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有些亂套了

「本來我是無神論者的，現在我是不是該考慮買個十字架了。」

賽希婭用從某攤商偷來的黃布遮掩外貌，避人耳目的同時在城內觀察環境。

「居然就這樣輕易的穿越到異世界，簡直神蹟……不，應該是神罰吧，哈哈。」

她無數次試圖反駁自己，除非是幻覺或投影技術在不知不覺進步了將近一百年並偷偷拿她來實驗，不然根本解釋不來眼前的場景。

但四周過分真實和複雜的景象卻不斷反駁賽希婭的科技進化論猜想。

她開始從一些天災、化學武器等方向考慮，卻只將現狀在腦中越理越迷離。

由於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賽希婭將精力集中於探索，在城鎮中轉悠了一段時間，概略得知了幾項訊息。

第一，雖然語言各異，不過大致相同，且自己的語言似乎在這裡是通用的，原因不明，不過這帶來不小的便利。

第二，這裡的文字規則和文字形貌不存在賽希婭記憶中的任何角落，但藉由四周交易的聲音和紙張的紀錄，大致能了解一定程度的文字了，和口語一樣，也符合自己所知的文法。

第三，也是最驚艷賽希婭的一點。

「這是……？」

一名孩子似乎被利器一類割傷手臂，一旁穿著如同牧師的女子將雙手輕輕疊加在孩子的手臂上，閉起了眼。

「主啊，願您的恩賜使孩子的傷痕癒合，『微治癒』。」

女子手中出現了由圓環、幾何圖形、神秘符號組合而成的奇怪圖騰，而圖騰正散發著溫和的白光，令少年的傷勢緩緩癒合，看上去如同法陣……不，可能就是法陣。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復，隨著光芒消失，那道口子竟奇蹟般消失了。

