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沒這個必要
本章節 3399 字
更新於: 2023-01-23
第十章〈洪水猛獸〉
瀰松鎮的水仙宮，那是石定宇難以面對，不願再次想起的場所。
石家世世代代在此擔任廟公，守護通往地下湖泊的祕密通道，誠心供奉曾經幫助過祖先的水仙尊王，以消除水患而聞名於世的大禹。
結果虔誠的信仰拯救不了任何人，當龍西堂的主人李信皇率兵在瀰松鎮大肆屠殺，神明對近在眼前的苦難保持沉默，任憑眾多鎮民受盡折磨後慘死。
（一直以來，我們相信的是什麼？）
深深的絕望擊潰信仰，石定宇完全無法理解，神明為何對人棄之不顧，更是憎恨軟弱無能的自己。
後來南嬴幫的部隊趕來拯救倖存者，將幾乎化為血海的水仙宮恢復原貌，石定宇依舊放棄繼承廟公之位，毅然離開聚落。
沒有戰鬥能力的石定宇，選擇加入南嬴幫的後勤部隊，後來又被提拔成為赤炎聖母的侍從，跟對方結為連理，對這樣的際遇甘之如飴。
然而在石定宇之外，還有另一個瀰松鎮的倖存者，憑著實力從基層往上爬，最終擔任南嬴幫的高層幹部。
「──石定宇。」
「！」
呼喚聲將石定宇拉回現實，望向走在自己前方，準備跨越水仙宮門檻的秦亮傑，出言確認對方的意圖。
「怎麼了嗎？」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難道你開始良心不安了？」
「並沒有。」
「最好是。」
秦亮傑凝視著他，雙眼當中滿滿都是憎恨之情，宛如靜靜燃燒的黑色火焰。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別忘了瀰松鎮付出什麼代價。」
「我當然記得──」
「那就不要想東想西，只是犧牲一兩個人，就能爭取更多時間與勝算，沒理由不這麼做。」
石定宇還在照顧重傷的妻子時，秦亮傑便暗中造訪醫院，提議對龍西堂的少主，李仁皓設下圈套，將人扼殺於瀰松鎮的地底。
雖說是秦亮傑在和平會談上發起突襲，赤炎聖母才會陷入昏迷狀態，擔心瀰松鎮的悲劇再次上演，石定宇接下領路人的職責，帶著李仁皓一步一步踏進陷阱。
殊不知計畫趕不上變化，儘管石定宇無意將旁人牽扯進來，陸哲史偏偏在途中加入他們，堅持一同前往瀰松鎮。
為防止暗殺行動曝光，石定宇不得不丟下陸哲史，讓他獨留地底等死，懷著內疚離開地下湖泊。
如今他們兩人達成任務，將李仁皓困在地下湖泊溺斃，準備前往下一個地點。
「我們到了。」
藉由秦亮傑的異能進行轉移，他們從瀰松鎮瞬間移動到市區，曾經名為高雄川的愛河岸邊。
延續日本人治臺時期開設的遊廓，性產業並未隨著時間風化，譬如戰後的鹽埕區府北里，至今仍是當地知名的紅燈區。
對於指定在此會面，石定宇縱然感到渾身不自在，還是跟著秦亮傑，踏進一處透出粉色燈光，看不清內部的老舊建築。
秦亮傑看起來熟門熟路，跟裡面的老鴇講了幾句，對方就帶著兩人走到建築深處，一處對外隱蔽的祕密場所。
目睹老鴇解開門鎖，映入視野的駭人光景，讓石定宇呆站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
有如黑牢的陰暗空間，當中盡是外貌有別於臺灣漢人，眾多貌似來自山地鄉，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
石定宇啞口無言，不敢置信地看向秦亮傑，對方卻表現得平心靜氣，全然沒有為此動容。
「別大驚小怪，這是我們計畫的一部分。」
秦亮傑說話的同時，招手叫來一位站在牆邊，穿著清涼的妙齡女子到他身邊，繼續說了下去。
「巫人族，那是傳說中擅長巫術，在背後支配平原與高山，真正君臨臺灣的族群，你以為他們是如何達成偉業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
