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 這才是妳真正的實力

可魯魯望著身穿鎧甲手持弓箭的男子，吐槽道：「溫詩莉，就算眼睛再怎麼不好，這一看就是個弓箭手，哪像個劍士。」

「對⋯⋯對不起，」溫詩莉急忙道歉，「因為剛剛過於害怕，所以下意識就直接說出口了。」

溫詩莉話才剛說完，一支箭「咻」的一聲，準確地從她肩膀上的肩甲迅速劃過。

肩甲直接被劃成兩半。

溫詩莉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傢伙不是在虛張聲勢。

可魯魯趕緊對他說：「是雅琳露娜叫我們來的！」

「雅琳露娜？」盔甲男問道，「雅琳露娜叫妳們來這裡找一個劍士，是嗎？」

「是的！」可魯魯語氣堅定的說道。

就在這時，鎧甲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然後伸出了左手。

「東西，雅琳露娜應該有給你們徽章吧。」盔甲男詢問道。

溫詩莉立即表示：「有！在這裡！」

盔甲男迅速接過溫詩莉手中的徽章，看了一眼後，這才將弓箭揹到後面去。

盔甲男歉意地表示：「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可魯魯與溫詩莉兩人先是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後，才將視線放到盔甲男身上四處打量著。

可魯魯第一個發問：「你是劍士？」

「毫無疑問，是的。」盔甲男點頭承認。

「劍士⋯⋯使用弓箭？」可魯魯不可置信地說道。

「因為，我沒有轉職。」盔甲男解釋著。

可魯魯與溫詩莉吃驚地看著他。

他們不敢相信，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新手。

「這下真的完了，前輩竟然要我們來這裡找一個新人幫助，」可魯魯絕望地抱頭埋怨，「普拉德隆城是真的要完蛋了，連前輩都瘋了，看來是真的沒希望了⋯⋯」

「上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盔甲男問道。

溫詩莉趕緊向盔甲男詳細地闡述了所有事情的經過。

盔甲男在得知上頭的狀況後，便向他們兩人介紹了自己。

「我的名字叫克雷斯巴頓，是一名未轉職的劍士，目前居住的地方，就是在這個下水道內。」克雷斯簡要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溫詩莉，是名二轉牧師。」溫詩莉禮貌地向克雷斯點了點頭。

可魯魯失落地介紹自己：「我叫可魯魯，剛在今日成為二轉弓箭手⋯⋯」

「哦，」克雷斯伸出了手，說，「可以借我看看妳手中的弓嗎？」

「蛤？」可魯魯交出她陪伴多年的弓箭給克雷斯。

克雷斯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後，立即從腰間的麻布袋裡拿出了一顆黑曜石。

然後說道：「妳握著這顆石頭看看⋯⋯」

「為什麼⋯⋯我非得握這石頭不可？」可魯魯不懂。

克雷斯見她不肯摸石頭，突然二話不說，直接用那顆黑曜石狠狠敲掉女神所賜予的藍色寶石。

可魯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顆藍色寶石就在克雷斯手中被狠狠的擊碎。

憤怒表情，不可言表。

可魯魯怒吼著：「你竟敢破壞精靈女神所賜予的祝福寶石，我要殺了你！」

她不顧溫詩莉的阻擾，拔起腰間小刀，直接往克雷斯頸部攻擊。

克雷斯雖然身穿厚重盔甲，但身體卻是身輕如燕。

一個側身就閃過了可魯魯的進攻。

克雷斯看得出來，可魯魯這一刀，是真的要置他於死地。

「別以為你是個新人，我就會對你客氣。」可魯魯邊攻擊還邊罵他，「一個新人，什麼都不懂，就別亂破壞人家的東西，去死吧！」

克雷斯聽她這麼一說，反倒笑出聲來，反駁她：「妳真確定妳所學習的還有信仰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克雷斯靠著手腕上的盔甲，輕鬆擋掉可魯魯的攻勢。

「我們要不是受到精靈女神的保佑，普拉德隆城早就被魔族給摧毀了！」可魯魯駁斥他。

克雷斯從原本的閃躲，改為進攻。

他一個頓點，打亂了可魯魯的節奏。

克雷斯趁虛而入，一把捉住持刀的手腕，一手則精準掐住可魯魯的脖子。

矮小的可魯魯就被高大的克雷斯抬了起來。

可魯魯本想試著用腳去踢他，但礙於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難，她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來。