這景象，著實震驚了賽希婭。

「這是科技嗎？但無意義的程序太多了，如果那像法陣的東西是有必要的……難不成這世界有魔法？」

雖然賽希婭盡可能對周遭事物保持懷疑，但實在是太過離奇，反而讓她難以懷疑眼前的景象。

可能是一個設定過於繁複的夢，或是一種魔術戲法，這樣的假設閃過腦海，使她有求問的念頭。

但是自身的經驗卻遏止了這樣的衝動。

如果在未理解自身立場的情形下太躁進，可能會致使全盤崩潰。

畢竟，自己可是毫無背景的外人。

正當賽希婭陷入沉思的同時，她恰巧走到了武器鋪的前面。

這武器鋪架了個綠色的大棚子，裡頭陳列著不少武器，棚子後方的店面似乎是鍛造且兼用倉庫的地方，似乎是個人經驗。

「小姑娘，要買武器嗎？」

「我看著像會使刀舞槍嗎？」

「買個武器防身總是好的吧。」

「嘛……有道理。」

或許可以用來參照這世界的武力水準。

抱著這種想法，她拿起一把陳列的短刀仔細端詳，對於其拙劣的鋒利度不禁皺起了眉頭。

「老闆，這裡應該不會只有這種次等貨吧？」

「這鋒利度已經很不錯了。」

「這種鈍刀恐怕只能劃傷皮膚吧，別忽悠我。」

老闆瞇起了眼，從一旁拿出一捲布並橫向一攤，陳列了銀白色的小刀。

「看上去好多了。」

「畢竟我也不想把好東西賣給不懂武器的傢伙，再說對初出茅廬的冒險者而言，只要便宜，再鈍也會買個幾把。」

「你說的有理，就牽制用的小刀而言倒是足夠了。」

賽希婭將視線越過老闆，似乎看到了什麼。

「老闆……那把小刀我能看看嗎？」

賽希婭指了指老闆身後掛著數把武器的牆面。

在眾多巨大的武器中，唯獨掛著一把收入鞘中的小刀，格外引人注目。

「啊，那是非賣品，而且也用不了。」

「用不了是指……」

「給妳看看也無妨。」

老闆拿起了被收在鞘中的小刀，遞交給賽希婭。

當她拿著刀鞘時，感覺到了這把小刀的沉重，但是當賽希婭握住刀柄時，居然變得相當輕盈。

「這東西，叫做剔骨，懂這武器的也算是稀有了，這東西很邪門也很強大，我之後要找個管道處理它。」

「喔？」

就名字而言，讓我想到了剔骨之刑呢。

賽希婭饒富趣味的觀察著刀，老闆在一旁只是無奈的嘆氣。

「一般情況下，這把刀是拔不出來的，但假如真有那種能拔出的，那完全就是怪……」

鏘！

「……物？」

刀鞘和刀發出金屬的聲音，老闆的聲音在中途頓住了，身子不經意的抖了一下。

「啊，拔出來了。」

賽希婭審視著剔骨的黑色刀身，微微一笑。

鋒利的刃，如同日出第一道晨光，清晰卻又若隱若現，似乎輕觸便可見血，在上頭，纏繞著血管般的綠色紋路，替這把刀披上了詭譎的色調。

老闆迅速看著周遭，將賽希婭拉了過來。

「喂，妳殺過人嗎？」

廢話。
雖然賽希婭想這麼說，但畢竟殺人可不是能拿上檯面亂講的東西。

儘管如此，就算說沒殺過也不合理，畢竟有武器鋪的世界就代表不和平。

「我出生的地方比較亂，為了防身殺過人。」

賽希婭不提自己殺人無數的事實，並用就算被發現過殺人也無所謂的藉口。

而且就自己的經歷而言——倒是沒有一絲謊話。

可惜，那老闆明顯不買帳，但也不打算追究什麼。

「聽好，這傢伙送妳，也再給妳三把小刀，相對的，不準說出我和妳的任何關係。」

「為什麼？」

「因為妳拔出了這把刀，更詳細的妳比我清楚，我不能，也不想談更多了。」

賽希婭將武器收起來，或許自己意外拿到了比自己所想還危險的東西。

對方大概也不敢多嘴，或許是忌憚賽希婭身上某種特質，尤其是殺人方面的某種特質。

「那好，但我要六把，和你放在後面的狩獵飛鏢一組。」

「妳……」

既然知道自己有了利用的籌碼，那當然沒有萎縮的必要，甚至還打算得寸進尺。

賽希婭舉起雙手，擺出八個手指。

「居然還加價……我明白了。」

「嘻嘻，交易愉快，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

於是莫名其妙的拿到一把刀又被說話開始帶哭腔的老闆趕走的賽希婭，邊哼著歌邊細數手邊的戰利品離開了。

雖然還有不少未明之事，但當務之急還是確認手牌，於是賽希婭再次躲到小巷裡，打算仔細研究這把剃骨。

「這個綠色的紋路是什麼呀，看起來不像是塗料，但刀本身應該不會有這種奇怪的顏色啊？感覺好詭異，果然有鬼？」

那刀與其說是刀，但那刀身幾乎沒有厚度，就像那刀是用極薄的鐵片製成似的。

而且奇葩的是，在離開持有者一段距離後，竟會變成鐵塊似的鈍刀，令人嘖嘖稱奇。

在賽希婭投入研究時，兩個高個子和一個瘦子走了過來，使她目光從手邊的刀移開了。

「女人，妳看起來不像是當地人呢，我們按照規定，要向你們這種外來客收稅。 」

「是這帶的地頭蛇嗎？」

「理解的很快呢。」

「哈哈，不過我可沒錢。」

「沒錢？妳不是還帶了把好刀嗎？」

連演都不演了嗎？

賽希婭這麼想著，看向了三個強盜。

「那麼，我拒絕呢？」

「沒什麼好說的，帶走！」

兩個大個子默默逼近賽希婭，手中拿著相當危險的鈍器，若不小心可能還會死在他們手上。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畢竟獵人被獵物殺死什麼的，實在是太好笑了嘛！

賽希婭揚起了嘴角。

「呃啊啊！」
「嗚啊！」

賽希婭用嫻熟的技藝擲出狩獵鏢，哪怕只是隨手，她的手法仍熟練地連前置動作也沒有。

那狩獵鏢精準地插入胸腔和腹腔間相當於橫隔膜的位置，給予那兩名大漢近乎地獄般的疼痛。

然而這還不夠，在狩獵鏢尾端綁著細繩，賽希婭猛地牽動手指，將帶有倒鉤的鏢狠狠扯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