「很簡單，就是生下能夠使用巫術，並且繼承異類之血的小孩，組成大軍壓制不服從統治的外族。」
勾住妙齡女子的纖腰，秦亮傑指向其他被關在牢籠，奄奄一息且無力反抗的少女們，宣言似地朗聲說道。
「由巫人與異種人結合所生，繼承兩者優點的後代，就是最強大的士兵，稱霸這片土地的關鍵！」
「秦先生說的沒錯，我們在各地找尋巫人族的女性，設法集中起來開設私娼寮，就是要讓她們懷上異種人的小孩。」
曾幾何時，頭戴面具的男子從他們背後走來，出言附和秦亮傑的說法。
「打倒李家跟龍西堂只是一時，必須仰賴這些巫人生育後代，穩固往後建立的新秩序。」
「所以就忽視她們意願，把女孩子關在這種地方？」
「有什麼問題嗎？曾經的巫人族就是這樣稱霸臺灣，如今四散各地又面臨生存危機，集中管理才能確保巫覡之血延續下去。」
態度維持一貫的泰然，面具男子輕笑出聲，回應石定宇的質問。
「為我等大業獻出她們的子宮，這些女孩應該要感到榮幸的。」
「就是這樣，快放下無謂的煩惱，跟著大家及時行樂吧！石定宇。」
秦亮傑摟著妙齡女子，將人帶到石定宇面前，帶著若有深意的笑容勸道。
「越強大的異種人越不容易留下後代，有勞你們後勤人員臨陣磨槍，替我們多補充一點兵力。」
雙方沒有話語交流，石定宇光是與妙齡女子對視，便能從中讀出放棄與妥協。
大概是看石定宇毫無反應，秦亮傑無奈擺了擺手，作勢要叫老鴇過來。
「你這麼沒興致，要不要換一個人？」
「不用了，就這位小姐。」
石定宇下定決心，拉著妙齡女子走到黑牢邊緣，隨便選了掛有數字木牌的小房間，開門進入室內。
反手帶上房門，驚見妙齡女子就要寬衣解帶，石定宇連忙制止對方。
「我不是為此而來，妳什麼都不用做。」
「……但是……」
「最近沒有睡好吧？我去躺旁邊的板凳，今晚好好休息。」
先前就察覺妙齡女子用化妝遮掩，臉上依稀可見的黑眼圈，石定宇柔聲向對方解釋，依言走向擺在牆邊的木頭板凳。
熄燈之後，本以為妙齡女子馬上就會睡下，床鋪那邊卻傳來壓抑的啜泣聲，良久沒有停歇。
這就是他們追求理想，必須付出的代價嗎？靜聽女子低泣，石定宇在黑暗中咬緊牙關，遲遲無法如願進入夢鄉。
隔日早晨天還沒亮，石定宇就趕緊離開小房間。
當他環顧四周，發現牢籠中的年輕女子減少了好幾人，反射性用力掐緊雙手，忍住不去思考她們的下落。
比他慢了幾秒，秦亮傑開門走出隔壁房間，手裡拿著菸的他，語氣慵懶地詢問石定宇。
「時間還早，不再躺一下？」
「不，沒這個必要。」
「是嗎？那你可得打起精神，今天恐怕會很漫長。」
秦亮傑回應罷，隨手將菸蒂丟在地面，一腳將之踩熄。
留意秦亮傑的一舉一動，明明對方是自己的同鄉，如今卻讓石定宇感到無比陌生。
（這些年來，秦亮傑到底經歷了什麼……？）
住在瀰松鎮的兒時歲月，儘管有幸福的回憶，也有一些不愉快的片段。
石定宇因為體能不如其他同輩，一不留神便成為欺負的目標，直到住在隔壁的秦亮傑看不下去，動手制裁那些小孩。
對秦亮傑來說，戰鬥就要挑實力相當的對手，欺負弱小根本不配作為戰士，何況同為熊族更是奇恥大辱，無法原諒那樣的行為。
看在幼小的石定宇眼裡，秦亮傑彷彿是蓋世英雄，不免發自真心佩服對方，盼望自己變得跟他一樣強大。
當龍西堂的大軍來襲，他的父親石定宗在臨危之際，將秦亮傑帶到水仙宮並藏進祕密通道，留下親生兒子跟其他鎮民同進同退，石定宇也是沒有怨言的。
事實證明父親沒有看走眼，秦亮傑在短短幾年內爬到高位，期間擊殺無數龍西堂的成員，這是石定宇萬萬無法達到的成就。
回想起來，秦亮傑突然出現在醫院，邀人加入摧毀龍西堂的計畫，石定宇稍微猶豫一下就同意，正是基於過往的信任之情。
石定宇沒有考慮到的是，對比自己選擇讓時間撫平傷痛，任由仇恨沉澱在心底深處，執意復仇的秦亮傑跟昔日判若兩人。
