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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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2-01
黑船佔領了港口,無數平民百姓被無來由地射殺。

「該死的海盜!」一位命不久矣的婦人,向著黑船大吼。

「哈哈哈!」

「砰!」隨著槍聲響起,婦人無力的身子,落在了冰冷的地面。

紅帽鬼每隔半年,就會上岸襲擊港口,大肆掠奪食物與物資,即使國家會派人防守,卻仍不敵紅帽鬼的魔法。

「一個魔法師就把你們搞成這樣!我國的威嚴放哪了?」

「長官,我們的武器…全部都癱瘓了。」

「你再說一次!」被叫做長官的男人,將手槍指著桌子,並扣下扳機。

「砰!」

「告訴我,它壞了嗎?」

「長官!約恩說的是真的!當天,所有的槍都開不了…」沒等屬下說完,男人把槍扔到了他臉上,大聲罵道:「你們都給我去罰跑五十圈!午餐別想吃了!」

「一樣繞著機關城嗎?」

「一樣!」罵完後,男人還是沒有把問題解決,他搞不懂這紅帽鬼是怎麼悄無聲息的登岸,根據哨兵的說法,船是在霧中突然出現,他們根本來不及防守。

越想越氣下,男人召集了所有人。

「第五十次失敗…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了!你猜上面的人會說什麼?」

「…」所有人都不敢回應他。

「咳咳!葛瑞中將,你用二十五年證明你的無能,我要請你提早退休了。你們覺得我離開了,現狀就會改善嗎?我告訴你們,不會!是你們一點用都沒有!」葛瑞好不容易喘了口氣,一位下士就把國王寄來的信交付予他。

「噗!」葛瑞看了內容,差點氣喘發作,當場暈過去。

「我的老天,居然要讓一個女人來代替我,完了!這國家真的完了。」在葛瑞眼裡,國王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根本是要放棄對付紅帽鬼。

「任由那混蛋吧!反正和我無關了。」葛瑞簡單地收拾完東西,就來到車站和那位新任長官見面。

「嘟嘟!」火車上,兩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走了下來,一個頭髮花俏,眾人之中就她最顯眼;另一個則緊閉雙眼,似乎眼睛出了什麼事情。

「妳就是莎羅娜嗎?」

「我叫莎倫娜,我猜你就是葛瑞中將了。」莎倫娜伸出了善意的手,可葛瑞連看都懶得看,直接撇頭問:「那這位是…」

「尤金·妮基,我的好朋友。」

「咳!莎倫娜,妳是來做什麼的?我想不是休憩放鬆吧!妳是來任職我的位置,不是來交朋友、旅遊的!」

「…他有病吧?」莎倫娜轉頭和尤金說話。

「妳!我和妳說話時,看著我!」

「他似乎搞不清楚狀況。」尤金笑著對莎倫娜說道。

「他媽的!一個殘疾人士給我閉嘴!老子沒跟妳說話,而且…妳才是搞不清楚狀況的那位!」葛瑞用力抓住莎倫娜的衣領,將她狠狠拉了過來。

「我是妳的前輩,給我放尊重!臭婊子。」

「?」莎倫娜挑眉看著他,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葛…葛瑞中將?」下士顫抖著身子,欲要說些什麼,可在葛瑞眼裡,他十分礙眼。

「有屁快放!」

「莎倫娜小姐是國王欽點的海軍都督。」

「所以呢?」葛瑞的話音剛落,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都督?」

「嗯…也就是說,他是海軍現任最高指揮官…」

葛瑞一聽,手不禁開始顫抖了起來,整個人的臉色發白,甚至連瞅都不敢去瞅上幾眼。

「呦!你一個小小中將,對長官出言不遜…你剛說什麼來著?前輩?」

「大人!是小人眼睛不好,今年我也快七十了,還請饒恕我吧!」葛瑞的表情就像是要哭了一樣,幸好莎倫娜的個性才沒有那麼壞心眼,逗弄一下他,便放他離開了。

「有意思嗎?」等人離開,尤金才對莎倫娜的作為開始評價。

「嘿嘿~小尤金,妳想想接下來,我都要在這個地方為國王服務,不對!為人民服務…多無趣啊!」

「所以妳才要拉我過來?」尤金眉頭微蹙,看似略有不滿。

「小尤金和我不都一樣單身嗎?這軍中或多或少會有那麼幾個…好男人吧?」莎倫娜大尤金十來歲,兩人的交情是從一場劍術比賽開始的。

「一定是夫人的意思,不過她的話裡,肯定沒有要妳拉上我。」

莎倫娜不好意思的解釋:「一個人去多尷尬。」

尤金十分無奈,可她的劍要花上好一陣子才能打造好,不得已只好繼續留下來。

「我的劍一打造好,我就要離開。」

「去哪?」

「雪之國,我要找到那位傳說中的鬼劍士。」尤金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去向,可還是讓莎倫娜賭氣地說:「妳為什麼要另外打造武器?我的能力明明也可以製造出來,妳為什麼就很嫌棄呢!」

