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十二歲生日
本章節 2626 字
更新於: 2023-02-12
踏在熟悉的街道上，卻絲毫沒有可以維持安全感的依靠。我踏著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走在台北信義區。
儘管眼淚擦乾了，街上的景色依然充斥與記錄著過去妳我的點滴。回想起大學一年級從南部的校園裡一路向北的期待著當年一同的跨年；當時絢麗的夜空仍然歷歷在目。
跨年結束後的垃圾堆滿在道路上，對我而言卻是最美麗的風景，正是由於這些衝突感與反差的感覺所造成的感受。而如今，心中所感受的垃圾(負面事物)也已經沒有人可以傾訴了。
我該走去哪裡，哪裡是我的歸屬？而我在尋找什麼，又能夠找到什麼？
路上人來人往的人潮，陌生人與我擦肩而過的同時，為什麼我感覺到了更孤單與寂寞？我好想求助……，儘管對方只是陌生人？
再次看著手機中李欣怡所傳來的訊息：「不要再打擾我了。」而眼淚又掉下來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找誰求助……？我們曾經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在我告訴妳『我喜歡妳。』之後，妳就不理我了呢？」我喃喃自語著，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生病了。
「小姐，妳還好嗎？」一位中年婦人眼看著我精神恍惚，便開口詢問我。
「她呢……？」陌生婦人面對我的答非所問而顯得有些不安，在之後也隨即離開。
「……」我兩眼空洞的看著前方的馬路，一愣又一愣的待在原地不動許久。
此時，手機響了。
一接起電話，是媽媽。
「妹妹阿，妳這星期有要回家嗎？還是，是要待在學校呢？」媽媽問道。而也許因為是熟悉的家人關係，我這次比較集中注意力的回答：「我人在外面。」
「是喔……，今天跟朋友出去玩喔？在哪裡啊？」媽媽尚沒有感覺到我的異常之處；但是此時，我心中的想法閃過了一個念頭：我沒有朋友了……，連李欣怡都離開我的生活。
「台北……。我自己一人。」或許是口吻不對勁、回答得過於緩慢，而我又開始顯得有些不專注，媽媽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說：「妳怎麼了？剛剛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問題？」
霎時，我的內心突然感受到一陣脆弱，是由於感覺到內心似乎被媽媽看見了，便放聲大哭；啜泣聲令媽媽感到十分的憂心和擔心。
「妳給我馬上回家！」口氣聽起來非常嚴肅，而面對媽媽的生氣，我卻似乎也找回了部份的理智，便開始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在搭往回家的車次上，我又再次的糾結於「李欣怡為什麼就這樣離開我了？」的議題上，越想越不透、也沒有辦法走出情緒裡頭。只有想到前幾天、在我的生日之後，我下意識地想要傳一則關於對她告白的文字，然後就被拒絕了，甚至對方不願意再聯繫。
即使如此，我的執著、甚至說執念依舊存在，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具體而言，是該怎麼放下這一段情感。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如此失落和難過與情緒不穩定；而我也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和臉部表情。
想了這麼多，不知不覺地，已經返回了家中。
「妳到底是怎麼了？」媽媽一發現我回到家，立刻詢問我。
「……」我的一陣沉默、雙眼呆滯，像極了沒有靈魂般的空殼。
「妹妹，妳先坐下來，我們談一談！」媽媽這下子更加的著急了。
當我一坐下來，情緒激動的忍不住痛哭；媽媽看見我非常的不對勁，因此，趕緊叫我哥哥到一樓客廳來。
「妳幹嘛？」哥哥看見我情緒崩潰的樣子，一臉驚訝；平時在家人的印象中，我並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
「……她……她……。」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誰……？她是誰？」媽媽和哥哥一同問我。
「李欣怡。」我提到對方姓名的同時，卻不哭了；但是在家人的眼中只有感覺到我的情緒極度不穩定，甚至是詭異。
「她怎麼了？」媽媽先是開口詢問，不懂我為何連字句都說得如此不清不楚。
「她……不理我了。」說話的同時，我更陷入自己的情緒中而將雙手抱頭，一副十分崩潰、無助卻眼神無神的感覺。
「妳妹妹怪怪的。」媽媽轉身告訴哥哥。
「我認為要帶她去看身心科，她跟平常差太多了。」哥哥的直覺反應也獲得了媽媽的一致認同。
「那哥哥你等等帶她去看醫生，爸爸還在休息而我等等要忙工作的事情。晚上回家時，你在告訴我醫生是怎麼說的。」當媽媽交代好事情之後，便隨即出門忙工作了。