自己曾經崇拜過，總是對弱者伸出援手，對抗不公不義的友人，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
「石定宇，你聽好了。」
走神的意識被拉回現實，石定宇這才驚覺，秦亮傑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兩人處於能夠耳語的距離，進而對他輕聲低語道。
「當年你父親把柳黎珠託付給我，就是為了今天，能夠幫瀰松鎮的大家報仇雪恨。」
「柳黎珠是爸託付給你的？」
石定宇原本以為，是昨天晚上那位面具男子持有柳黎珠，私下將之交給秦亮傑。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石定宇從未聽父親提起此事，完完全全被蒙在鼓裡。
「……爸為什麼會……」
「既然不想睡，這就出發吧！」
秦亮傑不由分說，扣住石定宇的手，硬是將他拉到身邊。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再次發動能力，將兩人傳送到壽山龍脈境內，四下無人的祕境海灘。
明明已經到達目的地，秦亮傑並未鬆手，而是持續凝視著石定宇，一字一句篤定地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熊族的祖先究竟犯下什麼罪過。」
本小說系作者「汜羽荃」所創作，所有章節及內容均為原創。未經作者「汜羽荃」授權，任何個人、組織、網站、平台等均不得以任何形式進行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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瀰松鎮的水仙宮，那是石定宇難以面對，不願再次想起的場所。
石家世世代代在此擔任廟公，守護通往地下湖泊的祕密通道，誠心供奉曾經幫助過祖先的水仙尊王，以消除水患而聞名於世的大禹。
結果虔誠的信仰拯救不了任何人，當龍西堂的主人李信皇率兵在瀰松鎮大肆屠殺，神明對近在眼前的苦難保持沉默，任憑眾多鎮民受盡折磨後慘死。
（一直以來，我們相信的是什麼？）
深深的絕望擊潰信仰，石定宇完全無法理解，神明為何對人棄之不顧，更是憎恨軟弱無能的自己。
後來南嬴幫的部隊趕來拯救倖存者，將幾乎化為血海的水仙宮恢復原貌，石定宇依舊放棄繼承廟公之位，毅然離開聚落。
沒有戰鬥能力的石定宇，選擇加入南嬴幫的後勤部隊，後來又被提拔成為赤炎聖母的侍從，跟對方結為連理，對這樣的際遇甘之如飴。
然而在石定宇之外，還有另一個瀰松鎮的倖存者，憑著實力從基層往上爬，最終擔任南嬴幫的高層幹部。
「──石定宇。」
「！」
呼喚聲將石定宇拉回現實，望向走在自己前方，準備跨越水仙宮門檻的秦亮傑，出言確認對方的意圖。
「怎麼了嗎？」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難道你開始良心不安了？」
「並沒有。」
「最好是。」
秦亮傑凝視著他，雙眼當中滿滿都是憎恨之情，宛如靜靜燃燒的黑色火焰。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別忘了瀰松鎮付出什麼代價。」
「我當然記得──」
「那就不要想東想西，只是犧牲一兩個人，就能爭取更多時間與勝算，沒理由不這麼做。」
石定宇還在照顧重傷的妻子時，秦亮傑便暗中造訪醫院，提議對龍西堂的少主，李仁皓設下圈套，將人扼殺於瀰松鎮的地底。
雖說是秦亮傑在和平會談上發起突襲，赤炎聖母才會陷入昏迷狀態，擔心瀰松鎮的悲劇再次上演，石定宇接下領路人的職責，帶著李仁皓一步一步踏進陷阱。
