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本章節 6134 字
更新於: 2023-02-20
「米迦勒!/黎!」加百列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拉住黎鳶的雙手想要阻止他自殘的行為。可是無論他如何拉扯精神明顯處於混亂狀態的人完全不為所動,依舊維持著原先的狀態。柔順的頭髮承受不住這麼粗魯的對待紛紛斷裂,在床上散成一張金色的薄網。「米迦勒!」
「我看看。」鑽過人群,拉斐爾伸手想碰觸他的額頭探測他的精神狀況,卻被掙脫加百列禁錮的那人一巴掌用力揮開。像是早已預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拉斐爾牢牢抓住他再度朝他揮來的手,另一隻手不顧他的掙扎碰上他的額頭,下一秒卻見他抱頭蹲下來痛苦的呻吟著,一時竟站不起身。
「好樣的,竟然用精神攻擊……」呲牙咧嘴的揉著太陽穴,拉斐爾撐著床鋪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臉色極差的看著正在與加百列較勁的黎鳶,「這傢伙完全失去理智了。」
「那要怎麼辦?」
「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抽出了武器,拉斐爾將弩對準了黎鳶的額心,上面出現的半透明的箭閃爍著溫暖的鵝黃色。
「米迦勒,對不起了。」說完,箭矢射出,卻直接在空氣消散,原先的目標卻消失無蹤。
「不好!」加百列臉色一變,迅速抽出長刀往拉斐爾身後一砍,「鏘!」刀和劍僵持不下著,而持劍正是剛才還坐在床上的人。只見那人雙眼緊閉,面色痛苦,手上的動作卻依舊凌厲,招招致人於死地。
「米迦勒!」加百列企圖喚回他的神智,可是換來的只有帶著強烈殺氣差點捅穿他肩頭的劍刃。
「你們是誰。」緊閉著眼的人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可是話的內容卻讓他們樂觀不起來。
「我是加百列。」緊緊的盯著那人,加百列完全不敢放下戒心。
「加百列?不可能,你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不、不對,我好像回歸了……呃!」喃喃自語著。黎鳶動作突然一頓,猛然鬆開劍抱頭蹲下,不顧劍匡噹一聲掉落在地,痛苦的低語著,「我是誰?到底什麼是真的?」
「記憶錯亂。」再度舉起弩,拉斐爾重新將箭搭上弦猛力射出,打算趁人沒有辦法動彈時趕快把人弄昏以便他進行治療的動作。可是箭卻再一次的消失在空氣裡。
「不可能,絕對不是,你不是加百列。」像是做出決斷的喃喃低語在加百列耳邊響起。察覺到不對勁加百列機警的偏頭,原本應該是削下他腦袋的劍刃在他脖子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完了他竟然對加百列動手。」看到黎鳶的舉動拉斐爾臉色更加難看,立刻轉頭看向冰炎和太陽,「你們試試能不能透過連結來制止他。」
「好。」得到指令他們立刻掏出寶石,拼了命的把自己的想法傳入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人的腦中。
黎鳶一頓,緊閉的眸睜開,藍紫色的瞳冷淡的掃了他們一眼,「為什麼你們有我的靈魂?」隨即提著劍朝他們直衝而去,速度快到在場另外兩位大天使都反應不過來。
正當劍尖即將貫穿猝不及防的兩人時黎鳶突然整個人僵住,劍鋒停在冰炎的心臟前幾公分,那雙冷冽的眸緩緩闔上。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已經變回金髮的人竟再度轉為銀髮,但與霜不同的是銀髮中還參雜著幾綹金。接著,那人睜開眼,紫紅色的瞳出現在他們眼前。
收起了劍,他冷靜的看了緊繃的眾人一眼。
「路西法?」很快地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加百列鬆了口氣,垂下刀喚了聲。
「是。」應了聲,路西法先是將因為剛剛一番大動作而落到腰間的衣物拉回原本的位置,然後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米迦勒思緒實在太過混亂,連原本正沉睡的自己也受到影響醒過來,要不是他知道米迦勒不希望傷害到他們他也不想出來淌這灘渾水。
面色不佳的等流竄於大腦的尖銳劇痛舒緩一點,路西法面無表情的走向拉斐爾,毫無預兆的扯住他的領子一拳往他的胸口送,一拳不夠隨即抬起膝蓋往他的腹部補上一擊重擊,痛到拉斐爾完全直不起腰,不過有鑑於眼前這人可沒米迦勒那麼好說話,他也只能頂著那人狀似平靜實則隱含怒火的目光下把到嘴邊的哀嚎吞回肚中。