那鮮血如泉湧般噴灑，彷若疾馳的生命倒數。

賽希婭懶洋洋的舒張著筋骨，走到那已無力起身的兩人旁邊，悠閒自若。

「妳……！」

「啊啊，雜魚發言就免了吧。」

賽希婭像無可奈何般攤開雙手，用細繩綁住的小刀從手上垂釣下來，距離剛好離地只有兩厘米。

「反正我沒打算讓你們走。」

那是對漂亮的雙圓，各自向外滑動畫出相同大小的完美弧度，那被扯動的小刀將兩大漢的頸動脈給完整切割了開來。

他們甚至來不及再發出慘叫。

那瘦子看見此場景，一臉驚懼，嚇得背過了身去。

「咕啊啊！」

「呵，拙劣。」

那瘦子怕的雙腿發軟，還沒來得及逃跑，賽希婭已經抓住他的右手，戲謔的看著他手中的針筒。

「可悲，我猜你就是趁機打藥的那個雜魚吧？畢竟你光是行走就破綻百出。」

「別……別過來……『黑幕』！」

「嗯？」

黑色的煙霧從瘦子左手散開，一下子充斥了整個小巷。

然而在煙霧散去後，瘦子的雙手卻骨折了，同時右腿被切斷腳筋，根本站不起來。

「真有趣的想法，但是在這個距離比起逃走，反擊更有用吧？」

「可惡……為什麼……」

賽希婭無奈的笑了笑，湊近了瘦子面前。

「很簡單，經驗，就這麼簡單。」

她伸手探了探，從三個人身上搜刮為數不多的金錢以及瘦子的藥劑包後，仔細墊量了內容物，似是在評估什麼。

「妳究竟是誰……？」

「嗯？」

「這種身手……怎麼可能藏到現在？難道是國外的密探？」

賽希婭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轉動著。

「吶。」

「啥……？」

「你剛要打的藥是幹嘛用的？」

「……欸？」

賽希婭一腳踢飛那個瘦子，在她起身前就用全身的力量壓住他的上半身，將針打入他的頸子裡。

那個男人在藥效發作的瞬間開始鬼叫，體溫升高，下半身則是在不明所以的扭動著。

看出藥效的瞬間，賽希婭一臉厭惡的用刀捅進他的眼窩，放任瘦子出血過多慘死。

「雖然習慣了，但想到這藥的效果就笑不出來啊……」

走出巷子後，她開始回憶剛剛瘦子的黑幕。

「那並不是煙霧彈，而且看起來也不是義體改造，看來要好好思考魔法的可能性了。」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她又在這附近的店鋪繞了繞。