莎倫娜是位能力者,雙手一揮就可以創造出任何自己曾看過的武器,比如劍、槍、弩等,連彈藥都不必裝填。

「妳那量產型的能力,說穿了就是那樣,我需要不虛神器的武器,且是特製的。」

莎倫娜吐了吐舌,最終還是沒有追根究底下去。

兩人來到基地,眼前的軍港停了三艘軍艦。

「只有三個…跟想像中的差好多。」莎倫娜嘆了一聲,尤金聽聞後,向他詢問:「我記得萊加德不是打造了鋼鐵艦隊,那為什麼如今連當初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萊加德確實打造了六十艘軍艦,可是每年的維修費過於龐大,之後的國王便開始大幅削減軍艦數量…吶!就算只留下三艘,上頭也是銹跡斑斑,全是歲月的刮痕。」

「而且除了國家,一般民眾不能使用鋼鐵打造的艦船。」

尤金摸了摸船身,她能感受到船的鐵皮磨損嚴重,真要再度航行魔都,已是天方夜譚。

「兩位,不進去坐坐嗎?大夥都在等新長官。」下士邀請兩人來到操場,尤金很自然地退到台下。

「咳咳!各位能聽到我說話嗎?」

「能!」

莎倫娜站穩身姿,向眾人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新長官,我叫做莎倫娜·海蒂,來自黑城!」

「!」不用多說,士兵們聽到她來黑城,各個露出了警惕的樣子。

「放心,我不是什麼惡人,別因為黑城盛產怪胎,就把我歸為異類。」

「而她,尤金·妮基是我的副手,來自艾登城的劍士,別以為她失去雙眼,就很好欺負,在我認識的劍士中,沒有一個比她還強。」

忽然,台下的一位士兵舉起了手。

「請說。」莎倫娜做足了準備,因為真正的麻煩,她還沒搞定。

火車上,葛瑞使用車內的電話,打給了來自皇宮的大臣。

「叔啊!那個女人憑什麼當都督?就我所知,都督這位置歷史上只有兩個人夠格,一個是萊加德,另一個是麥倫特,且這兩位都是男的,為…」

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句話,就讓葛瑞啞口無言。

「真…真的…真的假的?」

那女人瘋起來就是一支軍隊!

回到軍中,莎倫娜對於士兵們懷疑自己的能耐,並沒有表達不快,但尤金卻發了火。

「既然諸位對女性很不滿,不如這樣,誰能碰到我一下,他就能取代我的位置。」

「喂!我才是都督,決定權在我手上…」莎倫娜嘴上是這麼說,可她也想看好戲。

「放心,我有分寸。」尤金站在人群之中,等了一會,又道:「難道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嗎?」

「哼!」即使受了激將法,士兵們依然不為所動。

「難怪海盜敢來犯數次,一群軟蛋。」

「…不是我們不出手,但對付一個小姑娘,無論是車輪戰還是圍攻,都很掉軍人的臉面。」一名士兵看不下去,急忙勸告。

「呵呵…如果對方是女海盜呢?就因為她是女性,任由她剝奪嗎?」

「…」

「全部一起上吧!」

眾人開始行動了起來,然而還沒接近尤金一公尺,就慘遭劍氣甩開。

「!」他們的衣服胸口,都被劃出一道口子,可見尤金對劍的力勁和掌控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還有嗎?」不到幾分鐘,一千多名士兵都被擊倒。

「海軍只有這點人…果然國王對海盜的事情不上心。」尤金喃喃地說道,這時,有人趁此機會,就要碰到她的右肩,結果尤金就像早有預料般,輕易的躲開了。

「怎麼可能…一個盲人竟有如此神通?」下士嚇得不輕,他從沒看過有這等神人。

「她才二十六歲哦!要不…娶了吧?」莎倫娜蹲了下來,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唰!」一道更猛的劍氣,撕裂了兩人間的空隙。

