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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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1-18
我終於…終於從黑暗中解脫了!
血色人影從黑色的繭裡出來,他手持一把鋒利的刀刃,在地上劃出了完美的太陽印記。
碰巧,帝樊的意識終於有了自主權,他激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你是我,我倆是一體的存在。他如此解釋。
帝樊警惕地問:既然如此,之前你又在哪?
我在你的靈魂裡,又或是說我們的靈魂裡。
帝樊發現他的手開始有了形體,但還是動彈不得。
雖然神奪走了我們的聲音,不過,我們有兩個靈魂,所以你隨時能開口,我卻不行。人影主動走到他旁邊,並將手放在他肩上。
但沒關係,我和你是一體的,接下來,我把身體還你。
!
帝樊醒了,只不過是在船上,幸好船還未離岸太遠,他有時間下去,一路上,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任何海鷗。
「也太安靜了吧?」帝樊嚥著口水,他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精神狀態也很正常,沒甚麼問題。
不是幻聽,也不是幻覺,其他人去哪了?
「嘎!」烏鴉的叫聲,嚇到了帝樊,這一回頭,眼前的畫面驚得他目瞪口呆。
船上的人被堆疊在了一塊,那是一座山,由屍體組成的大山,屍臭味傳遍了整個港口,估計是昨晚的事。
「…」帝樊立刻離開現場,卻發現他竟不再機關城了,而是偏遠的隔壁鎮,納夫德林。
他沒有身感不安與孤獨,僅有的感情是擔憂,替身邊的人擔憂,魏娟、江太郎恐怕會四處尋找自己,熙大概也會翻遍機關城。
「要趕快回去才行。」帝樊剛要行動,就被一個孩子的哭聲給吸引住。
街上只有一個八歲孩子在嚎啕大哭,帝樊馬上就看到他了。
「爸爸!媽媽!大家呢?」他的哭聲令人萬般悲憫,帝樊想起了那堆屍體,下意識的跑去找那孩子。
「別哭了,你父母呢?」帝樊忐忑的走過去,與其說是安慰,更像是彌補,因為他心中產生了可怕的想法,那些人…不會是自己殺的吧?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活著…那道充滿血色的人影,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們在…在船上!可是…可是…大家都不見了…」
帝樊摸著他的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安珀·瓦倫姆。」
「安珀,你的父母…」
「是不是被…被一隻紅色的…的怪物吃了?」安珀的話,更加讓帝樊相信是他下的手,因此,他心中的愧疚不斷上升。
「…是的。安珀,你要不要跟我走?」帝樊想帶他去找守衛,或是城裡的士兵,請求別人幫助,再不然就是去拜託熙。
「哇哇哇!」安珀哭的更兇了,帝樊只好把他揹在身後,帶他回到機關城。
魏娟這邊,她和江太郎走遍了機關城上下,始終沒有餘樊的消息。
「該死的!」魏娟氣的把牆揍出一個凹痕,身旁的江太郎勸著她:「冷靜點,余樊他不會有事。」
二人通過公會的消息網,已經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有一個怪物大鬧了機關城,連當地治安官都被打傷,最後他朝著西邊跑了。
「一切線索,都指向了納夫德林。」
公會內,比利的臉色很是僵硬,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義父老喬昨晚死了,被人暗殺了。
「比利,節哀順變。」旁人向其慰撫,不只是老喬,連露西也死了,只剩下潔西卡和他。
「狗屎的殺手,我一定要宰了他!」
貝恩翹著二郎腿,感歎道:「…可惜了,露西這副好身材,無福消受啊!」
「你這王八蛋!要不是你這傢伙例外,否則我就把你打死!」比利舉起酒瓶,重重摔在桌上,這一動作,嚇得貝恩把腿收回,並道歉:「我的錯!比利小子,冷靜點!」
「哼!」
江太郎在遠處望著,心中盤算了兩者關係後,對魏娟說:「我要去納夫德林,妳要來嗎?」
「…你去,我等著他回來。」
「也行。」江太郎點了點頭,余樊在他們心裡,仍是隊友、夥伴的存在,他是這個團隊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江太郎帶著簡易的行囊,立即出發,魏娟則坐在了窗戶旁,從高處俯瞰街道,希望能看見熟悉的人影。
你…到底去哪了?