販售特殊道具的店、使用魔法陣修復店門口的老人、在使用書籍研究魔法陣的少年們、拿著法杖搬傢具的中年夫婦。

這些奇怪的事物，讓賽希婭確信了這個世界是真有魔法的。

「真是不得了呢，魔法這種東西。」

黃昏，賽希婭坐在某處的階梯上，手中已經出現了小小的法陣。

這是早上那名牧師的法陣，根據一路上看到的施展方法，嘗試施展出來的。

用原世界帶來的小刀劃破皮膚後，她將法陣靠近傷口。

綠色的光芒如同細小的泡泡落在手指上，裂開的血肉竟然真的開始縫合了。

「真的有效呢，不過這治癒法還是有點痛，可能需要止痛的藥草啊。」

雙手出現兩個法陣，一個是方才的治癒法陣，另一個則是創造小冰塊的魔法。

她緩緩將兩個法陣重合，結合面發出劈裡啪啦的怪聲，於是只能將兩個法陣拉開，發現其變得殘缺不齊，接著消散無蹤。

「不能合併嗎？但感覺又不像是這麼回事，似乎也有類似複合法陣的東西呀？」

陷入思索的賽希婭左右晃呀晃腦袋，記下剛剛法陣的碎片模樣。

「姆……還是先找好地方休息好了。」

心滿意足的賽希婭站了起來，看向橙黃色的天空。

「時間不早了，最好找個旅店，和吃飯的地方……不對，我錢很少。」

沒想到，才剛站起來走下樓梯，便被三個拿長槍的騎士包圍了。

這些騎士身穿純白鑲有金邊的鎧甲，在胸甲的右邊印有貌似這個國家的徽章。

賽希婭不慌不忙的舉起手，並竭盡全力裝出無辜的表情。

「小姐，妳疑似犯下殺人罪和強盜罪，請放下妳手中的武器，和我們走一趟。」

「哎呀，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畢竟我只是……」

「根據調查，妳曾出入那巷口，並在附近徘徊。」

媽耶，我掩蓋過蹤跡了欸，這世界也有像那群人形鋼彈的跟蹤狂嗎？

賽希婭在心裡抱怨，拉低布匹遮住面部。

騎士拿出帶有鐵鍊的手銬，走向了她。

「請乖乖就範。」

「好吧，不過……」

突然，她一腳踢開手銬，同時俐落的一跳，踩過他的肩膀，直接衝進人群之中。

「至少不是現在，嘻嘻。」

「什……」

騎士趕忙拿起疑似通訊儀的黑色方形器具，追了上去。

「嫌犯逃走了，第二、第三小隊在至高神像廣場支援！」

『收到。』

賽希婭穿梭在人群之間，彷彿毫無阻攔般順暢自如，一下子甩開身後的騎士。

在這條大道的尾端，是中央矗立著一尊巨型雕像的廣場，六名騎士已經擋住進入廣場的去路，轉頭一看，騎士們也追了上來。

「請乖乖就範，妳不會希望受傷的。」

「真是麻煩呢。」

前後夾擊之下，乍看上去是沒有逃跑的希望了。

結果出乎騎士們的意料，賽希婭轉身跑向了一棟房子的牆壁，腳一蹬，居然直接沿著牆『跑』了上去，手腕上的裝置射出勾索，令她輕鬆登到屋頂上。

「欸嘿，這樣就可以了，你們要在多派一點人喔。」

「她居然……快點！快去找梯子，快！」

賽希婭在數棟兩層樓高的屋子上奔跑，接著爬上連棟的三層樓屋子，透過腰間配備的鋼索，蕩到了對面住屋，並爬上屋頂。

「呼，接著到那邊的屋子好了，應該可以跑比較遠。」

突然，她感覺不對勁，立刻跳向一旁。

一名男子身穿有和騎士相同徽章的白色斗篷，拿著短刀落在她身旁，向前一踏，向賽希婭揮出兩刀，但通通落空。

男子踏出第二步，將反握的短刀換個姿勢，直直刺向賽希婭的胸口。

這樣的攻擊，在賽希婭眼中簡直破綻百出。

側身一閃，直接抓住男人握刀的右手，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同時另一隻手往下巴狠狠一推。

靠著兩個方向相對的力量彼此加成，男子的下顎直接衝擊上排牙齒，造成腦袋因為疼痛而麻痺，賽希婭趁隙左腿一掃，踢倒了男子，同時順暢的接住男子脫落的刀，直接刺入男人的側腹，任其倒在地上一時動彈不得。

賽希婭拔出刀刃，順手往男人頭上補了一腳，讓他昏了過去。

「牙克！」

另一名穿著斗篷的女子落在賽希婭身後，憤怒的瞪視著她。

「放心啦，我沒殺他，大概吧。」

「妳這個『沒心的魘』！」

「這是說我是壞人的意思嗎？」

女子失心瘋一般拿著小刀衝了過來，眼睛感覺都要噴出火似的。

在彼此只剩四公尺左右的距離時，賽希婭突然丟出小刀，瞄準女子的鼻樑。

女子早已有所防備，她輕鬆的打飛了小刀，但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竟是成了陷阱。

打落小刀的瞬間，一記直拳直接打歪了女子的鼻樑，賽希婭打完第一拳之後並未懈怠，立刻衝上去左右各補了兩拳。

在拳擊造成的暈眩空檔中，直接抓住了女子的頭部，一道飛身膝擊和面部親密接觸。

賽希婭立刻變換姿勢，以強而有力的後踢踢飛了頭暈腦脹的女子。

「莫名其妙，有必要這麼小題大作嗎？」

「好痛……咳咳！」

女子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站起來，但連視線都還在模糊的時候，小刀突然刺入了大腿，迫使她又跪在地上，賽希婭順腳一踢，再次把女子撂倒。