「莎倫娜,我說了別把我拖下水。」尤金還是那副無奈的口氣,沒想到的是這一招,徹底讓眾人打消一切懷疑的念頭。

下士口吐白沫,以為自己已經被劈成了兩截,要不是莎倫娜讓人扶他去醫務室,恐怕已經暈過去了。

兩人初來乍到,就穩住了軍心,所有人都對這位剛來的長官,感到了安心。

「長官,在下次的紅帆日來前,不知道妳打算怎麼對付海盜?」

「下次?不不不!我要直接去討伐他。」

「啊?」士兵們本以為這位新長官有點本事,結果這一句話出來,就讓他們對莎倫娜的觀感下降了不少。

俗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位置才剛接手不到一小時,莎倫娜就要帶兵去討伐紅帽鬼喀多尼,一下子顯得不自量力了。

把葛瑞和莎倫娜放在一起比較,一個只會靠嘴巴說話,一個搶著將功勞最大化,兩人都在為難下屬。

「唉…日子苦了。」沒想到莎倫娜急著做出功績,不顧任何代價,士兵們紛紛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沒等尤金開口,莎倫娜又道:「把船整備好,我們立即出發!」

「…」眾人不情不願地回到崗位上,原本停擺的三艘大船,再度燃起了黑煙。

不同的是城鎮上的平民百姓們,心中再次填滿希望,那是百年不見的巨獸,正在向大海宣告,它將回來了。

尤金來到莎倫娜身旁,向她叩問:「妳不覺得這樣對他們來說有點不公平嗎?」

「公平?這二十五年來,妳問過城內的國民嗎?」

「?」

「他們才是這場不公平戰爭的被剝削者。」莎倫娜勾唇一笑,替尤金把頭髮綁了起來。

「讓我們為人民還一個公道。」

「…行吧。」尤金和莎倫娜上了船,軍艦全數起航,這次的目標是大海上的紅帽鬼。

當船駛離軍港,來到一般的港口上,百姓卻佔滿了岸邊,望著士兵們。

「祝帝國海軍凱旋歸來!」

「!」也許…長官真正的用意,不在於功勞?

