往前邁出一步，她像是在發火般走上前狠瞪著我。
「有可能，只要有人從外部注入大量魔力或是牠本身擁有魔力持續供給就能迅速成長，但是牠為何變得如此有攻擊性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我在說什麼，簡直像是在說有人在給這頭白龍寶寶注入魔力催生牠，同時另牠充滿攻擊性藉而創造新的魔物族群秩序，意思是整個魔物氾濫就是人造的結果。
希希緹與愛莉西亞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們都沉默了許久。
「我們真正要討伐的對象是，白龍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