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09 將軍
本章節 1212 字
更新於: 2023-04-18
我啞然無言。看來不光是日曬雨淋，我這身子連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承受不住。我向凝竹道：「多謝相救。」
「這是奴婢的職分，還望公主保重。」她的聲音仍然清冷。不過方才她既然甘冒被罰闖入，我知道她還是關心我的。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凝竹確實外冷心熱。
「公主在笑什麼？」
「沒什麼。走吧，我們還得去刑部一趟。」
.
這是我第一次踏入刑部大牢，陰濕的霉味迎面撲來，混雜著穢氣和囚犯的呻吟。刑部尚書引領我來到一處偏僻的單人牢房，低聲道：「公主，就是這裡了。」
我探頭向內望去，昏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閉著雙目似在養神。他雖然衣衫襤褸，一根傲骨仍然直挺挺地倚在牆上。
尚書將牢門打開，我接過他手中的食盒後，吩咐道：「都下去吧。」
落蕊忍不住道：「公主，萬一您又像剛才那樣……」
「我會留意自己的狀況。」眾人只好依言離開。
我緩緩步入牢房。柳明霜身上沒有刑求的傷痕，卻較我先前所見瘦弱許多。我忍住心裡的激動，在他的面前坐下，傾身向前探問道：「你……是不是都沒用膳？」
「身為越國將士，怎可吃敵國的米？」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估計是因為滴水不沾，我的心似乎揪了起來。柳明霜睜開一雙丹鳳眼，眼神凌厲冷冷道：「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姐姐可滿意了？」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二弟……」
柳明霜卻打斷我：「我心意已決，姐姐若是替王爺來勸降我，大可不必多費唇舌。」
我冷靜下來，沉著道：「你身為越國最年長的皇子，沒有我的幫忙，你絕無倖存的可能。」
柳明霜哼了一聲：「寧做斷頭將軍，不做投降將軍。」
他的倔脾氣我素來清楚，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我深吸一口氣，反問道：「你有替你的母親和兩個妹妹、還有越國的百姓想過嗎？」
柳明霜似乎沒料到我會提起家人，頓時愣住。我知道對他而言，親情遠遠高於自己的氣節。這是我唯一可以說服他的機會，也是我想要說服他的根本原因。
我接著道：「眼下中原尚未一統，比起趕盡殺絕，晉國更需要收攬人心，維持國內和平。若王爺有意重用你，自然不會虧待貴妃娘娘和兩位妹妹。」
柳明霜的表情似乎有所鬆動，我繼續道：「若你堅持慷慨赴義，那她們也將失去被利用的價值，下場不用我說，你也心知肚明。至於百姓，若失去一位光明磊落的將領，豈不哀哉？」
見柳明霜陷入沉默，我又乘勝追擊道：「我已經答應貴妃娘娘，要保你們兄妹二人平安。只要你肯配合，我會說到做到。」
柳明霜突然發問：「妳只保我們兄妹二人平安？」
我愣了一下，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補上：「明霄妹妹現在不知所蹤，我愛莫能助。」
柳明霜長嘆一聲：「不知所蹤就好了……」
他仔細思量許久，最後正襟危坐：「弟弟受教了。之前是我誤會了姐姐，姐姐寬宏大量、深明大義，弟弟感激不盡，還望姐姐遵守承諾。」
說完，他深深朝我一拜。我趕緊將他扶起，鎮定答道：「一定。」
我將食盒遞給他：「餓了吧？娘娘若見你這副模樣，肯定會心疼。」柳明霜聞言，立刻接過食盒狼吞虎嚥起來。我心裡一酸，趁著淚水還沒滑落，趕緊衝出牢房。突然，我感覺嗓子一緊，一時喘不上氣，立刻暈厥過去。
「這是奴婢的職分，還望公主保重。」她的聲音仍然清冷。不過方才她既然甘冒被罰闖入，我知道她還是關心我的。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凝竹確實外冷心熱。
「公主在笑什麼？」
「沒什麼。走吧，我們還得去刑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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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踏入刑部大牢，陰濕的霉味迎面撲來，混雜著穢氣和囚犯的呻吟。刑部尚書引領我來到一處偏僻的單人牢房，低聲道：「公主，就是這裡了。」
我探頭向內望去，昏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閉著雙目似在養神。他雖然衣衫襤褸，一根傲骨仍然直挺挺地倚在牆上。
尚書將牢門打開，我接過他手中的食盒後，吩咐道：「都下去吧。」
落蕊忍不住道：「公主，萬一您又像剛才那樣……」
「我會留意自己的狀況。」眾人只好依言離開。
我緩緩步入牢房。柳明霜身上沒有刑求的傷痕，卻較我先前所見瘦弱許多。我忍住心裡的激動，在他的面前坐下，傾身向前探問道：「你……是不是都沒用膳？」
「身為越國將士，怎可吃敵國的米？」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估計是因為滴水不沾，我的心似乎揪了起來。柳明霜睜開一雙丹鳳眼，眼神凌厲冷冷道：「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姐姐可滿意了？」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二弟……」
柳明霜卻打斷我：「我心意已決，姐姐若是替王爺來勸降我，大可不必多費唇舌。」
我冷靜下來，沉著道：「你身為越國最年長的皇子，沒有我的幫忙，你絕無倖存的可能。」
柳明霜哼了一聲：「寧做斷頭將軍，不做投降將軍。」
他的倔脾氣我素來清楚，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我深吸一口氣，反問道：「你有替你的母親和兩個妹妹、還有越國的百姓想過嗎？」
柳明霜似乎沒料到我會提起家人，頓時愣住。我知道對他而言，親情遠遠高於自己的氣節。這是我唯一可以說服他的機會，也是我想要說服他的根本原因。
我接著道：「眼下中原尚未一統，比起趕盡殺絕，晉國更需要收攬人心，維持國內和平。若王爺有意重用你，自然不會虧待貴妃娘娘和兩位妹妹。」
柳明霜的表情似乎有所鬆動，我繼續道：「若你堅持慷慨赴義，那她們也將失去被利用的價值，下場不用我說，你也心知肚明。至於百姓，若失去一位光明磊落的將領，豈不哀哉？」
見柳明霜陷入沉默，我又乘勝追擊道：「我已經答應貴妃娘娘，要保你們兄妹二人平安。只要你肯配合，我會說到做到。」
柳明霜突然發問：「妳只保我們兄妹二人平安？」
我愣了一下，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補上：「明霄妹妹現在不知所蹤，我愛莫能助。」
柳明霜長嘆一聲：「不知所蹤就好了……」
他仔細思量許久，最後正襟危坐：「弟弟受教了。之前是我誤會了姐姐，姐姐寬宏大量、深明大義，弟弟感激不盡，還望姐姐遵守承諾。」
說完，他深深朝我一拜。我趕緊將他扶起，鎮定答道：「一定。」
我將食盒遞給他：「餓了吧？娘娘若見你這副模樣，肯定會心疼。」柳明霜聞言，立刻接過食盒狼吞虎嚥起來。我心裡一酸，趁著淚水還沒滑落，趕緊衝出牢房。突然，我感覺嗓子一緊，一時喘不上氣，立刻暈厥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