「吁~接下來要去哪裡?」莎倫娜對於要前往的地方,都沒有一個底,連尤金都聽不下去了。

錯了,長官非常不靠譜。

「報告!三艘船的軍備都很充沛,沒有什麼大問題,除了二號的鍋爐似乎有點…老舊了。」

「行,沒問題。」

「可是海盜至少有千人那麼多…我們只帶三百人夠嗎?」一艘船最多一百二十人,而且船的年齡也得考量在內,自然不能超載,所以這三百多人全是菁英。

「彈藥跟武器管夠。」莎倫娜一揮手,憑空就落下了好幾把步槍。

「啊?」士兵們只是稍感震驚,畢竟能力者不是什麼秘密,或是少數人擁有,不過這樣一來,也能解釋莎倫娜年紀輕輕,就能被國王選上。

「可是要對付海盜,這個決定還是太倉促了吧!」

「不倉促,因為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是會這麼決定。」

眼見勸不了她,軍隊的士氣又降了幾分。

此時,尤金開口了:「那個海盜,是位魔法師,妳最好別莽撞行事。」

「當然,一個行走江湖二十五年的老狐狸,不容小覷,但是這麼多年的安逸,妳覺得他會對任人宰割的魚肉產生警惕嗎?」

「…小心為上。」

又過了一段時間,船始終沒有看到羅瓦姆島。

「有點奇怪。」大副把地圖攤開,一旁的羅盤和方位表都告訴了他,羅瓦姆理應在這。

「除非—嘎!」大副的脖子被一根魚叉貫穿,整個人癱軟在桌上。

「敵襲!」

尤金轉身,朝著無人的海域劈出了一劍。

「轟!」一艘大船倏地出現,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尤金的攻勢。

莎倫娜的瞳孔一縮,因為船出現的同時,羅瓦姆就在船的身後。

「是海盜船!」海盜船貼著軍艦,海盜們殺了上來。

「把船拿下!都是我們的了!」一位瘦皮猴興高采烈的手舞足蹈,沒等他開心太久,一把長刀就擲了過來。

「哐!」

「呀!」瘦皮猴坐倒在地,一臉驚魂未定的說:「船長…謝謝。」

喀多尼擋住了莎倫娜投擲的武器,臉色鐵青地看著她說:「我以為海軍會繼續坐視不管…看來還是有點脾氣的。」

「瑪林頓以為我好欺負嗎?派一個娘皮兒就想拿下我!」喀多尼手持鐵劍,單手一指,軍艦上的繩子就把士兵們吊上空中。

「啊啊啊!」

魔法!尤金一愣,面對突然射向自己的繩子,就算她砍斷了,可還是沒有停下。

「哈哈哈!區區幾個小子,別小看魔法師了!」

「砰!」

「鏘!」喀多尼擋住子彈,兇狠的瞪著莎倫娜,只見她踩著繩子,手邊是兩把步槍。

「這才是真正的開戰了!」

「砰!砰!砰!」喀多尼擋住所有射向他的子彈,結果彈開的彈道,卻射在了手下身上。

「嘖…」喀多尼又再次揮起了劍,所有繩子轉而干擾起莎倫娜。

尤金抓緊機會,把所有空中的繩子砍斷,救下了其他士兵。

「莎倫娜,這裡交給你了!」另外兩艘船的人也都遇到危險,但他們沒有尤金和莎倫娜在場,全都被綁在空中。

「小尤金,不用擔心我!」

尤金輕易地斬殺了兩名海盜,並在跳上海盜船後,一劍把船帆給砍了。

喀多尼怒斥道:「那可是老傢伙了,妳這娘皮兒!」

「這樣你就別想撤退了。」尤金譏笑一聲,接著繼續前進,以海盜船做跳板,抵達了另一艘軍艦。

「看來不動真本事,就以為我的名號是裝飾了吧…」喀多尼把黑袍拉開,兩個魔法卷軸迅速發光。

「海怪,把這艘船拖入海底。」說完,喀多尼直接帶人回到船上。

「混蛋!」莎倫娜剛想上前攔人,兩根粗繩綁住了她的雙腳,將她吊到了最上面。

尤金這邊剛解決一艘船的敵人,就發現又有十幾艘海盜船來了。

「上千人…看來消息是真的。」尤金殺意奏起,舉起了劍,就要朝大海揮去。

「呦!他們可是我珍貴的手下,就和半年得來的美酒一樣…」喀多尼摟住了尤金的腰,將她一把推倒。

尤金的身體還沒落地,單腳就穩住了身姿,一劍向後砍去,強力的劍氣,讓她成功和喀多尼有了間隔。

「咳!老子討厭劍士。」喀多尼的防禦魔法即時擋住攻擊,可劍氣還是傷到了他的皮毛。

「小的們,就這艘船了。」

「另外兩艘呢?」

「呵…我獻祭給它們了。」

一隻巨大觸手從大海竄出,並撞在了一號軍艦上。

「莎倫娜!」尤金驚呼,就在這時,喀多尼抓住了她的雙手,還把劍扔至海裡。

「抓回去。」

「混蛋!」尤金一腳踩在了喀多尼的腳上,一個肘擊又打在喀多尼的腹部。

「我靠!」喀多尼的身體哪時受過這等攻擊,馬上就疼了起來。

「船長!」瘦皮猴要幫忙,卻被尤金一記迴旋踢在下巴,當場倒飛至甲板上。

「妳這…」喀多尼手一舉,兩旁的木板直接形成牢籠,將尤金困在內。

「臭娘皮兒,給我滾下去!」喀多尼腳一跺,籠子直接摔出了船,隨著噗通聲,尤金沉入了海平面下。

兩艘軍艦分別被觸手、巨大的魚尾襲擊,一艘沉入海底,一艘破敗不堪。

而另一艘軍艦,則被喀多尼取代了受損的海盜船,當場帶走。

「這樣一來,莎倫娜不就完蛋了嗎?可是在納夫德林的大街上,為什麼還有她的雕像?」安珀好奇的問道。

「嘻嘻,我還沒說完啦!」

「其實應該有人已經聽過了,或是猜到結局。」這句話明顯是在說帝樊,因為他的表情十分平淡,並沒有感到新奇。

「雕像的下方,用鍍金的牌子寫著紀念海上玫瑰莎倫娜,在554年的7月終止了紅帽鬼的劣行,為海盜們劃上了句點。」帝樊一說完,慘遭索菲亞吐槽:「你這樣都說完了,其他人要聽什麼?」

「重點不是結局,而是過程,對吧?」帝樊望了望魏娟,二人相視一笑。

看到安珀沒有因為帝樊的解釋,而露出失望的表情,索菲亞便開口:「好吧,那我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