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還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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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3-29
傅說哭喪著臉,「王上,此事萬萬開不得玩笑。」
武丁一心想把人推給他,「本王沒有開玩笑,你是我大商太傅,至今又尚未娶妻,
那井姌若許給你做正妻,也不算辱沒了她。」
傅說呼出一口氣,滿臉無奈。
「王上,井方不是小方國,那井姌更是大有來頭,明顯奔著王后之位而來的,更何況,
還有土方想要搶人,這樣一位貴女,就算不是王后,也必得是王的妃子,
否則的話,對井方難以交代,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武丁瞪著他,有些咬牙切齒,聲音恨恨的說:
「這麼個燙手山芋,本王還拒絕不了了,是嗎?」
傅說艱難的……點點頭。
然後得到的,就是武丁憤憤轉身的背影。

他按著桌几站起來,心生困惑,從前的情況亦如此,王上雖不喜,但也只是默默收下,
將人丟到後宮,怎麼這一次,對井方貴女特別排斥呢?
難道真是女人太多了,消受不起?
不至於啊,瞧王上這健壯挺拔的身材,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嘛!

為了怕王上真將人塞給他,傅說已經顧不得什麼「憐憫」,只想立刻從議事殿消失。
「臣無能,此事無法為王上分憂,但其他事,臣必定鞠躬盡粹,臣這就趕緊去追查井方的眼線,臣……告退。」
傅說揖禮後,匆匆離去。
武丁也沒有回頭。
就這樣背著手,仰著頭,淡淡的目視前方。
他無法否認傅說的話。
整個大邑商,雖然是四海之內最大的國家,卻還無法令各小方國盡皆臣伏,
更別說一些兇猛的族群,如鬼方,如土方,依然對大邑商虎視耽耽。
身為大商之王,為了維持與各方國之間的緊密連繫,以確保他們的忠誠度,有些事、不得不妥協。
可他不僅僅是一個王,他還是一個男人。
他也想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妥協……
不得不嗎?
他唇畔冷笑,輕聲卻強硬的說道:
「終有一天,本王必讓大商強盛到令諸方國自然而然仰望臣伏,不敢造次,不敢侵擾,我大商,再也不必……有任何妥協。」

☆☆☆☆☆☆
商乙院裡,井姌焦急的等待。
桌几上的酒與小點心,動也沒動過,才坐了一會兒,卻是度日如年。
她幾番想站起身,還是按下了不動,仍始終維持端正姿態坐著,只有靠在桌几上的手,時緊時鬆,透露出主人的不安。
細長美豔的一雙眼眸,時而盯緊了門口,時而晦暗不明的毫無焦距。
井將踏步大跨而來,邊走邊嚷。
「阿妹,何事著急啊?催啊催啊,我還沒休息夠呢!」
直至井將的到來,井姌才不再像個雕塑般坐著,她緩緩站起身。
井將毫無儀態的自行斟了一杯酒,站著就仰頭而盡。
手背擦過嘴巴,說了聲「好酒」,看著井姌欲言又止的模樣,愣了一下。
「怎麼了,阿妹,是不是這宮裡有人欺負妳?」

向來,若是看見井將這般粗魯的儀態,井姌是一定要糾正、說教的,眼下她已沒這個心思。
「阿兄多慮了,宮裡的人都極為客氣禮敬,有誰會欺負我呢?」
「那倒是,誰敢不把咱們井方放在眼裡,我第一個叫他好看。」
「聽說…阿兄抓住了土方賊人?」

井將豪氣的大笑。
「呵,妳也知道了,確實抓住了一個。」
井姌抿了唇,頓了一下,才問道:「那這賊人如今何在?」
「自然是送去給倉侯虎大人了,聽說大商的黑牢刑罰手段極為殘酷,被送進去的賊人沒有不招供的,可惜呢……」
見他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井姌不露情緒,接著問:
「可惜什麼?」
「那倉侯虎竟然說,先前已逮過這賊人,沒問出什麼來,是個普通的商人罷了,就叫人又給放了。
妳說說,我怎麼會看錯呢?竟然說我抓錯人了,真是!」
井姌垂下眼,極其輕微的吁了一口氣,原本不自覺緊握在側的手掌,慢慢鬆了開來。
那鬆開的手,輕點著桌几,她復又坐下,親手斟了酒。
「阿兄,坐吧!」
井將猶自不平,砰的一聲大刺刺的坐在她對面,拿起酒爵,仰頭又是一杯飲盡。
一抬頭,見井姌怔忡沉默,他奇怪的問道:
「阿妹,妳怎麼了,不開心?」

井姌注視著他,從沉默中醒神,一臉憂愁。
「阿兄,日後……能不能不要再抓土方的人了。」
「為什麼?他們敢襲擊我們,我豈能放過?」
「阿兄可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的安危?不要跟我說你武功有多好,這裡畢竟是大商不是井方,
抓人的事就交給他們,我們事事小心即可,若你在這裡有了任何差池,叫我如何對阿爹阿娘交代?」
井將先是呆了呆,而後一陣感動。
「原來阿妹這麼關心我,知道了,我日後不再去抓人就是,但若教我碰上,還是饒不了他們。」

井姌很是無奈,柔聲勸著:
「我知道阿兄其實是想為我出一口氣,可是我……」
「妳明白就好,土方竟然敢追到大商來,想要擄走妳,呸,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管他們是不是賊人,被我逮著,先揍一頓再說。」
井將舉起有力的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
井姌默默的又為他斟一杯酒。
「在我眼裡,阿兄的安危勝過一切,請阿兄務必答應我,別再糾緊這件事了。」
「那怎麼行,我……」
「阿兄!」她柔聲哀求。
「行行行,都聽妳的,真是,女人就這點不好,成天這擔心那擔心的。」

井將明白她的用意是好的,不想再爭辯,拿起酒爵正要喝,忽然想到了什麼,瞬間又喜又笑的。
「我這次抓那賊人時,遇到一名俠女相助,那俠女可謂英氣又俐落,颯爽颯爽的,
那英姿都落到我心坎裡頭了,這要是在井方,我哪能讓她走了,不過沒關係,總會再相見的。」
這話說的眉開眼笑的,還有一點犯春的意味,井姌聽出來了。
「看來,阿兄極是中意那女子?」
井將痞痞的看她,挑挑眼,一副果然知我心的讚賞。
「阿妹可知她是誰?」
井姌一點也不好奇,阿兄中意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新鮮度過了,又去中意下一個了,沒完沒了的「中意」。
她不想猜,但還是要裝出好奇的樣子,來滿足兄長那一點點自傲和竊喜。
她慢吞吞為自己斟酒,含笑問道:
「是哪裡的女子,如此特別,能入阿兄的眼?」
井將輕敲桌几,篤定的說:
「我打聽過了,她正是子方的貴女,名叫子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