克雷斯嚴肅地對她說：「太多的歷史脈絡都跟統治者有關，歷史是由統治者說的算的。」

語畢，克雷斯奮力一甩，將可魯魯甩回到溫詩莉那邊去。

溫詩莉張開雙臂，迅速將可魯魯抱進懷裡。

但，因為重力加速度的關係，溫詩莉在抱到可魯魯瞬間，則跟著摔倒在地。

不過，兩人都安然無恙。

「妳連未轉職的我都打不過了，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論女神保佑的事，太可笑了吧。」克雷斯將刀子丟還給她。

可魯魯此時斗大的眼淚從眼眶滑落，啜泣的說：「我已經不知道，我能為這個普拉德隆城貢獻什麼了⋯⋯隊長⋯⋯對不起，我沒資格成為一名隊長⋯⋯」

「有自知之明是最好的⋯⋯」克雷斯冷漠地說道。

溫詩莉懇求著他，說：「請你別這樣說，我們也是靠用信仰，一路撐到這裡的。」

克雷斯聽到溫詩莉這麼說，又看見了她手中的法仗有道很深的裂痕。

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也是呢⋯⋯」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我住的地方。」克雷斯指著下水道深處說道。

「去你那邊做什麼？」溫詩莉問道。

「你們不是要打倒巨龍嗎？」

※

他們三人一路往下水道的深處前行。

上頭的震動沒有停止過。

在這昏暗的空間內，除了靠克雷斯手持的一顆發光石外，就沒其他光源了。

也因為在這密閉空間內，可魯魯與溫詩莉根本不知道時間經過了多久。

溫詩莉開口問他：「你都長期待在這個下水道嗎？」

「是的，被妳這麼一說，我似乎真的很久沒到集市去了。」克雷斯仔細思考著，「不知道雅德里的墜飾還有沒有開？」

溫詩莉一聽到亞德里的店舖，驚恐地說道：「亞德里店鋪早在五年前就換成卡茲亞鐵鋪了！」

「經過這麼久了啊⋯⋯」克雷斯感嘆著。

「你到底⋯⋯是新人⋯⋯還是⋯⋯」可魯魯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我跟雅琳露娜算是同期生，這樣要算幾期生呢？」克雷斯問他們。

「二十期生！」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哦，對耶！那你們是幾期的？」克雷斯看他們頗年輕的。

「三十期的。」可魯魯小聲又勢弱地說。

「挺年輕的。」克雷斯稱讚道，「你們的能力不錯，只是缺乏經驗罷了。」

「謝謝誇獎⋯⋯」溫詩莉禮貌地回應他。

「你為什麼不轉職呢？」可魯魯不明白地問他。

「故事太長，我怕等我說完，普拉德隆城可能就會被巨龍夷為平地了。」這時，克雷斯露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對她說，「如果妳有興趣，可以去看一本，名為『雅拉與魔導士的童話故事』書就可以略知一二了。」

