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章節 2953 字
更新於: 2023-01-25
奧斯蒙瞬間緊握著腰間的手槍，同時眼神直盯著男子，處於完全警戒的狀態，然後問「所以你是因為『黑血』事件而成為吸血鬼的嗎？」
男子看起來從容不迫，然後揮著手並說「不是不是，是更久之前，大概是四十幾年前吧。」
「是嘛。」奧斯蒙依舊保持著警戒。
「不需要對我這麼警戒，我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而且我在擔任黑手黨成員的期間也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你對無辜的定義是什麼？」
「不會殺人、搶劫、恐嚇、迫害他人，換句話說就是跟犯罪無緣的普通市民。」
兩人的眼神交會且沒有一方打算先撇開視線，最後奧斯蒙姑且確定對方不是在說謊，所以暫時卸下警戒心的閉上雙眼並再次睜開。
「所以你不否認你有殺過人。」
「怎麼可能不殺人呢，一旦踏入社會的黑暗面就是這樣。」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要踏入黑暗面？」
「與其說我踏入，倒不如說我站在原地好好的，然後往下一看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黑暗之中。」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我幸福的和平生活，因為黑手黨們勢力擴張而不復存在，同時也逃離不了的只能在黑暗中生存。
「原來如此，那麼看來你真的已經活了很久了。」奧斯蒙手放開槍柄的恢復平常的站姿。
因為奧斯蒙曾經聽館長說過，這個地區好幾十年前是黑手黨最多的時候，同時也是治安最差的年代，每個月都有數十人因為黑手黨之間的勢力擴張與火拚失去性命。
「那當然，按照正常的年紀，我現在應該是一個八十幾歲的老頭，而且我怎麼可能會去參與黑血事件，跟吸血鬼交手幾條命都不夠用。」
「所以你真的有跟吸血鬼交戰的經驗？」
「那個與其說是交戰倒不如說是虐殺吧，當時不知道哪個家族找了吸血鬼來襲擊我們家族，然後我與部下們朝那個闖入我們地盤的吸血鬼開了好幾槍，但是無論如何它都能從地上爬起來，而且身上還留著一大堆黑色的黏稠液體，然後它只是隨手一甩手上的液體，我一名部下就身首分離了！」
即使過了這麼久，但當時的畫面與過程依舊歷歷在目，同時這也讓男子說起話來都帶點顫抖。
「那麼你在那個時候就……？」
奧斯蒙說話的聲音將男子拉回現實，然後冷靜下來並回答道「嗯。」
男子接著拉起袖子的露出自己前臂上的黑斑，然後說「當時我為了保護自己的部下，所以就伸出手讓吸血鬼咬，沒想到它就直接把我的血吸乾。」
男子繼續說道「那一次聽說吸血鬼殺了包括我在內的二十幾名成員，同時造成五十幾名成員輕重傷，而且吸血鬼髮無傷並大搖大擺的離開。」
人類與吸血鬼之間就是如此懸殊，然後直到十幾年前的血城事件，人類才發現殺死吸血鬼的方法。
「所以我非常佩服你，不但有辦法跟吸血鬼對抗，私底下還會接受吸血鬼的委託。」
奧斯蒙隨即否定地說「這根本沒有好佩服的地方。」
男子盯著奧斯蒙的反應與表情，然後瞬間理解地說「其實我原本想說在接受這種委託的人應該是有一定年紀的人，結果沒想到來的人卻是這麼年輕的人。」
「這跟年紀好像沒有太大關係……」
「那麼我稍微修正一下好了，我原本想說是有一定經歷的人才會接受這種委託，然後雖然我不知道你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但這方面的經歷很少吧，至今為止你接受多少委託？」
「大概四十幾件。」
「意外的比我想像中還多，是不是意外的很難，對於朝不會抵抗的人開槍？」
「咦！？」奧斯蒙驚訝的看向男子。
「今天面對會抵抗的人，你會為了保護自己而開槍，但是如果是個不會抵抗的人，你會找不到任何開槍的理由，而最終就會開始自我懷疑。」
「你……」
奧斯蒙正打算開口，男子立刻阻止他地說「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種事，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到可以拿來討論的事，但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所有過程，還有當天晚上做了怎樣的惡夢。」
