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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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2-02
在船下沉的時候,一位紅髮女子即時掙脫,並游至水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尤金!」

「尤金!」

「尤…」「我在這。」

一個木製牢籠浮了上來,由於木頭在海上不易下沉,尤金只有一開始被喀多尼的魔法壓下去,當他一走後,魔法就解除了。

看到她沒事,莎倫娜變出了一柄劍,劈開了牢籠,和尤金游到羅瓦姆島上。

「該死的海盜…居然帶了召喚魔法!」

「就告訴妳要小心謹慎了…」這趟零收穫,還損失了三艘船和一眾士兵。

「那艘船還能動嗎?」不遠處,還有一艘軍艦沒有沉,經過大鯨魚的甩尾下,它至多只有船身凹陷,鍋爐室的黑煙還未停止。

「妳要游過去?」

「看似沒有其他辦法回去了。」莎倫娜正要行動,一旁就冒出了幾個孩子。

尤金知道他們沒有敵意,當然毫無警戒,但莎倫娜卻把劍立在胸前,眼底閃過一絲冷冽。

「莎倫娜,他們是當地人。」尤金當即把莎倫娜的劍摁了下去,對於一群小孩,尤金並不感冒,也不打算傷及無辜。

「行吧。」莎倫娜將武器收回,和這群小孩來到村內。

村子裡的人面對初來乍到的莎倫娜和尤金,居然充滿了恐懼,這讓二人頭疼不已。

「他們把我們當成了海盜…」尤金小聲的說道。

莎倫娜把濕透的大衣脫掉,露出了裡頭幹練的白襯衫,與若隱若現的黑色內衣。

「我們是帝國的海軍。」她將勳章扔了出去,結果對方瞥了一眼後,依然沒有要歡迎她們的意思。

尤金清了清喉嚨,用起了獸語:「不知道各位聽得懂我說話嗎?」

村民們愣了一下,作為村長的老人向她開口:「妳會獸語?但妳看起來不像是獸人。」

「為了學習獸神的萬般視,我在百獸王國生活了三年。」萬般視就是心中眼的另一個稱呼,這招在不需要眼睛確認的情況下,就能隨心隨意的行動。

「一個排外的民族怎麼會…」

「你錯了,牠們不是排外,而是崇尚強者,只有強者能成為牠們的客人。」這句話從她嘴裡出來,眾人沒有因為她是盲人而肆意嘲笑,畢竟只有去過那裡,才會知道牠們的天性。

強者為尊!

「我叫尤金,她是莎倫娜,我們都來自瑪林頓帝國的海軍。」

「原來如此,是我們眼拙了。」

「話說你們不會大陸的語言嗎?為什麼要用獸神語交流?」

「海盜不會獸神語。」村長轉而使用了一般的語言,這下子,莎倫娜總算聽明白了。

「小尤金,你們剛剛到底在討論什麼?」

「沒什麼,但我們不是敵人。」尤金和村民們到了集會所。

「我叫塔恩,是羅瓦姆的村長,她是我的小女兒。」

「我叫娜娜!」女孩十分親近尤金,可能比起莎倫娜,她待人更加友善。

「這兩位是我的兒子,有什麼需求也可以問他們。」

「我們需要回到船上!」

「現在嗎?」塔恩看向了大海,那艘軍艦殘破不堪,很難想像她們要這樣回去。

「我怕妳們再遇上海盜一次,就徹底完了。」

「那老娘就跟他同歸於盡!」

「冷靜點。」尤金一邊安撫受驚嚇的娜娜,一邊拉著站起來的莎倫娜。

「小尤金!妳忘了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嗎?」莎倫娜連襯衫都脫了,在場的男性無不紅起臉頰,有的已婚男子則把臉撇了過去。

主要是莎倫娜的身上非常多的傷疤,連下腹還有子彈穿過的疤痕。

「黑城出來的都是狠角色,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但我知道真正的妳,是一個需要人陪伴的姑娘。」尤金替她把襯衫穿回去,一顆一顆的把鈕扣繫上。

「不然妳媽為什麼要讓我照看妳?」

「…」莎倫娜抱住了尤金,在她懷中發出啜泣聲。

「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準備兩套乾衣服。」尤金說道。

「好的,小姐。」米勒,身為村長的長子,他深深的被尤金的模樣吸引住,儘管他的內心提醒自己,她是個外人,不過和莎倫娜的強橫不同,他對尤金的第一眼印象是嬌柔,像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

幾分鐘後,兩人各自穿好了衣服,尤金去和村長討論海盜相關的事情,莎倫娜獨自坐在了板凳上。

看到孩子們拿著風箏在沙灘上嬉戲,她就想起了船上的事情,當喀多尼用繩子綁住她的腳時,儘管她割了又割,繩子仍不屈不撓的重複捆住她。

在莎倫娜快要失去意識,就此沉淪在深海之下,一位士兵用盡全力把繩子拉開,並用口對口的方式給予莎倫娜僅剩的空氣。

他用手指往上比劃了一下,接著便暈厥了過去。

不能讓作為海軍支柱的司令死在這,我們已經輸了戰鬥,如果連新任長官都死了,所有人都將陷入絕望…

莎倫娜活了下來,其餘的兩百九十四名士兵全數身葬海底。

帶兵沒有妳想像來得簡單。國王明明吩咐過她,可她還是衝動了,導致海軍顏面掃地。

「…」莎倫娜閉上眼睛,雙手摀住了再次流淚的雙眼,遮掩軟弱、膽怯的她。

「大姐姐,沒事吧?」一位男孩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嚇得莎倫娜跌坐在地,用驚駭的眼光看他。