殊不知計畫趕不上變化，儘管石定宇無意將旁人牽扯進來，陸哲史偏偏在途中加入他們，堅持一同前往瀰松鎮。
為防止暗殺行動曝光，石定宇不得不丟下陸哲史，讓他獨留地底等死，懷著內疚離開地下湖泊。
如今他們兩人達成任務，將李仁皓困在地下湖泊溺斃，準備前往下一個地點。
「我們到了。」
藉由秦亮傑的異能進行轉移，他們從瀰松鎮瞬間移動到市區，曾經名為高雄川的愛河岸邊。
延續日本人治臺時期開設的遊廓，性產業並未隨著時間風化，譬如戰後的鹽埕區府北里，至今仍是當地知名的紅燈區。
對於指定在此會面，石定宇縱然感到渾身不自在，還是跟著秦亮傑，踏進一處透出粉色燈光，看不清內部的老舊建築。
秦亮傑看起來熟門熟路，跟裡面的老鴇講了幾句，對方就帶著兩人走到建築深處，一處對外隱蔽的祕密場所。
目睹老鴇解開門鎖，映入視野的駭人光景，讓石定宇呆站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
有如黑牢的陰暗空間，當中盡是外貌有別於臺灣漢人，眾多貌似來自山地鄉，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
石定宇啞口無言，不敢置信地看向秦亮傑，對方卻表現得平心靜氣，全然沒有為此動容。
「別大驚小怪，這是我們計畫的一部分。」
秦亮傑說話的同時，招手叫來一位站在牆邊，穿著清涼的妙齡女子到他身邊，繼續說了下去。
「巫人族，那是傳說中擅長巫術，在背後支配平原與高山，真正君臨臺灣的族群，你以為他們是如何達成偉業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
「很簡單，就是生下能夠使用巫術，並且繼承異類之血的小孩，組成大軍壓制不服從統治的外族。」
勾住妙齡女子的纖腰，秦亮傑指向其他被關在牢籠，奄奄一息且無力反抗的少女們，宣言似地朗聲說道。
「由巫人與異種人結合所生，繼承兩者優點的後代，就是最強大的士兵，稱霸這片土地的關鍵！」
「秦先生說的沒錯，我們在各地找尋巫人族的女性，設法集中起來開設私娼寮，就是要讓她們懷上異種人的小孩。」
曾幾何時，頭戴面具的男子從他們背後走來，出言附和秦亮傑的說法。
「打倒李家跟龍西堂只是一時，必須仰賴這些巫人生育後代，穩固往後建立的新秩序。」
「所以就忽視她們意願，把女孩子關在這種地方？」
「有什麼問題嗎？曾經的巫人族就是這樣稱霸臺灣，如今四散各地又面臨生存危機，集中管理才能確保巫覡之血延續下去。」
態度維持一貫的泰然，面具男子輕笑出聲，回應石定宇的質問。
「為我等大業獻出她們的子宮，這些女孩應該要感到榮幸的。」
「就是這樣，快放下無謂的煩惱，跟著大家及時行樂吧！石定宇。」
秦亮傑摟著妙齡女子，將人帶到石定宇面前，帶著若有深意的笑容勸道。
「越強大的異種人越不容易留下後代，有勞你們後勤人員臨陣磨槍，替我們多補充一點兵力。」
雙方沒有話語交流，石定宇光是與妙齡女子對視，便能從中讀出放棄與妥協。
大概是看石定宇毫無反應，秦亮傑無奈擺了擺手，作勢要叫老鴇過來。
「你這麼沒興致，要不要換一個人？」
「不用了，就這位小姐。」
石定宇下定決心，拉著妙齡女子走到黑牢邊緣，隨便選了掛有數字木牌的小房間，開門進入室內。
反手帶上房門，驚見妙齡女子就要寬衣解帶，石定宇連忙制止對方。
「我不是為此而來，妳什麼都不用做。」
「……但是……」
「最近沒有睡好吧？我去躺旁邊的板凳，今晚好好休息。」
先前就察覺妙齡女子用化妝遮掩，臉上依稀可見的黑眼圈，石定宇柔聲向對方解釋，依言走向擺在牆邊的木頭板凳。
熄燈之後，本以為妙齡女子馬上就會睡下，床鋪那邊卻傳來壓抑的啜泣聲，良久沒有停歇。