「妳怎麼了？」哥哥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再一次詢問我；又或許，這是他關心我的方式。
「……」我沉默了。
「嘿，妳有在聽嗎？」哥哥耐心地說。
「……」我依然沉默。
「好，不管怎麼樣，妳等一下好好跟醫生說。」
約莫過了半小時，哥哥與我抵達了地區醫院。
沒多久、當我們走進診間，醫師看了我一下便問道：「林嘉萱小姐，妳怎麼了嗎？」
「……她不理我了。」醫師沉默了一下，便轉頭詢問哥哥：「請問你是林小姐的……？」
「我是她的家人、她哥哥。」
「那是什麼原因帶她來醫院呢？」醫師提問了；看起來是需要診斷時的客觀描述資訊。
「聽媽媽是說，她一個人獨自跑到台北市區；通電話時莫名地大哭。回到家後，我們都覺得妹妹的情緒不太穩定，而且怪怪的、跟平時不太一樣。」哥哥如實回答他所知道的事情。
「她在家中的排行是？」醫師也開始記錄了我的基本資訊背景是如何。
「老二。」
「目前是在讀書嗎？」醫師繼續問。
「她目前是大三。」
「在求學過程中，有遭遇到什麼事情或是困難嗎？」醫師似乎看出了什麼。
哥哥想了又想，便回覆：「她一直在考轉學考，至少考了兩年、一次也報考了好幾所學校；目前應該要是大四的年紀，是因為轉學考而降轉的。」
「林小姐，妳目前就讀什麼科系呢？」醫師回過頭來。
「物理治療系。」我失落的看著醫師。
「妳不喜歡目前的科系嗎？」面對醫師一針見血地問我，而我又沉默了。
「……」我並沒有回答。
「那跟同學們的互動如何？」醫師繼續問道。
「普通，但是我覺得他們都在說我的壞話。」不知道怎麼的，我說出了我的感受。
「妳平常會覺得有人在跟蹤妳嗎？」醫師突然問我。
「有一點。」我思考了一下便回答。
「多久了呢？」醫師繼續問我。
「……我不太清楚。」
醫師又再次轉向哥哥，說道：「父、母親雙方的家族有精神病的病史嗎？」
「沒有聽說。」哥哥回覆。
「林小姐，妳剛剛所提到的『她』，是妳的……？」醫師隨即問我。
「朋友。」說出口的同時，我感受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與感受了。
「那，此外，還有感覺到什麼不適感嗎？」醫師提問。
「我沒有感覺了。」我不知道說出這句話能對自己有什麼幫助，但是當下的我只想講出這句話。
「最近的睡眠品質如何？」醫師繼續提問。
「不好，睡不著。」
「那我就先開一些藥來緩和妳的不適感，先幫妳預約下一次的時間。那請林先生告知家屬：複診時最好都要有家人陪同。你妹妹有思覺失調症的症狀，目前需要靠藥物來穩定她的狀況。」醫師對著我們說。
「……」我沒有接話，而哥哥也只有點頭來表達對醫師的謝意。
「好。」醫師也點點頭表示診斷結束。
原來，我真的生病了。為何，如此的不真實阿……？
這，是真的嗎？
儘管眼淚擦乾了，街上的景色依然充斥與記錄著過去妳我的點滴。回想起大學一年級從南部的校園裡一路向北的期待著當年一同的跨年；當時絢麗的夜空仍然歷歷在目。
跨年結束後的垃圾堆滿在道路上，對我而言卻是最美麗的風景，正是由於這些衝突感與反差的感覺所造成的感受。而如今，心中所感受的垃圾(負面事物)也已經沒有人可以傾訴了。
我該走去哪裡，哪裡是我的歸屬？而我在尋找什麼，又能夠找到什麼？
路上人來人往的人潮，陌生人與我擦肩而過的同時，為什麼我感覺到了更孤單與寂寞？我好想求助……，儘管對方只是陌生人？
再次看著手機中李欣怡所傳來的訊息：「不要再打擾我了。」而眼淚又掉下來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找誰求助……？我們曾經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麼在我告訴妳『我喜歡妳。』之後，妳就不理我了呢？」我喃喃自語著，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生病了。
「小姐，妳還好嗎？」一位中年婦人眼看著我精神恍惚，便開口詢問我。
「她呢……？」陌生婦人面對我的答非所問而顯得有些不安，在之後也隨即離開。
「……」我兩眼空洞的看著前方的馬路，一愣又一愣的待在原地不動許久。
此時，手機響了。
一接起電話，是媽媽。
「妹妹阿，妳這星期有要回家嗎？還是，是要待在學校呢？」媽媽問道。而也許因為是熟悉的家人關係，我這次比較集中注意力的回答：「我人在外面。」
「是喔……，今天跟朋友出去玩喔？在哪裡啊？」媽媽尚沒有感覺到我的異常之處；但是此時，我心中的想法閃過了一個念頭：我沒有朋友了……，連李欣怡都離開我的生活。
「台北……。我自己一人。」或許是口吻不對勁、回答得過於緩慢，而我又開始顯得有些不專注，媽媽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說：「妳怎麼了？剛剛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問題？」
霎時，我的內心突然感受到一陣脆弱，是由於感覺到內心似乎被媽媽看見了，便放聲大哭；啜泣聲令媽媽感到十分的憂心和擔心。