「…不要碰我。」莎倫娜說道。

「抱歉!」男孩鞠躬道歉,非常有禮貌,和莎倫娜在帝國見過的孩子相差甚遠。

「沒事…只是有些不好的印象。」莎倫娜和男孩隔了一段距離,她望著海上的軍艦默默不語。

男孩看她呆滯的表情,順著視線看向了軍艦。

「那艘船好帥!」

「…它這副模樣,你竟然覺得好看?」

「它撐過了海怪的攻擊啊!」

莎倫娜嘆了一口氣,因為海怪會讓她再次想到死去士兵的面孔。

「大姐姐,妳聽過島上的一個傳說嗎?」

「…」

「幾百年前,一個男人帶著幾百艘大船穿過了貪婪之海,並帶回無盡的金銀財寶!」

這孩子是在說萊加德吧?沒想到傳說把他浮誇成這副德性…呵呵,隨便聽聽當打發時間了。

「他傳授了很多知識給我們,所以我們稱他為知識之神!而他率領的船隊,被我們稱為無敵艦隊!」

「他還說了很多故事,都是在貪婪之海發生的事情!」

莎倫娜始終提不起興趣,等到男孩自顧自的離開後,尤金這邊也搞定了一切。

「村長幫我們準備了一艘小船和一點食物,夠我們回去了。」

她們坐上小船,在村民們的揮手道別下離開了羅瓦姆,並抵達軍艦。

「長官…」船上的士兵們只剩下三十幾位,其他的人都死了,而活下來的人也有不少傷員。

「啪!」

「?」士兵不可思議的看向莎倫娜,因為這個巴掌,是她自己搧向自己的。

「我的無能讓你們陷入危機,這件事不用你們報告,我會親自和國王說!」

尤金沒有阻止她,因為這件事,她也有責任,是她默許了莎倫娜此次的行動。

「…我認為,長官妳不用把事情上報…」士兵們彼此對看了一眼,接著道:「士氣已經降至了冰點,我們需要的是一場勝仗。」

「!」莎倫娜看到了他們眼底的怒火和不甘,那是來自失敗後的屈辱。

他們容忍海盜的妄為,已經持續了二十五年之久,這次的敗仗並沒有打擊到他們的信心,反倒增加了滿滿的仇恨。

「都督大人!請告訴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三十幾人同時跪在地上,無論是傷兵,還是尤金,他們都聽命於莎倫娜。

「…我們回去,重新整備軍艦!」

重創的軍艦,忽然啟動,立馬驚擾了海盜們,就在他們要來趕盡殺絕時,喀多尼卻把人攔下。

「船長?」

「不用緊張,我是有原則的…」喀多尼將帽子的灰拍掉,重新戴回頭上,並笑道:「近期我們會再回一趟港口,作為他們無知的警告!」

「哈哈哈!」

當軍艦回到港口,民眾們高興的圍上前去,然而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

三艘軍艦只剩一艘,還破爛不堪,且沒看到任何海盜被押回來。

「…」民眾用平淡的眼光送他們回去,而軍港上,留守的士兵們並沒有那麼冷淡,他們淚流滿面的迎接同胞。

「老丹…老丹他沒有回來啊?」

「沒事了!沒事了!你們還活著!」

「至少有人回來!」

莎倫娜和尤金這邊較為慘澹,一個人都沒有要迎接她們。

「尤金,妳打算要怎麼做?」

「我的劍在首都,估計還要好幾天的時間,妳呢?」

「我要重新打造軍艦!」莎倫娜慷慨激昂的說道,她也沒控制音量,一旁的士兵們聽得一清二楚。

尤金摸了摸她的額頭,開口試問:「妳不會發燒了吧?」

「我是認真的!這群海盜有一個魔法師船長,而要對付魔法,只能靠強大的科技!」沒等尤金接下話,莎倫娜握緊她的雙手說:「妳想想看萊加德發明的大地機關!那可是魔法師們窮盡一生都無法複製的東西!」

「那又如何?妳也看到了,是他手上的那把劍刻印了魔法咒語,就目前看來,包含了捆繩咒、牢籠咒。」

「還有召喚術。」莎倫娜幫她補充道。

「在近距離貼近他的時候,我碰到了那把劍,估計還有四個魔法沒有用出來。」

「…妳是想讓我打消復仇的念頭嗎?」

「我要妳仔細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否則結局不會變,妳要知道,如果再輸一次,這件事情就壓不了了。」