「這是你欠米迦勒的。」在加百列還沒出言前路西法淡淡的解釋。「我還是很想揍你。」言下之意就是要不是看在米迦勒的面子上他絕對會把人揍到半年下不了床。
「米迦勒他現在怎麼樣了?」聽到這句話加百列也不再計較路西法的行為,很乾脆的無視某個自作自受的人直接問起眾人最在意的事。
「一片混亂,我只是暫時奪取他的意識。」再度瞪了拉斐爾一眼,兇狠的眼神讓蹲在地上裝死的人寒毛直豎。「他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發生過的哪些是造假的。」
「你有辦法解決嗎?」
「我等下去跟他溝通看看,拉斐爾你最好給我想辦法把人恢復原狀,否則屆時我不介意再次動手。」說到這個路西法狠瞪了拉斐爾一眼,眼中淨是滔天的怒火。
「我知道了。」打了個寒顫,拉斐爾連忙應道。開玩笑,這要是沒有應下來等一下他就會先完蛋了。
「先回去了,床借躺一下。」將再度滑落的衣領拉回肩上,路西法躺回床上蓋上被子,然後閉上雙眼讓意識沉回那黑色的空間。
看著人躺下去後就一動也不動,他們面面相覷,「接下來呢?」
「只能靠路西法了。我只能稍微做點輔助,他這個狀況應該不能從外界控制了。」在人回去後拉斐爾終於可以對自己施展治癒術了。路西法下手實在有夠重他的肋骨都有些裂了,不過好在他有手下留情,不然以他和米迦勒不相上下的武力值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只是斷了幾根骨頭而已。
揉著肚子站了起來,拉斐爾還不忘碎嘴了幾句,「米迦勒他幾乎對所有的安眠鎮定藥品免疫,真是他的體質為什麼會這麼奇怪。」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見到自家同僚聽到他的話後更加難看的神色,拉斐爾不禁在心中哀嘆幾句,然後硬著頭皮回答,「只能試試看神術對他有沒有用了,如果再沒有用……請求神吧,畢竟祂最疼他了。」雖然這話聽上去很不實際,但傳說中的大天使都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眼前了此話的可能性瞬間上升不少。
「要是他沒醒來……你知道的。」輕飄飄的扔下一句重話,加百列臉上的笑意彷彿能使方圓十里都凝上冰霜。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誰說他一向為人溫和、處事公平,那只是他們沒有踩到他的底線罷了,而眼前狀況不佳的人無疑是他最大的逆鱗,誰敢碰觸就準備好接受來自他的制裁。
「是。」死了死了,加百列真的暴怒到快失去理智了,咱們家的同僚怎麼一個比一個還難搞啊。完全沒膽反駁的拉斐爾只敢在心中腹誹著,然後在加百列越來越「溫和」的注視下縮著頭開始幹活。
不過,他醒來時,還是得向他好好道歉呢。
.
「米迦勒,你醒著嗎?」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路西法覺得好不容易比較緩解的頭痛又開始痛了起來。
這種混亂的狀態他只有在過往米迦勒精神錯亂時見過,不過好歹那時候還有一點代表理智的光亮,這次則是深沉濃烈的黑佔據了整個空間。
如果可以他真想控訴一下自己的居住權,雖然大多數時間他都是沉睡狀態但他相信沒有人喜歡一醒來面對的就是這種令人絕望的黑。所以他之前偶爾會把平日掌控著意識的手足給拖進空間裡好好休息,要是他真的崩潰了他會很麻煩的。
⋯⋯說是這麼說,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手足,他想幫他分擔一些痛苦,而不是什麼事都不做就這麼看他走向崩潰一途。
「痛……好痛……」微弱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低低的哭泣聲,像漣漪般輕輕擴散至整個空間,沒來由的讓人覺得一陣心疼。
「米迦勒,是我。」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他的正前方,由層層疊疊的細絲交錯織出的黑暗波動了下,隨後像是有意識般慢慢散開,露出被包裹在其中的身影。那身影蜷縮成一團,剩下的兩對翅翼將人緊緊的包覆在內,無聲的表達出拒絕任何事物靠近的訊息。
「米迦勒,我可以靠近嗎?」沒有用強硬的方法來突破這張緻密的網,路西法站在網外詢問著。這些絲線都是由米迦勒的意識所構成,冒然行事的話可能會對精神狀況已經很不好的人造成更深的傷害。
黑色的細絲收縮了下,然後緩緩地向一旁退去,露出一條能讓他可以走過的通道。
靜靜的穿過通道,上面的負面情緒讓路西法皺了皺眉,不過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向最深處的那人。停在那人的面前,路西法不發一語的盤腿坐下來,靜靜的等待著他的手足有所回應。他知道,他的手足沒有那麼脆弱,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沉澱。他不急,他只需要相信就可以了。