不只他們擔心帝樊,同一時間的另一邊,熙正在和上司報告。
「熙,你確定沒事嗎?」
「報紙上的消息太浮誇了,我沒有受傷。」熙露出光滑的臂膀,和報紙上說熙被砍傷了手的情形不一致。
「那就好…對了,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男人,請忘了他。」
「為什麼?他是可疑人物,必須抓起來!」熙說的那個人是貝恩,而且還認為他與忽然出現的怪物,肯定有一絲關聯。
「也對,你是新人,不清楚狀況,但這件事情一時很難跟你解釋,所以這件事情…」長官站了起來,並走至熙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後,說道:「擱著它,別管了,剩下的會讓大人物處理。」
「大人物?」
「我已經去拜託了魔導王,他保證會查出怪物的來歷。」
「魔導王?」
「哎呀…好吧!看來除了戰鬥,那老傢伙啥也沒教你。」長官頭疼的摟住他,二人走出了辦公室,走廊上,長官向他解釋了幾位國家的重臣。
魔導王德克斯·曼卓勒,作為國家內最強的魔法師,他擁有著與教皇、國王相當的權力,而且手下弟子近千人都是會使用高級魔法的魔法師,讓他去調查城內出現的怪物,事情肯定會水落石出。
另一位是行蹤詭異,可一旦出手,絕對能讓人放心的治安官,也能叫他最強治安官,是熙的大前輩,不過手段殘忍,被稱為肅殺者,熙和他比起來,顯得小兒科了。
「那傢伙叫什麼?」熙剛問完,就被長官捂住了嘴。
「我們去樓頂談。」
到了頂樓,長官擺出了嚴肅的表情,低沉的說:「亞朗基努。」
「目前他被關在了造物主教堂的結界裡,原因是現任教皇懷疑他『墮落』了。」沒等熙詢問,長官繼續解釋:「反正沒什麼大事,我就告訴你吧!關於這個世界上,最黑暗、陰沉的秘密。」
「在勇者的帶領下,一群人打敗了魔神,返回月居林,可魔神和其他神一樣,擁有著神力,也就是說,魔神不會被殺死,祂藉助污染之力,讓世間強者墮落為魔,再借其力量強化自己。」
「!」熙沒有聽說過,可他聯想到了勇者一行人的下場。
「難道說…」
「被女神流放的勇者團隊,極大可能都成為了魔神的從屬,所幸的是,至今,各國都沒有遇上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講到這,長官又道:「祂化身各種型態,為的就是侵蝕心智,使人們背棄主神,信仰祂,信仰魔神。」
「有依據嗎?」熙緩了過神,略微緊張的問。
「還記得那個人嗎?我叫你放棄調查的男人。」
「嗯。」
長官舔著嘴唇,小聲說著:「多年前,上個教皇墮落過,受到污染的他,將教會的造物主信徒變成祭品,獻祭給了魔神,並創造出半個魔神的魂體,是那個男人第一時間發現,且通知了各個部門。」
「好險魔導王和國王聯手對抗祂,才讓其灰飛煙滅,否則瑪林頓帝國早就淪陷了。」說完,他嘴裡喃喃道:「感恩造物主,感謝吾神!」
「既然如此,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吧?」
「並沒有…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
「!」熙恍然大悟,因為魔神不會死,代表它的靈魂仍然存活在這世上。
「現在的你不用想那些!只有強者才會受到污染,可強者意志,又怎麼會向惡魔妥協?」長官拍著他的肩,好讓熙別放在心上。
熙試圖露出笑容,給他一個安心的象徵,但他腦中,卻浮現了勇者團與教皇變成魔族的畫面。
再和長官道別後,熙繼續在城內尋找余樊的下落。
這時,他回想起了那個身影,充滿了詭異的血色,又非常的危險,他和當晚的怪物不同,卻也…
怪物有兩個,但報紙上的內容,將兩者混為一談,作為當事人,熙清楚明白那血色人影從未傷害過他。