這就是他們追求理想，必須付出的代價嗎？靜聽女子低泣，石定宇在黑暗中咬緊牙關，遲遲無法如願進入夢鄉。
隔日早晨天還沒亮，石定宇就趕緊離開小房間。
當他環顧四周，發現牢籠中的年輕女子減少了好幾人，反射性用力掐緊雙手，忍住不去思考她們的下落。
比他慢了幾秒，秦亮傑開門走出隔壁房間，手裡拿著菸的他，語氣慵懶地詢問石定宇。
「時間還早，不再躺一下？」
「不，沒這個必要。」
「是嗎？那你可得打起精神，今天恐怕會很漫長。」
秦亮傑回應罷，隨手將菸蒂丟在地面，一腳將之踩熄。
留意秦亮傑的一舉一動，明明對方是自己的同鄉，如今卻讓石定宇感到無比陌生。
（這些年來，秦亮傑到底經歷了什麼……？）
住在瀰松鎮的兒時歲月，儘管有幸福的回憶，也有一些不愉快的片段。
石定宇因為體能不如其他同輩，一不留神便成為欺負的目標，直到住在隔壁的秦亮傑看不下去，動手制裁那些小孩。
對秦亮傑來說，戰鬥就要挑實力相當的對手，欺負弱小根本不配作為戰士，何況同為熊族更是奇恥大辱，無法原諒那樣的行為。
看在幼小的石定宇眼裡，秦亮傑彷彿是蓋世英雄，不免發自真心佩服對方，盼望自己變得跟他一樣強大。
當龍西堂的大軍來襲，他的父親石定宗在臨危之際，將秦亮傑帶到水仙宮並藏進祕密通道，留下親生兒子跟其他鎮民同進同退，石定宇也是沒有怨言的。
事實證明父親沒有看走眼，秦亮傑在短短幾年內爬到高位，期間擊殺無數龍西堂的成員，這是石定宇萬萬無法達到的成就。
回想起來，秦亮傑突然出現在醫院，邀人加入摧毀龍西堂的計畫，石定宇稍微猶豫一下就同意，正是基於過往的信任之情。
石定宇沒有考慮到的是，對比自己選擇讓時間撫平傷痛，任由仇恨沉澱在心底深處，執意復仇的秦亮傑跟昔日判若兩人。
自己曾經崇拜過，總是對弱者伸出援手，對抗不公不義的友人，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
「石定宇，你聽好了。」
走神的意識被拉回現實，石定宇這才驚覺，秦亮傑已經來到自己面前，兩人處於能夠耳語的距離，進而對他輕聲低語道。
「當年你父親把柳黎珠託付給我，就是為了今天，能夠幫瀰松鎮的大家報仇雪恨。」
「柳黎珠是爸託付給你的？」
石定宇原本以為，是昨天晚上那位面具男子持有柳黎珠，私下將之交給秦亮傑。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石定宇從未聽父親提起此事，完完全全被蒙在鼓裡。
「……爸為什麼會……」
「既然不想睡，這就出發吧！」
秦亮傑不由分說，扣住石定宇的手，硬是將他拉到身邊。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再次發動能力，將兩人傳送到壽山龍脈境內，四下無人的祕境海灘。
明明已經到達目的地，秦亮傑並未鬆手，而是持續凝視著石定宇，一字一句篤定地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熊族的祖先究竟犯下什麼罪過。」
本小說系作者「汜羽荃」所創作，所有章節及內容均為原創。未經作者「汜羽荃」授權，任何個人、組織、網站、平台等均不得以任何形式進行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
任何未經授權進行的轉載、引用、摘錄等行為均屬於侵犯版權，作者保留追究相關法律責任的權利。如有轉載、引用、摘錄需求，請聯繫作者「汜羽荃」，並經過授權同意後進行相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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