「路西法。」不知過了多久,停下了抽泣卻仍舊用翅膀包覆自己的人終於開口,因為翅膀的阻隔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不清。「我是誰。」
「你是米迦勒,是黎鳶,也是霜。」
「什麼是真實的。」
「你和那四位相處是真實的,和現在這群人相處也是真實的,回歸也是真實的。」
「與他們相處的人,是霜還是黎鳶。」
「都是。只是你被拉斐爾下藥才會變成霜,在這之前你是以黎鳶的身份與他們相處。」
「是嗎……」停下了無趣的一問一答,裡面的人又沒有動靜。過了許久,「人都會死,是吧。」
「是。人是一種短命的生物。」
「我們也會死嗎。」
「不一定,不過有可能。」
「人總有一天會分離,對嗎。」
「沒錯。」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相遇。相遇最終只會帶來分離,我累了,不想體會了。」
終於完整的說出一整句話,可是話的內容又回歸消極。要是讓其他人聽到鐵定會被唸,不過在這裡的可是路西法,他知道,眼前的人只是想要自己找一個理由說服他重新面對現實。
「你後悔遇見他們嗎。」
「……不,我不後悔。」怎麼可能後悔,能遇見他們是他漫長的生命中難得的好事一件。
「你討厭他們嗎。」
「不討厭。」
「你喜歡他們嗎。」
「喜歡。」周圍的細絲隨著主人心境上的轉變顏色逐漸消退,隱隱約約的有光透了進來。
「那你還怕什麼。既然喜歡就要努力去把握,這可是你教我的。」
「……我怕,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離。」他的壽命比他們長很多很多,千年的歲月對他而言不過是眨眼瞬間,但對他們而言,那可真謂遙不可及了。
「霜的心情,我記下來了。」身為霜他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是身為黎鳶,那可就清清楚楚了。那是一種不甘、一種莫可奈何,明明只是簡單的停止呼吸卻能輕易的將人分開,無論是別人的傷心或是自己的遺憾,什麼都再也感覺不到了。那麼,即使他留下來,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而什麼都做不了。
看著眼前的人思想又陷入死胡同,路西法思考了會。「霜的心情,是什麼。」
對於話題突然轉變裡面的人愣了下,「……想再見他們一面,想好好跟他們相處,不想看到他們傷心難過。」
「那麼,如果你只待在這裡什麼也不做,不就和他一樣了。」一語道破事實,眼前的人僵了下,然後又沉默下來。路西法也不催,只等著他慢慢想通。
「……啊啊,這麼說也是呢。而且已經答應過他們了,可不能食言啊。」說完兩對翅膀忽然被收了回去,裡面那人終於出現在自己眼前。那人抬起頭,清澈的藍眼直直望向他,「畢竟,說好了要和他們做朋友。」
「只是,還是有些怕呢。路西法,你不會離開我,對吧。」他說著,像是在尋求一個保證。
「對,我不會。」
「那就好。即使一切化為虛無,我還有你。」安心了下來,他露出了笑容。「那麼,帶我回去吧。」即使未來註定會分離,他還是想好好的用眼睛看著他們、用耳朵聽到他們的聲音、藉由擁抱感覺他們的生命,把握每一刻盡情地相處著。
這樣一來,即使到了最終之時,也不會感到遺憾了吧。
「我知道。」路西法豁然起身,然後伸出手拉了那人一把,「走吧。」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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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他什麼時候會醒來?」來到床邊,加百列居高臨下的看著某個蹲在床邊進行診療的人。
雖然他知道精神上的傷很難在一個月內就治癒,但他就是感到急躁,絲毫無法拿出往日的冷靜自持的態度。說來只要遇上米迦勒的事他都會變得不太像自己,他果然還是放心不下這個看似成熟懂事實則還只是個小孩罷了的傢伙吧。
「應該快了,他思緒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混亂。」如實稟告著。拉斐爾實在很想吶喊你以為只有你想讓他趕快醒而已嗎?他比他還要更想!這一個月他過得水深火熱,每天被加百列盯著不說,米迦勒的部下們雖然表面上對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他每次看到他們時都有種不明的寒意,他毫不懷疑要是人一直沒有醒他總有一天一定會被他那群部下拖去蓋布袋輪流打。可憐他只是個醫療人員比不上那群皮厚肉粗的軍人啊!
