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章：審判。

　　問句落下，卻是無人回應。

　　廣場上一片死寂，不論雲凡是不是尊血，他所展現的手段，早超越了蠻族的認知，恐懼就像藤蔓將他們的心靈纏繞，松不開也解不掉。

　　「本座說——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他們的反應雲凡的可不買單，他能看見他們的恐懼，卻沒有從中見到懊悔哪怕一點點心虛也沒有。

　　這聲質問，依舊無人回應。

　　巨塔懸掛在廣場的正中央，寒氣逼人，區域內空氣驟降，蠻族駭恐的發現貼附地面的雙足染上一層薄冰，將他們雙腳凍住，它還在攀升，而他們竟無法挪動雙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凍結的部位不斷擴大。

　　「本座沒時間和你們瞎耗，不給本座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們全族直接化成冰雕算了！」

　　此言一出，所有蠻族心神盪到谷底，試問誰不怕死，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知道會死卻毫無反抗的能力。

　　說？又該怎麼說？他們甚至無法確定眼前的雲凡是尊血，還是被操縱的魁儡，若是前者他們的作為絕對無法被諒解，若是後者，所展現的實力他們也無法抵抗，不論是哪一方面，他們都只有被屠殺的份。

　　更讓他們憤慨的是，事件的使作傭者蠻勇，竟半句話也不說，他們不是責怪他將眾人帶入險境，而是他身為族長卻不肯解釋。他們最想知道的，依舊是對方人究竟是尊血，還是遭操控的魁儡，蠻勇開口也許不能讓他們徹底信服，但至少是一個答案。

　　「請……請大人，饒恕我們！」

　　萬籟俱寂下，乎有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格外突兀。

　　雲凡撇眸，視野觸及那道冰冷，匆匆趕回的蠻大與阿蠻一屁股跌坐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如此冷漠的眼神，根本不像他們認識的雲凡，僅僅對眼，就使他們靈魂震撼，無法控制的顫抖。

　　「橫……橫兒！你們這群渾蛋——」

　　而當蠻勇看見蠻大扛著的人棍，終於壓抑不住恐懼，怒吼出聲。

　　他才落聲，那冷漠的目光登時望來，雲凡大手緩起，速度是緩慢，可蠻勇卻發現身軀不聽使喚，自己離他的距離快速縮減。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近至雲凡身前了，大手緩慢貼來，動作是那般慢悠悠的，彷彿只要稍微一動就能躲過，偏偏此刻的他動彈不得。

　　啪！

　　清脆的八掌聲響遍大地，一巴掌下去蠻勇半張臉頰血肉模糊，身軀卻是一動不動的被禁錮在半空。

　　「本座問你你不答，如今犬吠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本座？」

　　雲凡冷聲，再度抬手。

　　啪！

　　又是一巴掌，本來血肉模糊的臉龐，在這一巴掌下，連內部骨骼都粉碎了。

　　可以了吧，蠻族也不是所有人都該死。

　　腦海此時傳來念動，是「雲凡」真正的想法。

　　曾經排斥過心魔，可是本體喪失掌控後，祂先和分魂交涉，這部份在回復記憶的如今已經連貫，當不再排斥對方，彼此靈魂開始糾扯，肉身被心魔佔用，關於這世界的一切，蠻勇的所做所為，雲凡都透過內視野看見了。

　　那時他確實無法從憤怒中走出，只是隨著心魔虐殺那幾個蠻族，收割他們的恐懼，憤恨的內心也逐漸平復。

　　這就是心魔，祂思想極端，在祂眼裡所有蠻族都要為此負責，就連身後的阿奴與蠻大也是。

　　婦人之仁。

　　心魔回應了一聲，大袖一甩，滯空的蠻勇倒飛回去，再次落回原處，周圍的空氣凝固，讓他動彈不得。

　　此時，廣場上空，荒原匯聚而來，形成畫面。

　　蠻族族人看著這些畫面，從驚愕化為憤怒，由憤怒轉為慚愧。

　　這些畫面是蠻勇與巫通天交涉，還有蠻智如何被捕逮，又遭遇何等摧殘，以及對方怎麼獵捕姬如月等經過。

　　此界無天，失落之地更是尊者所切割剝離的大地，想要掌控這方天地，雲凡或許沒辦法，但是心魔絕對可以，當掌控這方世界，它當前所發生的一切，過去發生的總總都逃不過他的雙眼，要想具現畫面更不是難事。

　　真相近乎大白，他們幾乎信了畫面中所發生的一切，僅剩的些許不確定，是對方所施展的力量，以及最原始的問題，這人究竟是不是尊血。

　　雲凡視線再度落到蠻勇所在，此刻的他不再憤怒，再也不是那個在廣場上侃侃而談意氣風發的族長了。

　　在他眼中，雲凡看見慌亂、恐懼、以及不安。

　　蠻勇如今的遭遇與蠻智相同，差別是蠻智的內心是焦慮擔憂蠻族的未來，蠻勇的內心只有對自己未來的恐懼，蠻智被物理禁言、打斷雙足、下毒無法運轉蠻核，蠻勇直接被那股力量諸般封禁。

　　忽然間，束縛他那無形力量，鬆弛些許。

　　雲凡平靜道：「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