莎倫娜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把話給嚥了下去。

「妳去哪?」尤金望著轉頭離開的莎倫娜,而她頭也不回的說:「懲罰自己。」

莎倫娜一到操場上,開始不間斷的跑步。

尤金則來到市集找到一間鐵匠鋪,然後買了一把隨身的鐵劍,當作暫時的主手武器。

時間很快地過去,傍晚時分,幾名士兵正要回去睡覺,卻發現其他人站在了操場旁。

「怎麼了?」

「…你看唄。」

操場上,莎倫娜還在跑著,她連晚餐都沒吃,甚至停下來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她…她不會真的…」那人用手指在腦袋比劃了一下,結果下一秒,慘遭他人的捶擊。

「笨蛋…雖然她是個不靠譜的女人,但她是我看過最認真的長官了…」

94、95、96圈,她竟然還能保持同樣的速度繼續跑下去…

眾士兵把外衣脫掉,只穿了件薄背心就跟在了莎倫娜身後。

尤金一人坐在了台上,她的嘴角上揚,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用別種方式注視著操場的景象。

莎倫娜…妳雖然是個冒失鬼,但卻開始有了領導風範呢!

一眾海軍一直繞著操場跑步到了早晨,最不可思議的是莎倫娜,其餘士兵都喘不過氣,就只有她的呼吸聲均勻,眼神堅定無比。

「…我們的長官…是…什麼…來頭?」

「…我的老天…這是我…第一次…跑七十圈…」

「那女人…到底跑了…多少…」

尤金來到他們旁邊,並蹲了下來。

「189圈…哦!190了。」

這時,莎倫娜停住腳步站在原地。

「我有辦法了!」

「?」

莎倫娜跑到了海軍的研究部門,從那裡拿走了一張圖紙。

「小心啊!那可是萊加德親手製作的軍艦藍圖!」研究人員深怕莎倫娜一不小心就把圖紙弄壞。

「我要打造新的戰艦!」

「可是…材料的部分?」

「嘿嘿!」莎倫娜笑了笑,並用能力製造出好幾把鐵劍。

「儘管用…哎呦!」尤金當場拍了她的腦袋,教訓道:「國王明明跟妳說不能這樣濫用能力,否則國家的市場會大亂的!」

「可是…我們短時間也湊不齊原料啊!」

尤金萬般無奈的同意了,基於她清楚莎倫娜不會亂來,所以只提醒她不要透支體力,便來到操場上,持續鍛鍊劍術。

「尤金小姐,能否請妳教我們!」

「教你們劍術嗎?」

「是的!」

尤金考慮了一下,即開口答應這份要求,緊接著,軍中的人全跑來和她學習。

三個月過去,每個人都有了各自的心得,雖然在尤金面前,和小孩子沒甚麼兩樣,但至少不會再被捆繩咒輕易拿下。

「你們說…海盜入侵時,你們的槍都無法使用?」

「是的,所以我們才想學習更強的劍術。」

尤金將這份擔憂告訴了莎倫娜,她最近都在監工軍艦的部分。

「也就是說火槍禁用?」

「如果沒猜錯,是禁槍咒,這是雪之國刻意針對萊加德科技所研發的魔法。」

「根據其他線索看來,另外三種分別是落雨咒、屏障咒、雷電咒。」這些都是從羅瓦姆的村長口中得知的消息,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尤金很相信他們,

當娜娜拜託她擊倒那個大海盜的時候,尤金已經答應了她。

「小心落雨咒和雷電咒的搭配,這兩招加起來,幾乎要了正常人的命。」尤金用叮嚀的語氣說道。

「還有那個召喚術和隱身術,鬼知道他還有多少卷軸沒用。」

莎倫娜聽完,只說了兩句話:「在下次紅帆日來臨前,我要拿下紅帽鬼!」

下次紅帆日是九月半,也就是說,莎倫娜給自己定了三個月內的時間。

「這艘船…還要多久打造好?」

「哼哼…不只一艘。」

「?」

莎倫娜帶著尤金走到了尾端,並開門見山的說:「十艘軍艦!我要蕩平紅帽鬼的威名,這就是海盜的末路!」

「妳…」話音未落,莎倫娜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尤金扶著她到一旁坐下。

「尤金小姐,長官她一個星期只睡了兩天,幾乎是全神貫注在打造軍艦上…」連一開始瞧不起莎倫娜的研究人員,也都被她的毅力打動了。

「她是我見過最瘋的女人…也是最厲害的長官。」

十幾天後,全部軍艦的外型都打造好了,內部再改裝一下,便能出海。

「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反將他們一軍!」

「好耶!不愧是都督!」

莎倫娜和尤金互相對望,笑了起來,這些日子,她們和軍隊的關係相當融洽,不再有任何隔閡。

「各位,我決定要把這艘船取名為無敵號!而艦隊亦作無敵艦隊!」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抓耳撓腮,對於長官的取名感到幼稚的同時,又不好意思點破。

「大夥們!」

「轟!」砲擊聲打斷了莎倫娜,而港口那邊傳來了鐘響。

「海盜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