即使他在對方胸前開了洞。
那晚,本以為血藤蔓是要攻擊他,欲想逃出範圍時,人影開口道:「不想死就什麼也別看。」
「!」熙被藤蔓遮住了雙眼,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血的溫熱與濕滑,卻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彷彿…在保護他。
「砰!」隔壁的戰鬥非常激烈,那幾乎是把整個城市當作遊樂場一樣,而他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只是隨著血藤蔓一同行動。
「轟!」又是一座大樓倒下,接著,熙跌坐在地上,血藤蔓和那人影都消失了。
熙站起身子,發現格弗迪爾已經毀了一大半,要恢復原狀,沒有三個月以上是不可能的。
「人都去哪了?」人影跟另一個怪物都不見了,熙只好空手而歸,在那之後,報社和教皇的人都來了。
回到現在,熙始終沒放過機關城的任何一個角落,他必須要找到余樊。
帝樊這邊,他已經到了車站,很快就能回去機關城,但他身旁的男孩安珀,反倒讓他多了一個麻煩。
「好些了嗎?」
「…我想爸媽。」
帝樊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對他說:「我變個魔術給你看吧!」
「?」
帝樊在地上拿起一顆碎石,緊接著做了一個硬幣消失的把戲,不過主角是石頭。
「無聊。」安珀嘟囔道。
「…那這樣好了,我換一個魔術。」等車的途中,帝樊又做了好幾個魔術,安珀則一臉平靜的看他,就像看傻瓜一樣。
「…」帝樊沒輒了,尷尬的他撇過頭,不打算繼續下去。
「這些無聊的魔術,是誰教你的?」
「咳!我哥…我以前認識的人。」小時候,他和哥哥還很親暱時,經常玩這些花招逗他開心,不過長大後,二人間的關係疏離,主要還是哥哥認為這些不是王子該做的事。
「你知道嗎?我也會魔術哦。」安珀微微一笑,手指在地面劃了弧線,沙子隨風開始飄揚,簡單的舉動,就讓帝樊大開眼界。
「你是能力者?」這不是魔術,而是超能力,也能視為不需要吟唱的魔法。
「我能控制風!但非常弱…」安珀抿起了嘴唇,似乎很不好意思。
「不!那是因為你還小,長大後,你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帝樊終於找到話題,順著說下去:「我認識一個很強大的能力者,或許他能幫上忙!」
我也能幫上忙,小鬼!我們之間需要時間溝通一下。
「啊!」帝樊驚呼一聲,像是被火燙到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安珀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沒…沒事!」
你是誰?帝樊試探性的問道。
我是你,不會忘了吧?
你這傢伙!就是你殺了安珀的父母,和那些普通民眾,對嗎?帝樊內心激動了起來。
…你怎麼想?
只有你在那!
小鬼,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說出去,為了別人和你自己著想。
你!
「嘟嘟!」火車進站了,無論帝樊怎麼呼喊,那個傢伙始終不回應他。
抵達機關城後,他立馬就和魏娟會合。
「臭小子,不準晚上出去了!」
「好啦!」帝樊有點無奈,魏娟感覺成了他的老媽,凡事都要千叮嚀萬交代。
「這孩子怎麼辦?」
「呃…這些天,他會先跟我們住在一起。」帝樊揹著睡著的安珀,暫時將他安放在了旅館裡。
「哼!也不知道去找你的江太郎,要多久才會回來…」
納夫德林,江太郎靠在了告示牌旁,看著手上的地圖,臉上是沉思的表情。
「我…應該先和魏娟討論一下的。」他看不懂地圖,也不識路。