「妳給我馬上回家！」口氣聽起來非常嚴肅，而面對媽媽的生氣，我卻似乎也找回了部份的理智，便開始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在搭往回家的車次上，我又再次的糾結於「李欣怡為什麼就這樣離開我了？」的議題上，越想越不透、也沒有辦法走出情緒裡頭。只有想到前幾天、在我的生日之後，我下意識地想要傳一則關於對她告白的文字，然後就被拒絕了，甚至對方不願意再聯繫。
即使如此，我的執著、甚至說執念依舊存在，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具體而言，是該怎麼放下這一段情感。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如此失落和難過與情緒不穩定；而我也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和臉部表情。
想了這麼多，不知不覺地，已經返回了家中。
「妳到底是怎麼了？」媽媽一發現我回到家，立刻詢問我。
「……」我的一陣沉默、雙眼呆滯，像極了沒有靈魂般的空殼。
「妹妹，妳先坐下來，我們談一談！」媽媽這下子更加的著急了。
當我一坐下來，情緒激動的忍不住痛哭；媽媽看見我非常的不對勁，因此，趕緊叫我哥哥到一樓客廳來。
「妳幹嘛？」哥哥看見我情緒崩潰的樣子，一臉驚訝；平時在家人的印象中，我並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
「……她……她……。」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誰……？她是誰？」媽媽和哥哥一同問我。
「李欣怡。」我提到對方姓名的同時，卻不哭了；但是在家人的眼中只有感覺到我的情緒極度不穩定，甚至是詭異。
「她怎麼了？」媽媽先是開口詢問，不懂我為何連字句都說得如此不清不楚。
「她……不理我了。」說話的同時，我更陷入自己的情緒中而將雙手抱頭，一副十分崩潰、無助卻眼神無神的感覺。
「妳妹妹怪怪的。」媽媽轉身告訴哥哥。
「我認為要帶她去看身心科，她跟平常差太多了。」哥哥的直覺反應也獲得了媽媽的一致認同。
「那哥哥你等等帶她去看醫生，爸爸還在休息而我等等要忙工作的事情。晚上回家時，你在告訴我醫生是怎麼說的。」當媽媽交代好事情之後，便隨即出門忙工作了。
「妳怎麼了？」哥哥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再一次詢問我；又或許，這是他關心我的方式。
「……」我沉默了。
「嘿，妳有在聽嗎？」哥哥耐心地說。
「……」我依然沉默。
「好，不管怎麼樣，妳等一下好好跟醫生說。」
約莫過了半小時，哥哥與我抵達了地區醫院。
沒多久、當我們走進診間，醫師看了我一下便問道：「林嘉萱小姐，妳怎麼了嗎？」
「……她不理我了。」醫師沉默了一下，便轉頭詢問哥哥：「請問你是林小姐的……？」
「我是她的家人、她哥哥。」
「那是什麼原因帶她來醫院呢？」醫師提問了；看起來是需要診斷時的客觀描述資訊。
「聽媽媽是說，她一個人獨自跑到台北市區；通電話時莫名地大哭。回到家後，我們都覺得妹妹的情緒不太穩定，而且怪怪的、跟平時不太一樣。」哥哥如實回答他所知道的事情。
「她在家中的排行是？」醫師也開始記錄了我的基本資訊背景是如何。
「老二。」
「目前是在讀書嗎？」醫師繼續問。
「她目前是大三。」
「在求學過程中，有遭遇到什麼事情或是困難嗎？」醫師似乎看出了什麼。
哥哥想了又想，便回覆：「她一直在考轉學考，至少考了兩年、一次也報考了好幾所學校；目前應該要是大四的年紀，是因為轉學考而降轉的。」
「林小姐，妳目前就讀什麼科系呢？」醫師回過頭來。
「物理治療系。」我失落的看著醫師。
「妳不喜歡目前的科系嗎？」面對醫師一針見血地問我，而我又沉默了。
「……」我並沒有回答。
「那跟同學們的互動如何？」醫師繼續問道。
「普通，但是我覺得他們都在說我的壞話。」不知道怎麼的，我說出了我的感受。
「妳平常會覺得有人在跟蹤妳嗎？」醫師突然問我。
「有一點。」我思考了一下便回答。
「多久了呢？」醫師繼續問我。
「……我不太清楚。」
醫師又再次轉向哥哥，說道：「父、母親雙方的家族有精神病的病史嗎？」
「沒有聽說。」哥哥回覆。
「林小姐，妳剛剛所提到的『她』，是妳的……？」醫師隨即問我。
「朋友。」說出口的同時，我感受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與感受了。
「那，此外，還有感覺到什麼不適感嗎？」醫師提問。
「我沒有感覺了。」我不知道說出這句話能對自己有什麼幫助，但是當下的我只想講出這句話。
「最近的睡眠品質如何？」醫師繼續提問。
「不好，睡不著。」
「那我就先開一些藥來緩和妳的不適感，先幫妳預約下一次的時間。那請林先生告知家屬：複診時最好都要有家人陪同。你妹妹有思覺失調症的症狀，目前需要靠藥物來穩定她的狀況。」醫師對著我們說。
「……」我沒有接話，而哥哥也只有點頭來表達對醫師的謝意。
「好。」醫師也點點頭表示診斷結束。
原來，我真的生病了。為何，如此的不真實阿……？
這，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