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03 佳人

我感到十分訝異，難不成他還有其他理由？展墨雲又繼續問道：「公主是不是覺得，本王為了完全收攬越地人心、防止明霜叛變，才會以禮相待、論及婚嫁？」

「妾身……王爺是如何得知妾身的想法？」

「公主的神情十分明顯。」

我聽展墨雲都說得如此直接，乾脆道：「妾身也只有這個價值，可以被王爺看中了。」

展墨雲卻輕笑了起來：「若本王說，本王原先並不打算迎娶公主，公主可相信？」

我訝異地抬起頭。展墨雲繼續說道：「若公主是愛慕權貴之人，照理來說不會留明霜活口。如此一來，為了收復越地民心，本王便只有迎娶公主這一方法。成為王妃以後，公主將享受榮華富貴。」

確實，根據柳明霏的記憶，這就是她原先的打算。興許蕭萬愁也是因這緣故，才要讓我取而代之。

「然而公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親至大牢勸降明霜。聽到本王願意重用他，公主真誠地替他感到高興。本王見過的勾心鬥角太多，只願求一真性情的女子，與之偕老。公主，正是本王渴求的佳人。」

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現在的狀況已經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想。回想起先前相處的點滴，我手足無措地問道：「王爺的意思是……王爺心悅於妾身？」

展墨雲定定地望著我道：「是，本王自從公主親至大牢探望明霜、確定了公主的真性情之後，便悅慕公主。」不知為何，他突然低頭撇開眼。我感覺臉頰發燙，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王將這些話告訴公主，是想讓公主明白：自從那日開始，本王便沒有打算利用公主。本王也希望，公主若答應本王，不是為了百姓，更不是為了柳家，而是真心喜歡本王。」展墨雲一字一句對我說道，話語聲中充滿款款柔情。

我頓時有些迷惘。我在書上讀過許多情詩，知道兩情相悅，卻從來沒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在我短短十八年的生命裡，「願得一人心」從來就不在我的規畫中。我知道展墨雲待我很好，也對他十分欣賞，卻不知道我是否願意將餘生交託予他。

見我沒有回答，展墨雲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公主還需要思量一段時日。若公主心中有了答案，還請第一時間知會本王。」

見展墨雲就要離開，我下意識想叫住他，卻又感覺不妥，只能乾巴巴望著他步出偏房。我感覺十分懊惱，卻不知道我為何產生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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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明雯又來找我賞鑑墨寶。我正因昨日之事煩悶，有她陪我談天，著實寬慰許多。我吩咐落英拿出紫輝殿的上等茶葉，親自沖泡了一壺道：「這是王爺從晉國帶來的茶葉，挺好喝的，妳來嘗嘗。」

柳明雯將茶盞湊到眼前，仔細欣賞茶湯清澈的色澤，又閉上眼輕輕搖晃茶杯，看樣子應是在聞香。過了一分後，柳明雯終於輕啜一口茶，緩緩飲下後笑道：「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就算與越地的茶葉相比也毫不遜色，看來晉皇好茶之名並非虛傳。」

見柳明雯又要喝下一口茶，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其實我有一事，想問問妳的想法。」

「妳說吧。」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