「唔……」
一道若有似無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他們迅速轉頭,想要確認那道輕微的呻吟聲是不是從昏迷不醒的那人口中傳出的。在他們的注視下躺在床上的那人眼皮輕顫了幾下,緩緩睜開,露出被覆蓋其下的藍紫色的瞳。他們還沒來得及上前確認他精神狀況時一道白光從他的胸口迅速閃出,路西法在人逐漸清醒、開始面露痛苦時一把把人從床上撈起緊緊擁住,即使被意識尚未清明的人毫不留情的出手攻擊也不肯放手。「沒事,我在。」
房間裡的騷動很快地引來一群人,不過大家都只敢站在門口觀望誰也沒膽進來。雖然加百列他們在房間內佈下了針對黎鳶的削弱力量的法陣,但可想而知他們進去還是只有被壓著打的份,既然這樣還是乖乖待在門口不要進去當絆腳石比較好。
「米迦勒,沒事的,我在。」不動聲色的忍住黎鳶無意識的攻擊,路西法瞥了一眼門口的人,乾脆坐到床上伸出自己不復純白的羽翼將他們兩人緊緊包覆其中,不讓其他人見到他們此時的狼狽。「別怕,是我。回來吧。」
低聲的安撫起了作用,原本捶打路西法背部的手逐漸遲疑地停下,掌握成拳再鬆開,收緊了臂膀緊緊回擁抱住他的那人。
「謝謝,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收回了翅膀,路西法正打算鬆開手,可是緊擁著他的手足卻沒有這個打算。「米迦勒?」
無視他的疑惑黎鳶忍著竄上來的劇痛逕自伸出翅膀,像路西法剛剛做的那樣緊緊將人擁在懷中。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回擁的那人說著,聲音很低,雙子間的共鳴讓他知道他的手足現在還是很不安。
「我們是手足。」輕聲回道,路西法小心的避開那兩道傷及靈魂的傷疤,指尖沿著脊柱輕輕的順著那人的背,極具安撫的動作讓剛從精神混亂中清醒的人還有些僵硬的軀體一點一滴的放鬆下來,隨後黎鳶像是想要記住他的體溫般又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後才鬆開雙臂並收起翅膀。
沒有立刻回去,察覺到手足剛剛收回手時有一瞬間的停頓,路西法在人退開後在眾人不解的牽起了他的手十指緊扣。
訝異的看著手足做出平常不會出現的舉動,很快的明了這是手足彆扭的關心黎鳶笑了笑。還真是,一點都瞞不過啊。也許是他笑的太開心,接路西法不滿的瞪了過來,接收到他的心思黎鳶也便不再盯著人看,而笑著轉過頭看向其他人,「吶,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如往常一般溫和的笑意出現在加百列臉上,周圍冰冷的氣息也瞬間直線下降。察覺到他的轉變讓拉斐爾感動到無以復加,太好了他終於不會被拖去圍毆了。然後滿臉笑容的那人鬆開他跟路西法交握的手站起來走向他,隨後一手抓著他的領子一拳往他胸口送,在他還來不及抗議前腹部又遭受重擊,痛到他在黎鳶鬆開手後只能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你們是說好的嗎⋯⋯為什麼連攻擊的地方也一模一樣⋯⋯」
「欸?路西法你也有揍他?」轉頭看向站在原位的那人,路西法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們還真不愧是雙生,連想法都一樣。讓我猜猜,你當時還想說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絕對會把他打到半年下不了床,對吧?」
在拉斐爾驚恐的目光下,路西法毫不遲疑的點頭了。
走回原位,黎鳶雙手拍上了路西法的肩,語氣有些沉重,「路西法,你也知道我跟拉斐爾沒什麼交情,所以盡量揍吧。」「米迦勒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被他揍真的會出人命的!救命啊!」
無視手足正在對拉斐爾施暴,黎鳶看向門口那一群人,「我回來了。以前的我很難搞吧,真是辛苦你們了。」他對自己難搞的程度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要他們與以前的他相處真是太為難他們了。
「不會。歡迎回來。」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們實在不想再看見這人死氣沉沉的模樣了。眼前這人一直都很為他們著想,他們也是真心誠意的與他相處。所以無論他表現出來的樣貌和個性,他們都會全心全意的包容他。
「嗯,我回來了。」看見他們的笑靨黎鳶笑的燦爛。過去什麼的還是讓它過去吧,最重要的還是把握現在。
沒有什麼比人與人之間的羈絆還要更令人嚮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