「明明是幻想般美好的異世界，居然不小心就搞成這樣了，這是糟糕啊！」

雖然是殺手，一來到異世界就成了罪犯，多少還是知道是件蠢事的。

尤其現在沒有支援，也不確定之後會不會一樣輕鬆的勝利，自然是希望能找個地方先定下來熟悉環境，這是最理想的。

「嗯？」

突然，腳底展開了法陣。

雖然第一時間往後跳了，但法陣裡突然伸出的鎖鏈還是當場就抓到了她，把她緊緊的綁住，迫使她蹲低下來。

「這是……紅色的鎖鏈？」

數名騎士出現並立刻繞著她排成一列圓陣，而高大的騎士們身後，似乎還站了一個人。

賽希婭內心，在瘋狂大叫不妙。

「那個……你們應該不會有就地處刑的習慣吧……」

「放心吧，對於罪犯，瑪格諾利亞一向是不會太嚴苛的，不過，你該承受的罪還是有的。」

說話的人，是一名容貌秀麗的少女，同時帶有幾分令人怯畏的風範。

琥珀色的眼睛，純黑的長直秀髮，一對尖耳朵象徵著並非賽希婭熟知的人類。

她穿過騎士讓出的路，站在賽希婭一旁低頭看著她。

「問個，您是……誰呀？」

「居然有人不認識我，是外鄉人嗎？算了，無所謂，我是娜娜希絲•艾爾蒂斯，艾爾蒂斯家的現任當家，是瑪格諾利亞的三大守護者家族，沒錯，我看著我傑出的追蹤魔法，將妳……。」

聽著女子驕傲的吹噓自己的實力，賽希婭無言以對。

其實對賽希婭來說，她不是很在乎。

畢竟只是拖時間。

突然，她身上的鎖鏈崩解了。

眾人還沒意會到發生什麼事，賽希婭一腳踢飛娜娜蒂絲，趁亂越過騎士，逃走了。

「嗚啊！居然逃了？」

「快追！」

賽希婭縱身一躍，射出手腕上的勾爪，牽著牆壁邊角繞了個九十度角滑進巷子，穿過並從另一條大道逃跑。

賽希婭劇烈喘著氣，但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在一瞬間，她的大腦在高速轉動。

在剛學會魔法的時候，她觀察到魔法陣的融合會因為特定字元碰撞而破碎抵銷。

於是在被綁住的時候，她靠著眼角瞥見的鎖鏈法陣符號，思索並建構相應法陣，同時看中了少女帶有的幾分傲氣，才問了問題拖延時間。

「簡直是極限操作。」

此時，一眾騎士擋住去路，後方也出現了另一條陣列。

前方是由穿著金色鎧甲的棕髮男人率領，後方則是疑似靠著魔法轉移的娜娜希絲。

「太快了吧！」

「請就地棄械投降！勿作無用的抵抗！」

賽希婭不悅的咋舌，立刻拔出大衣裡的手槍，這舉動令騎士們的動作停止了。

「那名罪犯疑似持有槍械，開啟對魔統防禦！」

「不對！艾爾蒂斯大人，那個是手槍，是來自我『那個世界』的武器！」

「果然，她是『異世界人』！」

異世界？

「原來穿越者不只我啊……」

「艾爾蒂斯大人，請小心，我們不知道她會搞什麼花招！」

騎士們舉著盾牌，娜娜希絲面前則出現巨大的屏障，棕髮男人則握緊了手中的劍。

在賽希婭扣下扳機前，一名有著翅膀的少女忽然降落在賽希婭的附近，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賽希婭看著少女，內心不禁直呼神展開。

「停手。」

一道輕柔卻強而有力的聲音傳出，除了賽希婭以外的眾人立刻跪了下來。

「眾騎士現在收手。」

「鵑大人，您……」

「照余說的做。」

「是……」

名為鵑的少女有著烈火般的長髮，在臉頰邊的一撮頭髮是閃亮的純銀。

和賽希婭一樣的眼睛，但赤色的右眼氣度非凡，漆黑的左眼帶有幾分堅毅，散發了截然不同的氣息。

然而在她和賽希婭四目相對時，賽希婭在鵑的眼睛深處，看見了熟悉的冰冷。

就是在彈雨平息後，總是於血泊中凝望自己的那對暴戾雙眼。

她不明白這強烈反差是為什麼，只知道現在保持沉默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少女站在賽希婭面前，雖然身高比賽希婭略矮，卻依然帶著不可高攀的威嚴。

「關於召喚的位置本應在皇宮而非市集這點，余向汝在此致歉，余的名字是鵑•塞西莉亞•瑪格諾利亞，歡迎汝到來，勇者。」

賽希婭一時之間愣住了。

「那個，我剛剛是聽錯了嗎，妳叫我……」

鵑微微一笑，賽希婭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麻煩的預示。

「沒錯，汝將為瑪格諾利亞效命，成為討伐魘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