男子接著說「所以果然你正處於失去初衷而自我懷疑的階段吧。」
奧斯蒙立刻將頭轉向一旁並保持沉默。
「果然嘛，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時在多久以前？」
「四年前……」
「這樣不就大概一個月就會有一件！」男子一臉驚訝的模樣，然後隨即冷靜下來並問「那麼當初為什麼會想要做這種事呢？」
「最初是某個吸血鬼拜託我的，然後我才發現永生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想說試著接受委託，但……沒想到來找我的人這麼多，而且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這麼單純。」
「果然是這樣，這就像想要環遊世界的人發現世界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而且地形也比想像中還難走後，開始考慮要不要放棄一樣，因為跟自己所想像的完全不同。」
男子接著說「人會因為一時的念頭而獲得開始的動力，但到最後也會因為一時的念頭而放棄。」
男子詢問奧斯蒙「然後呢？要不要試著說出自己的疑慮與懷疑？」
「不……那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男子突然裝傻的雙手一攤，接著說「好了，你就試試看吧，把自己所有的煩惱都說出來，因為這對你有一定的幫助。」
「就算你這麼說……」
奇怪了？明明感覺自己有一大堆疑問與煩惱，為什麼現在卻連一個都沒辦法說出口？
「大部分的人說話時都會在腦內進行一次整理，所以向別人傾訴本身就是一個幫助自己整理思緒的方式，所以好好的試著對我說說你的煩惱，同時好好的思考吧，因為我沒辦法解開你的疑慮，你也必須自己解開已經打結的大腦。」
「我……我……」奧斯蒙按住自己的大腦，因為感覺有大量的思考正不斷浮現，而且每一個都想要化為語言的從嘴裡竄出。
「不要什麼話都不說，也不要做多餘的思考，想著這句到底適不適合說，現在就好好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
「哈哈哈，沒錯～就跟妳說的一模一樣，吸血鬼其實……」收音機裡史蒂文突然大笑起來的破壞氣氛，男子立刻將收音機關掉。
「我、我原本只是想要幫助想死的吸血鬼而已，但是……」
「但是什麼？」
「我這麼做真的沒錯嗎？如果說幫助的話，應該是要阻止對方尋死，而不是真的殺了對方。」
「如果我今天沒有殺了對方，也許對方能重新找到活著的意義，但我開槍了一切就都來不及改變與反悔了。」
「而且想死的吸血鬼也不是真的想死，而是逼不得已或者想要現狀有所改變，但我卻無法理解這一點，擅自認為這幫助吸血鬼。」
「我……我……我口口聲聲說想要幫助吸血鬼，但最後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然後還沾沾自喜自己幫吸血鬼找回他們所失去的東西。」
奧斯蒙有種想哭的感覺，但眼淚卻連一滴都沒有流出來，這讓自己內心好像有種東西無法發洩而悶在心裡。
「原來如此……的確我們成為吸血鬼後就連死亡的機會都失去，所以不想成為吸血鬼或者不想繼續活下去的吸血鬼，就處於生不如死且求死不能的狀態。」
男子接著說「所以你對我們就像是個讓我們獲得解脫的存在，不但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分被公布而連累身邊的人，同時我們也可以帶著尊嚴的死去，而不是違背自己的原則去攻擊人類，最後狼狽的被獵人殺死。」
「但是……」
男子不給奧斯蒙說話的機會，立刻繼續說道「也許！我們繼續活下去真的可以找到活著的理由，但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遇到？同時這個理由可以持續幾年？到最後我們也有可能因為再次失去理由而想死，而且如果我們意外傷害人類又該怎麼辦？」
「今天既然要對方活下來，那麼就必須承擔並負責對方未來的人生，要不然你將會成為對方人生中最憎恨的存在，所以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說服我活下去？同時我傷害人類時你能替我負責嗎？」
男子此時剛好看見旁邊的撥放器，然後又說道「如果將人生比喻為歌曲的話，那麼普通人的人生作為歌曲將會是充滿精彩與刺激，但吸血鬼的人生作為歌曲則只是永無止盡的不斷重複同樣的旋律，因為就算生命能活得多長，會碰到的也都是幾乎相同而重複的事情，所以與其這樣倒不如適時的結束，要不然連自己都會討厭這首歌。」