可魯魯不懂，輕藐道：「一本不出名的童話故事書，能窺探到什麼？」

「妳得去想想，為什麼它不出名，」克雷斯點出疑問，「為何出名的都是寫關於雅娜女神的故事，重點是，你們真的看過雅娜女神過嗎？」

「這⋯⋯」溫詩莉原本想說點什麼，但，因為克雷斯這一席話，她把想反駁的想法吞回到了喉嚨裡去了。

「到了，」克雷斯指著一堵與下水道通道大小差不多的圓盤式大門說道。

圓盤式的大門上寫了個大大的Y字，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圓盤轉扭。

溫詩莉好奇的問：「這符號是代表什麼意思？」

「哦，這裡是下水道分流區，是拿來預防下豪大雨時，排水不及，作為預備使用。」克雷斯解釋著，「所以，這個Y其實是指分流的符號，並沒有特別的意義。」

解釋完後，他邊走到轉盤那，兩手一抓，開始順時針旋轉著。

可魯魯見狀，滿臉疑惑地問他：「這不是用魔法開啟的嗎？」

「普拉德隆城，最早以前是沒有魔法的⋯⋯」克雷斯用力將門往後拉，只見裡頭燈火通明。

可魯魯與溫詩莉被裡頭的景象，嚇的說不出話來。

裡頭應有盡有，裡面除了有放置桌椅外，還設置了壁爐和地毯。

如果不回頭看下水道，眼前景象，根本就是一個住家。

「進來吧！」克雷斯邀請他們進到裡頭，並跟溫詩莉說，「妳的法仗可以借我一下嗎？」

「哦，好的。」溫詩莉不疑有他，將手中的法仗遞給了克雷斯。

「跟我來吧」，他說道。

克雷斯領著他們向後頭的一扇門走去。

他開啟那扇門，可魯魯與溫詩莉二次被裡頭的景象，嚇到下巴都掉了下來。

裡頭左右兩邊放置了各式各樣的武器外，在中間還放了一張工作檯，工作檯的角落還設置了一座鍛造爐。

然後，在工作檯的正中間，擺放了一顆黑色石頭。

大約與占卜用的水晶球有著同樣大小。

溫詩莉不可置信地問他：「你是法師嗎？」

「我沒轉職，所以，算是吧⋯⋯」克雷斯自嘲地說。

克雷斯將溫詩莉的法仗放到了工作檯上，然後，克雷斯卸下手腕上的鎧甲跟手套，走到了火爐邊。

他拿起一旁的勺子，走了過來，並對溫詩莉說：「可以請妳摸那一顆黑曜石嗎？」

溫詩莉望著那顆黑不溜丟的石頭，充滿著懼怕。

克雷斯看出她的擔憂，安撫道：「請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妳的。」

為何可魯魯與溫詩莉不敢將手放在這顆黑色石頭上呢。

那是因為，自有精靈女神的庇佑以來，他們所見過的石頭，都是充滿著斑斕色彩。

所以，對於見到這顆黑色石頭，想當然是相當懼怕的。

可魯魯正打算要伸手，去阻止溫詩莉觸碰時。

溫詩莉卻在此時，鼓起勇氣，一把摸了上去。

就在這時候，黑色石頭的中心開始產生了一絲絲的變色與光芒。

漸漸地，整顆石頭呈現了翠綠色的樣貌。

克雷斯看見後，對著溫詩莉說：「妳確實是一名治療師呢。」

說完，她便開始從一旁堆疊的石塊中，挑選帶有綠色的石頭，並拿到鍛造爐旁，開始燒製。

可魯魯驚訝地問道：「這顆石頭？」

克雷斯解釋道：「確認屬性。」

「等等⋯⋯確認屬性與職業明明是由精靈女神來決定的。怎麼能憑這顆石頭就這樣斷定一個人的職業和屬性呢？」可魯魯不滿地說。

克雷斯邊燒石頭邊說：「精靈女神的選職，已經不是由精靈女神來決定了，反倒是兩旁的高階法師來決定的。」

「什麼意思？」可魯魯不明白克雷斯說的意思。

「唉⋯⋯」克雷斯實在不想在汙辱一次精靈女神，只好委婉地對她說，「畢竟，精靈女神就處在城堡的最頂端，又忙於政事，當然就由法師們來決定囉！」

「是⋯⋯是這樣嗎？」可魯魯覺得克雷斯說的有道理。

「由於，每年都會有許多職業升職，想當然，有可能會出錯的。」克雷斯解釋完後，將滾燙的不明液體端了過來。

他將勺子內的液體，緩緩地倒進法仗的裂痕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的裂痕開始自動密合，直到完全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顯得如新。

更令人覺得驚奇的地方是原本被女神祝福的綠色寶石，變成了翠綠色寶石。

暗濁的綠色，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克雷斯對溫詩莉說道：「修好了，妳拿看看吧。」

溫詩莉難以置信地拿起工作檯上的法仗。

此時，溫詩莉感覺到魔力正源源不絕的充滿整個身體。

溫詩莉唸唱著祝福咒語，將法仗指向了可魯魯。

一瞬間，可魯魯的傷勢就被治癒了。

「這⋯⋯這太神奇了。」溫詩莉驚嘆道。

「嗯，」克雷斯看著可魯魯問道，「要摸摸看嗎？」

「唔。」可魯魯猶豫了。

溫詩莉鼓吹著：「試試看啊，不會有事的。」

「好吧⋯⋯那我就試一次看看。」可魯魯伸出了顫抖的右手，緩緩朝著黑曜石靠近。

待可魯魯放上去那一霎那，感覺到了這塊黑曜石是如此的冰冷。

過了許久，可魯魯見它沒任何變化，正打算要收手時。

克雷斯大喊：「等等！」

這時候，黑曜石發生了變化，黑曜石的核心裡，透出了一道鮮紅色的光芒。

不一會兒，整塊黑曜石散發出強烈的紅光，克雷斯竟滿意的露出了微笑。

但是，溫詩莉跟可魯魯則不然。

他們惶恐地看著那塊石頭，顫抖道：「不可能！弓箭手至今以來，就沒有出過火屬性的。」

克雷斯拍了拍可魯魯的肩膀說：「別懷疑，這才是妳真正隱藏於身體裡，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