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哥的男朋友？

　　采洺是真的很令人憐愛。

　　我強忍住繼續吻他、摸遍他全身上下，甚至是扒掉他那一身清純的高中制服的衝動。我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的年紀都還沒到，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我說：「……小洺，你先走吧，我也該去你家了。我怕你弟一個人在家裡，很危險。」

　　直到我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特別乾、熱，聲音全是啞的。

　　雖然我現在確實是變聲期，但這說話的聲音顯然比我平常還低。

　　我自己也有點上頭了，腦袋裡全發熱，青春期真是哭腰。

　　「語辰……我捨不得你。」他語聲軟軟的。

　　該死的！其實我也捨不得你。我都不想跟你分開。好想365天都跟你在一起，黏著你不放，24小時都讓你陪我。

　　可是我不敢告訴他這些話。這太像情……總之，他是我同學，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算是住同個社區的鄰居，我們就不是說這種垃圾話的關係。

　　如果我對他不是這種感覺，或許我能很簡單地隨便說出口；可偏偏又不是那樣。

　　大概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感覺已經不對」，采洺立刻收聲，儘管神色茫然，他仍點頭如搗蒜，又緊緊握了下我的手，「好，我們晚點見。」他的手心裡好熱，都快出汗。

　　我用拇指摩娑著他滑嫩的掌心，湊近他的臉。

　　他像是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於是閉起雙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在顫動。

　　他那麼漂亮，我卻特別性無能，只輕輕地親他的唇角，「……」他驀然張開眼，眼中寫著失落。

　　「……晚點見。」他強逼著自己，扯出一個逞強的笑容，「我會很想你，真的。」

　　明明他只是要去他媽的（我不是罵人）公司一趟，大概晚上七點或八點的時候，我就會在他家裡見到他，至於這樣嗎？

　　……可我就是捨不得他走，我覺得他跟我的心情也差不多。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的表情看上去好落寞，我好像傷到他了，可我就是不敢往他那兩片看起來特別美味，彷彿在等人採摘，尤其是只被「我」一個人侵犯的嘴唇上親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確切的感覺是什麼。

　　他媽認識我媽，要是被別人，尤其是被他家人發現，他該怎麼辦才好？或許他家人會直接幫他轉學，我們兩家從此就不相往來了。

　　我們都還沒脫離自己的家庭，還沒真正獨立。

　　我不想、也不敢傷他。我知道自己就是想，也不該再對他更進一步。


※


　　我們揮手道別以後，我知道采洺家在哪裡，就自己走過去了。

　　不遠，十分鐘內的路程，路上沒什麼腳踏車、機車之類的在速度與激情，走起來很悠閒。

　　我掏出口袋裡的Mp3，又聽了一次《愛在西元前》。

　　「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摩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你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我卻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深愛的臉……」

　　意識到自己對采洺太過在意，揪心，我在一首歌都還沒放完的時候，就按下暫停鍵，拔掉耳機。

　　他是我的同學，我的同桌，我連他喜不喜歡我，我都不知道……可是難道我喜歡他嗎？我不知道。

　　來到采洺家以後，我插入他的鑰匙，轉開門鎖。

　　估計是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一個小身影立刻暴衝上來，一頭撞到我胸前，兩隻手一把抱住我的腰，抱了個滿懷，「哥！回來得好晚。我好想你喔！有沒有買布丁給我吃啊？我要吃牛奶口味的！」

　　「……沒有。」我說。采洺怎沒跟我說他弟喜歡吃布丁，我可以在路上買來啊。

　　他撞得我有點疼，除了采洺以外，我真的很少被人這麼摟腰。有人說我看上去冷冰冰的，能逼退其他人；估計是這個原因，別人向來不敢對我太過放肆。

　　我有點不習慣，摸摸他毛茸茸的頭頂，把他從懷裡掏出來，彎腰看他，「亦煬，你哥去幫你媽送東西，我過來陪你，等他回家我就走。」

　　亦煬聞言，怔怔地抬頭望我，「你就是我哥時常說的，他的『男朋友』是嗎？」

　　「……」這話差點沒讓我暈厥！

　　采洺平時都跟他弟說些什麼渾話？

　　「我是他的同學。」我對著他，非常認真地問：「亦煬，你應該沒跟你媽……我是說跟『阿姨』，說過這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