男子看起來從容不迫，然後揮著手並說「不是不是，是更久之前，大概是四十幾年前吧。」
「是嘛。」奧斯蒙依舊保持著警戒。
「不需要對我這麼警戒，我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而且我在擔任黑手黨成員的期間也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你對無辜的定義是什麼？」
「不會殺人、搶劫、恐嚇、迫害他人，換句話說就是跟犯罪無緣的普通市民。」
兩人的眼神交會且沒有一方打算先撇開視線，最後奧斯蒙姑且確定對方不是在說謊，所以暫時卸下警戒心的閉上雙眼並再次睜開。
「所以你不否認你有殺過人。」
「怎麼可能不殺人呢，一旦踏入社會的黑暗面就是這樣。」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要踏入黑暗面？」
「與其說我踏入，倒不如說我站在原地好好的，然後往下一看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黑暗之中。」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我幸福的和平生活，因為黑手黨們勢力擴張而不復存在，同時也逃離不了的只能在黑暗中生存。
「原來如此，那麼看來你真的已經活了很久了。」奧斯蒙手放開槍柄的恢復平常的站姿。
因為奧斯蒙曾經聽館長說過，這個地區好幾十年前是黑手黨最多的時候，同時也是治安最差的年代，每個月都有數十人因為黑手黨之間的勢力擴張與火拚失去性命。
「那當然，按照正常的年紀，我現在應該是一個八十幾歲的老頭，而且我怎麼可能會去參與黑血事件，跟吸血鬼交手幾條命都不夠用。」
「所以你真的有跟吸血鬼交戰的經驗？」
「那個與其說是交戰倒不如說是虐殺吧，當時不知道哪個家族找了吸血鬼來襲擊我們家族，然後我與部下們朝那個闖入我們地盤的吸血鬼開了好幾槍，但是無論如何它都能從地上爬起來，而且身上還留著一大堆黑色的黏稠液體，然後它只是隨手一甩手上的液體，我一名部下就身首分離了！」
即使過了這麼久，但當時的畫面與過程依舊歷歷在目，同時這也讓男子說起話來都帶點顫抖。
「那麼你在那個時候就……？」
奧斯蒙說話的聲音將男子拉回現實，然後冷靜下來並回答道「嗯。」
男子接著拉起袖子的露出自己前臂上的黑斑，然後說「當時我為了保護自己的部下，所以就伸出手讓吸血鬼咬，沒想到它就直接把我的血吸乾。」
男子繼續說道「那一次聽說吸血鬼殺了包括我在內的二十幾名成員，同時造成五十幾名成員輕重傷，而且吸血鬼髮無傷並大搖大擺的離開。」
人類與吸血鬼之間就是如此懸殊，然後直到十幾年前的血城事件，人類才發現殺死吸血鬼的方法。
「所以我非常佩服你，不但有辦法跟吸血鬼對抗，私底下還會接受吸血鬼的委託。」
奧斯蒙隨即否定地說「這根本沒有好佩服的地方。」
男子盯著奧斯蒙的反應與表情，然後瞬間理解地說「其實我原本想說在接受這種委託的人應該是有一定年紀的人，結果沒想到來的人卻是這麼年輕的人。」
「這跟年紀好像沒有太大關係……」
「那麼我稍微修正一下好了，我原本想說是有一定經歷的人才會接受這種委託，然後雖然我不知道你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但這方面的經歷很少吧，至今為止你接受多少委託？」
「大概四十幾件。」
「意外的比我想像中還多，是不是意外的很難，對於朝不會抵抗的人開槍？」
「咦！？」奧斯蒙驚訝的看向男子。
「今天面對會抵抗的人，你會為了保護自己而開槍，但是如果是個不會抵抗的人，你會找不到任何開槍的理由，而最終就會開始自我懷疑。」
「你……」
奧斯蒙正打算開口，男子立刻阻止他地說「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種事，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到可以拿來討論的事，但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所有過程，還有當天晚上做了怎樣的惡夢。」
男子接著說「所以果然你正處於失去初衷而自我懷疑的階段吧。」
奧斯蒙立刻將頭轉向一旁並保持沉默。
「果然嘛，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時在多久以前？」
「四年前……」
「這樣不就大概一個月就會有一件！」男子一臉驚訝的模樣，然後隨即冷靜下來並問「那麼當初為什麼會想要做這種事呢？」
「最初是某個吸血鬼拜託我的，然後我才發現永生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想說試著接受委託，但……沒想到來找我的人這麼多，而且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這麼單純。」
「果然是這樣，這就像想要環遊世界的人發現世界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而且地形也比想像中還難走後，開始考慮要不要放棄一樣，因為跟自己所想像的完全不同。」
男子接著說「人會因為一時的念頭而獲得開始的動力，但到最後也會因為一時的念頭而放棄。」
男子詢問奧斯蒙「然後呢？要不要試著說出自己的疑慮與懷疑？」
「不……那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男子突然裝傻的雙手一攤，接著說「好了，你就試試看吧，把自己所有的煩惱都說出來，因為這對你有一定的幫助。」
「就算你這麼說……」
奇怪了？明明感覺自己有一大堆疑問與煩惱，為什麼現在卻連一個都沒辦法說出口？
「大部分的人說話時都會在腦內進行一次整理，所以向別人傾訴本身就是一個幫助自己整理思緒的方式，所以好好的試著對我說說你的煩惱，同時好好的思考吧，因為我沒辦法解開你的疑慮，你也必須自己解開已經打結的大腦。」
「我……我……」奧斯蒙按住自己的大腦，因為感覺有大量的思考正不斷浮現，而且每一個都想要化為語言的從嘴裡竄出。
「不要什麼話都不說，也不要做多餘的思考，想著這句到底適不適合說，現在就好好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
「哈哈哈，沒錯～就跟妳說的一模一樣，吸血鬼其實……」收音機裡史蒂文突然大笑起來的破壞氣氛，男子立刻將收音機關掉。
「我、我原本只是想要幫助想死的吸血鬼而已，但是……」
「但是什麼？」
「我這麼做真的沒錯嗎？如果說幫助的話，應該是要阻止對方尋死，而不是真的殺了對方。」
「如果我今天沒有殺了對方，也許對方能重新找到活著的意義，但我開槍了一切就都來不及改變與反悔了。」
「而且想死的吸血鬼也不是真的想死，而是逼不得已或者想要現狀有所改變，但我卻無法理解這一點，擅自認為這幫助吸血鬼。」
「我……我……我口口聲聲說想要幫助吸血鬼，但最後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然後還沾沾自喜自己幫吸血鬼找回他們所失去的東西。」
奧斯蒙有種想哭的感覺，但眼淚卻連一滴都沒有流出來，這讓自己內心好像有種東西無法發洩而悶在心裡。
「原來如此……的確我們成為吸血鬼後就連死亡的機會都失去，所以不想成為吸血鬼或者不想繼續活下去的吸血鬼，就處於生不如死且求死不能的狀態。」
男子接著說「所以你對我們就像是個讓我們獲得解脫的存在，不但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分被公布而連累身邊的人，同時我們也可以帶著尊嚴的死去，而不是違背自己的原則去攻擊人類，最後狼狽的被獵人殺死。」
「但是……」
男子不給奧斯蒙說話的機會，立刻繼續說道「也許！我們繼續活下去真的可以找到活著的理由，但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遇到？同時這個理由可以持續幾年？到最後我們也有可能因為再次失去理由而想死，而且如果我們意外傷害人類又該怎麼辦？」
「今天既然要對方活下來，那麼就必須承擔並負責對方未來的人生，要不然你將會成為對方人生中最憎恨的存在，所以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說服我活下去？同時我傷害人類時你能替我負責嗎？」
男子此時剛好看見旁邊的撥放器，然後又說道「如果將人生比喻為歌曲的話，那麼普通人的人生作為歌曲將會是充滿精彩與刺激，但吸血鬼的人生作為歌曲則只是永無止盡的不斷重複同樣的旋律，因為就算生命能活得多長，會碰到的也都是幾乎相同而重複的事情，所以與其這樣倒不如適時的結束，要不然連自己都會討厭這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